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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恨別離

  神醫谷,五百年前神醫鳳川救下呂涼王,呂涼王大筆一揮,瀾洲境全部歸鳳川所有。


  鳳川攜百家醫書入駐瀾洲,漸漸的瀾洲所有人都學會了醫術,世代行醫,隨後瀾洲更名神醫谷,傳承至今。


  神醫谷的人從來不往外出診,你想治病?可以,先來神醫谷排隊。


  小病小災不治,善惡不管,只要給的起診費,一律接受。


  至於風評,沒有人會想得罪醫師的,你敢說自己身體倍兒棒不生病,那你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嗎?


  縱然你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別人可不是,但凡神醫谷出言買兇,成功率高達九成,就這種程度誰敢得罪醫師?


  一洲之內全是自己人,你會破壞自己家的東西嗎?神醫谷中有長達八里的牡丹花,蓋因現谷主花文璇喜歡。


  神醫谷分內外城,內城是純粹的神醫穀人,外城則是葯廬,神醫谷除了八里的牡丹花,餘下除卻自給自足的糧食剩下的全部都種了藥草。


  稀有的,不稀有的,就連那狗尾巴草也在其中,都是葯。


  人心最恨傷別離,神醫谷外哭嚎連天,醫師早已習以為常,視之麻木。


  生死有命,救不活也是定數,神醫谷收了銀子會出手治病,且生死不論,救活走人,死亡不管。


  苗玥跪在地上抱著自己的兄長大哭,邊哭邊問「不是說神醫谷的醫術冠絕天下嗎?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死人?為什麼啊?」


  「醫師呢?救我兄長的醫師呢?我要見他,一刻鐘前兄長還在對我笑,他說要跟我一起去塞北看大漠」


  「節哀順變」楊勇武從小在神醫谷長大見慣了生離死別,如今雖然還沒有束髮卻也跟小老頭一樣。


  「節哀順變?事情沒有出在你身上,你不用節哀順變」


  楊勇武皺著眉頭,這說的就過了,他們雖然看淡生死也不是說就不在乎生死,這已經是詛咒。


  他畢竟還小對後面滿是焦急的病人說「誰把這人拖出去,我讓師父先給誰看」


  「我!」


  「我」


  「我」


  苗玥不願意有的是人願意,她一聽惱了「想讓我當你們的墊腳石,做夢吧!哼,不用他們,我自己走」


  苗玥將自己兄長捆在身上蹣跚離開,她要帶自己的兄長去塞外看大漠。


  楊勇武聳肩「你們看師父喜好挑人」


  病人也不敢有怨言,好生好氣的送楊醫師離開。


  一輛馬車絕塵而來,是一個戴著白玉面具的男子還有一嬌俏婦人。


  這自然就是連夜趕路的阮香秀跟李沐陽。


  阮香秀對神醫谷熟門熟路,安排僕人下榻后讓小德架著馬車往神醫谷內城邊趕。


  神醫谷內城馬車不能進,阮香秀扶著李沐陽往內城走。


  後面有人不服「都是來看病的,憑什麼他們就能去內城?」


  守在內外城的主事醫師說「人家是彭家的人」


  「彭家?哪個彭家?」


  「嘶,難道是那個彭家?」


  「我聽說那個彭家的夫人跟花文璇情同姐妹,當年彭夫人下嫁的時候花文璇居然出了神醫谷,給花文璇送了一對上好的古玉」


  「唉,不能比呀!人比人,氣死人,要不咱別治了?」


  「說什麼傻話呢?怎麼能不治」


  李沐陽問「娘我的面具要不要拆下來?」


  「你習慣嗎?」阮香秀有些擔憂。


  「無事,不是還有娘你在我身邊嗎?」


  阮香秀笑的很甜「好,你摘,我定會護你周全」


  「小香秀回來了?」


  阮香秀抬頭一看,是周四圍「原來是周叔,您老還活著呢?」


  「嘖,小香秀看你這話說的,當年我不就是踩死了你一隻烏龜,至於都當娘了,還記恨我到現在嗎?」


  阮香秀笑的綿里藏刀,一字一頓的說「謝謝!當時我說過了,那是我娘的遺物」


  周四圍哭喪著臉「我又不知道,再說我給你當牛做馬很多年,還給你頂了那麼多年的黑鍋,你怎麼還是不肯原諒我?」


  「周叔,人老了就不要老是翻牆,要是摔著傷筋動骨的沒有一百天可好不了」


  周四圍嘿嘿一笑「小香秀你是在擔心我嗎?」


  「並沒有,我想說的是,你為什麼還不摔下去?」


  「哈,你說這?」周四圍把自己的另一隻腿反並過來。


  李沐陽看到約莫二十尺的高蹺,一條腿怎麼站?

  沒想到那個叫周四圍的老爺子居然踩著站起來了,平衡度不錯。


  不過這是經不起誇的主,走了兩步被一顆小小的石頭絆倒。


  「啊~~」


  周四圍捂著臉,就是摔死也不能讓自己沒有臉面。


  花文璇搖頭從那邊的房頂躍過來,白袖輕揚甩上,周四圍被帶到她身邊。


  「唉,老爹你就不能發明一些有用的東西嗎?獨腿踩高蹺誰駕馭的了?」


  周四圍噘著嘴不說話,花文璇也不去管他從房頂跳下來輕點阮香秀的鼻樑「這麼多年不見,一見面你就坑我老爹,我們還是朋友嗎?」


  阮香秀笑了「這不是回家了,稍放鬆些,這是我兒子彭澈,兒子這是你花姨」


  「花姨」


  花文璇看了一眼李沐陽詫異的看著阮香秀。


  阮香秀眼眶通紅點點頭。


  「我幫你把把脈」


  李沐陽依然把手伸了出去,做足了心理建設,彭澈是我,彭澈是我。


  「情況很糟糕,你先帶他去我葯廬歇著,我去拿點兒東西」


  「好」阮香秀帶著李沐陽離開。


  李沐陽有句話沒有給阮香秀說,方才他感覺到了一絲殺意,看來這花文璇有問題,他自己暗暗警惕著。


  「香秀你怎麼回來了?當初是誰說只要離開神醫谷永不再入?」


  說話的這人顴骨很高,一臉尖酸刻薄的樣子。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手下敗將,曲雲彩你還在葯神谷頑強的活著呢?」


  阮香秀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蠢貨,你趕緊離開這裡」


  「你才蠢,全家都蠢」


  「哼,不知好歹的東西,死了也活該」曲雲彩扭頭走人。


  李沐陽看見曲雲彩的頭髮有一縷是白色的,行走緩慢,看起來像是受傷了。


  「娘,她是誰?」


  「曲雲彩,我師妹,也是我的手下敗將,當年我們情同姐妹,後來這曲雲彩也不知道發什麼瘋居然打了花文璇」


  「可是她跟花文璇打架跟娘你有什麼關係?」


  「話是這麼說,但是我們三人情同姐妹,關係不一般」


  「可是如果真的是情同姐妹,又怎麼會分裂呢?」


  「先進葯廬」阮香秀攙扶著李沐陽進花文璇的葯廬。


  李沐陽坐下以後帶上白玉面具直勾勾的看著阮香秀。


  「唉,親姐妹還有分類的呢,更何況只不過是情同姐妹。」


  「那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我聽說好像是因為一個男人」


  「誰?」


  「我不知道,他們都不告訴我,後天我看上你爹,遠嫁彭家」


  李沐陽問「為什麼曲雲彩說你永遠都不會神醫谷了?」


  「神醫谷的人不管是外嫁還是內娶,祖祖輩輩所有人都必須遵守待在神醫谷的規定」


  「那你」


  阮香秀嘆了一口氣「我發下毒誓,永遠不回神醫谷」


  「誓言是什麼?」


  「我要是再回神醫谷任憑處置」


  「我們現在就走」李沐陽拉起阮香秀就要走,葯廬的門被踢開了。


  「神醫谷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


  花文璇拿著一把紅色的紙傘守在葯路口,她說「聽過清君側嗎?」


  李沐陽搖頭,他不記得「我不治病了,你讓開」


  花文璇沒有理會李沐陽,她說「阮香秀當年答應的可是清君側」


  「清君側,此逐君側之惡人,她要救你以身相替,出谷不入即為罪,我神醫谷幾百年的聲譽不能讓你毀於一旦,師對不住了」


  李沐陽看阮香秀根本無心抵抗一心求死直接擋在阮香秀身前。


  「你想殺他得先問問我同不同意」


  「呵,你一個命不久矣的熊瞎子還能翻得了天不成?」


  「澈兒,你這是做什麼嗎?你爹走了,他還在路上等我呢!你要乖乖聽話,要高高興興的,要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李沐陽不是傻子,這是在交代遺言吧?什麼叫彭父已經死了?


  他把面具摘掉說「我眼睛看不見,裡面火辣辣的痛,你們都死了,我一個剛入門的瞎子怎麼活的下去?既然如此,還不如一起共赴黃泉。」


  「不不,你不能死,你不準死」阮香秀慌了,她懇求花文璇「能不能讓我看著他被治好?」


  花紋璇搖頭「他沒救」


  阮香秀一屁股坐在地上痛苦不已「我」


  「沒關係,娘你忘記我說過的那個怪人了嗎?我們可以問問他有沒有什麼解決之法」


  「對,對」阮香秀站起來說「師姐,我還不能死,我還要給澈兒娶妻生子」


  花文璇一頭黑線「這事情,我會去跟幾個老不死商量商量,你在這等著,不準跑」


  「好」阮香秀同意。


  李沐陽可沒有同意,等花文璇離開后他一個手刀就將阮香秀拍暈。


  他帶上面具抱著阮香秀從後窗戶開溜。


  後面是一片湖水,還好李沐陽會游泳,左手游泳,右手拖著阮香秀。


  一條衣衫羅裙從天而降,李沐陽抬頭一看是那個叫曲雲彩的。


  「你」


  「趕緊離開這裡」曲雲彩說完整個人躍上樹枝跳跑離開。


  「她為什麼一直讓他們快點離開神醫谷?是敵是友?」


  李沐陽抱著阮香秀離開,花文璇那邊倒大霉了。


  阮香秀總能在不經意間坑壞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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