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白玥文這才知曉自己上當了,氣得臉色忽紅忽白,把一旁的白玥禾也是氣要命,遂慫恿道:「弟弟,別與他廢話了,我看他就是欠收拾,咱們趁著現在沒人,快快了事快快離開此地才好。」
「二姐說的是。」白玥文對幾名家丁說:「給我狠狠的揍,揍爽了我自有打賞,一人給你們發五十個銅板!」
四名家丁見錢眼開,捋起袖子就要上前去揍白浩,白浩心念電轉,忙喊道:「等等!他給你們五十個銅板是吧,只要你們別來揍我,我就給你們每人一兩銀子,一兩銀子哦,說到做到,怎樣?」
幾名家丁頓時猶豫起來,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選擇。
一邊是有權有勢的白家小少爺,卻只給幾個錢,一邊是沒名沒分的養子,卻出手如此闊綽,幾名家丁一邊礙於白玥文的身份,一邊又垂涎白浩的一兩銀子,一時間還真不知該選哪方才好。
幾人的遲疑無疑是對白玥文最大的侮辱,他大喊道:「我給你們一人二兩銀子!快快給我揍他!」
白浩喊道:「我給三兩!」
白玥文不服氣的大喊:「我給四兩!你們這群廢物還猶豫什麼!快給我揍他!」
白浩見幾人眼珠子里滿是精光,又轉頭來看自己,好像是在等自己加價一般,白浩頓時有些叫苦不迭,媽-的這樣會不會把樓哥的錢都敗光,正當白浩猶豫著要加錢還是要挨揍時,一隻手搭在了白浩肩上,白以樓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說道:「儘管加,有的是銀子。」
白浩眼前一亮,頓時有了底氣,淡定地優雅一笑,說:「我出十兩。」
這一下把白玥文憋得一張臉通紅,看著白浩直咬牙,滿是不甘心與氣憤,反觀幾名家丁已經飄了,紛紛想著兩個草包互懟反而便宜了他們這群人,揍不揍人都是好差事,輕輕鬆鬆就可以白白拿到十兩銀子,簡直是天上掉下的餡餅。
白浩見白玥文一直在猶豫,怕是要就此放棄,事情要是就這樣結束白浩可就覺得沒什麼意思了,噎白玥文只是他的支線,主線任務還有更損的,於是他故意擺出一臉得瑟的模樣去挑釁白玥文,說道:「怎麼,跟我這沒爹沒娘的比起來,你這有爹有娘的連十兩銀子都拿不出來么,以後還是不要干這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了。」
這話果然將白玥文刺激到了,狠了狠心喊道:「我出十二兩!」
白玥文現在已經完全忘記了要揍白浩的事,心思都在討回場子一事上,當他正等著看白浩吃癟的模樣時,白浩此時卻點了點頭,對幾名家丁說:「好了,他給的錢最多,你們來揍我吧,不過在這之前我覺得你們應該先給他討要了銀錢再來揍我。」
白玥文:「.……」
於是幾名家丁很不要臉的撲上去給白玥文要銀子,白玥文小孩子一個哪裡會帶那麼多錢,他又被白浩擺了一道,只得吃癟的狠狠盯著白浩,恨不得剜下他一塊肉來,最後罵了家丁一通,揚言要將幾人攆出白府後,拉著白玥禾氣沖沖的走了。
白浩看著白玥文氣沖沖跑遠的背影,得意洋洋的笑了笑,簡直爽到了極點。
白以樓抬手摸了摸他的後腦勺,寵溺地說:「以後防著點,不是誰都這麼好糊弄。」
白浩轉過身來,雖然看不到白以樓的人影,但習慣了他這個狀態還是能感覺到他的具體位置,他伸出手去摸了摸才抓住白以樓的手,說:「放心,糊弄不過我就跑,你看我像那麼笨的人么?自然不可能站著吃虧,我會拖著時間等你來幫忙的。」
白以樓笑了笑,說:「倒是不曾知道你能想出這些鬼點子,不錯,足以自保。」
白浩得瑟的挑了挑眉,說:「我一直都很聰明,是你沒好好挖掘我的潛力而已,現在知道我流弊了吧。」
「流弊?」白以樓道:「是什麼。」
「就是很厲害的意思。」
白以樓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意識到白浩看不到后,說:「原來是這樣。」
白浩心情不錯,主動去牽著白以樓的手往回走,問道:「對了,你剛剛去哪裡了。」
「白書遠找我,就去看了看。」
「他找你做什麼。」
白以樓道:「看猴子。」
「看猴子?」白浩疑惑地說:「看什麼猴子,白家養的嗎。」
「不是,是我所頂替的這個道士贈與白書遠的。」白以樓說:「白書遠打算在老太爺壽辰上將其獻給老太爺,這幾日猴子有些異常,因此叫我去看了看,倒是十分聰明,懂得模仿人的動作。」
對此白浩覺得沒什麼新奇,只隨便聽了聽,並未放在心上。
到了晚間,沒人來喊白浩吃飯,白浩又大搖大擺的上門了,這次他沒讓白以樓跟著,反正他還有一個從未謀面的『老太爺』罩著,白書橋一家也不敢作到什麼地步,不過這次大房一家人雖然臉色難看了點,倒也沒怎麼為難他。
白浩還不知道,他的地位已經在這幾人心中上升了一個檔,從人見人欺的慫包變成了伶牙俐齒不好打發的傢伙。
一群人相安無事的吃完飯,白浩便拍拍屁股走人了。
白書橋拿起絹帕擦了擦嘴角,看著白浩歡快的背影陰測測地說:「這小畜生,無緣無故變得這般放肆,毫無禮數可言,還真當我怕他,若是不想法子治治他,日後該騎到我們頭上來撒野了。」
「哼。」王氏陰陽怪氣地說:「既然知道了,就給我好好壓壓他的氣焰,我可是聽文兒說了,這傢伙方才與他互相爭執時出手可是闊綽得很,也不知暗地裡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哪裡來這麼多銀兩。」
一旁的白玥禾插嘴道:「爹爹可得想法子治治他,現在就這麼無法無天了,怕是過段時間還不得上天了呀。」
白書橋看向兩個兒子,白玥文滿臉陰狠,白玥辰則是一臉饒有興緻的表情,對弟弟妹妹的憤怒完全不能感同身受。
「行了,我自有辦法。」白書橋滿臉不悅地說:「你既然喜歡用老太爺來做擋箭牌,我就讓這擋箭牌親自來收拾你。」
這幾日白浩憑藉自己狐假虎威的本事使得大房一家的敢怒不敢言,平日里雖然總有人給他下絆子,但白浩有白以樓這座誰也撼不動的靠山,自然對這些小把戲無所畏懼,反而權當娛樂來解決。
相安無事的過了幾日,剛互通心意不久的兩人暗裡總會粘一塊兒,同時也一併將白家現在的情況摸了個透徹。
雖說白家兩世的風水都被毀了,但白家人也不弱,憑藉各地州的產業,開始在經商界站穩了腳跟,能供著全府上下的人吃穿用度的同時,還逐漸將白家這向來因為風水而不穩定的根基扎得越加穩固。
細細算來,這現在的老太爺還是白祥岳的孫子,倒也有趣,也不知現在白家的變化是否因兩人的作為有所改變,特別是在人丁這一塊與上一次相比相差不大,雖無從查證,不過兩公裡外的陰陽潭中的陰氣確實不盛。
不過不管是不是因為兩人的關係而造成的改變,反正他們只管解決這一世中的不平之事,完成任務即可。
這日,白書遠去白以樓住的別院找他,說是那靈猴又恢復正常了,看來確實是孤單所致,白以樓並未放在心上,對於任何不會引起局勢改變的事都不上心,他的心思如今都在白浩的身上。
一切步入正軌后,白府上下開始熱鬧起來,略一打聽,才知是為五日後老太爺的七十高齡大壽做準備。
白浩略顯興奮,知道這樣的宴會定少不了好吃的。
然而好吃的還沒盼到,白書橋卻派人來將他『請』去了正廳。
上座白書橋與王氏,左下方坐了白玥禾與白玥文,右下方則坐著白浩與白玥辰,吳媽在一旁為幾人布茶后便退了出去,將屋門關上了。
廳中的光線頓時暗了不少,白浩心中瞬間有些緊張,周身進入戒備狀態,畢竟白以樓被那白書遠給纏上,未能與他一同前來,白浩心中難免有些虛,不過心虛歸心虛,白浩的面部表情卻控制得很好,一絲熊樣也不顯露。
對面的白玥文一直惡狠狠的盯著白浩,好像要把他吃了一般,讓白浩有些惡寒反感,於是他摸了一把自己的臉,自言自語故意說:「原來我有那麼帥嗎,都能吸引別人一直盯著我看了,看來這就是爹娘給的優勢啊。」
白玥文聽了去,氣得直咬牙,片刻后氣哼哼的扭過頭去不再看他,白浩心裡暗爽,小孩子還真經不起激將,不再被一直盯著,這才覺得舒服了。
屋裡很是安靜,王氏瞪了白浩兩眼,不屑的扭過頭去,白浩眼角的餘光瞟到這一幕也豪不在意,只當沒看見,白書橋則抬起茶來喝了一口,一干人等全側頭去瞅著他,不知他要說些什麼。
片刻后白書橋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說:「再過幾日老太爺的生辰便要到了,你們幾人可有想好要送什麼給老太爺了嗎。」
白浩聞言頓時鬆了口氣,還以為這一家子是關上屋門討伐群毆他,原來是討論這個問題,生日禮物還不簡單嗎,投其所好才是最重要的,到時候先讓樓哥去打聽老太爺的喜好再弄也不晚。
心中有了主意的白浩並沒有率先說話,而是看向對面兩人,想看看這兩人能送什麼東西給老太爺。
老大白玥辰率先說道:「孩兒一時還未想好,正在籌備中。」白玥文與白玥禾也如此跟著附和。
白書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看向白浩,說:「玥生可有何打算。」
白浩自然不會傻乎乎的說投其所好,於是道:「我暫時還沒想到送什麼,不過會在這幾天里做出來。」
「好。」白書橋道:「即使如此,那你們四人弄好后便交給我,由我給你們保管,到時候再一併送給老太爺。」
白浩點了點頭,並未多想,此時白玥辰卻道:「爹,為何往年都不交由你來保管,今年卻要如此。」
白浩瞬間立起耳朵來,狀似不經意的掃了眼白書橋,見他眼神遊移片刻后才說:「往年送禮實在太繁瑣,因此管家這般交代每家人的賀禮都放做一起一道送,只要在自己的賀禮中寫上自己的名字即可。」
白玥辰不置可否,點了點頭未再搭言,白浩卻聽出了些陰謀的味道,俗話說防人之心不可無,這白書橋滿肚子壞水,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看來還是得警惕點才好,不得不說白浩誤打誤撞的本領不是一般的高,還真給他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