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啊?什麽?”許青雪睜大雙眼,愣愣的看著崇修竹,完全沒想到他會說這麽一句話。
她這樣穿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從來沒說過,她還以為他沒想法呢。當時還有些鬱悶,畢竟這具身子長的真哇塞,再加上她後期又練了瑜伽,她覺得完全不比現代的頂級明星差。
“相公,你今天是怎麽了,你之前不是這樣的啊。”許青雪道。
“之前不說,你就真以為我是柳下惠?”崇修竹幽幽道。
她是他心悅的姑娘,又長的那麽好看,成天穿著清涼在他眼前晃,而且還同床共枕,天知道這些天他是怎麽過來的。
“可是夏天熱,這屋子裏悶的很,穿著長長的褻衣褻褲我實在受不了。”言下之意就這樣了。
崇修竹:“……”
“相公,要不我們分床睡吧,我去打地鋪。”許青雪知道他難受,但是丁禦醫開始幫他治腿了,現在不合適做別的事情。
崇修竹無奈歎了口氣:“睡床上。”
“可是你……”
“沒事!”這麽多天他都忍下來了,還在乎之後的嗎?他不願她打地鋪,其一是地上涼,其二是不想和她分開。
“哎,相公,你這又是何苦呢。”
“你不用管!”
許青雪:“……”
“睡覺吧。”崇修竹。
“好。”許青雪點頭,隨即合上了眼睛。
*
翌日,吃過早飯,許青雪和崇寒舟推著崇修竹去丁禦醫家裏治療了。
所謂的治療,就是用中醫針灸配合中藥熏蒸再加上內服,三種配合著,用的藥都是很昂貴的,這一雙腿治下來要不少銀子。
但隻要能治好,許青雪以及崇家都會全力支持。
本來崇家重新開了崇氏綢緞莊,生意極為火爆,按理說應該很有錢才對,可是要給崇修竹治病,再加上縣城裏要開分店,銀錢緊缺的很,比之前的境況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過許青雪相信隻要縣城的綢緞莊營業以後,就能快速掙錢了,現在還在裝潢中,所以要忍忍。
縣城可比鎮子大了好多,估計五個鎮子才堪堪比的上一個縣城,在那裏掙錢,可比鎮上要容易多了。
崇修竹治療大半個月後,雙腿就慢慢有了知覺。
感受到知覺當天,崇修竹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娘子……娘子,我……我的腿好像有知覺了。”崇修竹一大清早醒來發現這個事情,當真是喜不自勝。
“那就證明你的腿快好了,你以後可以正常下地走路了。” 許青雪也高興的不得了,唇角上揚的厲害。
“嗯。”崇修竹眼眶有些紅,他從沒想過這輩子還能有治愈的可能,如今想著以後能和正常人一樣下地走路,他能給青雪一個完整的家,不至於讓她一個人那麽難。也許嶽父嶽母看在他是個正常人的份上,還可能接受他。青雪也就有家可回了。
崇家人知道這件事情後,也高興的不得了,崇父原本沒什麽精神的,得知這個消息後,整個人都感覺容光煥發了好多。
如今綢緞莊的生意都交給崇寒舟在打理,除此之外,他還要兼顧縣城鋪子裝潢的事情,忙的跟個陀螺似的,基本上很少能看到他人。
這天,知府夫人又到方氏茶樓找許青雪,得知許青雪在家裏,便買了些東西親自登門。
崇父崇母得知知府夫人過來,驚訝難言,又聽說知府夫人是來找兒媳婦的,更對許青雪滿意了不少。他們算是見識了大兒媳的厲害了,不僅能寫話本,能做生意,就連剛上任不久的知府內眷都和她搭上關係,瞧著知府夫人親自上門來,身邊的貼身丫鬟還提了不少東西,想來兩人關係還不錯。
他們真是娶了一個好兒媳。
許青雪大驚:“夫人,您怎麽親自過來了。”許青雪連忙引知府夫人進屋:“家裏地方小,怠慢之處還請夫人不要怪罪。”
“不會。”知府夫人是大家閨秀出身,處事得宜,讓人挑不出錯處。
知府夫人雖然是第一次看到崇修竹,但有聽過他的名聲,對他印象還不錯。
“這位就是你相公吧。”
許青雪點頭:“正是。”
“見過知府夫人。”崇修竹道。
知府夫人微微頷首,臉上是讓人挑不出錯處的微笑。
許青雪把人引到正屋,說起了私房話。
“上次給夫人的衣物感覺如何?”
知府夫人臉色微紅,點了點頭:“不錯。”那天晚上穿給大人看,大人好像理解到了她的意思,他們同房了,那次的感覺不錯,之後大人還和她說了些知心話,最近她和大人關係都好了不少。
原來之前大人以為她是害怕,抗拒和他在一起,所以他才盡量避免和她在一起。那次的衣服就像是個主動的信號,把他們之間多年沒溝通的話都表示了出來。大人懂了,和她說了知心話,他們之間關係就進步了。
“那就好。”許青雪笑。
“還得多虧了你,不然我也不知道大人心裏所想。”知府夫人拉著許青雪的手,真心感謝。
許青雪笑:“我這隻是一個物件,我覺得大人心裏敬重您,也是您在府中日積月累的結果。”
原主之前被人厭惡,不就是行為有失,故而弄的親爹親娘斷絕關係,婆家水深火熱,但自從她穿來之後,好好經營,日子就慢慢好起來了。
其實這個時代就是如此,不,不止這個時代,就連現代都是如此,條條框框束縛太多,沒有什麽隨心所欲,人隻要活著,就不可能隨心所欲。
小時候,要聽父母的話,要好好讀書考個好學校,以後能有份好工作。
成家之後,又有老公孩子公婆,這一輩子好像都忙忙碌碌,很少有人能夠為自己而活。
那些口口生生說著要為自己而活的,說白了,又真的能為自己而活嗎?
這話雖然聽著悲傷,但不得不說這是事實。
所以許青雪在得知綁定係統做任務時,順其自然的接受了,因為就算不接受,有用嗎?
所以許青雪在得知崇家對不起原主時,她也沒有大吵大鬧,哪怕她占著理,她隻能理智。
崇修竹是她理智的原因之一。
自身不夠強大也是原因之二。
日久見人心,隻有自身強大了,有能力了,你說的話才能起作用,別人才能重視你。你自然就是中心,別人都會圍著你轉。
崇父崇母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雖然他們感激她拿錢出來幫了他們。
但這隻是原因之一。
她自己成了方氏茶樓二東家,幫助崇家再次東山再起,甚至還為崇家擴張了生意,這些才是真正的核心。因為在不知不覺之間,她已經掌控了整個崇家,現在她才是崇家綢緞莊那個最不可替代的人。
不管以後怎樣,崇父崇母都不敢在對她說句重話。不敢提什麽家法。
直到現在,她算是真正站起來了。
知府夫人笑:“若不是你那件衣服,大人也不會說那些知心話,青雪,你真是我的貴人。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不管什麽事情,都需要溝通,不然誰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說了總比沒說好,我現在都後悔以前為什麽一直要矜持,弄到最後年紀都這麽大了,還沒能有個傍身的兒子。若是以前能早早說開,可能我的孩子都有五六歲了。”
“夫人說的是,無論什麽事,都要及時溝通。”許青雪笑。
“對了,你這裏還有別的款式嗎?我……我還想買些。”知府夫人說到這裏,臉色紅潤如霞。
許青雪笑:“隻要知府夫人想要,我都能給你做出來。”
知府夫人道:“青雪你真是心靈手巧。那衣服做的真是精致,比京城的繡娘還要厲害。”
許青雪:“……”她能說那件衣服是崇修竹做的嗎?當然是不行的:“其實這衣服不是我做的,是我讓以前的一個丫鬟幫忙做的,圖樣是我畫的。”
“哦。”知府夫人笑:“那也很厲害了,能想出那麽好看的圖樣。”
兩人聊了半響,知府夫人瞧著時間不早,便告辭了。
許青雪親自把人送到門口,直到人走遠了,才進屋。
崇父崇母連忙走過來關切道:“青雪啊,你什麽時候和知府夫人關係這麽好了?”
如果之前他們能和這種貴人搞好交情,也許崇家也不至於傾家蕩產。
“在方氏茶樓和知府夫人相遇的,之後便有些來往,就這樣慢慢熟了。”
“真不錯。”
許青雪笑了笑,不可置否。
崇母道:“青雪啊,今天你想吃什麽菜,娘要去買菜了。”崇母現在是真心對許青雪好。許青雪可是他們家的大功臣,若不是她,她家老頭子可能都沒了,若不是她,崇氏綢緞莊也不可能開起來,若不是她,修竹的腿可能也好不了。這樣好的兒媳,崇母心裏感激,恨不能把她當親生女兒看待。
“娘,你們想吃什麽就買什麽,娘手藝好,做什麽都好吃,我不挑食的。”許青雪笑。崇父崇母對她好,她也樂得接受,畢竟是崇修竹的爹娘,隻要他們不過分,她也不介意和他們在一個屋簷下生活。
“好。”崇母被誇廚藝好,臉上都是笑容。
*
時間悄然而過,轉眼又是一個月過去了,這一個月發生了一件大喜事,崇修竹可以慢慢下地走路。
雖然隻能下地站個兩三秒,但隻要能下地就是一個好信號。
崇家一家高興的不得了,就連崇寒舟都在百忙之中趕回來看了一眼。
現在許青雪每天都會抽時間扶著崇修竹站站,崇父在家裏修養,閑著沒事,隻要崇修竹要下地,他都會過來幫忙。這讓許青雪輕鬆了好多。
崇修竹整個人都發生了翻天複地的變化,因著腿慢慢好了,他整個人也自信了很多,身上那種頹敗已經消失了,就像是春天的小草,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許青雪也喜聞悅見這種結果。
最近許青雪也忙的跟個陀螺似的。方清宇的名氣上來了,帶貨力度極大,不僅是這個鎮子的商家找他帶貨,就連隔壁鎮子的,甚至縣城的都找上門來,許青雪身為方氏茶樓的二東家,自然要接待處理,再加上她還要寫話本,還要抽時間照顧崇修竹,真的是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梁祝已經寫完了,許青雪又著手準備寫倩女幽魂,弄個人鬼情未了。
縣城的茶樓裝潢馬上就要結束了,也要想在縣城一炮打響,那就要弄個新穎的。
許青雪不容自己有失。
這天,崇修竹在謄寫話本時,一張俊臉頓時紅透了,整個人手足無措極了,連忙放下毛筆喝了兩口茶壓壓驚。
許青雪坐在他旁邊寫話本,察覺到了崇修竹的不對勁,偏頭問他:“相公,你怎麽了?”
崇修竹俊臉紅的很:“你……你……你怎麽懂那麽多,到底是誰教你的?”他自問自己沒教過她那些,那些場景她……怎麽能描寫的那麽清楚,真是……真是……
“什麽?什麽誰教我的?”許青雪顯然沒理解到話裏的意思,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你……你……”崇修竹張了張嘴,但感覺實在是無法說出口,直接把話本遞到她麵前:“你自己看。”
許青雪把話本拿過去,看到話本裏寫的內容,臉黑了:“我感覺沒寫什麽啊!”她就寫了書生和女鬼在寺廟裏麵顛,暖,倒,鳳,兩人不知天地為何物,那赤色的鴛鴦肚兜還一直掛在書生的腰上……
她描寫的很含蓄啊。
“這還叫沒寫什麽?”崇修竹道:“那種……那種破廟裏麵,那麽髒亂……如何……如何能成事兒!”
“怎麽就不能成事兒了,那女鬼很漂亮啊,在書生之前,已經有不少人那啥了……”
“那書生讀了那麽多年的書,真是白讀了。”
“溫柔鄉,英雄塚,書生雖然飽讀四書五經,但他也隻是個普通人而已,普通人就有七情六欲。”
“那…那你寫什麽顛,暖,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這也……也太荒唐了。”
“怎麽就荒唐了,我這是為了突出女鬼的美豔。”
“就算是這樣,那也不能寫赤色鴛鴦肚兜掛在書生腰上……這……這……還持續了一天多……”崇修竹道:“這些是誰教你的!”若不是她身上還有守宮砂,他都覺得她身經百戰。
許青雪摸了摸鼻子,心虛道:“沒誰教我啊,就是看看話本,看看避火圖嘛。”至於持續了一天多,她筆下的男主都是戰鬥力必須是戰鬥機中戰鬥機,佼佼者中的佼佼者,不可能差的,而且這也是為了突出女鬼的勾魂攝魄。
嗯,總之她沒有問題。
崇修竹臉黑。
“相公,我不和你說了,我還要繼續呢,縣城的茶樓馬上就要開業了,還等著要話本呢。”許青雪說完,就開始埋頭苦幹起來。
崇修竹見此,也不忍打擾她,繼續謄寫話本。隻是腦海裏還會忍不住想他之前搖床搖的時間是不是太短了。
這天,崇寒舟從縣城裏回來,崇修竹趁著許青雪去方氏茶樓了,悄悄問崇寒舟:“二弟啊,問你個事情啊?”
崇寒舟道:“大哥有話但說無妨。”
“好。”崇修竹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心裏在組織語言:“那個二弟啊,我想問你……”後麵的話崇修竹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
“大哥有什麽話直接說就是,你我兄弟還有什麽扭捏的。”崇寒舟道。
“那我就直說了。”
“嗯。”崇寒舟點頭。
“我想問你,你之前一晚上幾次啊?”崇修竹道。
崇修竹哪能想到一直正正經經的大哥會問他這種問題,以前他去青樓宴客,都要被他叫去說教一頓的!
難道成親之後的男人都有這個毛病嗎?
崇修竹被崇寒舟驚訝的表情弄的有些尷尬,幹咳了兩聲:“我…我就是隨口問問。”
崇寒舟道:“大哥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問題了。”
“我就是隨口問問。你要是想說就說,不想說就算了。”雖然他知道男人之間經常會聊這種話題,但是他之前從來沒問過,沒經曆過,問起來還是有些尷尬。
崇寒舟道:“沒有什麽不能說的。”他現在就是孤家寡人一個。
“嗯。”崇修竹點頭,表情平靜,但是耳朵卻是豎著的。
“看情況吧,剛成親那會兒一晚上都舍不得停。”崇寒舟道。
崇修竹詫異:“這……這……受得了?”
“剛成親的時候都是那樣,正常的。”那時他和陳若雨剛成親,自然是孟浪了些,之後沒多久陳若雨就懷孕了,他怕傷到她和孩子,便一直沒有亂來過。
“哦,好吧。”崇修竹道。
“大哥問這事兒,難道是有什麽疑惑?”崇寒舟道。
“沒有。”
“那大哥呢?”雖然崇寒舟覺得問這事兒有些不合適,但不知為何,這話脫口而出了,想要收回來時已經晚了。
崇修竹頓住了,原本是不想說的,但崇寒舟剛才都說了,他當大哥的若是不說,好像有些不合適。
他沒臉說至今和許青雪還沒有過親昵。
道:“自然和你一樣。”
崇寒舟聞言,眼神都變了,他是正常人,可以孟浪,但大哥雙腿不合適,能行嗎?
但很顯然,這種話他不適合出口。
“好吧。”
這件事情就在兩人心照不宣中結束。
時間轉眼而過,縣城的方氏茶樓和崇氏綢緞莊正式開業了,場麵尤為隆重盛大,開業當天,方氏茶樓和崇氏綢緞莊都搞了不少優惠活動,收益很是不錯。
崇修竹下地的時間越來越多,越來越長,現在都能杵著拐杖慢慢走路了。
這天,崇修竹陪著許青雪去方氏茶樓,就發現方清宇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同。
礙著方清宇實在太忙,崇修竹沒有開口詢問。
之後從方氏茶樓離開,看到有些人看他的眼神也有異常,有些小姑娘甚至看到他臉紅撲撲的,崇修竹一頭霧水,完全摸不著頭腦。
這些人都是怎麽回事?
“娘子,我臉上有什麽嗎?”崇修竹好奇問。
許青雪偏頭,仔細打量了一眼他:“沒有問題啊,挺好的。”
“那可是我穿的衣服有什麽問題?”崇修竹道。
許青雪又仔細打量了他:“沒有啊,衣服整齊著呢!”
“那怎麽感覺茶樓裏的人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同?”
“是嗎?”許青雪視線看了一下在場的人:“有嗎?我怎麽沒有感覺。可能是你現在能走路了,大家一時新奇,所以看你和之前有所不同。”
崇修竹道:“可能是這樣吧。”他之前殘廢多年,這一朝能站起來,確實是挺意外的,畢竟他都放棄了的,以為這一輩子就是個殘廢了,他自己都這樣想,別人定然也是如此的。
“嗯,我們回去吧,今天你走的路夠多的了,需要休息。”
“好。”
*
隔天,崇修竹又陪著許青雪來方氏茶樓、
崇修竹發現方清宇看他的眼神還是有異。這次見他閑著,不由好奇的問:“方兄,你為何這般看我?是我有什麽問題嗎?”
方清宇神情頗為尷尬:“也不是什麽大事。”
“方兄有話但說無妨。”崇修竹道。
方清宇想了想,給崇修竹豎了個大拇指。
崇修竹疑惑:“方兄此舉是為何?修竹不甚明白?”
方清宇笑道:“豎大拇指都不懂嗎?”
“不懂。”崇修竹搖頭。
“豎大拇指是你厲害啊。”
“我厲害?”崇修竹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
“看著崇兄是個溫和內斂的謙謙君子,沒成想還有如此瘋狂的一麵。”
“啊?”崇修竹更懵了:“我如何瘋狂了?”
“崇兄腿剛好,就能如此驍勇善戰,著實令方某佩服!”
“方兄你到底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啊。”崇修竹茫然的很,就跟聽天書似的。
方清宇卡殼:“崇兄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我都說的這麽明顯了?”
“我是真不懂,你說的我一頭霧水。”崇修竹無奈道。
方清宇鬱悶不已:“崇兄腿剛好就和青雪妹子在破廟裏恩愛,著實瘋狂。”
崇修竹正在喝水,聽到方清宇之言,一口水直接噴出來:“咳咳……咳咳……咳咳……”崇修竹咳嗽的臉都紅透了。
“崇兄慢些,怎麽樣?有事嗎?”方清宇道。
崇修竹搖頭:“我沒事。”
“嗯,沒事便好。”
“你剛才說我和娘子在破廟?”崇修竹問道。
方清宇神情有些尷尬:“是…是啊,崇兄當真是別具風雅。”
崇修竹臉黑,感情方清宇把那人鬼情未了的那事兒算在他頭上了。他真是冤枉透了。可是他能解釋說不是他嗎?不能,許青雪是他的媳婦兒。
“嗬嗬。”崇修竹幹笑了兩聲。這樣聯想下來,昨天茶樓裏看他眼神有異的人,可能都把人鬼情緣裏的書生算在他頭上了。
想到許青雪描寫的書生和女鬼在寺廟裏麵顛暖倒鳳,兩人不知天地為何物,那赤色的鴛鴦肚兜還一直掛在書生的腰上……還持續了一天多……
崇修竹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在方氏茶樓待了一會兒,崇修竹就坐不住了,拄著拐杖準備回去。
許青雪道:“相公,你再多等我一會兒唄,我馬上就忙好了。”
崇修竹:“……”“好吧,那你快些。”
布穀這時候有了空閑,看到崇修竹來了,激動不已,連忙過來:“小的見過大少爺。”
崇修竹點頭:“嗯。”
布穀笑嘻嘻的看著崇修竹,一張大嘴都合不攏。
“何事如此開心?”崇修竹皺眉道。
“布穀為大少爺高興。”他沒想到大少爺這樣風光霽月的人物,也會有他糙人做派,不過破廟這種地方,著實刺激。
崇修竹看著布穀的笑容有些刺眼,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你為我高興什麽?”
“小的馬上就要見到小少爺了,自然是打心裏高興的。”布穀笑的一臉憨厚。
崇修竹秒懂布穀話裏的意思,俊臉猶如煮熟的蝦子:“滾。”
“嘿嘿,小的這就滾。”布穀摸了摸後腦勺,連忙去忙了,他知道大少爺臉皮薄,也不打趣他了。
許青雪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崇修竹拄著跟拐杖,麵朝著牆站著,那樣子就像是做錯了事情麵壁思過似的。
走進了看,一張俊臉爬滿了紅暈,未出閣的姑娘害起羞來,怕是都沒有他臉紅的厲害。
“相公,你這是怎麽了?”許青雪好奇問道。
崇修竹見人終於來了,這才轉過身來:“你還好意思問我。”
許青雪摸了摸鼻子:“我怎麽了?”
崇修竹見她那模樣,也生不起氣來,不過他在這鎮上怕是沒臉見人了。
“走吧,先回家。”
“哦,好的。”許青雪伸手攙扶著他往外麵走。
崇修竹在路過茶樓大堂時,頭都是低著的,不想麵對茶樓那些人的眼神。
“相公,你今天是怎麽了?怎麽感覺你怪怪的?”許青雪不知道話本的描寫會引來這麽多事情,她是一個婦道人家,大家就算心裏有想法,也不會在她麵前表露出來。就算是有表露出來的,許青雪在茶樓裏忙的不可開交,也沒注意到那些眼神。
崇修竹壓低聲音道:“回家再說。”
“哦,好吧。”許青雪也不在多問,攙扶著他往家裏趕。
剛回到家裏,夫妻倆發現崇寒舟回來了。
“大哥,大嫂。”崇寒舟禮貌喊人。
“嗯。”夫妻倆微微頷首。
“大哥,綢緞莊有點事要和你商量下,你什麽時候有空。”崇寒舟道。
“我現在就有空。”崇修竹道。
“那好,那去我房間說吧。”崇寒舟道。
“嗯。”崇修竹看了一眼許青雪:“那我先去和二弟說事情。”
“好,我先回去寫話本了。”
“我等會兒就回來。”
“嗯。”
崇寒舟和崇修竹聊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又匯報了最近的生意狀況,因著有了方清宇的名頭背書,現在綢緞莊的生意好的不得了,反觀張氏綢緞莊基本上都要涼涼了。
崇修竹知道這個消息,也高興的不行。
這次崇家倒塌,被官府弄了個以次充好的罪名,那批布料其實是經過嚴格檢查的,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意外,定然是有人做了手腳。雖然這個做手腳的人沒有被查出來,但仔細想想也能猜到是張氏綢緞莊那邊派來的人,因為在柳鎮也就隻有張氏綢緞莊和他們是死對頭,兩家以分庭抗禮之勢在鎮上存活著,他們家今年搭上了官府,力壓他們一頭,這才讓他們有了小人之心。
也許之前就有小人之心了,隻是他們不知道,或者他們隻是一直沒找到陷害他們的機會。
“真是痛快。”崇修竹道。
“我也覺得。”崇寒舟笑,他永遠忘不了張鋒那時候的囂張,如今他在看到他,看他還能囂張的起來。
“嗯,那我就先回去了。”崇修竹見事情談的差不多了,便準備回去了,他還要回去繼續謄寫話本。
“好。”崇寒舟道:“大哥要我送你過去嗎?”
崇修竹搖頭,笑道:“我現在拄著拐杖自己就可以走路,你房間就在我房間隔壁,這點路我難道還走不回去。”
崇寒舟笑:“是我多慮了。”
“嗯,那我先回去了。”
“好。”
崇修竹剛走兩步,崇寒舟叫住了他:“大哥。”
崇修竹偏頭看他:“怎麽了二弟,還有什麽事嗎?”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你的腿剛好,你也別太孟浪了。”崇寒舟若不是去聽了人鬼情未了,否則打死也不相信他克己複禮的大哥能幹出這麽大膽的事情。
他自問自己是個挺放的開的人,但也沒在破廟裏麵那啥過。
想到那火辣辣的描寫,赤色鴛鴦肚兜掛在腰上……還持續了一天多……
他這個大哥還真是令人意外。
崇修竹聞言,臉直接黑了,他沒想到二弟居然也這麽看他……
“二弟,我如果說這是一場誤會,你信嗎?”
崇寒舟聞言頓了頓,隨即點頭:“大哥若是說這是誤會,那便是誤會。”隻是他那表情怎麽看都不覺得這是誤會。
崇修竹見此,也知道自己說什麽也沒用了。
得勒,這口鍋他是背定了。
“爹娘知道這事兒嗎?”崇修竹問。
“應該不知道,二老基本很少出去。但日後知道不知道就不清楚了,我也沒把握。”崇寒舟道。
“哎。”崇修竹無奈歎了口氣,轉身往外麵走。
崇寒舟看著大哥離去的背影,想著話本裏的描寫,心裏不知道為何有些難受。
想到那個已經嫁給他大哥的女子,不知道為何有種惆然若失。
明明他從來沒對她動過心,為何會這樣?難道真的是他犯賤?還是男人都有個通病,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
崇寒舟疑惑了!其實當初這門婚事他是主動答應的。當時確實是為了幫助崇氏度過難關,可他當時也不是討厭許青雪的,雖然她有些粘人。不然他也不會在許家提出聯姻後,同意這門婚事。
可是到後來遇到了陳若雨,看她在青樓裏吟詩作畫,吹拉彈唱樣樣俱全,又表現出對他有想法的樣子,他一顆心就淪落了。
直到後來不顧一切的排除萬難娶她進門。
他以為他被背叛以後,肯定會非常難受,甚至一輩子走不出來,可這段時間他刻意忘記這些,一心放在家裏的生意上,他發現他也沒有自己所理解的那樣愛陳若雨,至少現在他不會想她,而更多的是佩服那個原本該娶進門當妻子的人。
有時候他看到大哥那麽幸福,他不禁想若是當時他娶了許青雪進門,他們應該會過的很幸福,他也不會經曆背叛,也許他們現在都有孩子了。可能孩子都會叫爹了。
但這一切都被他生生毀了,他現在隻能恭恭敬敬喊她大嫂,不敢生出非分之想,也不配生出非分之想。
崇修竹回去之後,見許青雪正奮筆疾書寫話本,他也就識相的沒提之前在茶樓發生的事情。
直到晚上兩人都洗完澡躺到床上準備休息的時候,崇修竹開始清算舊賬了。
許青雪隻感覺兩隻手被緊緊按住,頭上出現一個大影子。
借著清幽的月光,臉上方有一張放大的俊臉正看著她。
“相公,你這是幹嘛,快放開我的手。”
崇修竹道:“不放。”
“你……我的手都被你按疼了。”
崇修竹鬆了些力道。
頗為咬牙切齒道:“你知道今天茶樓裏的人都是怎麽看我的嗎?”
許青雪一頭霧水:“什麽意思?”
“他們都把人鬼情未了的書生算我頭上了,方清宇今天還對我豎了大拇指!現在所有人都覺得我是個孟浪的人!”他真是冤枉死了,想到這事兒,他都恨不能原地刨個坑把自己埋了。
許青雪秒懂崇修竹的意思:“我……我隻是為了突出女鬼的豔麗無雙,沒有人能抵擋住她的誘惑,包括正經的書生……僅此而已。”她是真沒想到那些人會把崇修竹給代入進去,不過想想也對,崇修竹是她男人啊,她描寫這些……哎,她真的是很正經的隻是想突出女鬼的人物形象啊。
“你說這事兒怎麽辦吧?”崇修竹道。
許青雪想了想:“我給你道歉?然後我再讓方清宇到時候解釋一下,就說我這是為了人物形象,女主三觀,不代表本人及家人三觀?”你看這樣可以嗎??
“你覺得人家會信嗎?”崇修竹咬牙道。
“解釋了總比沒解釋強啊。”
“不管怎樣,這口鍋我是背定了,你難道不補償我嗎?”
“你想要什麽補償?”
“你還欠我個洞房花燭夜!”崇修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