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第255章
裝？誰不會裝？
宋葉寒能裝，她也能裝。
說話的藝術，便是什麽場合說什麽樣的話，能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有些話之前不能說，但現在無疑是個好機會。
若是利用好了，借此逆風翻盤也不是不可能。
祝漣漪蹲下身子，神情緊張，帶著哭腔的輕輕搖晃宋葉寒的身子：“宋葉寒，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啊……嗚嗚嗚……快醒醒，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該怎麽辦……”
傷心欲絕的聲音裏透著撕心裂肺的痛苦。
宋葉寒依舊雙眼緊閉，沒有一點反應。
祝漣漪晶瑩的淚珠一顆顆掉落下去，滴在宋葉寒的麵上。
“都怪我不好，都是我的錯，之前若不是我下意識拉住你，你也不會被我拽下來，嗚嗚嗚嗚……我寧願自己一個人去死，也不想你死……”祝漣漪使勁搖晃著宋葉寒：“你快醒來，宋葉寒你別嚇我，真的別嚇我……嗚嗚嗚……”
宋葉寒還是紋絲不動，躺在地上像是沒了生氣。
祝漣漪跪坐下來，抱著宋葉寒的身子，把他放在自己的懷裏，痛苦不已，眼淚水嘩啦啦流個不停，全部砸在他的臉上。
“宋葉寒……你若是有什麽三長兩短，我也不想活了，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死。”說著，祝漣漪突然笑了，眼淚流的更厲害：“也好，我們一起死在這裏，也挺好的，這樣至少我們能在一起了。宋葉寒，你知道嗎？你知道我有多想做你的女人嗎？
之前進入秦府為妾，我心如死灰，直到看見你，我才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我借機提出要和你生一個孩子，你知道我斟酌了多久才說的嗎？得知你同意那一刻，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
祝漣漪哭著笑，笑著哭：“宋葉寒，你就是個傻瓜，你是天下最傻的傻瓜，嗬嗬，說來也好笑，也是你傻，所以才撿回一條命，我應該慶幸。
宋葉寒，你知道嗎？五年前我沒有背叛你，我從來就沒有背叛過你，那什麽富家少爺，什麽攀龍附鳳，全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都是為了騙你離開，不得已裝的。那時候宋家一百多條命案，秦老頭又派官兵到處抓你，你若是一直待在祝府周圍，你遲早會被抓住。
你是我的未婚夫，是我心上人，我怎麽忍心看你被抓，命喪黃泉。
我知道我那樣做會傷害到你，但我不後悔，隻要你保住性命，無論什麽樣的代價，我都不後悔。
你不知道，當時我親眼見到小廝打斷你的腿，心有多疼，得知衙差追蹤你，我有多擔心，萬幸之後你成功逃脫了，小廝回來稟報，你已經假死逃往江湖門派，我才放了心，但也特別傷心，我知道我們從此以後在也沒可能，所以我放任家裏為我安排親事。想著隨便嫁個人，讓爹娘放心。
再次見麵，我激動的在屋子裏感謝上天。但我更知道，我打斷了你的腿，對你造成了傷害。傷害就是傷害，沒有理由借口可言，所以這麽久，我從來沒有主動說過以前的事情。我也知道，就算我說的再多，解釋的再多，你也不會相信我的。”
宋葉寒不是傻子，平時和他解釋這麽多，他肯定不相信。但現在這種情況不同，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目前人事不省，深溝裏也沒有其他人，祝漣漪說這麽多，肯定不會有其他目的。
純粹的話，最讓人相信。
祝漣漪哭的傷心欲絕，撕心裂肺，眼睛腫了也不敢停。戲一旦開場，沒到必要時刻，絕對不能停，否則就是功虧一簣。
她的傷心難過，才能增強這些話的可信度。
祝漣漪知道騙人不好，但她沒辦法，如果不騙他，以他恨她的程度，又加上她故意把他拽下來，如果他丟下她一個人，不管她生死離開，她一個人焉有活命？
為了自保，不得已而為之。
且謊言也分善意和惡意。雖然她穿了原主的身子，但原主做的事情，能不背鍋就不背鍋，且她這麽做，也是為了弱化他的仇恨，隻有這樣，祝家父母和祝家小弟才能更加安全。
至於她和宋葉寒兩人，她對他沒有壞心，甚至可以說他以後是她孩子的爹，隻要他待她們好，她也會回饋他。她這個人就是這樣，你待我好一分，我待你好五分，你待我好五分，我待你好十分。
深溝底部彌漫著祝漣漪的哭聲，經久不絕。
祝漣漪哭的實在太難受，最後實在忍不住，睡覺去了。哭累了睡去，沒人會覺得有問題，隻會讓人心疼。
果然，祝漣漪沉沉睡去之後，宋葉寒睜開了眼睛，雙眼複雜的看著把他緊緊抱在懷裏的女人。
他不知道五年前的真相竟然是這樣！他恨了她五年，還讓祝家從富戶敗落到隻能搬進村子，這些年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麽？
宋葉寒心裏鈍鈍的疼，就像有一把無形的利刃，不斷的淩遲他的全身，讓他痛不欲生。
宋葉寒沒有懷疑祝漣漪話裏的真假，在這種地方說出來的話，肯定出自真心，且她又哭了那麽久，甚至哭睡過去。宋葉寒看著女人紅腫的眼眶，腫的和兩個小饅頭差不多了，心疼的無法呼吸。
幸好，萬幸她依舊是他的女人。他不敢想象之前為了報複她，他把她獻給秦老頭。如果她真的做了秦老頭的妾室，他肯定會忍不住殺了自己。
宋葉寒輕柔撫摸著女人的臉龐，整個人難受至極。她為了他，受盡苦楚。他甚至還毀了她五次姻緣，不過他不後悔，毀的好，不然他再也不能像現在這樣重新把她擁入懷中。
他還有時間補償她，還有時間慢慢對她好，用一輩子的時間對她好。
祝漣漪再次醒來，睜開雙眼便對上一雙赤紅的眸子。
祝漣漪欣喜若狂，麵上帶笑：“你醒了？”看到宋葉寒的樣子，她的話應該起效果了，不然他不會是這樣的，肯定恨不得離她遠遠的。
宋葉寒點頭，溫和道：“醒了。”
“你沒事吧，身上可有受傷？”祝漣漪問。
宋葉寒搖頭：“我沒事，沒有受傷。我有武功在身。”
祝漣漪驚訝：“武功？什麽武功？我怎麽不知道？我記得你以前沒有武功的啊？”
宋葉寒抿唇，不欲多講之前的事情：“此事說來話長，等有時間之後，我在慢慢與你道來，現在我們先想辦法出去才是，天馬上黑了。”
祝漣漪點頭：“好，聽你的，隻是這綠竹溝這麽深，我們該怎麽上去？”話落，祝漣漪一臉歉意：“對不起，若不是我之前下意識拉住你，你也不會和我一起掉下來，都是我不好。”
宋葉寒安慰的看著她：“別自責，我們現在不是沒事嗎？再說了，那種情況誰都會下意識抓住東西，你也不是故意的，不用道歉。”
“好。”祝漣漪眉眼彎彎：“對了宋葉寒，你有武功，為何之前沒有和黑衣人廝殺？”
宋葉寒直接道：“今天跟著咱們的小廝，全是秦老頭的心腹，他們身手利落，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小廝。我在秦府沒有顯示過武功，如果冒然出手，會引人懷疑。”
祝漣漪皺眉：“不是普通的小廝？難道秦老頭之前就知道有刺客埋伏在這裏？”
宋葉寒點頭：“對。他今天臨時不去，應該是發現了秦府內的細作，從細作口中得知的。秦老頭惜命的很，陰險狡詐至極，自是不會讓自己涉身於危險之中。”
祝漣漪聽的火冒三丈，潔白的貝齒咬的獵獵作響：“他不願意涉身危險，就把我當活靶子引刺客截殺，行事太無恥。”如果不是她命大，她現在肯定身首異處了。
宋葉寒淡淡道：“放心，我不會讓你出事。”
空氣裏瞬間多了一絲曖昧和尷尬。
祝漣漪連忙找話題避開：“我們還是想想怎麽出去吧。”
宋葉寒看她有意避開，且絲毫不提之前說的事情，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她不願意提之前的事情，那他……
罷了，既然她不願意提，他也不追根究底，就算兩人把話說穿了，他又該如何麵對她？
讓她知道他做了那麽多傷害她的事情？
算了，人要往前看，他會用未來一輩子的時間去補償她。
天色暗沉，深溝內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祝漣漪坐的腿都麻了，站起來走走。
宋葉寒到處摸索著，試圖找到出去的去路。
就在這時，祝漣漪聽到腳下哢嚓一聲，是骨頭碎裂的聲音。
祝漣漪低頭撿起地上的骨頭一看，是個人骨，頓時嚇到了。
“哎呀，宋葉寒，這裏有人骨頭。”祝漣漪其實沒有多害怕，但原主是個嬌氣千金大小姐，人設不能崩。
宋葉寒聞言，連忙快步趕了過來。
祝漣漪嚇的渾身發抖。
宋葉寒下意識把人輕輕擁在懷裏，軟語安慰：“別怕，沒事的，不過是人骨頭罷了，沒什麽可怕的。”
“這裏怎麽會有人骨頭，太嚇人了。”
“傳言綠竹溝一帶掉下去很多雨天過路人，這骨頭應該就是雨天過路人的。”宋葉寒解釋。
祝漣漪點頭：“太可怕了，我好想離開，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待了。”
宋葉寒點頭：“別怕，等下我就帶你上去。”
“嗯。”祝漣漪道：“我們必須馬上上去，如果秦老頭知道我和你單獨在這裏待了一晚上，肯定會覺得我們不清白。”古代規矩森嚴，女子不能夜不歸宿，更別說和一個男的在這種地方待一晚上，不管兩人是否發生什麽，名聲已然有損。
“好。”宋葉寒道：“放心，今天我們肯定能上去。”
祝漣漪心裏自是信他的。
兩人還抱在一起，祝漣漪連忙從他懷裏出來。
宋葉寒有點失落，但還是沒說什麽，尊重她。
兩人雖然未婚夫妻多年，但一直發乎情止乎禮，從未越雷池半步。
宋葉寒正準備帶著祝漣漪利用輕功飛上去，就在這時，半中央有個叫喊聲，喊醒了他們。
“祝姨娘……宋管家……”
這麽深的深坑，摔下去必死無疑，但秦府小廝還是喊一喊，希望有奇跡發生。
祝漣漪激動了，連忙回應：“我在……我和宋管家都在下麵……你趕緊下來救我們。”
秦府小廝愣住了，儼然沒想到兩人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去，竟然還活著。
“好，祝姨娘稍等片刻，奴才這就下來救您。”
祝漣漪轉頭對宋葉寒道：“等會兒小廝問起，咱們就說深坑縫裏長出了一棵樹，咱們運氣好落在樹上，這才沒被摔死。”
宋葉寒點頭：“嗯。”
秦府小廝爬到上麵大喊一聲祝漣漪和宋葉寒還活著，大家立刻增加繩索，開始救人。
祝漣漪是被生生拉上去的，繩索綁在她的腰上，有一個小廝還在旁邊幫助她。
兩人齊齊被救上去，為首的秦府小廝果然問起來，為何掉下去沒事。
祝漣漪把之前準備好的說辭說了。
“走吧，回府。”祝漣漪道。
“是。”
馬車已不能再用，祝漣漪又在原地等了一會兒，小廝弄了一頂軟轎過來，祝漣漪坐著軟轎回府。
祝漣漪坐在轎子裏麵問：“怎麽這麽久才下來救我們？”
轎子外麵走路的雪兒道：“之前刺客刺殺姨娘，相府小廝雖然贏了，但損失慘重，之後重新回相府叫的人過來的。”那麽高的地方掉下去，沒人會覺得他們活著。
祝漣漪哦了一聲。
一路回到相府，秦老頭聽說祝漣漪和宋葉寒活著回來，立刻吩咐人把他們倆到書房。
祝漣漪心裏恨秦老頭要命，但進入書房後，梨花帶雨迎上去，訴說著自己的委屈。
“相爺，您都不知道，您差一點就見不到妾身了……嗚嗚嗚嗚…”
秦老頭聽到美人垂淚，眼下也覺得虧欠她。原本是要陪她一起去的，半夜得知府內有一細作，抓起來嚴刑拷問後才得知，細作已然把他去敬香的消息透露出去，秦老頭自然不會讓自己涉險。
為了抓到刺客，也隻能讓祝漣漪自己過去。
“愛妾著手受苦，本相命人給愛妾送些綾羅綢緞過去做幾件新衣裳，高興高興如何？”
祝漣漪聽出秦老頭有意補償她，麵上感動不已：“相爺厚待，妾身就算真的死在外麵，也無怨無悔，隻是那些天殺的刺客，竟然敢盯上相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妾身以為一定要重重懲治那些惡賊。”
秦老頭被祝漣漪哄的高興，心中對她愧疚更多。
“愛妾早些回去歇息，明晚過來侍寢，相爺好好疼疼你。”
祝漣漪嘴角抽抽，麵上做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妾身多謝相爺。”
“回去歇息吧，本相還有話和宋管家說。”
“是。”祝漣漪行禮：“妾身告退。”
祝漣漪一走，秦老頭叫了宋葉寒進去，兩人關上房門，不知道在裏麵說什麽。
祝漣漪也沒興趣聽，心情不錯回朝霞院。
秦老頭的賞賜很快送到，不僅有綾羅綢緞，還有不少奇珍異寶，樣樣價值非凡，有時候甜言蜜語也可以當錢來用的。這不，秦老頭聽了她的甜言蜜語，可大方的很。
擺弄了一會兒賞賜之物，祝漣漪徑直去沐浴。宋葉寒對她態度大變，祝漣漪心情極好，整個人都鬆快了幾分，沐浴時還哼起了小曲兒。
翌日，祝漣漪依舊早早去到正院沐浴更衣，等秦老頭回來臨幸。
連續伺候了秦老頭一兩個月，她已經輕車熟路。
晚上秦老頭再次睡下，宋葉寒無聲無息走了進來。
不知為何，今晚兩人再次碰麵，總感覺有些曖昧。
這是以前沒有的。
祝漣漪仔細打量了一下宋葉寒，應該是他看她的眼神變了，所以她會有那樣感覺。
“走吧。”祝漣漪依舊如往常一般。
宋葉寒跟上她的步伐，兩人往屏風後麵的小榻走去。
熄掉蠟燭，祝漣漪快速搞定自己，上去等他。
外麵月光清幽，屏風後麵隱隱燭光透過來，祝漣漪能看清宋葉寒麵部大概輪廓。
宋葉寒輕輕走到她跟前，慢慢的幫助她。
他今天特別有耐心，靈活的指尖宛如最好的舞者，不停的跳出引人入勝的舞姿。
祝漣漪雙手緊緊拽著衣服的袖口，貝齒緊咬著唇瓣，不敢輕易發出一絲靡靡之音。
那舞姿引人發顫。
她唇瓣咬的很用力，她怕自己會忍不住。
她甚至後悔了，後悔之前在宋葉寒跟前說了那麽多話，導致她現在……痛並快樂著。
這一刻，祝漣漪覺得磨人的小妖精不止用來形容女人，也可以用來形容男人。
實在太磨人。
祝漣漪仿佛聽到潺潺清泉叮咚作響。
絕美小臉雙頰坨紅，一雙美眸清波流轉，秀眉微微蹙起，鼻尖隱隱透出汗珠，修長的天鵝頸揚起一個美麗的弧度。
好難忍，就像是萬蟻爬過，癢入骨髓。這是快樂，也是折磨。
偏生她還不能說，她的人設不能崩。
宋葉寒對她態度完全變了，自然不能像以前那般隨心所欲，不顧及她。
他感覺漸入佳境，一切水到渠成。
良久之後，祝漣漪以為已經完成了今日任務，正準備離開，隨知男人卻拉住了她。
兩人在一起這麽久以來，這是宋葉寒第一次主動拉住她。
祝漣漪震驚的看著宋葉寒，他想幹嘛？
這麽想的，祝漣漪也這麽問了。
他們現在身處的環境，本身就是個危險係數極大的環境，她不敢亂來，不敢拿自己的性命當兒戲。
雙眸瞪著他，聲音刻意壓低，帶著急切和微喘：“宋葉寒，你拉住我幹嘛？”
宋葉寒氣息也不穩，麵龐上都是豆大的汗珠，刻意壓低聲音道：“秦老頭今晚招你，是為了補償你，以後招你的時日怕是不會多。”
迷情香的副作用兩人都明白，假的就是假的，不可能是真的。秦老頭一直都覺得祝漣漪沒滋味，他今晚招幸她，不過是補償綠竹溝把她當靶子的事情。此事一過，秦老頭是否招幸還得兩說。
祝漣漪心裏明鏡似的，哪裏會不知道：“你說這話什麽意思？”
宋葉寒雙眸定定的看著她，一臉認真：“你可以把握機會。”
祝漣漪聽的蒙圈：“你什麽意思？”
宋葉寒也不藏著掖著：“長夜漫漫，我們可以繼續。”
祝漣漪聞言，眨巴眨巴眼睛，生怕自己聽錯了。
宋葉寒剛才說什麽了？
他說要繼續下去？
這個狗男人，他為她出主意是假，饞她身子是真吧？
偏生，這還挺有道理，隻有抓住了機會，她才有機會圖謀秦家諾大家產，不然她日後失寵，幾率越來越低。
她犧牲這麽多是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秦家家產！
幹就對了，其他的都兩說。
再者，現在的宋葉寒格外迷人，她……也不想拒絕。
原諒她吧，她就是個普通的紅塵女人罷了。
不過女人嘛，還是要作一點，哪怕心裏想，麵上也不能表露出來。
“這……這不好吧，若是被秦老頭發現了，那我們就完蛋了。”祝漣漪故作驚恐。
宋葉寒一聽有戲，小聲圖之：“迷情香的藥效很足，隻要不熄滅，就能一直有用，秦老頭不會輕易醒來。祝漣漪，你可要好好把握機會，今晚是千載難逢的日子，切不可錯過。隻有多多嚐試，你孕育的機會才會加大，秦老頭已經對你不如之前，屬於你的時日不多了。”
祝漣漪麵露糾結。
宋葉寒沒有繼續勸說，而是等她自己慢慢想。
宋葉寒腹黑，知道什麽時候該說，什麽時候不該說。他已經說到這種地步，隻要是個聰明人都知道該怎麽選擇。
祝漣漪頓了片刻，故意扭扭捏捏回到原位等他：“來…吧。”一副壯士斷腕的樣子，其實心裏美的很，期待的很。
宋葉寒心中滿意，麵上也不說話，進行再一輪的征討。
有些時候態度很重要，態度變了，一切都變了。
就好比宋葉寒，之前他態度冷硬，如一塊大寒冰，祝漣漪對他完全不感冒。
但他現在變的溫和，變的體貼，變的知心，處處照顧她的感受，她就完全不一樣了，簡直就像是飛上了雲端。
那種感覺，隻有經曆過的人才會懂得。
再次結束，祝漣漪已經累的癱軟。
宋葉寒有心再讓她把握機會，但看到她那樣子，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罷了，來日方長。
祝漣漪皺眉的看著小榻上的狼狽。
宋葉寒安慰她：“別擔心，等會兒我會讓雪兒進來收拾好的，沒人會發現了。”
有了宋葉寒的承諾，祝漣漪心裏的大石頭總算落下。
兩人收拾好，宋葉寒熄掉香，小聲叮囑了祝漣漪幾句，這才翻窗出去。
沒過多久，院子外麵又傳來行禮聲，祝漣漪知道宋葉寒已經在外麵守著了。
半個時辰左右，祝漣漪叫水，雪兒和一眾丫鬟進來幫忙。
雪兒把拔步床和小榻上的床單被褥全部收走，然後換上新的。一切罪證掩蓋於無形。
祝漣漪累的不行，沐浴之後，躺在拔步床便熟睡過去。
武功高強的人，功力真不是蓋的，當真舉世無雙。
翌日，秦老頭起來上朝，祝漣漪都不知道，她實在是太累了。
昨晚迷情香燃的時間久，秦老頭做夢的時間也長，他還以為自己昨晚讓祝漣漪受累了，是以並未叫醒她，甚至還吩咐丫鬟們不許吵醒她，讓她繼續接著睡。
沒有滋味是一回事，但好歹是自己的女人，且他還愧對於她，給她一些寵愛，也無關痛癢。
祝漣漪睡到了快中午才醒來。
整個人都快瘋了，她竟然睡到了中午。
雪兒聽到裏麵的動靜，連忙推門而入。
祝漣漪看到雪兒，驚呼：“雪兒，你怎麽不叫我？”
雪兒恭敬行禮：“回稟姨娘，是相爺心疼您，不讓奴婢們叫醒您的。”
祝漣漪恍然：“好吧。”隨即翻身起床：“伺候我更衣。”
“是。”雪兒起身走到祝漣漪跟前，幫助她穿衣。
洗漱完畢，祝漣漪徑直往朝霞院趕。剛出正院大門，迎麵碰上了宋葉寒。
祝漣漪老臉一紅，都怪她昨晚貪歡，不然也不會成這樣。
宋葉寒恭恭敬敬過去行禮：“奴才參見祝姨娘。”
祝漣漪幹咳了兩聲：“咳咳……起來吧，宋管家不必多禮。”
“謝祝姨娘。”
兩人簡短說了幾句話，分道揚鑣，宋葉寒離開之時，連多餘的眼神都沒有一個。
裝的真像。
祝漣漪徑直回了自己的院子，雪兒吩咐上午飯。
祝漣漪餓的不行，連著用了兩碗米飯才作罷。
天氣毒辣，下午的日頭曬的能脫一層皮，祝漣漪窩在房間裏看雜記，雪兒在一旁給她扇風。
晚上秦老頭沒有招幸祝漣漪，而是新進府沒幾天的姨娘。
祝漣漪萬幸，她累的不行，休息休息也可以的。
至於失寵，祝漣漪根本不怕。這場交易裏，不僅有她，還有宋葉寒。
宋葉寒已經做了這麽多，不可能到了中途放棄。祝漣漪相信自己不會失寵，就算失寵，一個月總有那麽幾次承寵機會。
用過晚飯，祝漣漪坐在院子裏納涼，等到瞌睡了，她才去沐浴更衣休息。
今晚不用伺候誰，祝漣漪泡澡的時間都多了半刻鍾。
抹好香膏，一通麵部護膚，祝漣漪揮退下人，自己躺在床榻上休息。
不知過了多久，祝漣漪迷迷糊糊感覺床榻旁邊有人。
祝漣漪第一感覺是秦老頭來了。
心裏暗道不好，她這裏可沒有迷情香，這該如何是好？
要不，裝睡著？
可下一刻，男人打斷了她的幻想。
“別裝了，我知道你醒了。”宋葉寒坐在床邊輕聲揭穿她，他有八十年內力，她的氣息變化，他一眼就能看穿。
祝漣漪聽到是宋葉寒的聲音，陡然鬆了口氣，隨即猛然坐起來，震驚的瞪著他：“大晚上的，你怎麽來我房間了？”這人瘋了不成？
宋葉寒神情淡然的看著她：“我過來自然是增加你的機會。”
機會兩個字，宋葉寒咬的特別重。
祝漣漪小臉微紅，瞬間懂了他的意思。
“宋葉寒，你瘋了是不是？秦老頭每次招幸都會記錄在側，你這樣會被發現的。”
宋葉寒輕笑：“不會發現，時間早晚隻相差一天而已，沒什麽。”
祝漣漪竟然無話可說。
宋葉寒輕聲道：“祝漣漪，我們不能功虧一簣，不然之前做的事情，全部白費。”
祝漣漪心裏翻了無數白眼，真欺負她傻白甜？她好歹也是個老江湖，他心裏的小九九，她難道會不清楚。
饞她身子就直接說，還搞那麽多彎彎繞繞。
“我…我……要是被別人發現怎麽辦？外麵還有守門丫鬟呢？”祝漣漪還是要裝一下扭捏。
“放心，外麵都是我的人，她們不會亂說。”宋葉寒握住了祝漣漪的手：“時日不早了，我們把握機會？嗯？”
等不及就是等不及，還把握機會！
祝漣漪雙眸微微閉上，一副壯士斷腕:“你……來吧。”
宋葉寒瞧著她那害怕緊張的模樣，心裏更加疼惜。
情不自禁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
兩人的事情水到渠成，沒了秦老頭的屋子，氣氛曖昧極了。
華貴的紅木床在黑夜裏咯吱咯吱響個不停。
祝漣漪實在控製不住，細碎的聲音在屋內彌漫，似愉似泣。
宋葉寒已經接近瘋狂，祝漣漪隻能被迫接受著，直到翌日天空泛起魚肚白，祝漣漪迷迷糊糊感覺他起身撿衣服，穿戴完畢，抬步準備離開。
祝漣漪困的不行，整個人酸軟無力，但依舊沒忘記問他：“你不是每晚要給秦老頭守夜嗎？為何昨晚不用守？”
宋葉寒昨晚以把握機會的理由，整整讓她跟著他一起忙碌了一晚，幾乎不帶休息。
宋葉寒轉身看她，唇角掛著一絲饜足的笑：“昨晚請假了。”
這個腹黑男！祝漣漪咬著唇惡狠狠的瞪著他。
“你累了便歇息，我先走了，還有些要事處理。”宋葉寒聲音透著一絲輕快。
祝漣漪看著他那樣就氣不打一處來，為何擁有絕世武功的不是她？
宋葉寒翻窗離開，屋子裏恢複平靜。
祝漣漪實在太困，又睡下了。
*
當天晚上秦老頭依舊沒有招祝漣漪。
宋葉寒不知是出於愧疚之心，還是出於怕察覺出來，當晚也沒有去找祝漣漪。
祝漣漪終於有時間好好休息。
一連小半個月，祝漣漪都未見過秦老頭的人。
有時候為了刷存在感，祝漣漪還是會讓下人燉了補湯，親自給他送去。
隻有送湯的時候能見上一麵，秦老頭高高興興收下湯，誇了祝漣漪幾句，但還是沒有讓她留宿的意思。
這天，祝漣漪正在屋裏閑的沒事繡荷包，雪兒急匆匆走了進來：“姨娘，府裏出大事了。”
祝漣漪心裏咯噔一下，府裏的大事？要麽是秦老頭出事，要麽是府裏有小妾懷孕。
“什麽事？”祝漣漪問。
雪兒直接道：“是府裏的馮姨娘有孕了。”
祝漣漪不敢置信：“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現在府裏的小妾已經巴巴過去討好，就連相爺那邊也去通知了，這會子估摸著相爺已經往府裏趕了。”
祝漣漪傻眼了，不應該啊，這府裏不應該有人懷孕才對。以宋葉寒的本事，馮氏絕對不會有孕，上輩子都沒出過差錯，這輩子應該也不會。
“大夫瞧過了嗎？”祝漣漪問。
“府裏的府醫近日告假回了一趟老家，暫時還未回來。不過已經去請大夫了。聽馮姨娘丫鬟說，馮姨娘的月事已經推遲了十日左右，近日還有嘔吐的症狀，所以才確認的。”雪兒道。
“別的小妾都已經去那邊了？”祝漣漪繼續問。
“正是。姨娘您是否也要準備一下，去馮姨娘那邊看看？”
祝漣漪放下手裏的針線，起身拍了拍裙擺：“走，去看看。”在院子裏閑的無聊，她去吃吃瓜也不錯，就當看個樂子。
“姨娘，咱們送些什麽東西給馮姨娘？”雪兒問。
祝漣漪想了想：“隨便送個差不多的就行了，咱們現在不得寵，可沒什麽好東西。”一個姨娘而已，而且算起來還算是情敵，送再好的東西，人家也跟防賊似的，再說她隻是去吃個瓜罷了，送太貴的物件不劃算。
“是，奴婢這就去庫裏找。”
“快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是。”
雪兒選了一串雪白的珍珠項鏈，顆顆珍珠龍眼那麽大，祝漣漪看著頗為心疼，但這珍珠項鏈已經是庫裏比較便宜的東西了。
“走吧。”祝漣漪道。
“是。”雪兒把珍珠項鏈裝在一個精致木盒子裏，端著跟在後麵。
主仆二人去到鴛鴦院，還未走近，遠遠就看到三五成群的小妾帶著丫鬟們在門口聚集。還有一些小妾也和她一樣，正往鴛鴦院那邊趕。
祝漣漪驚訝，懷孕的力量真的是……比她當初受寵時的陣仗大多了。
越走過去，院子裏麵，小妾已經圍滿，大家拿著禮物紛紛在登記處送禮。甚至很多秦府的丫鬟小廝都過來盡自己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