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保護寒哥的眼睛,人人有責……
第六十章 “保護寒哥的眼睛,人人有責……
關心過顏芝儀的交友情況,又簡單吃了晚飯,陸時寒終於下定決心要挽起袖子搞副業了,眼看著暮色將至,仍義無反顧的去書房提筆寫作。
顏芝儀對他這份副業也有著超乎尋常的重視,並沒有像往常一樣亦趨亦步跟著他去書房,陸時寒隻當她是不想影響他的工作,出書立著這種大事也確實需要絕對的專注和凝神,因此也沒多失望,獨自回到書房便擺開架勢,慢條斯理選擇了今日的想用的紙張開始剪裁,鋪好紙也選好了筆,又開始不緊不慢的磨墨,這個過程中正好無人打擾,他可以一邊動作,一邊安靜醞釀思路。
是的,不僅顏芝儀沒去書房,連秦海這個正經書童也沒跟著進去,他跟著少爺的真正工作從來就不是伺候筆墨,而是幫少爺跑腿幹點雜活。
他家少爺擁有較強的自我管理能力,平時連整理書籍都很少用到他,裁紙磨墨這些粗活也習慣自己做,因為少爺說,他自己才最清楚想用什麽樣的紙、裁成什麽大小,所以最好是親自動手。
磨墨和整理書籍亦然,他很少能插上手。
而今天連少夫人都沒跟著少爺去書房,秦海心知自己遠沒有少夫人的麵子大,也就隻能站在院子裏目送少爺離去的背影了,他也正好忙裏偷閑一會兒。
但他才坐下偷懶片刻,就被顏芝儀叫起來,“跟我去書房幫寒哥點一下蠟燭。”
秦海下意識道:“那就不勞煩少夫人了,我一人去也……”
話還沒說完,秦海已經看到了顏芝儀和百葉懷裏各抱著的燭台油燈,默默把最後幾個字咽了回去。
顏芝儀朝他莞爾一笑,說不出來的自得,“你一個人可拿不過來。”
秦海:……
他隻能認同的點頭,一邊上前去接百葉手裏的東西,一邊又忍不住輕聲問,“少夫人,這蠟燭是不是有些多了?”
顏芝儀毫不猶豫的搖頭,“不多啊,保護寒哥的眼睛,人人有責。”
陸時寒要熱火朝天搞副業了,她幫不上什麽忙,隻能盡量做好內勤工作,比如在他點燈奮筆疾書的時候,盡可能給他創造更明亮適合工作的環境,要不然就一兩根蠟燭照著書桌,室內昏黃費眼不說,火苗還總是忽明忽暗,很容易造成視力受損,這年頭可沒有眼鏡給他配,當然要在視力健康的情況下用心保護眼睛了。
那也不用把家裏大半照明的東西都搬到少爺書房去吧,書桌就那麽大,放得了這麽多燭台嗎?
——看著少夫人興致勃勃的神情,秦海到底沒把這些疑問說出口,默默跟著她去書房了。
剛磨完墨的陸時寒聽見動靜抬頭,也險些被這仗勢嚇一跳,放下手中的硯石就準備上前,卻被毫不見外的顏芝儀製止了,“寒哥不用管我們,你忙你的,我們就是進來給你再加幾盞燈。”
雖是如此,陸時寒一時也顧不上提筆,抬頭看著她道,“書房中的兩盞燭燈足以照明,儀兒還是把這些放回房間各處吧,委實不用這般鋪張浪費。”
這些蠟燭原本夠他們用十天半個月了,此時全都點上的話,一晚上就能燒完,陸時寒雖然當了官,再不是從前那個清貧的書生,但也不至於一下就奢侈到這種地步。
畢竟他們這些讀書人家中的蠟燭,原就比尋常百姓消耗快了,經年累月下來也是一筆不菲的開支。
但顏芝儀卻不這麽想,她有理有據表示,“寒哥為了養家糊口這般辛苦,點燈熬夜的幹活,我也幫不上什麽忙,隻是給你加幾盞燈、保護你的眼睛,如何算是鋪張浪費?”
陸時寒想說這可不是多幾盞燈,光是蠟燭就有近十隻了,但還沒說出口,又聽到頗為遺憾的說,“我們家的燭台還是少了,不然還可以多放兩盞燈,把書房照得更亮一些,你看書寫字就不用費力了。”
聽到這話,內心再多的無奈也被感動取代了,陸時寒隻得關心道,“那也不能把蠟燭都給我,你們也要留幾盞。”
“寒哥放心,咱們房中和楊媽他們那兒都留了蠟燭,不會摸黑幹活的。”
秦海是早知道少爺拗不過少夫人的,在他們還在說話時他就懂事的開始幫少爺點蠟燭了,此時見少爺這麽快妥協也隻是低頭偷笑。
而嘴上說著不想打擾他工作的顏芝儀,放下燭台後發現不需要她再做什麽,便下意識走到陸時寒身後,很是體貼的幫他按了按太陽穴,“寒哥寫書也不能太費神,時不時放下筆讓眼睛歇一歇。”
“好。”陸時寒收下這份沉重的關愛。
顏芝儀也不多逗留,見秦海把蠟燭都點上,便收回了雙手,“那寒哥先忙,我們出去了。”
說完就帶著秦海輕手輕腳退出去了。
確實如陸時寒最初所想,在他正經工作的時候,她是不會沒眼色的蹲在那裏打擾的。
離開書房後,顏芝儀也沒這麽早回房,坐在離書房較遠的地方同楊媽幾人商量,“我們明天多做點鍋巴和蝦片吧?我看今天的客人都很喜歡,想來京城人都喜歡這一口,明日除了送一些給世子殿下,榮太醫和張大人那裏也各送一份吧,再留一些讓寒哥帶去翰林院吃。”
楊媽想也不想的點頭應下。先不說世子殿下那身為天潢貴胄的尊貴身份須得他們恭敬對待,殿下對她們家姑爺姑娘也夠意思了,才來吃過一頓飯,先送了一對價值千金的玉佩,過幾天又來送名貴花盆,她今天都聽到姑爺同僚們的討論了,世子爺送的那些個花,光是幾盆她瞧著跟山裏蘭草沒啥區別的蘭花,放到外頭一盆就價值十數金。
價值十數金啊!
二兩黃金就夠他們這麽多人在京城好吃好喝花上小半年了,楊媽都不敢想他們到底欠了世子殿下多少人情,顏芝儀準備送點東西給他表達心意,她便頭一個站出來支持。
而張大人和榮太醫雖不像齊王世子這般財大氣粗,前者對他們也是關照有加,完美詮釋了什麽叫遠親不如近鄰,常常給他們送東西、邀請他們做客,就連其他鄰裏關係,也是在張大人和張夫人的熱情介紹下熱絡熟悉起來的,要不然他們這初來乍到,不住上一年半載怕是沒辦法跟周圍鄰居說上話。
後者就更不用說了,要不是榮太醫當初妙手回春,他們姑娘還在不在都不好說,常言道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大夫,更何況榮太醫這樣醫術了得的名醫,關係打點好了,以後若是再遇到危急時刻請他出手,搞不好可以救命的。
楊媽對顏芝儀的安排十分讚同,還提議道:“我看姑爺的同僚好像都更喜歡吃蝦片呢,想來男子的口味都差不多,要不明兒把剩下的蝦片都炸了吧?”
“好的。”顏芝儀並不心疼的點頭,“那我們改天再買點蝦回來,多做點蝦片,隻要風幹水份後密封保存,放幾個月都行。”
“那敢情好,到時多做點,姑娘想吃隨時都能炸。”
百葉見她們說完了正事,這才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姑娘,給世子殿下他們送東西便也罷了,還要姑爺帶去翰林院吃,是不是有些奇怪?姑爺喜歡的話,在家就可以吃呀。”
顏芝儀笑道:“寒哥當然可以在家裏吃,可他的同僚們無法天天來咱們家做客啊,日後寒哥的書寫好了,還要請他們幫忙指正的,如今多請他們吃點東西,也算提前投桃報李。”
百葉完全沒想到原來還有這個用意,她隻顧著擔心姑爺帶吃食去翰林院那等清貴之地有些不莊重了,姑娘卻能想到借這種小事幫姑爺和其他大人打好關係。
她可是一直覺得自己比姑娘更成熟穩重的,如今發現姑娘原來比她看得深遠、考慮也周祥,自然要比旁人更驚訝幾分,忍不住佩服道:“姑娘如今真是越來越有當家主母的風範了,今兒看您那般輕鬆自然的招待客人,我都看呆了,要是老爺太太在這裏,恐怕也不敢相信姑娘您如今這般能幹了呢。”
楊媽也一臉欣慰的點頭,百葉這話也說到她心坎上了。
前幾天招待齊王世子的時候,她們都在廚房裏頭忙活,連上菜都是秦海帶著小六兒在做,兩人完全不知道顏芝儀是怎麽在天潢貴胄麵前放飛自我的,因此,在事後得知貴客身份都險些嚇跪的楊媽和百葉心裏,她們姑娘麵對世子肯定也是束手束腳,一切招待和寒暄都是姑爺在做,畢竟是姑爺跟世子殿下交好的。
今天這些賓客雖然加起來也不如齊王世子身份尊貴,可到底也不是普通人,姑娘頭一次不是和姑爺一起,隻能分開招待這些官夫人們,楊媽和百葉心裏其實都有些惴惴不安,擔心姑娘撐不住場子,可這又是當官夫人必須邁出去的一步,別說她們幫不上什麽忙,就算能幫上也得讓姑娘自己去完成,於是隻能一邊忐忑一邊觀望,瞧見姑娘一個人招待七八個比她年紀大的官夫人,也絲毫不顯得慌亂和怯場,兩人驚喜得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楊媽真恨不得老爺太太現在就來京城瞧瞧,自家姑娘也越來越有官夫人模樣了。
“還好還好,我總不能拖寒哥後腿。”眼看著楊媽和百葉眼底對她的崇拜和肯定滿得都要溢出來了,顏芝儀嘴上謙虛著,其實內心也充滿了驕傲和自豪。
經過今天這場聚會,顏芝儀突然還擁有了一些覺悟,她想自己穿書的用處可能就是幫陸時寒搞好身邊的人際關係。
雖然原著裏他在頭一個單位裏的人緣很一般,也並不影響他未來的成就,但如今的顏芝儀卻覺得,這麽好的寒哥可不能再被同事誤會了,她希望他跟其他龍傲天男主一樣人見人愛,從今天起就要義不容辭為寒哥做形象公關。
看她們說得這麽熱鬧,秦海也毫不遲疑的過來湊趣了,已經摸清了女主人喜好的他開口就吸引了幾人的注意力,“少夫人,再過些時日就是端午節了,京城又要熱鬧好一陣了。”
顏芝儀立刻結束了之前的話題,興致勃勃問:“是嗎,怎麽個熱鬧法?”
“我也是聽別人說到,每年端午節都有大型廟會和集市,城裏城外大大小小的賽龍舟,仗勢一點都不比咱們老家差呢!”
一聽說京城的賽龍舟規模可以跟老家媲美,連楊媽和百葉都來了精神,不是他們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可江州是賽龍舟一向是遠近聞名的,每年還有外地的讀書人和富戶來江州過端午節,因為民間有個說法,屈原當年其實是在彭蠡澤投江,最後沉入雲夢澤的。
雖然相信這個說法的人一看就沒學過地理,但屈原投的汨羅江起源地就在江州境內,加上他也曾寫詩讚美過彭蠡澤,很多人就簡單粗暴認定他就是在彭蠡澤附近投江的了,於是除了雲夢澤,就是彭蠡澤周圍的屈原廟最多,端午節這個紀念屈原的日子,離得近的人也就跑來江州參加賽龍舟盛會了,還可以順便祭拜一下先人。
所以當秦海說京城的龍舟規模超過江州,楊媽和百葉都有點不信,但也沒打斷,隻是幾雙眼睛齊刷刷盯著秦海。
秦海也不也心虛,接著舉例道:“外城什麽規模我就不知道的了,咱們住在內城,運氣好說不定還能去龍亭池看賽龍舟。”
“龍亭池不是皇家園林嗎?”這下連顏芝儀都有點驚訝了,忍不住腦洞大開,“你說的去龍亭池看賽龍舟,該不會是作為命婦參加的那種重要活動吧,可是我有資格出席嗎?”
別說她自己了,顏芝儀都懷疑陸時寒都未必有那個資格在皇家園林裏,跟皇上等一幹皇親國戚、達官顯貴欣賞龍舟競賽。
以前看古代做官的電視劇或者小說,男主角都說要考上狀元給母親和妻子掙個誥命,搞得顏芝儀來京城的路上還美滋滋去問陸時寒誥命夫人的一些職稱待遇,她很想知道這個誥命是有名無實,還是有名無實但有錢領。
陸時寒倒是告訴了她一個不錯的消息,誥命夫人都有俸祿和命婦冠服,本朝給誥命夫人的待遇非但不錯,遇上寬厚仁慈的皇後,逢年過節宮中還有豐厚的賞賜下來。
但也正是因為命婦待遇好,所以不是人人都能得的,首先狀元請封母親和妻子就是個謬論,這個還得看官職,大齊朝是五品以上官員才有資格向皇上請旨封賞。
對,是請旨而不是到了品級直接帶夫人去領誥命,皇上也不是看你積極打申請就會批準,還要考量官員本人的工作能力,上班不積極,打再多申請也沒用,而像那些真正有功績幹實事的忠臣寵臣,都不必打條子,達到標準皇上自個兒就下旨了。
所以誥命夫人真正尊貴的地方在於數量有限,朝廷號稱文武百官,但他們當中夫人有誥命的可能也就百分之十幾,還有很大一批是熬死了丈夫的老資曆命婦呢。
當時聽到陸時寒的講解,顏芝儀不說如霜打的茄子,但也確實有點失望,還是陸時寒從另一個角度勸她,當了命婦,得到權利的同時也要履行義務,配合朝廷向廣大女子做出表率作用,無論何時都要做到相夫教子、品行端正,一旦有出格之舉,禦史是可以參奏的。
另外命婦收了宮中賞賜,逢年過節得進宮請安、參加重要宴會,三跪九叩必不可免,規矩那些都很是繁瑣。
顏芝儀一想也是,誥命夫人的職責這麽麻煩,能晚點承擔反而是好事,最好是等陸時寒的好基友上位,那時候入宮參拜什麽的,看在大家老公關係那麽好的份上,她的上司皇後怎麽說也會對她寬容幾分吧?
想開了的顏芝儀現在說起她可能沒資格去龍亭池看熱鬧,除了有些小小的遺憾外,但也沒有多少失望和不甘,心態還算平和,所以秦海也神秘一笑,才耐心為她講解,“少夫人有所不知,龍亭池作為皇家園林,平日裏的確都有重兵看守,百姓別說擅闖,想要靠近都會被拿下,偶爾皇上攜王公貴族和忠臣賞園遊苑、觀看歌舞百戲,更是整條街都要清道,但也隻是大部分時候,偶爾還是會破例讓尋常百姓進園子遊玩的,像是端午賽龍舟,百姓不但免費入園,皇上甚至會攜皇後駕臨龍亭池,與民同樂。”
楊媽和百葉沒想到他們這種小老百姓,到了京城竟然也有麵見皇上的一天,哪怕是擠在人群中遠遠觀望,也是莫大的榮耀啊,兩人激動的淚花都要冒出來了,小六兒也聽得小臉放光。
秦海本人是因為提前激動過了,現在才會顯得淡定自持。
顏芝儀雖然也興奮不已,但還不至於像他們那樣激動到熱淚盈眶,她這麽喜歡看熱鬧的人當然很想去參加龍亭池的盛會,不過皇帝這種掌握殺生大權的最高統治者,遠遠圍觀才最好,近了還要各種跪拜行禮,麻煩的很。
她最快從激動情緒中走出來,有點擔心的問秦海,“不用任何門票費用就能進皇家園林遊玩,那豈不是全城百姓都要沸騰了,咱們擠得進去嗎?”
秦海很有信心的道:“我打聽過了,咱們住得近,不用乘車馬轎輦,隻要不是太晚出發,想要進園是不難的,隻是去遲了可能找不到好的賽龍舟位置,就更沒辦法親眼看到帝後的身影了。”
楊媽和百葉聽到這裏都不由露出了失望的神情,顏芝儀卻不是很在意的擺手,“那倒無妨,賽龍舟咱們在老家看得多了,跟京城相比應該是大同小異的,重在參與,能去現場感受氛圍就好了,更難得的還是參觀皇家園林,能讓皇上時常攜文武百官駕臨龍亭池,想必是亭台樓閣、奇珍異石,咱們可得好好見見世麵。”
楊媽和百葉一想也是,能夠參觀皇家園林就很榮幸了,於是又期待起來。
“那龍亭池的賽龍舟活動是哪一天,五月初五嗎?”
秦海回道:“龍亭池會對百姓開放足足三日,但賽龍舟就隻有五月初五那天。“
顏芝儀飛快計算了下,距離這場盛會就隻剩八天了,遂高興的說,“那就初五去龍亭池,其他時間城內城外都轉轉,不是還有大型廟會和集市嗎,這些熱鬧也不能錯過了。”
等他們興高采烈暢想完端午盛會,已經是月上中天了,沒發現天色早已黑下來,是因為今晚的月亮雖不圓卻十分明亮,柔和的月輝撒滿整個小院子,也照亮了顏芝儀他們的視野,等話題告一段落,楊媽抬頭一瞧才驚訝道:“這麽快就到戌時了,姑娘還沒洗漱更衣呢,我去燒水。”
說著就忙不迭起身,百葉也跟著她起來去幫忙燒火。
顏芝儀一聽這麽晚了,也是嚇一跳,“寒哥寫書都一個多時辰了?”
秦海嚴謹糾正道:“距離咱們去給少爺點燈,正好一個半時辰了。”
那就是足足三個小時了,顏芝儀既佩服又很慚愧,說好要幫陸時寒搞好內勤工作,結果他們隻顧著在外麵聊天,竟然讓他在晚上伏案工作整整三小時,別說她給準備了很多蠟燭,就算是在白幟燈下眼睛也會吃力的啊。
顏芝儀越想越心疼寒哥的眼睛,都顧不上洗漱問題了,幾乎是拔腿往書房跑,人未到聲先至,“寒哥怎麽還在寫啊?”
陸時寒寫到正酣處,被打斷倒也沒生氣,手上筆走龍蛇的同時抽空問,“什麽時辰了?”
看他這沉迷寫作無法自拔的模樣,顏芝儀也無師自通了老母親的誇張手法,“早就過戌時了。”
陸時寒這才抬頭,心裏覺得應該沒這麽晚,但是屋裏點太多燈他也瞧不出外麵的天色,隻好對顏芝儀溫和一笑,“時辰不早了,儀兒先去歇息吧,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