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林念寒將所有的東西整理好,便開始開賣。
“姑娘,你這一個夜裏換一樣吃食,我們都還未回過味來呐,你這又換了。”大叔排到了第一,本想再嚐嚐昨個夜裏的吃食,不成想,換了新奇吃食了。
“大叔,斜對麵那家空店鋪我買了下來,等過些天開業了,便什麽新奇吃食都有。”
“這個小攤子,我也擺不開來不是。”林念寒拿起竹漏,“大叔看上哪樣吃食?”
“撈粿條是何物?這黃得發亮的又是啥子?”大叔看得懂那一條一條的定是粿條,可這大瓷盆裏的,便看不出了。
“大叔,這便是與撈粿條搭配的醬汁了,這可是用這的特產,沙茶醬一起調出來的醬汁,點上一份撈粿條,送魚丸湯。”
“那可真是不錯!來上一份。”大叔連連點頭,又看上了那盆子蒜蓉辣椒醬,便指了指,“姑娘,記得上點子這個。”
“我看大叔幾個夜裏都要搭配這個蒜蓉辣椒醬,等下大叔回去時,我舀上一碗送您,你可莫要往外說。”林念寒小聲說道。
“好好好,極其好。”大叔極其滿意地坐到了椅子上,坐等。
林念寒夾起一些粿條,放進滾燙的水中,扁圓的竹漏伸進水中,沉到遊動的粿條下方輕輕一抬,粿條盡數入了竹漏裏。
隨著林念寒地手一抖一顛,竹漏裏的粿條躍起又落下。
幾個來回,粿條燙熟,林念寒將粿條的水瀝幹,倒入大瓷碗中。
拿起銅勺,將大瓷盆中的沙茶醬熬的醬汁攪動起來,舀起滿滿一勺,倒在粿條上麵。
沙茶醬汁便迫不及待地滲進了粿條空隙中。
又舀起一勺子蒜蓉辣椒醬,澆在粿條上麵,齊活。
“大叔,要拌均了才好吃,可燙了,小心著吃。”林念寒端著木托,連帶著放到了桌麵上。
大叔拿起筷子,將那飄著香味的沙茶醬汁與粿條攪拌了在一起。
夾起幾條粿條,入口。
醬汁包裹著粿條,粿條順滑,醬香濃鬱。
裏頭竟有極其多的豬肉糜,新鮮的小蝦塊,皆是切得極其細的。
看得出來,這小姑娘是在用心做吃食便是了。
看來,他得去多宣傳宣傳。
如此美食,豈可辜負?
大叔一口緊接著一口,連帶著湯也消滅了幹淨。
“姑娘,這得多少錢?”大叔一隻手裏端著一碗蒜蓉辣椒醬,一隻手往袖口掏錢。
“大叔,四文錢。”林念寒又做上碗撈粿條。
“可真實惠。”大叔拿出四文錢,放在了攤上的竹籃子裏。
“多謝大叔光顧。”
林念寒煮吃食時從不用手接錢,會將吃食粘上細菌。
“林姑娘,我可要上一碗砂鍋粿條湯,他要上一碗撈粿條。”言輕易又來棒場,旁邊的人換成了鎮長大人,楊青毅。
“大人好,言先生好。”
“言先生,砂鍋粿條湯要下些什麽?”
林念寒的料準備得齊全,有青口蛤蜊,魷魚鮮蝦,生蠔魚丸。
更有切得極其薄的豬肉,豬心。
煸製好的豬肺,香蘑菇。
“都要!”言輕易看著擺在攤上的那些配料,他都想吃!
“言先生,一份撈粿條的標配是五文錢,隻能下四樣,若是全要,一樣得加一文錢。”林念寒指了指旁邊的布料,上麵寫得清清楚楚。
“嘶,林姑娘,我記得,你未找我寫字呐?”
“我家弟弟會寫。”林念寒微微一笑,指著站在旁邊的林念軒。
林念寒也是今晚才知曉林念軒會寫的字,可多了!
之前真是被這位言先生白白敲詐了好多次!
言輕易頓時語塞,真是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
這便是實打實的例子!
“加!”言輕易隻想說上一句,大爺有的是錢!
林念寒點頭,坐上火,拿上砂鍋,舀進豬骨頭熬的湯。
另外將配料夾進竹漏,在冷水裏洗上一遍,再倒入砂鍋裏,待到骨頭湯再次沸騰,放入些粿條。
舀少許化好的豬油,煸至金黃的蒜蓉,少許香油,撒些細鹽。
再次沸騰,連帶著砂鍋放到木托上,木托上需鋪上條打濕過的粗帕子。
再舀上一小碟子沙茶醬,蒜蓉辣椒醬,便端給客人用。
滿滿的一碗料,將粿條埋在了底部。
言輕易先是嚐了一口湯,湯底醇厚。
又夾起上麵的輔料,皆是極其鮮。
粿條順滑,米香十足。
言輕易一下便將這碗砂鍋粿條吃了個精光。
“言先生您的這碗十一文錢,大人這盤四文錢。”
結賬之時倆人皆是望向了別處。
“兩袖清風。”楊青毅本在家處理文案的,被言輕易強拉了來,自是沒有帶上錢的。
就是有,他也不出,誰讓這麽多人當中,言輕易最輕鬆,不用幹活便有月錢來著?
“不是吧?你有這麽窮?”言輕易見楊青毅拒不付賬,有些氣結,“我說你沒事老將錢拿去買那些個古董,現下連吃碗粿條的幾文錢都無,真是……”有夠丟人。
本被李濯坑了一次後的言輕易,想在楊青毅這裏坑回去的,誰成想,反被坑。
言輕易掏出十五文錢,放到了竹藍子裏,依舊念念叨叨的走開了。
今夜的食客也是接二連三地湧了上來,每位吃完以後都要誇上幾句。
林念寒便順帶著向大家說明了要在斜對麵開店的事情。
今個晚上的吃食也是很快便賣完。
林念寒收了東西,便和念軒回村。
因著已是亥時,大家幾乎都不會再出門活動,所以回村裏的路又黑且靜。
林念寒又聽到了異常的腳步聲。
“念軒,快快走。”
“姑娘,且慢。”一人身著黑衣,臉用黑布所擋,手裏拿著一把刀。
林念寒想起電視劇的劇情,立馬便拿出了身上所賺的錢,“這位公子,我這隻有兩百多文,還請收下。”
林念寒說著將錢袋子往遠處一丟,拉過林念軒的手,棄車跑路。
隻見黑衣人一閃,便來到了林念寒的麵前,提起刀擋住了姐弟兩的去路。
“這位公子,我們是貧窮人家,真的沒錢。”林念寒擋在林念軒的前麵。
“有人要你性命。”盧勇不知曉,為何命他來殺一位手無寸鐵的弱女子。
他的女兒也與這位姑娘一般大小,他實在是有些下不去手。
他向來隻奉命殺那些不合作的人,從未動過女子。
“我從未與人結仇,公子想來是找錯人了。”林念寒想了所有,除了大伯與她有過節,再與其他人了,大伯又在獄中。
“這與我無關。”盧勇說著便揮起了手。
“等下,放過這鄰居小弟,他是癡呆兒,什麽都不懂的。”
“公子,還請告知殺我之人姓名,地府之下,我好告狀。”
盧勇一幀,這小姑娘死到臨頭,還顧著他人性命,想到是癡呆兒,點了點頭。
“不,我不是癡呆兒。”林念軒大喊,若是阿姐出事,那他不活也罷,“我們是親姐弟,才不是鄰居。”
“阿姐,不要丟下念軒,我與阿姐一同去找阿爹阿娘。”林念軒抱住林念寒。
他極其淡定,一滴眼淚也未留下?
盧勇心裏一沉,如此生死相隨的親人,實屬罕見,“大名不可相告,但姓林。”
盧勇說完便揮起手中的刀,盧勇還未來得及反應,隻見身形一現,他手上的刀便已不見了蹤影,手便麻木了起來。
“李將軍,速度真快。”盧勇倒退幾步,看來今日,他是逃不過了。
“盧大叔,我知你是情非得已,若與我合作,可保你與你女兒一命。”
不錯,盧勇的女兒早被挾持了起來,他多年來不得已聽那女人之命令,做盡惡事。
他本是一介鏢師,做替人押鏢的活計。
有一天,他押鏢回師,才一到家便得知女兒失蹤,正尋找無果之際,那女人找上了門。
拿他幼小的女兒做威脅,從此他便做起了一名殺手。
如此多年,他使盡混身解數,多翻尋找,始終也找不出他女兒被囚之地。
“盧大叔,想來十幾年前,林淵之女,也是你的手筆。”李濯擋在林念寒姐弟麵前。
盧勇一直記得,那貌美心善良的女子對他苦苦哀求,哀求她隻殺了她一人便好。
他本是不願殺害無辜之人,卻也不得不下手。
否則,他若不下手,他的女兒,便會被殺。
想到這裏,盧勇點了點頭,敢做他便敢認下。
垂頭的盧勇又似乎是想起了什麽,眼神一驚,“莫非她便是……”
他剛才急著動手,也未細細研究,實在是像極了,隻是太過瘦弱了。
“那女人,真是心如蛇蠍。”盧勇對眼前無辜的小姑娘,便更下不去手了。
“盧大叔,不如我們將計就計,您的女兒我已救出,並無危險。等下便可帶你與你女兒相見,若你願助我,您女兒也會安然無恙,隻是您……”非死不可了!
盧勇自知罪孽深重,“我怎信你。”他實在被威脅怕了。
李濯拿出了一塊玉墜子,遞給盧勇。
盧勇接過,那是亡妻的遺物,正他親手所刻所做,他在妻子病逝後,便將此墜子給了女兒,好留個念想。
此物就連那個惡毒的女人都不知曉……
今日李濯拿了出來,想必女兒定是在安全的地方了。
“盧大叔可信我?”李濯在此之前,已將所有事情準備妥當。
“好。”盧勇握緊手中的墜子。
“你且先找一地休息,待我將她送回去,便帶你過去。”
盧勇點頭,拾起地上的刀,縱身一躍,便消失了。
在李濯身後的林念寒聽了兩人的對話,隻覺這事情,極其蹊蹺。
“我送你們回去。”李濯轉身,臉色溫合地看著林念寒,“還好嗎?”
林念寒見與剛才判若兩人的李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