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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溫嫻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實則早就落入侯夫人的眼中, 她一邊又氣第五辭的混賬,一邊又感慨於溫嫻的貼心。


    且不說家裏有個懂事的兒媳婦,省了多少做父母的心, 光是溫嫻對待第五辭的情誼,就足以看出她是個踏踏實實過日子的好姑娘。


    侯夫人便也不再追究第五辭的過錯,大手一揮, 把他從祠堂放了出來。


    第五辭重獲自由, 頭一件事便是給老祖宗們上了一炷香, 並暗暗發誓要改過自新, 重新做人,可這誓言究竟能撐多久,還得看他往後的心情。


    畢竟嘴上說著一回事,做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溫嫻擺上好些飯菜特來關照一下他餓壞的胃,親自服侍, 直教第五辭吃得飽食饜足。


    他午後自然又搭起了那張吊床, 躺在上麵悠閑地曬太陽,而溫嫻則靜坐在旁邊, 拿起繡活兒做女紅。


    第五辭一個人躺著也沒事做, 無聊過後便逮著溫嫻瞎聊天, 憶起那日清早聽到的話, 他作勢要弄個明白。


    “你是不是平日挺厭煩我的?”


    溫嫻聞言吃了一驚,連針紮錯了位置都不自知, 抬起頭, 輕聲問:“夫君為何這麽說?”


    第五辭哼了一聲, 別過頭, 陰陽怪氣道:“不是覺得我臉臭麽,背地裏是不是也這樣罵我來著?”


    溫嫻臉色募地變得蒼白, 在他直勾勾的注視下,沒由來的一陣心悸:“沒有,你很好,我不會罵你。”


    “我好?”第五辭好似被氣樂了,說話也變得口不擇言:“京裏誰不說我是一個紈絝,簡直爛泥扶不上牆,連街上的狗見了我都得繞道,你說我好?溫大小姐是聾了還是瞎了,難道連這些都看不出來,還是你打算自欺欺人,就此耗死在我這顆歪脖子樹上了?”


    他就這麽看著她,眼神執拗又自負,他的嘴也抿成了一條線,頗有些埋怨的意味。


    明明長得那般好看,可說出來的話卻句句都帶著刀子。


    溫嫻聽得難過,心裏也難過,可鼻子再酸,麵上還是得裝出一副無事的樣子來,搖搖頭,淺淺笑著:“別人說的話不算,我隻相信我看到的。”她重重地點點頭,說:“我感覺得到,你並非隻如表麵那般。”


    “夫君不要這麽妄自菲薄,你是侯府的嫡子,以後也會是世子,你是爹娘的希望,也是全府的希望,你不該這麽說自己的。”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滿懷著對未來的憧憬,可第五辭看得刺眼,她越是這般,越襯托得他毫無建樹,他的心裏更加自暴自棄。


    第五辭跳下吊床,走到溫嫻身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叉腰說道:“他們說的都是真的,我就這樣,成不了大事,我做不了世子,也撐不起這個家。”


    “你別在我身上抱太大的希望,我不值得。”最後這句話他是用了心的,既是在對著溫嫻說,也是在告誡自己。


    可這話未免太過傷人,溫嫻複又想起從前還在溫府的日子,膽小甚微,處處都不討好,她沒得到過什麽愛意,即便入了侯府,也不指望第五辭能夠全然接受她,她隻是盼著他能成長一點,像個男子漢,不要再惹爹娘生氣,就這麽一點點的要求,真的隻是一點點,竟不知會這麽的難以企及。


    他這番說辭,無異於斷了武安侯和侯夫人的後路。


    溫嫻死死攥著手裏的繡繃,一動不動。


    良久,她才抬起頭,目光澄澈,眼神堅定,裏頭雖有淚珠滾動,卻絲毫不見怯意,這是她首次與第五辭袒露自己的心意,無所畏懼,坦坦蕩蕩。


    第五辭垂眼瞧著她淚眼婆娑的嬌弱模樣,隻覺得心口跟著堵得慌,不知為何生出一絲憐惜之情,喃喃道:“你……”


    溫嫻接過他的話,喚道:“阿辭。”


    這道呢喃鼻音略重,不似埋怨,卻似撒嬌,又甜又軟,直攻人心防。


    第五辭一時竟有些語塞,渾身定住,宛如被施了法術,酥麻之感傳遍四肢,心口處跳得極快,他動了動唇,好半天才道:“你喚我什麽?”


    溫嫻一抹眼角盈淚,站起來同他對視著,她聲音軟,人也軟,繃直了腰背也隻堪堪挨到第五辭的胸口。


    “我會替你撐起這個家……”她哽咽著說:“我會好好守著這個家,我嫁過來是要跟你過日子的,我想好好跟你一起過日子,你不準再說這些喪氣話,什麽值不值得,那都不是最要緊的事,人活著並不一定就是為了七情六欲,我們還有很多責任和擔當,以後的半輩子,我都可以陪著你,但是爹娘還能陪你走多久,他們如今的歲數,又能夠等你到幾年……到了那時,你再幡然醒悟,時間還來得及嗎,夫君你從小讀書,懂得道理應該比我多,怎麽還會說出這麽沒頭腦的話來……”


    溫嫻垂下頭,聲音也變得嗡裏嗡氣的:“你再好好想想吧,我先回房了。”說完她也不理人,徑直離開了。


    過日子……


    要和他好好過日子……


    第五辭腦中反複閃過這兩句話,喉結一滾,情不自禁想去拽溫嫻的胳膊,但抬眸看到她一臉梨花帶淚的失落模樣,一股破碎感撞入心扉,他在這一刻怯弱了。


    他開始後悔自己方才所說的話,他到底在做什麽啊,明明是想與她好好聊聊,以此改變對他的不好印象才是,可為什麽到現在卻成了這個局麵。


    第五辭眼看著溫嫻轉身離去,頹然地拍拍腦門,一低頭,映入眼簾的便是那份還沒完工的繡活兒。


    青綠色不過巴掌大的帕子,上頭繡了兩株蘭花,一高一矮,並排而列,高的那株已經成型,矮的那株隻繡了半朵花蕊,極簡卻很傳神。


    第五辭心裏蠻不是滋味,憋了半晌終究還是轉身背對離去。


    ——


    溫嫻擦幹眼淚,待平複好心情,才緩緩往臥房走。


    雲煙本在房內剪花枝,聽到動靜隨意抬了抬頭,卻見著溫嫻紅通的眼角,立刻變了臉色,上前焦急詢問道:“小姐怎麽了?是有誰欺負你了?”


    說著她展開絹帕要去替主子拭淚,但被溫嫻搖頭拒絕了,她沒有回話,而是轉身往內室走,似乎並不打算與別人解釋。


    雲煙緊跟著走過去,邊打量邊嘀咕:“我瞧著侯爺與夫人對小姐都很客氣,丫鬟們更是不敢得罪主子,那隻有可能是少爺幹的。”她撅著嘴,一跺腳,恨恨道:“簡直是欺負人!我找孟天問問去。”


    這丫頭說風就是雨,不聽勸,一溜煙就往外跑,溫嫻沒心思管束她,也覺得疲乏得很,就這麽合衣躺了下來。


    溫嫻睡了好長一覺,直到晚間才起,用膳也沒什麽胃口,筷子一提一放,便又對著滿桌子珍饈發起了呆。


    第五辭同樣磨蹭到這時才回,進屋見到溫嫻有一瞬的尷尬,但很快便落了座,恍若無事地吃起菜來。


    他手上的動作一刻都沒停,餘光卻不自覺地往旁邊覷了好多眼。


    溫嫻實在有些受不住他這頻頻打望的眼神,起身就要往外麵走,但剛到門口,便聽身後之人開了金口。


    “今天的話……你別介意。”第五辭別扭了好久,才憋出這麽一句話。


    溫嫻沒有回頭,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情緒:“我不介意的。”


    “那你怎麽都不跟我說話。”第五辭說得倒有些委屈,“你以前不是挺愛對我笑的麽。”


    天知道他現在這副樣子有多卑微,從前順風順水,任何時候都是別人滿心滿口哄著供著的小祖宗,今兒倒是首次因為嘴瓢認了慫。


    他的頭埋得很低,看不出表情,隻是從不斷戳著空碗的動作來看,某人心裏焦躁得很。


    溫嫻轉過身來看他,第五辭同時緩緩抬起頭,兩人視線相撞,他卻冷不丁地別開了臉,哼哼唧唧道:

    “果然已經開始厭倦我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說完,他又悄悄覷了一眼溫嫻,那股小心翼翼的模樣,活似一個討不到糖吃的孩子,溫嫻心裏微微歎了口氣,那點小小的委屈當即便消散下去。


    可不就是個孩子,一個隻有十九歲不知天高地厚的熊孩子。


    溫嫻坐回原位,轉而問他:“你吃飯了麽?”


    第五辭聽後眼睛驀地一亮,連忙搖了搖頭,但下一瞬他又改了主意點點頭,道:“我沒吃,可我不餓。”


    “那就不吃吧。”溫嫻眉眼都是柔靜的,似乎並不打算問他緣由,隻是微微使了個眼色,身後便有丫鬟過來收拾第五辭身前的碗筷。


    隔著重重人影,第五辭看向溫嫻那道處變不驚的瘦弱身影,心頭酸甜苦辣各種味道齊齊湧了上來,一張嘴竟不知該說什麽。


    滿室靜謐,氣氛逐漸變得尷尬。


    須臾過後,第五辭才從懷中掏出一方帕子,極不情願地遞到溫嫻麵前。


    “我挺喜歡這個顏色的,你把它繡完吧。”


    溫嫻偏頭看過去,沒接,但有一絲極淺的微笑掠過她的唇線,她答:“好。”


    聽到這聲回應,第五辭心裏霎時就舒坦不少,嘴角揚起笑,下意識就把帕子往溫嫻懷裏揣。


    可他性子急,動作也魯莽,唐突之下竟失手誤觸了溫嫻的胸·脯。


    十多歲的女兒家,身材發育早已初見成效,即便溫嫻瘦弱,可該有的地方一點也不比其他人差,凹的凹,凸的凸,第五辭一掌撫上去,剛好能遮蓋個大概。


    這股柔軟的觸感,像是屜中剛出鍋的嫩饅頭,又白又鬆又可口,一抓甚至還能留下個印,第五辭腦子越想越不對勁,咽了口唾沫,趕忙收回了手。


    屋內的丫鬟極有眼力地背過身去,溫嫻後仰一步,雙手交疊,死死攥住胸前的衣襟,她緊咬嘴唇,含羞帶怯地盯著第五辭,臉上閃過難堪和羞惱,那雙極富靈氣的眼睛,濕漉漉的,就快要沁出水來。


    第五辭不敢看她,手麻,腳麻,全身都麻,一時間哪還記得什麽繡活兒,慌裏慌張便跑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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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辭:從此不敢吃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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