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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第八十七章

    敵軍敗退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大街小巷, 藏匿在家中的百姓們聽曉此事立即湧了出來,大家麵向朝廷,高呼萬歲, 街頭巷尾一時熱鬧無比。


    躲在知府衙內的溫嫻尚還不知具體情況,直到報信的士兵跑了進來,大夥兒緊繃了數日的神經這才鬆懈下來。


    “打贏了, 我們真的贏了。”


    “這下安全了, 再也不用心驚膽戰害怕丟性命了。”


    “是啊, 終於能夠過上安穩日子了, 感謝老天,感謝菩薩……”


    就在眾人沉浸於久違的歡喜中時,溫嫻卻罕見地皺起了眉頭,她攔住那個正要折返的士兵,問:“將士們呢, 守城的兵將都如何了?”


    那人愣了一瞬, 旋即勾起一抹慘笑:“難得小娘子還記得咱們這些粗人,不止戎狄大軍損失慘重, 我方將士也折損了不少, 死的死, 傷的傷, 能留下活口的微乎其微……”


    一席話聽得溫嫻心如刀割,她再也忍受不住內心的澎湃之情, 撥開人群迅速衝了出去。


    街上到處都是戰火留下來的硝煙味, 聽聞了消息走出來的百姓正忙著重振家宅, 昔日繁盛的邊境城池早已不複存在, 連綿的高聳城牆如今隻剩下一片殘垣斷壁。


    戰爭永遠分不出勝負,將士身死終不見天顏。


    溫嫻沿著城樓一路尋到軍營, 隔著數遠也能聽見裏頭不斷溢出的哀嚎之聲。


    小心翼翼往前走,眼前的景象越發讓人心驚,受傷的戰士密密麻麻,軍帳容不下就隻能將就著躺在地上,到處都是缺胳膊少腿的殘疾士兵,隻因藥材急缺,隻能采取強製的方法才能使他們不會因為疼痛而咬傷自己的舌頭。


    竭力避開視線不去看那些駭人的傷口,按照之前送飯時的記憶,溫嫻尋到一處熟悉之地。


    戰後的安撫工作實在有夠混亂,眾人也無暇顧及她一個冒昧闖營的孤身女子,見門口無人值守,溫嫻便壯著膽子掀簾走了進去。


    第五辭正安靜地躺在簡易搭建起來的移動板床上,被人按住四肢強行處理身上的傷口。


    他的周圍是同樣等著治病的將士,按照輕重緩急排排躺,由醫師簡單止血紮好布帶。


    期間不停有人受不住疼痛翻身下來想要自行了斷,但很快就被人強拉回去,捆上手腳固定在床上。


    藥草源源不斷地運送進營,可沒有強效的麻沸散,很難有人能夠承受得住刮骨療傷時的劇痛。


    從溫嫻的角度剛好能夠看到第五辭赤·裸的半身,上麵縱橫交錯,布滿了大小數十道傷痕,從胸膛一直延伸到胯骨,尤其腹部傷勢最為嚴重,血窟窿似的一個洞口,像是被彎刀挖去了整塊血肉。


    先前忙於戰事,他隻讓人隨意止了止血,後來傷口潰爛引發膿瘡,不得已隻能選擇醫治。


    但割破膿泡,剜除腐肉的過程實在太過磨人,醫師動作有意放輕,也無法徹底減輕他的痛楚。


    第五辭半闔的雙目因這巨痛猛地瞪大了眼睛,兩鬢的汗水如斷線的珠子嘩嘩往發縫間流淌,嘴裏的軟木被咬得變了形。


    他無力含住偏頭將其吐出,繃緊了下頜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待熬過最為致命的這波疼痛過後,他終於鬆開了嵌住身下木板的雙手,緩慢閉上雙眼,徹底昏死過去。


    溫嫻站在不遠處的地方,見醫師細心為他處理完傷口,搬去另側的待觀察營帳,她擔心第五辭如今無人看顧,小心跟了過去。


    ——


    第五辭睡了整整三日,這三日以來他時昏時醒,高熱一直不退,偶爾有點意識能聽見耳畔窸窸窣窣的小聲交談,像是女子的呢喃又像是老者的叮嚀,接著嘴邊又有一股難聞的湯藥氣味,他吞咽得艱難,費力睜開雙眼,餘光隻看見一道婀娜的身影。


    他能感知到她的體貼與溫柔,卻怎麽都起不了身,病體折磨得他成了一個廢人,隻空有一副殘破的軀殼。


    長久的昏厥過後,第五辭又開始做夢,夢中他身處戰火紛飛的塞外,正手持佩劍與南下的胡人打成一片,他深入敵營百裏,一戰封侯,卻在領旨謝恩之時畫麵一轉眼前變成了靈堂,溫嫻跪坐在素白色的天地中央,佝僂著腰背,近乎絕望地哭泣,他看著她給自己送葬,然後一頭撞死在墓碑上。


    這匪夷所思的夢境讓第五辭覺得窒息,他在睡夢之中拚命拽住溫嫻的衣擺,像個瀕臨溺死的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全身的力氣在這一刻蓄勢爆發……


    緊接著第五辭便恢複了意識,眼前的畫麵不再是墳塚,而變成了他置身在雍丘城中的家。


    這裏一切照舊,恰如之前他離開時的模樣,窗簷底下墜著曬幹的玉米棒子,桌前放著練了一半的字帖,到處都是生活留下來的幹淨氣息。


    第五辭慶幸自己這是撿回了一條小命,忙不迭地坐起想要去尋溫嫻,可一趿鞋便扭到了腰身,疼得他猝然又倒回床上。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他如今就是個混吃等死的小廢物,活了大半輩子,到頭來還是得靠自己女人貼身照顧。


    第五辭自覺很是挫敗,平素老是給溫嫻添麻煩,抓耳撓腮地找借口預備重返軍營,可轉念一想,不太對勁啊。


    他是怎麽回到這兒的?

    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屋門“吱呀”一聲開了,溫嫻端著湯碗悄悄走了進來,大抵是沒料到第五辭已然轉醒,她將腳步放得很輕,托盤緊緊護在懷中,小心避免弄灑上麵盛滿的藥汁。


    越靠近裏間,溫嫻的動作便越發得謹慎,慢吞吞走至床前,一抬頭,冷不防對上第五辭初醒後的雙眸,他此刻正靠坐在床沿,仰麵對著她淺笑。


    溫嫻吃了一驚:“你醒了。”她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去探第五辭的傷勢,“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身上可還疼?大病初愈需得仔細將養,我這就去找大夫。”


    自顧說著,也沒注意第五辭嘴邊的笑意,火急火燎就要往外走。


    然而步子還沒邁開,袖口就被人攥住了。


    第五辭身有恙,力氣卻還蠻大,輕鬆便溫嫻拉到身側,聲音是剛睡醒後的嘶啞。


    “我無事,你也不用太過緊張。”他定定地看著她,眼眶紅紅的,像是蓄著淚。


    溫嫻按住他的腰腹,蹙眉問:“是傷口痛了?”


    第五辭搖頭,答非所問:“我做了一個夢,夢裏我封候拜將,卻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他刻意沒有提及到夢中的溫嫻,悶悶地說:“我在想,如果我沒有這般好的氣運,而是戰死在了沙場,你一人……要怎麽辦。”


    說完兩人都有些沉默,第五辭顯然是陷入夢境,還未回過味來,一時難以接受溫嫻為他“殉情”的“事實”。


    戰爭所帶來的死傷令這個剛步下疆場的少年感到後怕,他第一次直麵生死,也是第一次這樣在乎自己的性命,無為半生,死不足惜,可溫嫻卻不該受自己拖累,最終孤身一人無所依。


    本就沉重的氣氛頓時低迷下來,溫嫻不知該說什麽去安慰眼前這個才剛經曆過戰後創傷的少年郎,隻托起第五辭的掌心放在自己頰邊,蹭著他粗糲的指腹,莞爾笑道:


    “可你還是好好地回到了我的身邊,不是嗎?”


    “既是要腳踏實地好好過日子,為何非要計較那些虛無縹緲的‘如果’呢,我隻看重當下,不信虛幻夢境,若你真的為國戰死,我便即刻護送你落葉歸根。”說到此處,溫嫻忽地狡黠一笑:“但你也莫要讓我為你守節,這世間大好男兒多的是,我定也要收拾好嫁妝另覓良緣的。”


    第五辭聽後也不覺得生氣,反而笑著與溫嫻打趣,言語間多有調侃之意。


    “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萬年,我這個混蛋小紈絝連槍杆子都戳不死,以後隻怕是要長久於世,繼續禍害人間了,娘子這般勝人之姿,尋常郎君哪裏配得上,也隻有我才敢舔著厚臉湊上前了。”


    第五辭的拇指反複摩挲著溫嫻的眼角,見她眉目含情脈脈望著自己,心底的愛念也跟著迅速升溫,他很想抱抱她,想親親她。


    旖旎心思一旦升起,便如火燒燎原之勢滲透進四肢百骸,第五辭忍不住付諸於行動,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輕飄飄的淺嚐輒止,素的簡直不似他往日的風格。


    溫嫻有些錯愕,乖巧等著第五辭接下來的動作,可細看之下,某人眉宇淡然,絲毫不受情愛所累,她這才明白過來,是自己多心了。


    可第五辭的眼神又實在深情,溫嫻招架不住,陷入他那汪飽含愛意的瞳眸中,情不自禁雙手攀附上第五辭的脖頸,往身前一勾,緩緩貼近他的嘴唇。


    女孩身上香甜的味道快速充斥著第五辭的感官,他像是個初嚐情愛的愣頭少年,由她帶領,被動地承受,緊張到不知該作何回應。


    溫嫻難得主動,唇齒間多帶了些青澀的味道,可就是這麽些不太熟練的磕絆,卻極易勾起第五辭心底的情念。


    兩人數次綿軟的交涉,不自覺地摩挲愛撫,都令他著迷,悸動,甚至貪戀這份獨有的美好。


    短暫地沉溺過後,第五辭迅速加入到你追我趕的遊戲當中,不再滿足輕淺的觸碰,單手扣住溫嫻的後腦,迫使她仰頭盡可能地迎合自己,吮吸碾磨,重重加深了這個吻。


    ,,,,,,,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就是甜甜談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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