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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第八十九章

    雍丘百姓的生活逐漸走向正軌, 可戎狄對於西北的侵擾遠遠沒有終止。


    薛子言率領的二十萬大軍剛在雍丘落腳,除開急需的軍務整治,便馬不停蹄地又跑去渭川支援。


    守城將領遭到敵軍的俘獲, 城中士氣低迷,一度要將城池拱手讓人。


    可當烏敕居延被斬和雍丘大勝的消息傳來時,渭川軍民又湧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必勝決心。


    等待薛子言接手的是一堆數不盡的爛攤子, 光靠數量取勝還遠遠不夠, 對付這些戎狄強兵施以妙計才不失為上策。


    城下叫板的是戎狄王的兄長, 烏敕居延的叔父, 名喚落日根,號稱“人屠”,是個毫無底線原則的怪胎殺手,氣大如牛,口啖生肉, 不僅圍剿齊軍耍得團團轉, 還將將領活捉羞辱以供部下取樂。


    薛子言曾在數年前與武安侯出征漠北之時碰見過他紮營的部落,彼時軍力懸殊無法與之抗衡, 多次敗走痛失大齊軍威, 此番挑釁無疑是掀起了薛子言的傷疤, 他親自出馬, 披掛上陣,兩軍在城外殊死搏鬥。


    北邊烽火接連不斷, 戰事一直持續到七月底, 第五辭傷勢大好, 倒也不必時時窩在屋內, 雖然他這個掛牌的校尉之名離了戰場已沒什麽實際作用,但營裏的兵卒們認可, 無形之中給他的身軀又渡上了一層偉岸的金光。


    周方暨統管了雍丘城大小事務,隻分給第五辭一個巡防的輕鬆活,他每日樂得清閑,有空便和溫嫻雙宿雙飛。


    紅袍小將的名聲傳出去後,屋裏屋外多了些瞻仰將軍風采的妙齡少女,與此同時,美酒佳肴不斷,偶爾溫嫻還能在牆根底下接到從外拋擲進來的新鮮瓜果。


    隔壁嬸子見了都不免調侃幾句:“小娘子可得看管好你家相公,他如今可是城裏姑娘們眼饞的良人,鶯鶯燕燕環繞在側,幾個男人能忍住不動那等歪門心思,娶妻納妾都算好的,就怕在外養個外室……”說完還嫌惡地嘖嘖嘴。


    溫嫻隻能尷尬地笑笑,既不好說一些酸話自降身份,又確實對第五辭的私事不太上心。


    “嬸子多慮了,他並非是那等三心二意之人。”


    婦人家無事慣愛嚼舌根,見溫嫻不為所動,隻好加大猛力勸說道:“你倆沒孩子吧,我看你年歲也已不小,怎麽著都應該考慮生育之事,舍不住孩子套不住郎,女人有了子嗣才能傍身……”


    話越說越離譜,溫嫻再好脾氣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剛要出麵反駁,院中木門“哐”的一聲被人踢開,嬸子嚇了好大一跳,慌張打翻手邊的銅盆。


    第五辭大搖大擺走了進來,麵色不善地看了一眼好事之人,把長·槍豎倒插入地麵,旋即露出一張似笑非笑的表情。


    “大娘的算盤打得挺響啊,我在城門口都聽見了,您這手指這麽靈活,去大戶人家掏夜香應是能占得一席之地。”


    第五辭發揮自己氣死人不要命的本事,成功惹得嬸子漲紅了臉,後者嗆嘴不占上風,起身倉皇逃離,行至門口又聽第五辭饒有趣味地強調說:


    “聽說您家相公在外養了個妓子,大娘可得好好管著自家男人,否則後院著火,殃及子嗣啊。”


    嬸子聞之一愣,跨過門檻生生絆了一跤,而後更是不顧風度拔腿就跑。


    第五辭嗤笑不已,拔出長·槍,一步坐在水井旁邊,擰幹帕子慢條斯理地擦起了槍頭。


    溫嫻不免好奇:“夫君是如何得知的?”這人整日黏在自己身邊,哪裏有空會去打聽旁人的家事。


    對麵的少年神清氣爽,眉宇間滿是“報複”後的快感,薄唇輕啟,笑道:“我猜的,你信不信我這一句話就足以引得那家人互生嫌隙,三日不得安寧。”他翹起二郎腿,悠哉悠哉晃著腳,“給那婆子找點事做,省得再來叨擾,惱人清淨。”


    “寧拆十座廟,不悔一樁婚。”溫嫻無奈地搖搖頭,“你可真夠壞的。”


    第五辭撇嘴,嫌棄道:“人家挑撥你我夫妻情分時,怎麽就不顧及著悔婚不悔婚了,對付嘴碎的無賴理應重拳出擊,你這般忍氣吞聲還不是助長了對方的焰氣,我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就慣愛逞嘴上功夫。”溫嫻懶得再與他扯歪理,將腿上的簸箕移開騰放在旁邊地上,轉身回屋做飯。


    “先別弄了,我不餓。”第五辭興致勃勃地跟過來,摟住溫嫻往外走,“趁著今兒日頭好,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男兒從軍,愛好不外乎兵器和騎射,而第五辭自認為要同溫嫻分享的幸事便是帶她去看馬。


    軍馬不同於尋常坐騎,骨架高大,四肢遒勁,步伐敏捷,蹄質堅硬,優乘的良駒一日可行千裏,從小便以衝鋒而飼養,性烈卻極通人性。


    剛巧前日負責照看馬場的老卒染病無法從事,第五辭便主動接手馬匹的救治和喂養事宜,想著溫嫻還未見過真正的戰馬,迫不及待地帶她過來相看。


    對於第五辭偶爾興起的小玩小鬧,溫嫻平素秉承著放任的態度,既不支持也不反對,一律由著他喜好,但此刻突然踏足西北最大的軍需馬場,她不由得生起一股難以言說的雀躍之感,忍不住小跑著往前,趴在柵欄邊好奇打望。


    “這就是你要帶我來的‘好地方’?”


    正說著,遠處一隻半大的小馬駒歡喜地跑了過來,大概少能見到生人,它表現得尤為熱情,不停地舔舐溫嫻的手心,對她很是親近。


    “喜歡嗎?”第五辭拾過溫嫻的手輕放在馬兒前額處,小心順著它的脾氣,見一人一馬相處得實在開心,他走去旁側捧來一摞幹草,“來,試著喂喂它。”


    溫嫻急忙拿上草料去喂它,小馬駒吃飽了則會用鼻子去拱溫嫻的掌心,噴出響嚏後的熱氣熏得她肌膚陣陣發癢,溫嫻越看越愛,吃吃笑個不停。


    哪知轉頭卻不見第五辭的身影,正是張望之時,他牽了一匹良駒從旁邊的馬舍裏走出來,麵上帶笑,像是尋見了一塊寶貝,極力邀功道:“阿嫻你看看,這馬如何?”


    第五辭口中的這匹駿馬,毛色鋥亮,通體赤紅,肌肉夯實,腰背滾圓,比之場內的其他中原戰馬更為膘肥,一看便是良品。


    溫嫻險些看花了眼,訝然道:“你從何處尋來的?”


    “戰時繳獲了一批牲畜輜重,我見它不凡,便做主帶回來了。”


    日前深入戎狄王庭,第五辭縱火焚燒料場時一眼便相中了這匹良駒,當即認做坐騎帶回雍丘,本欲將養些時日,但見溫嫻對此並不排斥,他便歡天喜地帶著馬兒來認女主人了。


    棗紅駿馬性子野烈,第五辭花了整三日的功夫才將它徹底馴服,這馬兒認人,非親近者不得靠近,第五辭擔心牲畜暴怒傷人,故而離得溫嫻遠遠的,單給她瞧瞧模樣。


    光看僅僅隻是隔靴搔癢,溫嫻禁不住又湊近了些許,小碎步往前挪動,剛好行至一半,那馬兒突然像是受驚一般奮力朝溫嫻奔去。


    “快讓開!”


    第五辭目眥欲裂,差點就要拉不住韁繩,可沒等他使盡全力製穩方向,馬兒竟然有所感應地原地停了下來。


    它待在女主人身前,伏低做小,乖順地蹭著溫嫻的……胸?!

    第五辭臉都要綠了,大罵:“你這色馬,還知道調戲女子……”


    話音未落,馬兒驟然回頭,用著方才同樣的姿勢,舔舐起第五辭的胸口,左右占盡便宜,倒是一點都不懂得知羞。


    溫嫻卻是有幾分了然:“天馬好動,向往遼闊曠遠之地,你這般拘著它可不行。”想了想補充說:“今日難得出舍,不妨帶它奔襲一下釋放天性。”


    跑馬對第五辭來說並非難事,但見溫嫻在此,他便起了想與她同乘的心思,雙目連連放光,試探著問道:“那你可願與我一起?”


    溫嫻不善於騎行,想當然地就要拒絕,可見第五辭一臉期待地望過來,她忽地又有些心軟,點頭勉強應允:“……如此也好。”


    第五辭嘴角一勾,眼底笑意藏也藏不住,隨即牽馬而出,待溫嫻準備完畢,托舉住她的腰往馬背一帶,而後自己跟著翻身上去。


    高低強烈的落差感讓溫嫻仿若置身在綿軟雲層中,周身空蕩無所依傍,唯有貼近身後那堵緊實肉牆。


    第五辭緊緊環住溫嫻的腰腹,前胸挨著後背,彼此密無間隙,感受到她的放鬆,他一夾馬腹,揚鞭而行。


    天馬馱著二人如離弦羽箭,飛咻衝了出去。


    身段玲瓏的嬌小姑娘和威武挺拔的高大男子策馬同騎,男俊女俏的組合立馬引起了街巷百姓的注意,第五辭將溫嫻護得緊,呼嘯而過之時,隻能瞧見前方女子垂落在半空中的雙腿,晃晃悠悠隨風擺動,依稀可見雀躍悠然。


    溫嫻伸出手掌遮擋頭頂的太陽,感受日光一點點從指縫間傾灑下來,平素從未有過如此歡愉體驗,隻恨不得時間停駐在此刻才好。


    可四周不斷變化著風景,從密林到荒原,從荒原到山穀,溫嫻驚奇地發現,兩人已經遠離城池良久了。


    她興奮地從第五辭懷中探出頭,左看右瞧,隻覺得什麽都很新鮮,偶爾遇到感興趣的地方,還要拍拍第五辭的手背,使喚他策馬過去,以便自己能看得更加清楚。


    第五辭低頭看著美人如花的笑靨,隻覺天地萬物都為之黯然失色,他輕吻溫嫻的發旋,笑得開懷。


    “突然想起來,天馬還未取名,阿嫻飽讀詩書,不妨給我出出主意。”


    “我?”溫嫻詫異,不確定道:“可我不善為馬取名。”


    第五辭放緩速度,聲音極富寵溺:“無礙,隻要是你取的,我都喜歡。”


    溫嫻仔細想了想,說:“馬匹通紅呈赤色,馳騁疆域形似火焰,不如就叫赤焰吧。”


    胯·下馬兒似有察覺地打了一個響嚏,姑且算作是對賜名的滿意。


    第五辭見之大喜,摟緊溫嫻更是笑得癲狂蕩漾,輕夾馬肚,天地間兩人一馬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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