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冰鎮荔枝楊梅飲
第41章、冰鎮荔枝楊梅飲
什麽狗皇帝?
魏芷卉聽得一愣, 想起自己昨日從禦花園回來的路上不小心說漏了嘴,難道是被他知道了?可不該啊那會兒他應該在處置嘉妃, 也不會是初菱說的, 這丫頭嘴嚴實得很。
頭腦飛速地運轉著,她也沒想明白自己是哪裏說錯了話,讓她提了狗皇帝三個字,於是她決定淺淺裝個傻:“皇上說什麽?”
乾隆不知她是真不記得還是假不記得, 問道:“朕記得, 昨夜有人說, 讓朕以後也不用來了, 還說朕是狗皇帝。”
他鬆了魏芷卉的手, 語氣平緩地替她回憶著昨夜的情形,臉上看不出一絲喜怒。說罷,他還指了指寢殿內床榻的方向:“喏, 就是在那兒。”
魏芷卉此刻早已呆了,喝多不可怕, 怕隻怕有人替你回憶啊!她也沒想到自己的胡言亂語會被當事人抓了個正著啊。
見她呆在那兒,一臉震驚地看了眼自己指的方向,乾隆起了玩心, 故作生氣:“令嬪!你好大的膽子啊!”
魏芷卉聞言,忙跪了下來:“皇上息怒, 臣妾……臣妾知錯了。”
她抿緊了唇, 一言不發,早已無力替自己辯解,這樣的說辭, 已是大不敬, 她怎敢再說。
乾隆看著臉色有些白了的人, 見她似是被嚇到了,歎了口氣,忙把人扶了起來:“朕不過是嚇你一嚇,怎就嚇得臉都白了。”
見她隻是低著頭抿唇不言,乾隆心裏顫了一顫,上前抱住了她,抬手撫著她的背,輕聲地安撫著:“朕沒要怪你。”
魏芷卉這會兒才緩了緩,天知道她有多怕因為自己一時失言就成了那種在宮鬥劇裏活不過五集的炮灰。
她靠在乾隆的肩頭,低聲道:“臣妾以後一定謹言慎行。”
乾隆沒應聲,倒是想起了今日自己下了朝特地趕來的緣由,緩緩地鬆開了她,抬手摸了摸昨兒被嘉妃打過的左側臉頰,經了一夜已不見紅印,他輕輕地觸著那光滑的肌膚,問道:“還疼嗎?”
魏芷卉仰頭對上他的眼睛,但很快又低下了頭,言語間帶了幾分沒由來的酸澀又帶了幾分賭氣:“疼。”
乾隆的心顫了顫,他歎了口氣,低頭在她額前蜻蜓點水般地印了個吻,又把人攬進懷裏:“朕昨日去禦花園,本就是起著偷偷看你的心思,剛到那兒就正巧見到她打你,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聽你自己駁回去,還轉身就走了……”他頓了頓,“朕已經罰過她了。”
“臣妾知道了。”魏芷卉想起那句偷偷看她,又問道:“皇上是天子想看誰還不是光明正大地看,做什麽偷偷摸摸的。”
聽她略帶搶白的語氣,乾隆竟有幾分放心,至少不再似方才那般一言不發了,他嘴角揚了揚,說道:“那也得看有的人願不願意見朕。”
他離魏芷卉極近,他口中溢出的那幾聲短促的輕笑傳進她耳裏,惹得她一陣輕顫,不由得抬手攥緊了他的衣服:“皇上真龍天子,誰不願見您?”
乾隆沒鬆開她,卻也是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和她對視一眼笑了笑,又把人的臉按在了自己的肩頭:“那你躲著朕做什麽?”
被人說中了心思的魏芷卉從他懷裏抽出了身:“臣妾才沒有。”
乾隆看著惱羞成怒坐回榻上的人,搖了搖頭,真是這宮裏難得的敢在他坐下之前坐下的人。也罷,橫豎也沒打算怎麽糾正她身上那些不大合規矩的作法,他回身看著低頭攪著手帕也不敢抬頭的人,不禁好笑。
“不是等著朕來和你解釋鄭歲的事?若是不聽,朕可走了。”說完便作勢要走。
魏芷卉聞言,猛地抬頭站起了身,情急之下又是口不擇言:“皇上若走了!以後便都別來永壽宮了!”
說完猛然間想起自己剛說下的話,又匆匆地跪了下來,軟了聲:“臣妾知錯了……”
乾隆歎了口氣,又把人扶起來:“朕又沒真走。”他無奈又寵溺地看著她,“別在朕這兒動不動就跪,累得慌。”
難得在這宮裏有個輕鬆的地兒,他可不想還要有規矩束縛著。
兩人總算回到榻上坐下,乾隆輕咳了聲,垂了眸:“朕讓鄭歲給你的藥裏被人動了手腳,鄭歲身為太醫不僅不能守口如瓶還對此事毫無察覺,屬實不宜再留在宮中侍奉,朕便連夜讓人回鄉了。”
那日的乾隆禦船上,他命人去偷偷取了魏芷卉的丸藥來,鄭歲看後一臉的震驚,對此事全然不知的樣子早已觸怒了乾隆,再問下去,才知道早在永琮薨逝以後,鄭歲便伺候過一段時間長春宮的病症,鄭歲每日在長春宮請脈後,再去永壽宮診脈,隨身攜帶的藥箱裏常帶著永壽宮要用的藥材,在後院煎藥的時候多數時候是富察夫人看著宮女,有那麽一兩次問起過給永壽宮的藥來,興許,便是那時候被人動的手腳。
乾隆說完,回頭看著她,他說得含蓄,他知道很多事她應該已是從杜茂那兒探得的了。
魏芷卉一言不發,又是富察夫人下手皇後避而不談,她雖心裏一直有個影兒,但也是直到今日才清晰了。
殿內一時寂靜,直到魏芷卉輕聲問了句:“皇上為什麽今日才來告訴臣妾?”
說完,她側頭看著乾隆,她知道他是一直在看著自己的,所以這一轉頭,兩人的視線倏然交匯。
乾隆起身站在她身前,一坐一站,他摟著她,她眼眶裏帶著些水汽,他總是不忍心看的。
“朕不敢告訴你,那藥是朕想的法子,朕沒想到鄭歲這般……”他沉默了一會兒,低頭看著她頭上的簪子,是一個很熟悉的荷花簪子,還是那年元宵節在同樂園買的,她一直帶著。
“朕怕你會怪朕,所以朕不敢來,後來你總躲著,朕便愈發不知道該如何了。”他低低地說著。
魏芷卉聽著一代帝王,低沉著聲音給自己解釋,一時間出了神,他沒必要給一個小小嬪位解釋這些見不得光的事情的,可他還是這麽做了。
“子衿……別怪朕。”他聲音極低。魏芷卉好像還未曾見過他這般低聲下氣。
她輕輕地抬手摟住他的腰,低聲地問道:“若臣妾真的從此不能……”
她還未說完,就被人打斷了:“不會,朕會叫杜茂好好打理你的身子。”旋即,他又頗為鄭重地說道,“你始終有朕。”
這宮裏不缺的便是孩子,乾隆想辦成的一些事,自有法子,今時不能給她的東西,日後他有的是法子給她。
魏芷卉沒再出聲,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她隻希望如今發生的這一切都隻是為了去解釋孝儀純皇後入宮十年未有身孕,而不會影響之後二十年的進程,不然……她會很被動。
兩人靜靜地相擁,直到殿門被人輕輕地打開,魏芷卉才做賊心虛般地從他懷裏退出來,乾隆看著她微紅的臉不禁好笑。
李進侍立在側,不敢抬頭,隻說道:“皇上,您召了幾位大人議政,此刻人已在養心殿。”
乾隆看了眼魏芷卉,說道:“昨夜醉酒,讓杜茂來給你請個平安脈吧。”
魏芷卉點了點頭:“臣妾知道了,皇上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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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川的戰事談不上順利,訥親趕赴卡撒以後,可算是與張廣泗對戰事有了進一步的交流,二人決定集中兵力,最終打下了大金川的老巢刮耳崖。
然而不過數日,一場昔嶺之戰,訥親手下幾位良將,陣亡的陣亡,重傷的重傷。一時間,訥親早已沒了往日的驕氣,昔日戰場上威風凜凜的軍機大臣,此刻如縮頭烏龜一般避於帳圍之後,軍中一應事宜,皆聽張廣泗下令,訥親昔日的軍威,不出幾日便大大折損。
事情傳至京城,乾隆大發雷霆,對訥親更是失望。
而同為鈕鈷祿氏的太後,更是在壽康宮裏暗暗生氣,並且暗中籌劃著鈕鈷祿氏的後路。
七月以至,金川一戰並不明朗,乾隆日日憂心,養心殿隻有嫻貴妃這個眾所周知的未來繼後人選,和魏芷卉這位入宮三年盛寵不衰的人能見上幾麵了。
魏芷卉站在養心殿外,初菱手裏還拎著一碗冰鎮楊梅荔枝飲。
得了允準,魏芷卉才款款地走了進去,乾隆並不在批奏折。
她從初菱手裏接過了碗放在桌上,紅色的果汁裏夾雜著白得透亮的荔枝,還有幾小片薄薄的檸檬,冰鎮過後,三者的酸甜融合起來,更好地刺激著人的味蕾:“臣妾聽聞皇上因著戰事操勞,給皇上做了個楊梅荔枝飲,既解暑又開胃,皇上可要嚐嚐?”
乾隆原先就倚在椅子上看著她,聞言便接過了勺子嚐了一口,被楊梅汁浸泡過的荔枝帶了些楊梅的味道,甜膩中帶了幾分酸的爽口,倒是確實解暑。
“既是開胃,你可有吃的給朕?”乾隆一臉笑意地看著她,揶揄著。
“皇上要吃的,永壽宮的小廚房裏,隨時給皇上備著呢,隻愁皇上不去呢。”魏芷卉朱唇輕啟。
乾隆笑了一聲開口:“這是怪朕這些日子沒去看你?”
一旁的李進看著乾隆臉上難得的笑意,暗暗舒了口氣。
“皇上忙於軍務,臣妾豈是這般不講理的人?臣妾知道皇上今兒的朝政處理完了才來的,永壽宮備好了皇上愛吃的菜,皇上不動身麽?”
乾隆拾了一旁的筆,未曾起身,想起自己方才擬好的聖旨,又放下了筆,但心裏卻是做了個決定。
作者有話說:
龍:老婆不經嚇,錯了錯了再也不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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