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猶豫不決
咻咻！
兩道金光閃過。
啪的一聲，飛向江小白的奴魂符被釘在了屋頂上，狡詐的妖狐，虛淡的身影瞬間變得漆黑，嘭的一聲，化作粉末，炸了開來。
他看著手中小巧的金屬筒，心中流過一股暖流，莫輕雪的百機筒，凌孽為他重新裝入了毒針。
他怔怔的看著房頂的那張奴魂符，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
咚咚！
「小姐，老奴有事找您！」
山伯有些急切的敲著石紫嫣的房門。
「怎麼了山伯？」
嘎吱一聲，房門打開，一身白色玄衣的石紫嫣，英姿颯爽。
「你看。」
山伯將手中的幾張靈符遞給石紫嫣，雙手微微有些顫抖。
「咦？山伯你新制的靈符，這好像是佛門專用的梵文。」
石紫嫣美眸中閃過一抹詫異。
「不對，這靈符雖然極為接近下品靈符，但還有一定的差距，難道是雨晴那丫頭制的？」
「這……這些靈符，出自江小白之手。」
山伯激動道。
「什麼？」
石紫嫣錯愕的張大了玉口。
「據石成海所說，江小白制的最後一張符，有一頭火靈犀從符中衝出，那至少是張中品靈符，上品靈符也不是不可能，小姐，我們一定要把江小白留住。」
山伯渾濁的雙眼，精光閃閃，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讓江小白徹底歸順在小姐麾下。
「幸虧小姐，給那小子服了七日紅，牢牢的控制住了他。」
石紫嫣抬頭看向天空，眼中閃過一抹黯然。
「如果他能夠突破到明心境，那該多好啊！」
山伯低頭不語，靜靜的等待著，等石紫嫣的一個決定。
「回青雲城，江小白是我三石閣的管事！」
石紫嫣肅然的說道，青雲城無疑是這群山中的低頭蛇，但她石紫嫣卻是從天而降的真鳳。
山伯輕鬆一笑，腳步都輕快了起來，手腕一翻，一隻獵隼銜著信箋，化作了一道流光。
「算算日子，江小白手中七日紅的解藥已經沒有了，明天將會再次發作，等他自己找來，看看他怎麼說。」
石紫嫣淡淡道，撫摸著手中的一枚石符，不緊不慢向著虎跳崖走去。
……
「江管事你怎麼了？」
一早，石成海看著臉色蒼白的江小白，擔憂的問道。
「我餓了。」
江小白捂著肚子，吃力的說道。
「等著，我這就給你去賣吃的。」
石成海話音未落，已經跑出的靈符閣。
「咳咳……雨晴，山伯沒說要找我麻煩吧？」
江小白眼神閃爍的問道。
「沒有，山伯很欣賞你！」
石雨晴擦拭玉盒，聲音有些低沉，她學習制符近三年，才堪堪踏入門檻，而這個山裡的少年，幾乎一蹴而就，她心裡落差很大，很嫉妒江小白。
「嘿……怎麼可能，那老頭一直看我不順眼，他欣賞我，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江小白不滿的說道，從第一次見面，山伯從來沒有給過他好臉色。
噔噔噔！
門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江小白面色一喜，急忙向外探頭，他以為石成海將飯給買了回來，卻不想門口站著位面容滄桑，駝著背的老者。
「你……你好，請問這裡賣治癒符嗎？」
駝背老者有些緊張的向裡面張望。
「啊……賣，我們賣！」
石雨晴驚喜的笑道，趕忙放下手中的事務，一臉笑容的迎了出來，絲毫沒有因為駝背老者的穿著而怠慢。
「我們這裡有下品治癒符，只要三十滴靈露，三天內包治任何普通外傷，但不解毒，不續骨，不連筋……」
石雨晴引著老者來到一個剔透的玉盒前，裡面靜靜躺著幾張長條狀的治癒符。
「我……我沒靈露，你看……」
駝背老者不好意思的說道，遞出了一個盒子。
石雨晴面色一僵，但還是柔和的將盒子接了過來，打開一看，臉色不悅的合上，遞了回去，心中的喜悅一掃而空，強擠出一抹笑容道。
「老伯，沒靈露我們不賣，至於這盒子中的石頭，不值三十滴靈露。」
駝背老者蒼老的面容，頓時變得慘白，顫巍巍的按著盒子就要向外走，他在天下商盟逛了很久，去了好多家商鋪，都被轟了出來。
「一塊破石頭，還想賣三十滴靈露，滾！」
聽到那些人的謾罵，駝背老者實在無法理解，輩輩相傳，誓死守護的這枚石符，竟然連三十滴靈露都賣不了，如今連家族唯一的子嗣，都要性命不保，留著它還有什麼意義。
「哎喲……」
江小白剛要叫住駝背老者，就見從外面，急匆匆而來的石成海與他撞在了一起。
「對不起，老人家！」
石成海馬上道歉，自從他見過江小白這個妖孽，對山裡的人，漸漸收起了那份高傲，最起碼臉上不會表現出來。
骨碌碌！
一個灰色的橢圓形石塊，掉在了地上，滾到了江小白腳下。
「唉……」
駝背老者長嘆一聲，抬腿向外走去，甚至連一眼，都沒有看那個他守了一輩子的橢圓石塊。
「老伯留步！」
江小白跨出一步，身體已經來到老者跟前，嘴角含笑。
「不留了，我還要陪我那苦命的孫兒。」
駝背老者搖了搖頭，臉上掛著一縷笑意，然而，眼中卻充滿了死志。
「我可以出三十滴靈露，把這塊石頭買下。」
江小白一語驚醒向外走去的駝背老者。
撲通一聲，駝背老者面朝江小白跪了下來，不停的磕頭，淚眼朦朧，無盡的黑夜，終於讓他看到了一星螢火。
「謝謝恩公，謝謝恩公……」
江小白大驚，急忙避開，攙起駝背老者，把他安坐在凳子上，讓石雨晴將治癒符取了出來。
石成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沒多言，只是提著飯等在一旁，石雨晴極不情願的將治癒符遞到了江小白的手中。
「喏，老伯，這是治癒符，您收好，這塊石頭，算三十滴靈露。」
江小白將治癒符放到進駝背老者手中，同時，拿過石成海手中的飯菜，強塞了過去，然後，將駝背老者推出了靈符閣的大門。
駝背老者很想轉過身，將手中的熱飯還回去，可一想到饑寒交迫的孫兒，低著頭，咬著牙，離開了。
「江管事拿靈露？」
石雨晴氣呼呼的說道。
「咳咳……記我帳上。」
「喲喲……你這個月的靈露還沒發，都讓你給花完了。」
石雨晴翻了個白眼，她覺得眼前的這個少年，跟其他人不同。
咕嚕嚕！
江小白一臉窘相的捂著肚子，眼巴巴的看著石雨晴和石成海，兩人對視一眼，紛紛避開，埋頭各自忙碌了起來，一個月就那麼點靈露
，他們可養不起這個愛心泛濫的傢伙。
「石大哥借我點碎銀子？」
「咳咳……晴姐，借我幾個銅板？」
「你們……哼！」
江小白氣的扭頭而去，出門瞬間，恰好看到一道丰韻的背影，嘿嘿一笑，跟了上去。
「小白，你幹嘛？」
婉姨轉身，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胸前的飽滿，呼之欲出。
「到您這化個齋飯！」
江小白脫口而出，不羞不臊。
「化齋？」
婉姨明媚的眸子，沖著江小白眨了眨。
咕嚕嚕！
江小白捂著肚子，可憐巴巴的看著婉姨，一臉的討好。
「噗嗤！」
婉姨掩嘴嬌笑，低頭瞬間，一抹醉人的雪白，闖入江小白清澈的雙眼。
騰的一下，他只感覺臉頰滾燙，但咕咕叫的肚子，迫使他向前湊了湊，太餓了。
「諾，小白，拿去吧，你的齋飯。」
婉姨翻手拿出一枚果子，拋向江小白，裹著香風，款款而去，傲然的身姿，綻放著濃濃的風情。
「嘿嘿……謝謝婉姨，我以後常來。」
江小白賣乖一笑，拿著果子一臉笑意回了靈符閣。
「青稞果，下品靈果？」
石雨晴驚呼，石成海也愣愣的看著江小白手中果子，恨不得一口吞下。
江小白手一緊，急忙將青稞果塞入嘴中，咔嚓咔嚓的嚼了起來，一臉的沾沾自喜，讓你們不給我錢，哼！
「你……」
石雨晴和石成海一時語塞，狠狠的瞪了眼江小白。
「一枚青稞果可是要三十滴靈露啊！」
石雨晴小聲的嘆道，眼中閃過一抹狡黠。
咕嘟一聲，青稞果被江小白咽了下去，絲絲熱流在腸胃中浮起，滋養著疲憊飢餓的身體。
「什麼？這樣一顆果子就要三十滴靈露。」
江小白幾乎暴起，眼睛明滅不定的盯著自己的肚子，恨不得將青稞果給掏出來。
石雨晴低頭偷笑，石成海眼觀鼻，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撇過了頭。
三人吵鬧了一番，依舊和以前一樣，靈符閣很清閑，一枚青稞果吃的飽飽的江小白，坐在桌子前，優哉游哉的喝起了茶，很是愜意。
時間過的很快，今天，靈符閣總算賣出了一枚下品治癒符，算是開了張，江小白離開靈符閣，走在石街上，腳步很慢，可以看得出他有些猶豫。
終歸，沒有雙腳走不完的路，他停在了一座很大的院落門前，一棟雅緻的閣樓，只是站在門口就能看的見。
他心中不怎麼平靜，拿出了今天花了三十滴靈露買的橢圓石塊，在手心轉了起來，飛速旋轉的石塊，亦如他腦海的想法，來來回回，反反覆復。
「唉……」
他嘆了口氣，抬起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