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宇的做法,讓我們每個看到的人都心裡發涼。我們都知道他可能變了,但是卻沒想到會變得那麼徹底,就連楊馨也不能讓他動容。
我一直在咬著牙,看著所有人都散去了,各回各的包間、位置,楊馨,就像是笑話一樣,鬧完就完了。
我頗為楊馨覺得心痛,她本來是一個很有自豪的女人,沒有遇見裴宇之前,她可以帶著小太妹喝酒打架,有混混調戲她,她可以直接就這麼一瓶子開在對方的臉上,完全不在乎對方是誰。而現在,她早就已經沒有了所有的驕傲,只為一個人活著。
現實,卻打了她一巴掌。
這麼多人的一個場合,楊馨無疑是丟盡了臉面,傷透了自尊。她捨棄所有換來的,不過是一場空。
我知道,如果裴宇是以前的裴宇,那他們或許會很快樂的一路走下去。而裴宇一旦是裴家的小少爺之後,那一切就不同了。兩個人以後的路,天差地別,不可能再歸到同一個地方了。
我也希望楊馨能正如她所說的,找一個她不愛,卻愛她的男人,就這麼被寵著過上一輩子。
她的愛,那一刻起,就死了。
我扶著楊迅,其他人也紛紛來給我搭了把手,把楊迅扶到了值班的人休息的地方。
我讓在一起的阿竇、唐之洹等人照看著楊迅,自己出去了,想了想,去找了老魏。老魏一個人在鼎盛酒樓門口抽著煙,看起來也是有心事。
也對,現在情況那麼複雜,本來起興街的變動就大的超乎我們想象,已經不是我們能插手的範疇內了,現在裴宇又以這種身份回來,任誰都會覺得難辦。
我直接過去,給老魏要了一支煙,像是兩個混子一樣蹲在牆角,抽著,讓自己好好冷靜一下。
良久,老魏開口說道:「楊馨我讓屠夫送回去了,帶了幾個人。這個女人,我對她了解不多,但是也怕她做什麼傻事。好歹是楊迅的姐姐,我也不想讓楊迅家裡鬧出什麼不愉快的事兒來。」
我嘆了口氣,說道:「嗯,還是你有心一些。」
老魏笑了一下,說道:「現在有心也沒用了,這麼一個地方,咱們就像是小螞蟻一樣,似乎根本經受不住起興街打來的巨浪。野叔之前說不殺黃公,知道黃公就是在為別人鋪路。現在,大魚出來了,竟然是裴宇。呵呵,一年了,咱們竟然這麼和他見了面,以這種彼此之間的身份。」
「我現在真的是挺糾結的,野叔那邊被田元風拖住了,我很煩躁,因為現在的起興街,只有野叔才能擺平。他不來,咱們鼎盛酒樓沒有和裴氏王朝抗衡的實力,只要對方願意,很快就能掃了咱們。我是多希望野叔能趕緊抽身,給起興街來一場大洗牌,那麼這裡的一切,也就徹底結束了。」
「不過,裴氏王朝的當家人竟然變成了裴宇。呵呵,這又讓我心裡亂起來了。這種感覺,就像是當年我家裡出事兒的時候,我知道是裴宇家裡人乾的,自己卻跟他又是好兄弟一樣。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但是我覺得,自己應該去恨他。我想殺了他,結果到最後,還是只打斷了他的骨頭。」
「現在的感覺,就像那時候一樣,我希望野叔來,又不希望野叔來。我不希望野叔來,是因為裴宇在,但是裴宇現在這個樣子……唉,人生,可真是會玩啊!」
我這也是第一次聽到老魏一口氣說這麼多話,一般他平時話也不多,今天,可能也是因為裴宇的事兒所以心境很複雜吧。
我抽了口煙,說道:「對了,老魏,你知不知道,裴宇為什麼會這樣,他是裴家的人我知道,但是這裴氏家族……」
「沒什麼好奇怪的。」老魏說道,「他是裴家的獨子,和燕語有婚約。燕語又是燕家的獨女,所以以後,裴宇肯定是要繼承兩個家族的產業的。可以說,野叔的對頭裡,年輕一代中,就屬裴宇身上的光環最閃耀。這個裴氏王朝,應該是裴家讓黃公來打先鋒,給裴宇開了條路,然後讓裴宇過來管理的。這裡有野王一系的人馬,是一個歷練的好地方。又或者,裴家是想和野王一樣,在這裡再開一塊地方,和野王打擂。總之,就把裴宇放在這裡了。這些都是我從裴氏王朝的人那裡打聽來的,也不是什麼秘密,相信很快,所有起興街的人都會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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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我苦笑了一下,「媽的,當年那個蹭吃蹭喝,天天搶我煎餅果子的傻逼竟然還有這麼一個身份,真是讓我想不到。」
老魏也苦笑了一下,說道:「說起來,我還是喜歡那個時候的他。現在的他,也不知道怎麼了,一點都不像他了。」
我說道:「那老魏,你說他到底是為了什麼?是有苦衷,還是真的變了?」
老魏想了想,說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兩者都有吧。時間在走,人在變,不是嗎?晚上還有一個舞會,我想到時候咱們能有機會和他聊聊。我有一種感覺,他旁邊的那個女人,不是省油的燈,如果有她在,裴宇肯定會隱瞞一些事情的。」
聽老魏這麼一說,我也感覺出來了。那個叫燕語的,真的是有大問題。裴宇真的是那麼絕情,見到我們,連一句話都不說?如果是這樣,他當時為什麼要去找武奕,並且說自己會想辦法撈武奕的?顯然,裴宇是有心的,但是有心無力。
似乎在裴宇消失的時間裡,他處處受制,連給楊馨寫張紙條,都得偷偷地寫。那讓裴宇受制的人,到底是誰?很有可能,就是如影隨形的燕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