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正月讓人印象最深刻的, 除了到處張燈結彩的喜慶,也就是天寒地凍了。
尤其是梁北市這種北方城市,西北風呼號起來, 甭管穿多少衣裳,人人多少都有點小白菜的心情。
溫九鳳挺怕冷的, 她寧願天天麵對炎夏, 都不願意過冬。
哪怕穿著毛襪子, 身上套著最厚的保暖內衣, 外頭罩著婆婆給她做的小花襖,最外層再裹上楊大誌的軍大衣,一路一個多小時回去, 她也覺得渾身都被凍得透透的。
所以她才會格外期待自己能騎的自行車。
下了班她也沒耽誤時間,拿喬這種行為溫九鳳打小就沒有過。
她把軍綠色帶著兩邊厚毛耳朵的帽子杵腦袋上,再圍上她娘給她織的圍巾, 隻露出一雙清淩淩的眼, 就迫不及待出了供銷社。
到了跟季天澤約定好的路口,她沒看見人。
打著手電轉了好幾圈也沒瞧見, 還讓路過的人被晃了眼,罵罵咧咧好幾句。
溫九鳳想了想, 幹脆關了手電,往小樹林那邊去。
冬天樹林這邊光禿禿的,再加上月初那彎毛月亮也不頂事兒,習慣了黑暗後,看清楚景致,感覺有點滲人。
“看來你也知道哪兒能找到我啊。”季天澤含笑的調侃聲在林子裏響起的時候, 溫九鳳感覺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她沒吭聲,隻翻了個白眼, 用棉手套捂著圍巾深吸了口氣,這才往裏走。
“我也剛看出來,季知青還是個貼心的,謝謝了。”溫九鳳聲音特別和軟。
她沒誤會季天澤的用意,要耍弄她也不必在小樹林裏,季天澤躲這兒是怕讓人看見誤會倆人關係。
不管她們倆想要什麽樣的關係,放到別人的閑話裏都不會是什麽好事兒,這種情況季天澤能拎得清,溫九鳳才願意多跟他有點交集。
不過這會兒她也沒心情跟季天澤多說什麽,眼神全放在那輛刷了新漆後嶄新的彎梁自行車上頭。
季天澤審美不錯,沒光禿禿刷黑色的漆,溫九鳳打開手電貼近自行車才發現,車頭的主軸和車尾的車輪蓋都是黑色漸變成郵政綠的。
這年頭顏色就那麽幾種,想多要其他顏色也沒有,就這樣的雙拚色已經是特別漂亮了,也不怕跟別人混淆,第一時間就能發現是自己的車子。
車把用紅色毛線纏住,車座也是,增加摩擦力,扶著車子坐在上頭也舒服,還給配了個嶄新的長方形車筐。
溫九鳳摸了摸車座,看季天澤的眼神有點奇怪,“這也是你弄的?”
季天澤:“……不是,王老頭他老伴兒比較熱心。”
實際上是他給搞回來的奶粉和麥乳精讓老太太高興,人家知道這自行車是他給姑娘家做的,估計是想多了,好心給他加分呢。
不過他季天澤想要追姑娘,也用不著攬別人的功勞。
溫九鳳平靜點頭,“也是,那該給你多少錢?”
“我不要錢。”季天澤想也不想道。
溫九鳳關了手電,聲音在黑暗中軟得有些曖昧,“那你要什麽呀?”
季天澤心頭微癢,咬著後槽牙在心裏罵了聲艸,這怪他多想嗎?誰聽見這樣的酥軟嗓音,不覺得被勾引?
他不動聲色靠近溫九鳳些,“我想要啥嘛……九丫不知道?”
溫九鳳氣得鼓了腮幫子,“再叫我九丫打你!”
季天澤低低笑出來,笑聲很好聽,感受不到那種熟悉的壓迫感的時候,溫九鳳其實還挺喜歡這種聲音的。
她輕輕摸了摸耳朵旁的毛邊。
“你知道我要什麽。”季天澤聲音更低,但很清晰,因為他幾乎是靠在溫九鳳耳畔說的。
得虧有輛自行車隔著,不然倆人這姿勢幾乎等於靠在一起了。
溫九鳳偷偷吸了口氣,忍著不自在沒有後退,隻微微抬頭,“我真的不知道呀,反正要人是沒有的。”
季天澤輕笑,“誰說我要人了?我要蛋!雞蛋。”
溫九鳳沉吟,這人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回到這個年代的,調·情的分寸還有套路像極了後世的渣浪賤。
她微微挑眉,聲音特別輕,“真不要人?”
季天澤:“……”
艸了,這小寡婦就是在勾引他!他要是理解錯了,他把自行車給吃下去。
季天澤是不懂客氣為何物的,他順著自己的心意果斷伸出手攬住溫九鳳腰肢往自己身前拽。
“我要你給嗎?”
溫九鳳被中間的自行車硌得輕哼了下,伸手推他,“你別動手動腳的,你想要誰那得說出來我才知道呀。”
季天澤突然感覺有點熱,貼著頭皮的帽簷都被細汗浸得有些濕,他緊繃著下顎低頭,用鼻子去擠溫九鳳的。
“我前頭說過了,我想跟九……鳳你處對象。”
溫九鳳被迫仰起頭躲開他的親近,心裏泛壞水兒是一回事,但調·戲人這種行為她確實是紙上談兵的水平,有點不大適應。
“那你先撒手,我考慮考慮。”
季天澤也沒僵持,哼哼兩聲放開她,看著溫九鳳忙不迭退開幾步,心裏的熱乎勁更甚,可也高興起來。
看來這小寡婦也沒有看起來那麽豁得出去,還是知道害羞的嘛。
“你要考慮多久?”季天澤問。
溫九鳳推著自行車往外走,“我現在就考慮好了,蛋和酒按照自行車價值給你,你前頭欠我的我會扣掉,人你就別想了,我不要流氓。”
季天澤氣笑了,見小丫頭跑得飛快,他不緊不慢跟在後頭,等她想騎車跑之前,才遊刃有餘抓住自行車把人攔下。
這回總算是沒有自行車攔著了,季天澤不客氣地將人從背後一把扣住,低下頭歪歪腦袋就碰到了她臉頰上,冰冰糯糯,跟糯米糍似的。
“你這就不知道了,等你以後有了男人,就會發現這流氓有流氓的好處。”季天澤壓住溫九鳳氣惱的掙紮,“當然,我也不跟別人耍流氓,隻跟革命同誌耍。”
溫九鳳被他似親非親的碰觸驚著了,人突然有點慫。
她都凍成這樣了,這人露在外頭的嘴唇怎麽還是滾燙的呢?
同時她確實有點氣惱,不過不是氣惱季天澤,是惱自己。
她總是這樣,給自己做再多心理建設,除非一次次積累的情緒到了一定程度,逼著她不得不放大招,她總是控製不住自己又軟又慫的表現。
要不是因為這樣,秦晉那些人也不會那麽肆無忌憚的欺負自己。
現在也是這樣,要是她能冷酷無情把眼前這個狗比揍個半死,他以後肯定不敢再這麽隨便。
“想什麽呢?”臉頰又被燙了下。
溫九鳳下意識哼唧出聲,“你嘴巴上火了吧?”
說完她愣了下,臉頰蹭就燙起來了,她恨不能給自己一巴掌,不要慫啊!
季天澤被逗得在她耳邊低低笑出聲,笑聲讓溫九鳳覺得藏在帽子裏的耳朵都滾燙起來。
“九丫你真的讓小哥哥特別好奇,說你膽小吧,你敢跟哥哥掏家夥事兒,說你膽兒大吧,剛才是不是你勾搭我?親你一下你又縮回你那小殼子裏去了?”
溫九鳳:“……”
她不動聲色從空間拿出一隻甩棍,跟胳膊肘平齊狠狠往後搗了下。
季天澤悶哼一聲,弓著腰退開,“我艸,你謀殺親夫啊!”
溫九鳳平靜轉過身,“說了再叫九丫要打你,我從來不開玩笑!”
說完她飛快騎上自行車就跑了,雖然因為車技不大好,騎著有點歪歪扭扭的,不過也比腿兒快。
季天澤捂著肚子在原地站了半天,嘖了一聲無奈笑出來。
不開玩笑嗎?
要人別想了那句也不開玩笑?
季天澤舌尖掃過後槽牙,露出個略有些痞氣的笑,哪怕上輩子他遭了不少罪,可兩輩子加起來,他季天澤真想要啥,還真就沒有得不到的。
小寡婦,咱們走著瞧。
在心裏狠話放完,季天澤齜牙咧嘴揉著肚子回了知青點。
就著油燈他才發現,隔著軍大衣,他肚皮都青了,可見這兔子急了,是真使勁兒。
不過她用什麽揍的人呢?好像是棍子,但她手上仍然沒拿任何東西。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季天澤揉著肚子,眼神中的興味幾乎要突破天際。
“嘶……”當然,上天之前還是得先上藥。
六八年已經是運動的第三年了,鋁廠罷工、學校罷課、甚至公社裏好些國營的場所都被砸過。
這場運動像是一把滔天的火,燃燒了所有人的理智,燒紅了革委和蘭小兵的眼,讓他們像是餓久了的禿鷲一樣,在各處興風作浪。
老百姓們誰都不敢惹,甚至連大集都停了,大家好像都同時把熱鬧這根弦兒扔在了家裏,大街小巷除了蘭小兵們鬧出來的動靜,平靜得像是一潭死水。
這一年裏,明明風調雨順,吃飽肚子不算難事,但大夥兒連笑都不敢撒了歡的笑了。
大喇叭裏天天在播放革委給過來的文件,高新公社各大隊幾乎都有人被下放到牛棚。
新民大隊的牛棚也住了幾個年紀不小看起來特別淒慘的老人進去。
在這種時候,溫九鳳自然沒啥談情說愛的心思,季天澤本來就是革委的眼中釘,她才不會在這種時候跟季天澤有明麵上的來往。
就算她再想叛逆,也不會拿來之不易的寶貴生命開玩笑。
因此換給季天澤的雞蛋和各種酒,兩個人都是商量好了,在老廟山私下裏給的,沒讓任何人發現。
季天澤給做的自行車質量很不錯,在新民大隊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還有人頻頻來打聽也想要,價格甚至給出到了一百塊。
這年頭雞蛋三分錢一個,散裝酒兩毛錢就能打一斤,按照一百塊的標準,溫九鳳心裏打定主意,給季天澤供應一年的雞蛋和酒。
反正倆人要偷偷摸摸來往,不是天天都給,十天半個月的給一趟,還是無本的買賣,怎麽算她都不虧。
到了年底,沒有大集,供銷社比以往年底更忙。
日子再壓抑也是要過年的,尤其是這一年收成不錯,大家攢著錢和票,都想過個好年。
得虧有輛自行車,不然每天步行近三個小時回家,溫九鳳覺得自己可能會撐不住。
臘月二十六這天,溫九鳳下了班,累得蹬自行車的腿都打顫,所以在她被人攔下來的時候,一時沒反應過來,直接跟人撞到一起,人仰馬翻。
“哎喲——”溫九鳳沒忍住輕呼出聲,感覺腦袋好像磕在了路邊的石頭上。
雖然有帽子,也磕得她暈暈乎乎的。
但她顧不上自己腦袋疼,捂著頭趕緊去看被撞得人,“同誌,您沒事兒吧?”
季天澤拍拍身上的泥巴,他能有什麽事兒,他沒好氣地上前掐著腰把人提起來往自行車後座上放。
“騎車還敢走神,你當咱大隊的路那麽好走呢?要是沒人你摔溝裏,凍死都沒人知道!”
溫九鳳聽見熟悉的刻薄聲兒,也來了氣,“你以為你好到哪兒去,黑燈瞎火的你幹嘛突然往人自行車前頭跑?”
季天澤哼笑,“我要不這麽攔著你,看見我你就該跑了吧?”
“我不該跑嗎?”溫九鳳對自己躲避的行為理直氣壯,“你也不看革委來找你幾回了,我要再跟你沾上關係,這回肯定進革委的禁閉室,我還能活著出來嗎?”
季天澤被她懟得沒話說,氣笑了。
這小寡婦一年下來,膽小的時候越來越少,懟他是越來越順溜了。
“行,當我不對,找你有事兒。”季天澤推著自行車進了小樹林,專門找了個隱蔽些的地方才停下。
“什麽——你幹啥?”溫九鳳話沒說完,季天澤就上手來摘她帽子。
她趕緊要躲開,天這麽冷,她剛嚇出來滿腦袋的汗,摘了帽子要感冒的。
季天澤摟著她腰把人禁錮在身前,“別亂動,讓我看看摔著沒。”
溫九鳳捂著腦袋不肯讓他看,“關你什麽事兒,你別動手動腳的。”
她有鳥巢呢,就是摔個頭破血流腦震蕩也就是睡幾天鳥窩的事兒。
季天澤捧著她的臉低下頭嚇唬她,“不讓我動手動腳,我可動嘴了啊!”
“你——”敢!
溫九鳳在黑暗中看清這人帶著暗芒的眸子,又犯了慫,沒敢把狠話放出口。
這狗比是真敢,上回在老廟山給他雞蛋,她一個沒注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曆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意放了句狠話,就被狗啃了。
這才氣得她一個多月沒去給季天澤送東西。
季天澤笑眯眯盯著她的櫻唇,暗暗壓著不敢為認知的欲望,上回啃兔嘴兒的滋味太好了,他已經頂著寒風和冰天雪地洗了不知道多少回褲衩子。
越洗火越大,說句不好聽的,他現在尿比狗都黃,嘴唇起燎泡都起了好幾回。
雖然還記得正事兒,可他真是快忍不住了。
“別動,讓哥哥看看,哥哥不亂來。”季天澤啞著嗓子低聲道,摸著她腦門沒汗,這才摘了她帽子去看。
夜色太暗,沒流血也看不出啥,季天澤邊用手細細摸著她腦袋,看看有沒有磕出包來。
“疼就吱聲。”他嗓音更沙啞了些。
溫九鳳莫名有點不大敢動,她總覺得再掙紮幾下,說不準就要發生些小說裏才會發生但又不準詳細發生的事兒了。
季天澤仔細檢查完,小寡婦頭發順滑還帶著微微的百合香,應該是洗發水的味兒,好像還有點茉莉香摻雜在裏頭,應該是用肥皂洗過帽子。
這樣絲絲縷縷的香氣纏繞成了香暖滋味兒,季天澤聞多了,隻覺得心窩子裏的火一拱一拱的,拱得他難受至極。
溫九鳳小心翼翼去推他,“你到底——唔。”
季天澤沒忍住,直接堵住了溫九鳳的唇,舌尖一往無前地探入還有奶甜味的口中,勾著溫九鳳的舌吸吮,重重碾壓,連摟抱的動作都下意識用上了狠勁。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幹啥,他就是想要跟溫九鳳更近些。
溫九鳳被親的舌根子隱隱作痛,急得支支吾吾一邊推他一邊輕喘。
“乖,讓哥哥再親幾下。”季天澤連她胳膊一起摟住。
溫九鳳氣得想從空間拿金磚砸他,“你……唔……不是不……嗯……亂來嘛!”
季天澤低啞笑出聲,“親幾下不算亂來。”
真亂來的事兒他現在也不敢,怕嚇著這小丫頭,也怕溫九鳳真急了眼給他一槍。
直把溫九鳳親得站不穩,隻能揪著他軍大衣靠在樹上,季天澤這才意猶未盡地想起正事兒來。
“鳳兒,借哥哥一把槍使使?”
溫九鳳被季天澤的話驚了下,被親的暈暈乎乎的腦子都冷靜下來。
她蹙著細眉去看季天澤,“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我知道。”季天澤冷靜道,“我保證不會讓人發現,有些畜生不配活在這世上。”
溫九鳳不想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說她卑劣也好,說她懦弱也罷,她從史書和老人們的口中聽說過很多次,這個時代發生過很多無可奈何,甚至讓人絕望的陰暗事件。
她不想聽,怕聽了會忍不住想要飛蛾撲火,她隻想過鹹魚般的舒坦日子。
溫九鳳想了想,堅定搖頭拒絕了季天澤,“你沒辦法跟我保證,連我都不能保證絕對的安全,你更不能。”
季天澤沉默了,這一年下來,他跟溫九鳳之所以能變成現在這樣曖昧卻不挑明的狀態,也是因為溫九鳳的默許。
她幾乎是明著在自己麵前表露自己的不同,以季天澤的聰明,現在大概能確定,這小丫頭是有個倉庫,隻有她自己能看到,誰也發現不了的倉庫。
那倉庫裏,肯定有很多讓人震撼卻不該出現在這個年代的東西,甚至有些都不該出現在他上輩子那個年代。
溫九鳳越神奇,他越不敢輕易下定決心逼她做選擇,這樣的寶貝就該無條件捧在手心供著,他不想讓她有任何一點不愉快。
“我能給你的,隻能是現在能出現的東西,你該明白為什麽。”溫九鳳見他不說話,略有些愧疚,低聲跟他解釋。
季天澤抱住她親了親她額頭,“我懂,我再想想別的法子。”
溫九鳳揪著他的衣襟,好一會兒實在忍不住歎了口氣,她抬起頭看著季天澤,“大隊裏或者其他地方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嗎?”
季天澤低頭看她,因為天色太暗,其實看不太清楚溫九鳳的神色,但他能感覺到溫九鳳眸中的溫柔。
季天澤心裏驀地暖了一下,‘砰砰砰’跳起來。
他有點迷茫,自從跟溫九鳳接觸多了,他這心跳不聽話的時候就越來越多了,他上輩子也不是死於心髒病啊。
他咬了咬舌尖,努力壓著情緒等心跳稍微平緩些。
“牛棚裏那些人你知道吧?”季天澤聲音低低的,還帶著點憤慨,像極了小年輕該有的熱血。
溫九鳳挺喜歡他這樣的,不可否認上輩子她能喜歡上秦晉又被傷到魚死網破,這輩子一開始就喊季天澤小哥哥,她確實就喜歡這個類型。
隻是秦晉是個冷漠無情又殘忍變態的狗比,他毀了她對愛情和親情的所有期待。
但季天澤越來越不一樣了,跟他接觸越多,就越會發現,他有種超越年齡的沉穩,但在很多事情上又特別幼稚,對生命的熱愛和前路的熱情他從來不缺。
這讓溫九鳳那顆想要叛逆的心怎麽都摁不住,要不是怕麻煩占了上風,運動鬧得又格外狠,說不準她早就想辦法把這個男人睡了。
“想什麽呢?”季天澤捏了捏她的臉。
溫九鳳推他,“我在想你問我要槍,是不是也是為了他們。”
“你不喜歡他們?”季天澤略有些失望,但也不怪溫九鳳,有很多遺憾是他的,他想要挽回,跟溫九鳳五官。
溫九鳳搖頭,“其實有些還是挺喜歡的,咱們大隊那兩個教授就挺好的,但是跟他們住在一起的營長不是個好東西,總欺負他們。”
她沒說,知道後,她就偷偷求大伯給三個人換了上工的活兒,並且她還讓三哥和她倆哥哥把牛棚漏風的地方都給補好了。
她輕輕踢了季天澤一腳,“你明知道我不一樣,我不會跟其他人一樣討厭那些下放的人,對他們能幫的我也願意幫,可有些不能出現的東西是真不行。”
季天澤聞言想了想,放棄繼續勸溫九鳳的念頭,他有了新的想法。
“各種治病的藥你有嗎?”季天澤問,“我覺得你說得對,讓某些人消失無蹤治標不治本,還是暗地裏把人給護好,不打草驚蛇的前提下,再做安排更穩妥些。”
惡心的人到處都有,就算他能讓一個人消失,立刻再換一個過來,誰也不保證對方會不會為了功績好看,比前一個更惡。
是他太衝動了,季天澤抱著溫九鳳的臉在她唇上狠狠親了下,“我錯了!”
不隻是衝動錯了,還有上輩子的想法也錯了,有個媳婦,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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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季狗子:有個媳婦真好,啥時候結婚?
溫兔崽:你在想屁吃。感謝在2022,07,19 05:51:23~2022,07,20 05:45: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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