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娘子原來是在擔心此事, 娘子不必擔心。”


    眼前畫麵一轉,桂樹上的桂花都被收集到了一處,男子白皙的手指捧起金燦燦的桂花,“娘子,你看這樣可好?”


    “娘子若是想釀酒,為夫幫你。”


    芸娘大病一場,身體不怎麽好, 幹不了重活, 家丁被將離遣散。


    但是一個將離頂十個家丁,接下來的日子裏, 在芸娘的指揮下,一整年的桂花釀被釀製好存放在了酒窖裏。


    “我在地下發現了一個酒窖, 裏麵有許多酒,芸娘,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隨後,林霽塵發現自己出現在了酒窖,男子一隻手拿起一個火把, 另一隻手扶著他, 來到了地下酒窖。


    林霽塵對美酒挺饞的,尤其是當將離揭開一個酒壇時, 桂花酒的香味頓時就飄了出來,溢滿了整個地下酒窖。


    “芸娘, 要不要與我喝一杯?”男子不知從何處拿出了兩個酒杯。


    林霽塵點頭同意。


    幾杯酒下肚, 林霽塵並沒有感覺身體輕飄飄, 反而自己似乎更加清醒。


    他聽到自己醉醺醺地問:“將離, 他們都死了對不對?我們家的那些家丁, 都死了。”


    “你不用反駁,我看到了地上的血,是你把他們都殺了。”


    “我原本心疼你,想送你離開,可是你為什麽要殺我全家?”隨後林霽塵聽到了自己的哭聲。


    男子捧起他的臉,心疼說道:“芸娘,是他們該死,他們自取滅亡。”


    男子拿起林霽塵腰間掛著的半截玉笛,“芸娘,你忘記了我是誰嗎?這半截笛子,是當年我送你的定情信物。”


    林霽塵眼前浮現一片花穀,兩個無憂無慮的少年少女在花叢中穿梭。


    男子溫柔地捧起他的手:“芸娘,其實我並非春閣小倌,隻是為了見你才進入吳府,若是你過得安好,我會自行離去,可是那個姓薛的的確非良人,芸娘,忘了他們,跟我在一起吧,我們結為夫婦。”


    芸娘似醉非醉,捧著男子的臉頰,“嗯。”


    兩人情到濃處,墨銀追似乎要吻過來,林霽塵趕緊掙脫幻境束縛,推開了墨銀追靠近的臉。


    墨銀追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怎麽不繼續了?”


    林霽塵挑眉:“你想繼續?強人鎖男?那也不是不行。”


    “那繼續?”


    “算了算了。”林霽塵認輸趕緊擺手。


    雖然幻境裏似乎過了很久,但是林霽塵知道,他們在幻境中的時間不超過一柱香,像是走馬觀花一樣,快速地瀏覽了這桂園中曾經發生過的愛恨情仇。


    林霽塵看了一眼四周環境,雖然是幻境,但是四周酒香味一點也不淡。


    他走到地窖深處,推開一扇厚重的石門,果然瞧見了一地的酒壇子。


    這酒有些年頭了,林霽塵揭開一壇,頓時一股沁人心脾的桂花香味浮現出來。


    林霽塵喝了一口,隨後用腳挑起一壇酒,拋向了身後墨銀追,“喂,看你行事作風像是個大宗門派弟子,你是哪個門派的?”


    墨銀追接過酒,沒說話,隻是看著他。


    林霽塵回頭看他一眼,被他這眼神看得頭皮發麻,就跟幻境裏將離望著他時似的,“不說就算了。”


    隻是將離愛著芸娘,所以才會那樣看著芸娘,這姓墨的小子,莫非還沒有脫離幻境呢?

    “喂,你說說,這桂園裏的東西,是芸娘還是將離?”


    “你覺得呢?”墨銀追喝了一口酒,反問他。


    林霽塵思索了一番,“暫時說不好。”


    他忽然瞧見墨銀追腰間的劍,定住了視線,“道友,可否你這把劍給我瞧瞧?”


    墨銀追將劍遞上。


    林霽塵接過劍,看到了劍身上有著斷淵二字,心中大為震撼,反複看了好幾遍,的確是這把劍。


    奇了怪了,他明明不久前在禁區看到過這把劍,怎麽會出現在這個人手裏。


    “你……你從哪裏得來的這把劍。”


    “是我師尊給我的。”墨銀追將劍收了回來。


    林霽塵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它竟然認你為主了?!”


    “嗯。”


    林霽塵心中想罵娘,他去試了好幾次,想把這劍帶走,結果這劍瞧不上他,不肯認他為主。


    這廝哪裏比他強了?


    林霽塵有些不服,拔出佩劍,“來切磋切磋。”


    墨銀追並不還手,林霽塵打著沒意思,“還手,難道你看不起我?”


    “不是。”墨銀追笑了一下,隨後展示了林霽塵交給他的劍法。


    林霽塵越大越覺得這小子的招數很熟悉,“你是從哪裏學來的這一套劍法?”


    墨銀追沒說話,又換了一套林霽塵教給他的劍法。


    幾套劍法來回之後,林霽塵停了下來,往日吊兒郎當的神情嚴肅了幾分,“你是天衍宗之人?不對,你不是,我從未見過你,而且你為何又會我獨創的劍法?”


    並且這小子還把他獨創的劍法其中的某些地方改良了,改良的地方挺合理。


    墨銀追放下了劍,半跪在地,抬起頭,目光灼灼,“因為您是我的師尊,我的劍法都是您教的。”


    林霽塵扯了扯嘴角,看著眼前跪在地上的青年,“你逗我玩呢?我還沒有資格收徒弟,哪兒來你這麽大的徒弟?”


    “因為我是將來之人,來自九百年後。”


    “這柄劍也是師尊贈予給我的。”墨銀追雙手抬起斷淵,“若是師尊仔細感應,便能感應到劍身上的封印,是出自師尊之手。”


    林霽塵剛才的確在劍身上感受到一陣熟悉的封印,隻是沒想到,這竟然是自己做的。


    難道,眼前的男子,真的是他的徒弟?


    他穿過來幾十年,原本以為這是個修真世界已經夠興奮的了,沒想到這個世界還能時空穿越。


    他收徒弟還挺有眼光,他這徒弟不到一百歲,和他差不多大的年齡,然而已經在他修為之上,比他這個師父還了不起。


    林霽塵在知道眼前的青年是自己的徒弟之後,看著他哪哪兒都順眼了起來。


    “你是怎麽做到的?穿越時空。”


    墨銀追拿出腰間的玉笛,“弟子是通過這個神器。”


    林霽塵瞧著這玉笛,和幻境中他在芸娘身上看到的玉笛幾乎一模一樣。


    “怎麽都隻有一半?”


    “弟子正是為了另外一半而來。”


    墨銀追詳細地將未來發生的事情告訴林霽塵,林霽塵聽完後咋舌。


    “費這麽大勁兒做什麽,我以後不是會成為小蒼峰峰主麽,直接傳個口令,幾百年後,等到那叫什麽劉富的小子來天衍宗時,直接將他轟出去不就可以了嗎?”


    墨銀追搖頭,“不可,師尊,弟子來之前,百聞先生曾叮囑過,不能改變已經發生了的事情。”


    百聞先生林霽塵還是知道的,他已經活了幾千歲,他說得話總是沒錯的。


    “好吧,”林霽塵撓撓頭,“快給我說說我以後的事情。”


    墨銀追將他所知的師尊事跡全部告訴了林霽塵。


    林霽塵就知道日後他定非凡人,尤其是小徒弟一口一句霽塵劍仙的時候,林霽塵感覺自己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整個人都飄了起來。


    很快兩人一壇酒喝完,林霽塵和墨銀追幹脆將坐在了酒窖中,這桂花釀味道著實不錯。


    夜半三更時,林霽塵睡得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些冷,隨後一個人將他摟進懷裏,他靠在舒服的人形墊子上蹭了蹭。


    第二日醒來,林霽塵發現自己正摟著徒弟,原本宿醉後的酒意瞬間清醒了一大半。


    “你們在做什麽?”地窖口站著兩個人,林霽塵揉了揉眼看過去,除了他五師弟以外,他竟然看見了季江白。


    “季江白,你怎麽在這裏?”


    季江白聽說林霽塵下山,他放心不下林霽塵,所以違背宗門命令趕了過來,又聽人說林霽塵在桂園裏消失了,他和陸從海找了一整夜,沒想到林霽塵竟然在一個美男子懷中睡得正香。


    “他是誰?”季江白指著墨銀追問,表情略微有些僵硬。


    “他是我——”


    墨銀追趕在林霽塵之前回答了季江白的問題,“我是他道侶。”


    林霽塵瞪大了眼睛,“啥?”


    昨天晚上他聽到的可不是這個身份。


    墨銀追附在林霽塵耳邊,小聲說道:“師尊,昨夜忘了告訴你,你不僅是我師尊,同時我們已經有過夫妻之實,而且還不止一次。”


    林霽塵恍然,他說這小子瞅著他時候的目光怎麽這麽粘膩,“你說得可是真的?不可能,我才不會……”


    “三師哥,你們在嘀咕什麽?”


    “沒什麽,你們先出去。”


    季江白看了一眼墨銀追,一張臉氣得有些鼓,隨後轉身離開。


    酒窖裏隻剩下墨銀追和林霽塵。


    墨銀追說:“若是弟子剛才有一句虛言,天打雷劈,若是師尊還不信,弟子可以立下心魔咒。”


    林霽塵整個人都有些懵,想他連女修士的手都沒有摸過,沒想到幾百年後就徹徹底底的彎了。


    “那我可曾有娶妻?”林霽塵回想起了他昨天晚上問墨銀追的話。


    墨銀追隻是笑著搖頭,“不過師尊已有婚約,等到我回去之後,便會舉行。”


    “你昨晚上說的婚約,該不會是你和我吧。”


    墨銀追笑著看著他,似乎是在默認。


    林霽塵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快告訴我我現在還在幻境中。”


    五師弟的聲音從外麵飄來:“師哥,這鈴鐺有什麽用啊,季江白讓我把它們取下來。”


    墨銀追起身,匆匆走到外麵,本該是掛在幻境陣眼上的鈴鐺,如今被扯了下來,他道:“這下我們回不去幻境了。”


    季江白應該是看出了這鈴鐺的古怪,才讓五師弟取下來。


    “回不去就回不去,怕它還不成?”隻要那魔物敢出現在他麵前,他能幾招把它幹廢。


    “這怨女纏太狡猾,隻有找到了它的屍首,將屍體燒掉,才能徹底解決。”


    若是還在幻境中,他們很有可能已經知道那屍首在哪裏了。


    “這麽說是我好心幫倒忙咯?”聽到他們的對話,一旁的季江白一臉不爽地盯著墨銀追。


    林霽塵瞧著季江白的眼神,雖然他有些懵逼自己未來怎麽和自己徒弟搞在一塊了。


    不過林霽塵護短,他揉了一把季江白軟乎乎的臉,“喂,你小子第一次瞧見他吧,怎麽你像是跟他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一樣?”


    當墨銀追聽到奪妻之恨幾個字的時候,嘴角微微上揚,季江白瞧著墨銀追在笑話他,本來就沒有消下去的火氣,瞬間噌的一聲就起來了。


    季江白推開林霽塵的手,“你們自己解決吧。”


    看著季江白的背影,林霽塵問身邊的五師弟,“五師弟,他吃錯什麽藥了?”


    五師弟更是不解,撓頭,“不知道。”


    林霽塵向墨銀追解釋,“他叫季江白,我的一個朋友,今天可能是吃錯藥了,平時不是這樣的。”


    墨銀追點頭,“嗯,我知道。”


    “你見過他?”林霽塵對未來的事情還是很好奇的。


    “見過,他是修真界有名的神醫,住在一片杏林裏,過著隱居的生活。”


    林霽塵大致想了一下,倒也符合季江白的性格。


    “三師哥,你們在說什麽?這些鈴鐺要怎麽處理?”陸從海插話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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