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求援
當布朗從魔法學院出來的時候，一種陰謀得逞的舒爽痛快的成就感湧上心頭，布朗不禁回頭望了望身後魔法學院那依稀的尖塔，鼻孔里冷哼一聲，心裡忖道：我可憐的父親，就是為你們這些忘恩負義的傢伙服務了一輩子，可你們竟然在他死後連看都沒來看他一眼。柯文納斯家族的兩個白痴兒子，就讓你們自相殘殺，不管誰勝誰負，在柯文納斯子爵未死前，你們就為爭家族繼承權而手足相殘的醜聞肯定會傳遍整片大陸的。到時候一定要讓你們柯文納斯家族臭名遠揚，你們一個個都身敗名裂，以此來告慰我的父親諾曼·斯特里奇，我會踩著你們家族的屍身成立屬於我的斯特里奇家族的。
在剩下的幾天里，弗蘭克上躥下跳地聯絡著他的好友同窗們，打探著帝國平叛的消息，同時也期待著帝國皇帝能夠儘快下達平叛的詔令。
「里奧少爺！里奧少爺！」小湯姆大呼小叫地跑進了訓練場，打斷了李奧的劍式。
輕輕呼出一口氣，李奧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緩緩收回動作，這才轉向小湯姆說道：「小湯姆，你都快十六歲了，要學著穩重些，別那麼大驚小怪的，說吧！又出了什麼事兒了？」
「庫倫男爵領派人來了，內伊大人讓我來喊你過去一下！」小湯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哦？」李奧聞言眉毛輕挑，心裡有些奇怪，庫倫男爵領怎麼會派人過來？難道他們見識了自己這邊的實力，想要服軟嗎？
等李奧來到處理村務的村公所時，庫倫男爵領的人已經離去，內伊正拿著一封信在皺著眉頭思考著。見到李奧進門，內伊連忙上前，將手中的信件遞給李奧。
「少爺，庫倫男爵剛剛派人過來送的求援信。」內伊說道。
「求援？哼，庫倫男爵又想玩什麼花招了？」李奧冷笑一聲，展開信仔細看了起來，在他看信的同時，內伊也為他講解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後果。
在惡土荒原臨近瓦魯帝國附近，荒狼部落的實力是最強大的，在斷牙的統領下，荒狼部落不僅肆意劫掠帝國邊境，就連惡土荒原其他種族部落也都被荒狼部落壓制，日子過得是苦不堪言，畢竟荒狼部落的狼騎兵武力強悍來去如風，而且還能控制荒原狼群，在方圓百里無人敢與荒狼部落為敵。不過也不是所有部落都甘於受荒狼部落欺壓的，惡土哥布林就是其中的一員，哥布林這個種族雖然個體實力不高智慧不足，但卻有著無比旺盛的繁殖能力，這使得惡土哥布林成為一個較為強大的荒原部落。
荒狼部落在哈魯納村折戟受挫，三位當家頭領二死一降，就連老巢都被斬盡殺絕，失去了荒狼部落的壓制后，荒原各部落俱都蠢蠢欲動，在這些部落里，惡土哥布林的反應速度最快，它們在收到消息之後立刻全員行動，整個部落攜老帶幼向瓦魯帝國邊境進發。哈魯納村是肯定不能去的，連荒狼部落都碰得頭破血流，哥布林就算智商再低也不敢去哈魯納村找彆扭，所以它們的目標就放在了庫倫男爵領。
一隻哥布林的實力要弱於一名成年人類，但整個哥布林部落里足足有上萬隻哥布林，這種數量上的龐大優勢讓惡土哥布林對陣庫倫男爵領毫無畏懼，而庫倫男爵則欲哭無淚了。好在哥布林部落拖家帶口行進速度極慢，庫倫男爵連夜派人快馬加鞭前往附近幾處領地求援，其中就有哈魯納村。
「不去！」得知事件經過的李奧就冷冷地扔下兩個字。
「少爺，這件事情還需要好好考慮一下呀，請您不要意氣用事。」見李奧這麼乾脆地拒絕，內伊連忙勸解道。
「現在是這件事可以算是外族入侵，按照瓦魯帝國的規矩，周邊相鄰領地貴族都有義務救援的，如果少爺這麼拒絕的話，會落人口實，萬一庫倫男爵以此向帝都控訴少爺的話，會很麻煩的。」內伊處於貴族的角度自然也有他的顧慮。
「哼哼！」李奧冷笑一聲，斜睨了內伊一眼說：「什麼救援義務？荒狼部落襲掠哈魯納村的時候，怎麼沒見到其他貴族來救援？憑什麼我們就要去幫他，那些哥布林幹得漂亮，我不去幫著哥布林踩庫倫男爵一腳就算不錯了，還指望我去救援，就兩個字：沒門！」
內伊苦笑著對李奧解釋道：「少爺，先前庫倫男爵勾結荒狼部落襲擾哈魯納村的事情，一來我們沒有證據，二來當時您也沒有派人求援啊！」
見內伊一個勁兒的勸著自己，李奧大手一揮，止住內伊的話，吩咐道：「就這樣吧，你給庫倫男爵回封信，就說我們哈魯納村小人少，而且在與荒狼部落的戰鬥中損失慘重，剩下的人手守村尚且不足，沒有餘力去救援他。」
說完，李奧便頭也不回地大踏步走了出去，留下原地苦笑不已的內伊去傷腦筋了。
第二天，收到回信的庫倫男爵自然是暴跳如雷，完全不顧及自己平素最重維護的貴族風範，跳著腳的破口大罵：「這個該死的帝都廢物！柯文納斯家的垃圾！貴族中的敗類！竟然膽敢見死不救！我要告他！我要讓他身敗名裂，我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可惜這些李奧都聽不見，或許即便是聽到了，李奧也不會在意的，死道友不死貧道，只要我自己過得好，管你去死呢，我跟你又不熟。
此時的李奧正在滿心期待著第一窯陶瓷器具的出窯。
哈魯納村外已經像是一個大工地一般，數十名乞活軍的士卒們各自忙碌著自己手頭上的活計。別看這些乞活軍士卒武藝不高裝備破爛，上陣后只能靠一股血氣殺意來拚命，可當他們放下兵器的之後，各個都是能工巧匠各有絕活。
從燒制耐火磚搭建高窯，勘察地貌採集瓷土，再到組織人手砍伐樹木煉製木炭，製作各種制胚工具，幾乎所有的工序都能夠熟練的操作完成。李奧僅僅是在一開始提出了利用惡土荒原的優質土壤來燒制陶瓷器這麼一個構想，便放手不管了，沒想到李乾等人竟然真的給了李奧一個驚喜。
「啟稟主公，高窯已經備好，泥胚、木炭都已備齊，我們現在就準備嘗試燒制第一爐。」李乾見李奧前來，連忙上前抱拳行禮。
「嗯！李都尉不必多禮，趕快命人起火，看看是不是真的能夠燒出陶瓷器。」李奧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的回到。
李乾點頭應是，轉身便向士卒們一揮手，大聲命令道：「木炭加溫，注意保持溫度。你們可不要令主公失望！」
「是！」眾士卒紛紛領命。
燒制陶瓷器是個苦功夫，也是個慢功夫，完全急不得亂不得，稍有疏忽一整爐泥胚便全部作廢，李奧以前跟著教授見過無數陶器瓷器，也親手燒制過，見士卒們分工得當井井有序，自然也不會瞎指揮，隨便找了一處地方便盤腿坐下，閉目運功練起了自己的基礎內功，打發這漫長的等待時間。
十幾個周天以後，李奧便聽到身邊一陣嘈雜，連忙凝神收氣，等到李奧睜開眼睛站了起來，旁邊的小湯姆才激動地上前對李奧說：「里奧少爺，開窯了！開窯了！」
「哦？」聽到已經開窯，李奧心裡也略有期待，連忙快步走到窯口。一群乞活軍士卒圍攏在高窯周圍七嘴八舌地討論著什麼，見李奧上前，紛紛躬身讓開道路。
窯口已經火氣散盡，一件件赭紅色的器皿被小心翼翼地搬出碼放在窯口，李奧上前抬手拿起一件仔細端詳了一下，這是一件陶碗，碗型是中國北方常見的大海碗，碗口足足有八寸大小。陶碗一上手，仔細看了看釉面，釉面薄、軟且分佈不均勻，李奧難免心中一沉。
旁邊一位老卒端過一碗水，含了一口噴在陶碗上，看過陶碗的吸水率后，老卒搖了搖頭對李乾說道：「粗陶器，劣等品，雖然能用，但還遠遠不夠。看來陶土不合適，高窯的溫度也不夠。還得再想想辦法找更好的陶土或是瓷土。」
首窯燒制不利，乞活軍的士卒們難免有些沮喪。李奧環視了一下在場的所有人，見大家都有些灰心，便高聲說道：「各位軍士辛苦了！雖然咱們首窯失利，但大家不必擔心，這雖不是什麼精陶細瓷，但諸位不要忘了，這裡也不是華夏，這些粗陶器好不好，你們問問我們的小湯姆就知道了！」
乞活軍眾人的目光這才落到李奧身邊的那個村民小孩小湯姆身上，只見小湯姆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海碗，兩眼只放光地盯著海碗，翻來覆去地看著，像是一個守財奴在欣賞自己辛苦珍藏的寶貝一樣。
都尉李乾大手猛拍了自己大腿一下，啪的一聲疼得直咧嘴，但隨即哈哈大笑說：「主公說得沒錯，村民們還在用著木碗木勺，我們就算燒出的是粗陶器，也至少比木碗強得多！」
聽了都尉李乾這麼一說，眾士卒這才一陣恍然。
沒錯，就算這粗陶質量粗劣，但在這異國他鄉也不是人人都能用得起的，至於那些精陶細瓷，也就只有王公權貴們才能用得起，而且那也是被當成傳家寶一般收藏起來，不是貴客都輕易不肯拿出來的。
這第一批陶器燒制好后，首先被李奧分給了村民，幾乎每家每戶都能夠分得一兩件，在保衛村子的那一戰中出過力的，甚至還得到了一整套陶器，這也讓村民們對里奧少爺的仁慈大方再次充滿了感激。
沒過幾日，奧格、格里曼、奧利克斯等人從荒狼部落掃蕩回來，帶回了荒狼部落積蓄多年的財物和荒狼部落被徹底剿滅永絕後患的好消息后，村子里更是到處歡天喜地。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蕭瑟的秋風裡更添了几絲寒意，帝都里傳出了消息，因寒冬將至，皇帝陛下暫時不打算再動兵戈，打算等到明年春季來臨之時再行平叛。在這交通不便的時代，大雪紛飛的冬季足以封鎖所有道路，別說大軍團作戰了，就連往日川流不息的商隊都停了下來。某個遠在邊陲的小村子恰恰躲過了一劫，贏得了難得的喘息之機。
庫倫男爵領也度過了他的危機，在庫倫男爵大手筆的揮灑金幣聘請大型傭兵團后，總算是抵擋住了惡土哥布林洶湧如潮水一般的人海襲擊，可庫倫男爵也被傭兵團的傷亡撫恤給掏空了金幣，庫倫家族世代積攢的財富在這一次危機中揮霍一空，欲哭無淚的庫倫男爵根本無力對付哈魯納村了，但對李奧更加地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