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計劃
「格里曼，你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是帝都那邊的生意出了什麼問題嗎？」
當馮錫范和奧利克斯等人魚貫而入后，李奧赫然發現先前派去輔助內伊去帝都做陶瓷器生意的格里曼竟然也在其中，不由得大吃一驚。
格里曼見李奧問話，不慌不忙地從人群中出列，先向李奧行了一禮后才說：「尊敬的李奧少爺，帝都那邊的生意非常火爆，我們出產的瓷器深受帝都貴族們的喜愛，陶器也被平民所接受，內伊大人認為他足以掌控帝都目前的局面，所以派我前來協助少爺。」
格里曼恭敬得態度讓李奧有些驚訝，自從馮錫范降伏格里曼之後，雖然授以劍技，使格里曼在各個地方多有出力，但其實李奧知道格里曼對自己並不心服，一直都是一股桀驁不馴的態度，這讓李奧暗暗有些頭疼。是以才讓格里曼跟著內伊一起去帝都，一方面有格里曼的豐富經驗可以輔助內伊更好的在帝都開展生意，另一方面憑藉內伊的實力也可以壓製得住格里曼。
李奧一貫沒有什麼表情的冷麵孔上那一絲難以掩飾的驚訝表情看在格利曼的眼裡，卻是無比的諷刺，不由得讓格里曼回想起在帝都的這些日子。在去帝都的路上，格利曼先是憑著自己新學的劍技挑釁內伊，想給內伊一個下馬威來爭奪隊伍的話語權，結果卻被內伊那一手高超的劍術打了個落花流水，從此之後的那段日子，幾乎隨時都會被內伊以鍛煉劍術為名教訓一頓。直到他們到達帝都之後，內伊忙於陶瓷生意的奔波之中，無暇顧及格里曼，這才讓格里曼鬆了口氣，同時格里曼也為李奧身邊神秘莫測層出不窮的高手感到心驚，再也不敢小覬這個落魄貴族少年。
等到陶瓷生意趨於穩定，內伊不再奔波於帝都各大商行，不再頻繁拜訪高官權貴，有更多閑暇時間的時候，格里曼忙不迭地主動向內伊提出要前往平叛軍協助李奧，這才得以逃出內伊的魔爪。
當然，這些事情格里曼肯定不會向李奧等人提及的，在他的口中，他是因為擔心李奧等人初到南方，人生地不熟的需要經驗豐富的嚮導，所以才在帝都陶瓷生意穩定後主動前來平叛軍協助李奧的。
雖然不管是李奧，還是馮錫范等人都不相信格里曼自說自話的這套說辭，不過他能夠在這種時候趕來，足以令人刮目相看了。
「呃嗯！李奧少爺，我想我明白事情的經過了！不過現在的情況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糕！」在李奧向諸人說明現在的情況后，格里曼站出來，聳了聳肩說。
「哦？」聽到格里曼這麼說，雷蒙的眼中燃起了希望。搶先對格里曼說：「說說看，你的想法是什麼？」
在經歷了初期的慌亂后，雷蒙開始展現出良好的貴族素質，臉上消去了所有的驚慌失措的神情，換而代之的是他極力做出的一副鎮定沉穩的表情，雖然還有些故意做作的痕迹，但已經讓李奧等人暗自讚賞了。
格里曼雖然並不認識雷蒙，不過依然禮貌地回應道：「既然軍令的內容是讓我們去偵查叛軍的軍力部署情況，那麼至少我們暫時是可以脫離弗蘭克少爺他們的視線的。現在我們並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也沒有重要軍職，叛軍里沒有人會關注的，我們只要隱藏身份，潛入南方諸省是輕而易舉的。至於如何偵查嘛……」
說到這裡，格里曼略一遲疑，抬頭看了一眼李奧和馮錫范，接著說道：「至於偵查事情，可以交給別人來做，到時候我們只需要收集結果就行了。」
李奧聽到這裡，瞥了格里曼一眼，臉上不動聲色，但在李奧心裡對於格里曼話里的意思，已經是猜了個捌玖不離十。
格里曼察覺到了李奧的視線，心裡一驚不知，不過還是結結巴巴地說出了自己的計劃：「那個……前些年……我帶著野火盜賊團曾經流竄過很多地方，在南方三省也結識過不少朋友，像是刺探情報這種事情，還是盜賊們最專業，只要我們付得起錢，完全可以雇傭他們提我們收集情報，這樣我們完全沒有什麼危險就可以完成任務。」
對於自己提出的這個計劃，格里曼相當有信心實現，這也是在這個團隊中體現價值的重要途徑，畢竟李奧少爺的手下現在有馮錫范、內伊等高手，還有羅馬輕步兵、乞活軍這樣的精銳悍勇之卒，但蛇有蛇道鼠有鼠路，憑藉著多年的盜賊生涯，一些不便出面的臟活唯有格里曼一人能夠為李奧去辦。
這個主意讓雷蒙眼前一亮，實在是個好主意，既安全又能完成任務，簡直是完美。雷蒙讚賞的看了格里曼一眼，從他的話里能聽出，雖然從前是個盜賊，不過現在已經改邪歸正，而且有勇有謀，是個人才。
雷蒙的贊同之意從他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況且李奧對格里曼提出的這個計劃也是十分贊同的，所以這個計劃毫無反對的便被通過。
李奧和雷蒙兩人當即各自帶領自己的手下收拾行裝離開軍營，踏上了南下的道路。就在他們一行離開營門后，一道目光從軍營指揮營帳簾內收回，一絲獰笑悄悄出現在了新任行軍法師弗蘭克的臉上，看得營帳內的侍從們一陣心驚膽戰。
在李奧的帶領下，一行人低調地進入里恩城補給了所需物資，又低調地離開了里恩城。在經過城南灰熊軍團大營時，那林立有序的營盤、氣勢震天的訓練吼聲，無不彰顯這是一支真正的精銳軍團。
「唉！有灰熊這樣精銳的軍團，我看就足以剿滅叛亂了，幹嘛還要組織貴族私軍那種垃圾軍團來拖後腿呢？」在繞過灰熊軍團營盤后，格里曼搖著頭嘆道。
還未從灰熊軍團的氣勢中回過神來的小湯姆也隨著格里曼的話狂點小腦袋以示同意。
「要是不組織貴族私軍，少爺我哪有機會帶你們建功立業？」李奧沒什麼好氣的反駁了一句。
「李奧說的是，雖然貴族私軍只是一盤散沙難堪大用，但從皇帝陛下和貴族們的角度來看的話，是有很大的作用的。」雷蒙像個小大人一樣緩緩點著頭說。
見格里曼等人撇了撇嘴，雖然沒說什麼，但那神情顯然不相信自己的話，雷蒙又急著說道：「對於貴族們來說，如果按部就班取得爵位的話，只有承襲或立功，但和平年代很難找到建立功勛的機會的，所以這次平叛是難得的機會，如果皇帝陛下不組建貴族私軍參戰的話，估計貴族們都會有意見的，就算是帝國皇帝也得顧忌所有貴族的情緒的。」
雷蒙緩了緩又說道：「再說組建私軍對皇帝陛下也是件好事，從各大貴族出兵的情況就可以看出他們的忠誠與否，比方說李奧大哥家的柯文納斯家族一次就將家裡兩位男性繼承人都派上陣，這肯定是對帝國對陛下無比忠誠的家族。而且也可以從私軍作戰表現發掘人才，還可以通過灰熊軍團的精銳之師震懾那些心懷鬼胎的人。實在是一舉多得的事情。」
雷蒙的一番分析，讓李奧不禁以審視的目光將雷蒙看了又看，實在沒有想到雷蒙竟然一下子就分析了這麼多，能有這種見識，估計至少也是出身自那幾家傳承數百年的老牌貴族，而且家族裡應該有身居高位的長輩，才會關注和站在皇帝陛下的角度分析問題。對於這個瘦弱少年的身份來歷，李奧又多了一份猜測。
李奧突然一陣警醒，眼中帶著幾分狐疑的看了看雷蒙說：「雷蒙，你怎麼知道我是柯文納斯家族的？我記得我好像沒有對你介紹過吧！？」
見李奧的神情中有些戒備，雷蒙的嘴角微微有些上揚：「哦！李奧，你可是魔法學院的名人啊，我好歹也是皇家魔法學院的學生，雖然你可能不認識我，看我怎麼可能不認識你呢？」
聽到雷蒙這麼一說，李奧頓時覺得所有的架子都端不住了，腦門上都快要冒出三條黑線了，看來這個魔法學院廢物的名號是要伴自己一生的節奏啊！看到一向高冷自若的李奧現在一副冏冏的樣子，就連雷蒙身後那向來都是老神在在什麼事都漠不關心的中年侍從都忍不住莞爾偷笑。
就在李奧等人收拾停當，離開私兵營向南方三省前進的同時，從平叛軍私兵軍營里，一個隨從打扮的人打著馬快速奔出了軍營，若是在其他軍團的軍營，恐怕連營門都出不了就得被攔下質詢，但在混亂無比的私兵營里，這一騎的離去絲毫沒有引起那些兵痞的注意。雖然這隨從所走的道路與李奧等人不同，但同樣是通往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