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毒很甜
柳清歡訝異地看著地上躺著的青木妖猴。中了必死之毒竟然到現在還沒死？
就聽明陽子繼續道：「所以我後來也就沒給它解毒，倒要看看它能撐到幾時。結果過了一個月，它身上的毒素竟然慢慢消失，大概再不久，它就會醒來。」
「才一個月，就自行解了毒？」柳清歡倒不知這隻青木妖猴還如此天賦異稟。
「解毒這事倒不算什麼。但我發現，它的修為隨著體內毒素的消失正在快速增長，即將升上二階。」明陽子若有所思地道：「我懷疑，它在我這山內沒找到什麼毒草，所以只好溜到山外去找白烏草吃，然後以毒沖階。」
這下柳清歡是真的驚訝了，他只聽說過一些毒蟲毒物有以毒沖階之事。
回想從將這隻青木妖猴收起開始，一直只是將它丟在靈獸袋中和小蹄角獸作伴，平日里吃的自然也與小蹄角獸一樣，這其中自是不可能有任何有毒的東西。
他看向地上平攤著的妖猴。這猴兒警惕心極強，以往一見他就躲，後來稍稍好了些，但也從沒近前過，所以他自然沒發現它還需要吃毒草升階。
「你是說此猴得自曲殤沼澤萬花谷旁邊的那個猴群？」明陽子問道。
「是的。」柳清歡點頭，腦中靈光一閃，不由說道：「那群妖猴一直有去萬花谷中采靈草靈果釀猴兒酒的習慣。萬花谷有無名花毒，會不會生它的猴子曾中過毒？」
「也許與此有關係。不過猜測這些並無意義，你只需知道此猴有此奇異就行了。」
「多謝師父關照它。」柳清歡道謝道，然後將青木妖猴收進靈獸袋中，說道：「師父，我想到前山住幾天。」
明陽子揮揮手道：「去吧。悶坐了十年，你是該出去走動一下。」
從明陽子處出來，他並沒有立刻就出山，而是回到自己小院內。
先去看那幾壇猴兒酒，發現酒都已經漚了出來，而且經過十年發酵，酒意更濃。
他看一眼腰間的靈獸袋，將酒收了，進入地下靜室。先將四象八卦陣和水生木氣陣收起，然後來到一面牆壁前，將那幅山水圖取了下來。
在捲圖時他無意中看了眼圖，突然停下手，又將圖拿到跟前仔細觀瞧。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感覺此圖跟以往有了些微變化，彷彿裡面的山與水都更靈動了些。
他的目光在圖上一寸寸移過，然後定在了圖的上半部分：只見在林木之中，隱約露出了形似宮殿屋角的一點飛檐。
柳清歡彷彿記得，以前此處並沒有畫有這一角飛檐。但當初他得到此畫時，因時間緊迫也沒有細看，所以此時也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只是沒有留意到。畢竟這飛檐隱藏在林木之中，極容易被忽略成樹枝之類的。
他面露深思，又看向那座木亭中側坐的道人，只覺此圖越來越神秘。
從此以後，柳清歡有了一個新習慣，每隔一段時間就將山水圖拿出來觀摩一番，但再沒發現有什麼變化，慢慢也就丟開了。
閑話少敘，收拾好東西后，柳清歡便出了後山。
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傳承數萬年的文始派，在短短十年間並無太大變化，改變的只是在山峰之間來來往往的那些新弟子。
柳清歡回了竹林山，依然住進紫竹小院。
一時閑暇下來，不過是每日里東走西逛、結伴訪友，享受長年苦修后短暫的休息。
那隻昏迷的青木妖猴，過了八九日終於悠悠轉醒，而且修為果然到了二階。
它睜開眼的第一時間，就發現柳清歡站在旁邊，一個魚躍跳起來，轉身就想跑。
柳清歡不動聲色地挑挑眉，並不阻止。結果此猴竟然又停了下來，歪著頭看著他。
柳清歡有些詫異，想了想后說道：「你，能聽懂我說話嗎？」
就見那青木妖猴機靈無比地轉了轉眼珠子，然後輕點頭顱。
果然，這猴兒極通靈性。
柳清歡斟酌了一下語言才道：「當初我會將你收入靈獸袋中，也是一時情勢所迫。後來時機不好，一直也沒有機會放你走。你雖然沒有認我為主，但也跟了我這麼長的時間，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
他看著此猴一副慎重其事的樣子，不由感覺有些好笑，接著道：「第一，我放你走，讓你回歸山林，從此自由；第二，你真心認我為主，與我締結靈獸契約。」
說完，柳清歡便不再說話，等著青木妖猴做決定。
只見它眼裡閃過猶豫不決之色，站在原地，半天沒有動彈。
就在這時，一道白影閃了過來，卻是小蹄角獸變得只有巴掌大小，落在青木妖猴的頭上不斷高興地蹦跳，嘴裡還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好像在跟青木妖猴交談一般。
青木妖猴對於小蹄角獸騎在它頭上亂跳，倒沒有一絲惱色，任由小蹄角獸把它的毛髮踩得亂七八糟。
柳清歡見此，想起當年它還小時，整天巴巴地跟在小蹄角獸身後，如今看來是反了過來。
下一刻，就見它似乎已經想好，對著柳清歡點了點腦袋。
柳清歡看一眼初一，恐怕它會點頭，大半都是初一的功勞。不然一隻二階的青木妖猴，是絕不可能被修士收服的。
不過等以後他才知道，此猴是覺得與其去當只隨時可能喪命的妖獸，不如跟著他好吃好喝。說白了，它其實是眼饞柳清歡手中的翡心草，有了翡心草，還要什麼自由！
靈獸契約，在雙方都同意的情況下，很容易便締結完成。
柳青歡很滿意，青木妖猴也咧著嘴露出兩排大板牙，最高興的要數小蹄角獸，在園中滿處飛跑，表達它的喜悅之情。
而青木妖猴之聰明，又一次讓柳清歡刮目相看。
「主人。」
柳清歡腦海中直接響起一個聲音，他一轉頭，果見青木妖猴用一雙炯炯有神的猴眼望著他。
「你會說話？」柳清歡道，不由看向在一邊亂竄的小蹄角獸，這傢伙蠢得現在還只會傳遞一些簡單的情緒和要求呢。
小蹄角獸察覺到他的嫌棄，直接跳到他的身上，用力地大跳錶示不滿。
青木妖猴咧嘴露出一個笑容。
「你是說你只是下意識地覺得，白烏草的毒對你升階有用？」柳清歡詫異的問道。
青木妖猴點頭，他又問：「你不怕自己被毒死嗎？」
在得到青木妖猴的回答后，柳清歡呆住了。
什麼叫毒很甜？
他想了想，從儲物戒中拿出一隻微微帶毒的藥草放到它的面前。
青木妖猴高興地抓起來，就塞進了嘴裡。
經過測試，青木妖猴對於只能毒倒一二階妖獸的毒，吃得都很香甜，完全沒有中毒后的種種反應。
柳清歡將一瓶玉瓶遞給它，並說道：「這裡面裝的是碧血火鱗蛇的血液，本是我準備用來煉丹的。此毒便是三階妖獸都能毒死，你確定沒事？」
青木妖猴眼中閃出興奮的光：「這種毒能提升我的修為，不過我可能會昏睡一段時間。」
「你承受的毒有極限嗎？」
「嗯……有吧？」青木妖猴歪著頭，搖搖爪子中的玉瓶：「比這再強的，可能就需要更長的時間用來消化，也有可能被毒死。」
柳清歡算是明白了，此猴是越毒的東西它越喜歡。他阻止它立刻喝毒的動作，道：「你先別喝，還有一件事。以後我叫你，總得有個名字。你想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