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二章 繞不開的冥山戰域
柳清歡感到絕望,將生死寄於別人之手從來就不是他的習慣,這一刻他無比痛恨自己的修為低於他人,只能任人宰割。
而黃喉此時只會感到更加絕望,大乘修士的出現,一瞬間讓他明白已經沒有回頭路,死也許還算是最好的一種結局。
因此,他對將這一切破壞掉的柳清歡可謂是恨之如骨,那一掌近乎集了他全部修為,威力瞬間爆發,不留半點餘地。
不過大乘修士就是大乘修士,合體期在他們眼裡,大約也跟稚童相差無幾。便見一道清光從天而降,不僅擋住了這一掌之威,還將黃喉掃了出去。
「啊啊啊!」
黃喉發出不甘的大吼,這一刻可謂是萬念俱灰,眼看著那大乘修士已經朝這邊飛來,若是被抓……
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不只是七絕魔運丹一事,還有九幽很多牽扯極大的決策,而這一切都可以通過搜魂完完整整地被掏出來,到時即使是九幽也不會容忍他活著。
看著已無法挽救的法陣,黑霧中越來越微弱的嘶鳴聲,最後再朝柳清歡投去恨毒的一眼,黃喉手中出現一顆血紅色丹丸,狠狠一捏!
「轟!」
炙烈的魔焰騰起半天高,柳清歡下意識地抬起手臂擋了擋,一道輕薄的清光之外,已淪為一片火海。
而這片區域內的其他人,包括那位赤衣老者在內,全都慘叫著變成祭獻的亡魂。
晚到一步的太清微微皺眉,揮袖散去劇烈翻滾的魔焰,彷彿能看透一切的深邃目光轉向柳清歡。
柳清歡定了定神,飛上前躬身行禮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晚輩商術,數年前被半山書院派遣到幽關界。」
說著,將半山書院的令牌拿出,恭敬呈上。
太清查看了令牌,眼中的冷漠和審視淡了很多,神色也變得溫和:「原來你就是商術,聽說便是你送出了九幽這次行動的關鍵信息,辛苦了,當記一大功。」
柳清歡道:「晚輩不敢居功,只是做我該做的份內之事。」
這時,有人過來請示後續如何處理,太清朝他點了點頭:「你且在等一等,待這邊收拾清楚,我還有話要問你。」
柳清歡忙道:「是,前輩。」
七絕魔運丹雖然最終沒有煉成,但已對下面那個小界造成了極為巨大的影響,因此善後事宜著實不少。
當然,狠絕一點的話也可以放任不管,但太清明顯沒有這個打算,先是親自動手,將那漫天漫地的陣紋解掉,又派人下到那小界,至於如何安撫或者補償,柳清歡沒有參與,就不得而知了。
太清很快吩咐完事情,自有人去各施其責,然後便準備帶柳清歡回冥山戰域。
「冥山戰域?這……」
見柳清歡滿面猶豫之色,太清不解道:「怎麼?你需隨我回去交待事情,去戰域是最方便的。」
這繞不開的冥山戰域!
柳清歡勉強道:「前輩,不如就在這裡說吧,晚輩未得書院允許,還需再回到幽關界,不能擅離職守。」
「這個我可以幫你聯繫書院那邊,你不用擔心。」
柳清歡做出為難之色,心念電轉間總算找到個還算說得通的理由,低聲道:「前輩,我畢竟是書院的人,而您應該也知道書院到底是個什麼所在,若是身份泄漏,以後就沒辦法為書院做事了。所以還請前輩諒解,冥山戰域我是絕不能去的。」
太清沉吟半晌,揚手打出一道隔音罩,道:「你說得也有道理,是我考慮不周,你們書院的人的確不方便出面,就連我這次帶人來,一頁等人也沒跟來,那就在這兒說吧。」
柳清歡心弦放鬆下來,開始將自己所知道的一一道來,最後道:「我試探了下黃喉,他們可能是準備將七絕魔運丹用到萬斛界,今日這丹藥雖沒成,但很難說他們還會有什麼謀劃在暗中進行。」
「萬斛界?」太清神色慎重起來:「他們竟然打的是這主意,看來所謀不小啊。七絕魔運丹要改變一個大界的氣運有限,那麼定是還有其他後手一起發動。這些九幽的人,現在是越來越放肆了,竟全然無視九天協議的存在!」
柳清歡有些好奇,他還沒看過九天協議,不由問道:「前輩,他們違反了九天協議,會有什麼後果嗎?」
太清眼中閃過寒芒,道:「當年九天協議訂下時有天道為證,所犯之人自然要接受天道懲處,如今冥山戰域的這一個戰季即將結束,所有恩怨都會在最後得到清算。」
太清讚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這次做得很好,也幸虧你發現了他們此次竟要祭獻整個小界,不然按照九天協議內的規定,對大界出手是允許的,回去我會吩咐將你的嘉獎加厚。」
柳清歡作出驚喜的樣子,躬身道:「那就多謝前輩了。」
此番事了,太清便為他開了道界門,柳清歡再次道謝后,回到了幽關界。
如果可以,他倒是想回萬斛界,但現在這種時候又實在不是他能恢復真實姓名的時候,來自鳲鳩的威脅一直如山一般罩在頭頂。
「這東躲西藏的日子何時才是個頭!」
柳清歡不由苦惱地嘆了口氣,這才抬頭看自己身處何地,卻發現周圍景色陌生無比,一個巨大的黑色湖泊橫在眼前。
界門的定位有時會差之毫里謬之千里,這也是正常的,柳清歡也沒在意,只是此地似乎是渺無人煙,卻無處找人問路去。
正待飛上天辨辨方向,他突然轉頭望了一眼那湖泊,感到有些奇怪。
柳清歡停下腳步,仔細看去,那大湖湖面平靜得猶如一灘死水,半點波瀾不興,雖然水質漆黑如墨,但在幽關界這種魔域也很是常見,並不算什麼稀奇。
「到底哪裡不對勁?」
柳清歡百思不得其解,伸手攝來一捧湖水,發現這水陰寒刺骨,且黏稠得彷彿泥漿,觸感絲滑而又細膩。
一陣風吹來,似乎有個聲音在他耳邊輕輕喚道:「你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