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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魂歸故里殺俘祭 上門認親登徒子

  耶律和魯斡落荒而逃,連部族軍總計一萬一千騎兵死的死、逃的逃,大半失了戰馬,退到五十裡外收攏敗兵,一清點竟然折損了七千,只得在路邊等候潰兵歸來。


  他心下駭然,慶幸的對楊曉道:「若宋國全民皆兵,早已天下無敵。」


  楊曉披頭散髮、丟靴棄袍、狼狽不堪,方才安穩,又**計:「大人一箭射死那老者,正是定州軍監蘇軾,余者群龍無首,折返殺之,可報此仇。」


  耶律和魯斡驚訝道:「可是那名滿天下的蘇軾蘇東坡?竟然死在本王箭下?」


  楊曉不屑道:「無非弄些詞曲罷了,宋國忠臣良將幾近死絕,余者皆貪生怕死,此時士氣已泄,我軍雖少,皆是百戰精銳,實乃天賜良機啊!」


  耶律和魯斡心裡敬重蘇軾這個老頭,一個拿筆杆子的文人都上陣了,這可真夠拚命的,嘴上卻說:「先生之言有理,本王何嘗不想?但如今挫敗,天色將晚,於我不利,士卒多有帶傷,再等半個時辰便回軍罷。」


  楊曉無奈,不敢多言。


  耶律和魯斡又想:此人足智多謀其心也忠,卻不擅兵事,還是做個幕僚的好。他憂心忡忡道:「此番大敗,必不利談判,似此如何是好?」


  楊曉捻須笑道:「昨日大人派部族親兵南下追獵,不見回來,今日特領軍來尋,不料那宋人奸詐,數萬人在此設下口袋,擅毀盟約,伏擊王爺.……」


  耶律和魯斡大笑道:「正是如此!我那一千部族軍為其所害!正是那宋人擅毀盟約,伏擊本王,此乃國讎,看皇帝發不發兵!」


  耶律和魯斡有了遮羞布,又有了開戰借口,竟然不覺得心疼了,如今雪災嚴重,難以過活的牧民多得是,部族軍沒了再招便是。


  定州城的狼煙直衝雲霄,到了傍晚,有瀛洲三千馬軍、冀州府一萬馬軍馳援,真定府另有兩萬馬步軍還在路上。


  此戰前後斬殺遼兵五千八百人,俘獲傷兵一千二百人,繳獲戰馬三千多匹。


  定州一千馬軍和真定府三千馬軍只剩百餘,步軍戰死七千,傷四千餘人,百姓死傷一千五百人,定州軍監少將蘇軾戰死,少校王進、上尉逯嶺重傷,真定軍蔡輝、鄧亮重傷,上尉王鵬戰死,八百民夫不足百人。


  定州軍尉官十不存三,步軍僅剩六千餘人,冀州府援軍雖多,卻屬HB東路,軍事暫由瀛洲馬軍中校崔靖代掌,等候HB西路真定府邊防軍都司衙重新委派州監並一幹將領。


  崔靖重整防務,派兵奔真定府報信,又將戰況通報附近的滄、瀛、莫、冀各州,善後從簡不提。城中百姓自立「蘇祠」以為紀念,香火鼎盛,拜者如雲。


  蘇軾長子蘇邁此時為滄州府知河間縣,很快聞聽此事,當即暈倒,後上書報請解官,為父守孝報恩,徑奔定州而來。


  王進將蘇軾遺言告之蘇邁,遂將他與王朝雲合葬於欒城西蘇邱村。


  此乃蘇軾生前之言:「蘇自欒城,西宅於眉。某若戰死,正好歸宗。」原來SC眉山蘇氏的始祖葬於欒城西十八里處,因葬著蘇家歷祖,故名蘇邱村,離定州不算太遠。


  王進取下那邪惡箭矢,卻是一支金簇箭,崔靖說那是遼國皇帝或諸王所用,乃權力和尊貴象徵,來犯者恐非尋常將領。王進細看,上面刻著:「大遼宋國王」五個字。


  王進恨恨道:「管他帝王將相,某誓要食其肉,寢其皮以報此仇。」他一意孤行,帶人將千餘俘虜全都砍了祭奠蘇軾,自縛雙手投案。崔靖等人敬重其忠義,只是拘押起來養傷,飛書上報。
……

  高俅宿醉醒來,雪已停止,他頭暈腹脹,便欲休息半日,豈料竟有一少年上門認親!


  此人自稱嚴檻,乃此身阿叔高三郎兒子,嚴廉之弟,手持嚴廉,如今叫做高廉的書信前來投親。因少人管束,整日遊手好閒,高廉順道回家,見其浪蕩,有心提攜,故命其前來投效,尋個正經事做。


  高俅登時驚得頭也不痛了,這歷史的慣性如何恁大?只見這貨身長七尺,面容俊俏,一雙桃花眼略帶憂鬱,鼻樑挺直,唇紅齒皓,膚色白皙,生的和自己有幾分相似,尤其是那雙眼睛深邃迷人,完爆自己的狹長小眼,酷似前世的某位小鮮肉。


  這嚴檻笑容燦爛,蜜語甜言,親熱異常,親哥親哥叫個不停,一雙俊眼驚喜的掃視著高俅富麗的府邸,彷彿中了彩票一般,心花怒放:哥哥果然沒有欺我,這政兒哥果然發達了。


  高俅心中煩悶,心知這嚴檻乃是臭名昭著的浪蕩公子、色中餓鬼,穿越前自己正要扮演的那個下流角色,如何不防?又見此人言語輕佻,東張西望,想起戴氏姐妹不由得滿腹火氣,厲聲道:「你哥既叫你來,如何不打個招呼?雖是自家人,更要以身作則,你會些甚麼?我也好量才使用,提攜與你!」


  嚴檻竟未發現他這不悅之色,得意道:「無所不會,無所不精!」


  高俅奇怪道:「說來聽聽!」


  嚴檻伸出白嫩小手,依次數落:「琴、棋、書、畫、詩、花、茶、禮、樂、射、御、書、數……」手指竟然不夠用了!

  高俅簡直不敢相信,難道歷史都是以訛傳訛?驚得他站起來道:「你、你如此有才?」


  嚴檻嘿嘿一笑:「親哥莫慌,這些小弟統統不會!除此之外皆是好手!鬥雞、玩犬、遛鳥、品酒、擲骰、關撲、蹴鞠、聽書、看戲、相撲、秋興(斗蛐蛐)……哎呀,多了去了,小弟最喜逛街,尤善聞香識女人,任她高矮胖瘦,年老年幼,小弟一眼便知其黑粉大小、萋草多少.……一卷《御女經》,萬花叢中游!」


  高俅被雷的外焦里嫩,果然還是個禍害!而且已經到了心中無馬的境界!端的無藥可救!跌坐道:「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文不會寫、武不能打,如何生活?」


  嚴檻眉飛色舞:「親哥莫小覷與我,小弟靠臉吃飯,憑嘴發達,離家以來,過的更是愜意!」說完,掏出褡褳倒在桌上,竟然滾出許多金珠元寶、交鈔首飾,笑道:「還有不少香帕、繡鞋被我扔掉,因來投你,辜負了許多紅顏,親哥可要多多關照!」


  高俅徹底無語,這是個軟飯王,坑爹貨,如何打發了才好?


  嚴檻也是有幾分顏色,見高俅府第華貴、官居高位,哪裡肯捨棄如此粗腿?連忙道:「親哥但有所命,小弟無所不從,不會可以學習,誰人便是生而知之?千萬莫要趕小弟走,城外冰天雪地,路上已有凍屍,先住下再說?」


  高俅擔心,不敢留他在府,只得說:「府中官家常來,不敢留你,你先去外宅住些時日。」他喚來張桐,帶嚴檻到丹若別院暫住,特別叮囑:莫帶他去那宣武街和相國寺,省的遇到林娘子。


  張桐也是這幾日方回,不了解其中利害,見是高俅兄弟,十分熱情,但有所問,知無不言。嚴檻滿心歡喜,政兒哥竟是這般大官,定要把這關係更進一步,飛黃騰達、逍遙快活,便落在他的身上!


  唉!吃瓜子如何嗑出個極品臭蟲!高俅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吩咐門房,這嚴檻若來,自己不在不得入內,若敢硬闖,直接打將出去!


  一上午都沒有好心情,午飯也沒好好吃,如何安置這嚴檻?這貨將來必定出事,他要是想認我做爹,決不能答應!

  交給周侗訓導如何?不可!色郎會武術,誰都擋不住!交給王詵做節目如何?不可!渣男配色狼,破壞力更強!更不可交給黃鶴!騙子和色狼,黃金好搭檔!交給武植如何?沒了西門豺,換做嚴檻狼?尼瑪!還真治不了你了?


  卧槽你個高廉!老子讓你去找打虎英雄,你特么弄過來個紈絝禍害!氣的高俅咬牙切齒,一身火氣無處釋放!大家看他吹鬍子瞪眼,都不敢近身,這讓他更是鬱悶,直接叫來三女,讓她們注意這個嚴檻不是好貨,都別搭理他。


  慕霓裳聽了奇怪,高俅便把自己的擔心說了,慕霓裳咯咯直笑:「我當是何事!若不嫌難聽,送他到外門做個刺探,既是高廉兄弟,又是這般手段。」


  原來這萬花門主發現擷芳樓有些蹊蹺,便派歌女前去卧底,不料被人認出,打的不成人形。高俅寸功未立,這嚴檻又是生人,正好去做個龜.公以為內應。


  高俅知道萬花門規矩森嚴,又事關擷芳樓的底細,真是量身定做的差事!


  慕霓裳笑稱自有一番手段,管叫這嚴檻變廢為寶,高俅想想有理,便叫她自行安排,有事及時相告即可,為避嫌,這嚴檻不得改姓高,否則免談!於是,這貨的命運便被改寫了。


  高俅心中一陣莫名的輕鬆,惡人自有惡人磨,想必就是這個道理吧?


  到了下午,黃鶴命人送來一封書信,打開看竟然是青紫底色綠線條的圖紙,赫然寫著:機關木牛!卧槽?!高俅細細一看,激動的差點撕裂圖紙!這特么的真有可能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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