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神機營莫測神奇 三好漢命運扭轉
百官看高俅的眼神果然都不一樣了,有讚賞的,有狂熱的,有嫉妒的,有不忿的,也有面無表情的。
趙煦滿懷希望鼓勵道:「疾風知勁草,板蕩知誠臣,我大宋復興有望!高愛卿今日這玄武、朱雀二神器雖只是初具雛形,然他日威力不可限量,一要保護好這些人才,二是防止泄密,今日朕十分歡喜,給這孫匠師一應人等各賞金銀百兩,待這些神器戰場建功,再行敘功加官進爵!」
高俅大喜:「陛下英明!請陛下下詔令今日在場諸人封口,這些法寶定要絕密,關鍵時刻方顯神威,那些匠造人才更是萬萬不可流失,應好生照看,令其安心研發。」
君臣一番互慰,簡直就像在表白,好容易噁心完了,這才想起比武之事。
只見那楊志十分不服,請求重賽,並說探空飛哨早不升空晚不升空,偏偏這時候吸引他的注意力,分明是神機營故意搗亂,乃是耍詐。
高俅勃然大怒:「這本是你自己意志不堅,若在沙場早已一命嗚呼,哪還有命叫屈?只好去和閻王爺說理去罷!」
楊志無語,滿面羞愧而退。
高俅又道:「本為士卒切磋,那御值班凈出些將領武者,早失了比賽意義,若遼兵都如他們這般厲害,我神機營直接放銃撂倒,豈會以我之短攻敵之長?哼!」
趙煦深以為然,笑道:「也莫說我御值班倚強凌弱,這楊家子弟之流不得登場,皆以普通衛士出戰即可。那王進也需退場,若是他連勝三局,如何知道這士卒戰力?兩邊人員由朕隨意點選便可。」
高俅和姚鳴皆認同,1:2的比分繼續有效,只等趙煦選人。
趙煦掃一眼御值班的衛士,指了指一個帥氣的青年,又點了神機營一個醜陋的漢子,他故意這樣,倒要看看這能力和長相能不能結合在一起。
這帥氣青年叫做秦壽,他只覺的鴨梨山大,有些信心不足,今日好生邪門,老天爺似乎不站在御值班這邊啊!這一局只能勝,不能敗,他一抖點鋼槍,感受到武器的力量,這才踏步而來。
那醜陋漢子叫做范統,也是個配軍,曾有人嫌棄他丑,結果一拳把人家鼻樑給打斷,險些出了人命,宗澤費勁撈他出來,正是喜歡這股狠勁。
兩人也不施禮,直接開打,秦壽的槍法雖不如楊志王進,卻遠高於范統,可惜實戰經驗不足,好幾次未能一招結束戰鬥,總是錯失良機,被范統僥倖逃脫。
他不禁焦躁起來,手中槍法也有些走樣。
范統和王進一樣,口中不停的大聲呼喝著,這貨粗鄙不堪,不停的問候秦壽父母。
「你爹腦袋被門板夾了?怎麼給你取個畜生名字?」
「你娘的,一個漢子長那麼俊俏有啥用?你咋不去青樓賣笑?跟俺們一幫大老粗比甚槍法?」
「你到底帶不帶卵?是不是個娘們兒?脫了褲子給大爺瞧瞧?」
……
唉,真是素質低下,氣的秦壽麵色青紫,也跟著對罵起來:「日.你姥姥!」
翻來覆去就是生殖系統和對方長輩,終於他想到一句絕妙、有些文化含量的:「你這賊鳥丑似驢賽過鱉,懶蛤蟆見到嚇一跌,你娘生下你來怎麼沒有丟入馬桶?還飯桶?桶裡面都是屎尿吧?」
他十分得意,自己簡直太有才了,這句話多傷人吶~!正好出了這口悶氣。
這句話殺傷力不是一般的大,一萬點的傷害直戳范統的心窩子,據說人都有逆鱗,好容易見到一個比自己的名字還扯淡的,結果又是帥的一塌糊塗,兩人站在一起,真是王子和狗熊,他感受到了全場觀眾深深的笑意,一股子血氣呼啦的湧上了腦殼。
「俺.操.你奶奶!」范統果然暴走,他自幼因此不知打了多少次架,累積下來倒也總結出一套經驗,那就是模仿程咬金的三板斧,結合突刺術自創了三個小殺招:
第一招:刺腦袋,作勢拚命,不顧一切的與對方同歸於盡,而對方往往方寸大亂。
第二招:砸腦袋,在對方格擋招架時,收刺刀,獻槍托,從上至下猛掄,攻擊對方頭頂,由於速度快,對方一般都橫槍格擋或側身躲避。
第三招:回拉刺,若前兩招不奏效,便作勢退走,轉身後撤,模仿關二爺的回馬槍。不同的他在這火銃手握彎曲重心處藏了一根皮帶,砸出火銃時對方以為他已經赤手,這個乃是虛招,待皮帶發出后這火銃一拉便回,覷准了機會突刺一下。
秦壽果然中計,見他不要命了,還大喊:「刺腦袋!」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擋開,又聽他瘋狂大喊:「砸腦袋!」
完全落入了范統的節奏,范統覺得有機會,又喊:「刺褲襠!」
秦壽只得用槍撥開刺刀,生怕命根子出事,誰知這范統不轉身直接使出了回拉刺,秦壽見他徑直把火銃砸來,心中大喜,看你空手如何接我一招!
他也不急於一時,便想接住這火銃,不由自主的鬆開握槍的一隻手,誰知抓了個空,那火銃竟然又自己回去了!
糟糕!秦壽來不及格擋,單手力量不足,被范統一刀挑飛了點鋼槍,傻乎乎的站著,想哭卻哭不出來。
精彩!王進拊掌慶賀,趙煦也十分驚訝,這醜八怪還有點腦子,難不成越是英俊越是草包?他看看高俅長得也不過如此,再想想趙佶那般俊美,整日也沒個正形,沒來由的擔心著什麼。
三比一!比試結束!神機營力克御值班!要是說前兩局還有些爭議的話,第三局可真是血性戰勝了武功。姚鳴的老臉掛不住,懇請趙煦把剩下的兩局打完,理由是王進這兩局勝的取巧,不如一般士卒可看出實際效果。
高俅不存私心,表示了贊同,那還能說什麼?趙煦命范統下場稍歇,又看長相挑兵,旁人自然不知道他的心意,只是都想知道突刺術的真實威力。
神機營兩個醜陋的災民陸續登場,第四局更是乾淨利落,只有最後一局算是同歸於盡。
眾人看著神機營如狼似虎一般的亡命打法,均暗中點贊,尤其是武將們,這樣的士卒正是俺們大宋最缺的,一往無前不顧生死,殺死一個夠本,殺死兩個賺一個!
趙煦賞神機營將士黃金百兩,賜龍旗一面,王進一文不留,全部折算下來賞給眾軍,尤其是出場的幾人拿的更多,他不過幾天時間,就靠高超的武藝和忠厚的秉性贏得了戰士們的認可,這下更是紛紛歸心,神機營的精神支柱巍峨的矗立起來!
比試結束了,留下的話題和思索久久圍繞在眾人心頭,高俅自帶王進去賞賜眾軍士,等晚上築道營回來一起大宴三軍。
楊志失魂落魄,去找姚鳴求情,卻被拒之門外,久候不得相見,他知道自己的宮衛生涯算是完蛋了,這廝找了個酒館獨自買醉去也。
那徐寧回到家更是大發雷霆,這臉丟的!原本想要一挑五,竟然倒霉到這個地步!他看那湯隆一臉衰樣,直接臭罵一頓,自從這夯貨來了,幹啥啥不順,情急之下,竟將一身怒火發到他的身上,直接掃出門去,連個鋪蓋也不記得給!還真是薄情寡性!
湯隆罵了幾句,卻不敢還手,只怕打的更狠,這後日便是元旦,身無分文的,今晚卻到哪裡落腳?都怪那高俅,惹得表哥不爽,我便去他家蹭吃蹭喝,反正如今爛命一條,誰怕誰?只是虧了老爹的血汗錢,十兩蒜條金啊!夠賭一陣子的了!
他也知道這高府弄不好便是龍潭虎穴,自己瘦肌麻桿的,定要設個套路才好過去,這就先去打聽一番,這高俅到底是個什麼貨色。
明日便是除夕了,這大街上車水馬龍,熱鬧的不像話,湯隆不過十六歲,也是半個孩子心性,看到街邊噴香的小吃,饞的肚子里的蛔蟲都要造反!賭錢?哪裡有本錢!這挨餓的滋味比沒得賭還痛苦!你給他幾個肉包子,恨不得給你砍一天柴不帶二話的!
「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把營歸。胸前紅花映彩霞,愉快的歌聲滿天飛。misaolamisao,lasaomidaoruai,愉快的歌聲滿天飛!歌聲飛到皇城去,趙官家聽了心歡喜,誇咱們歌兒唱的好,誇咱們槍法屬第一……」
御街上一陣歌聲響徹雲霄,湯隆放眼望去,卻見一群穿著奇怪軍服的驕兵悍將排著兩條整齊的縱隊,吼著莫名其怪的歌曲正在通過,排頭的一員猛將騎著高頭大馬,手裡赫然舉著一面金絲黃綢的龍旗!
這些驕兵背著奇怪的長槍,那槍頭竟然是一把比匕首長又比短劍細的尖刺,槍身細長,卻比長槍扁,槍根又粗又大,像是一條狗腿,前梢是精鐵所制,寒光凜冽,這是什麼武器?湯隆出身軍械世家,好奇心一下子被勾起來了!
難道這便是擊敗表哥的神機營?那領頭騎馬的就是高俅嗎?好高大的樣子,武功一定很強,面相倒是挺老實的,看上去不像壞人啊?
王進跨在馬上,挺胸凸肚,傲視眾生,龍旗獵獵作響,他的心也自由飛翔!
一曲唱完,他正待領唱下一曲《咱當兵的人》,卻見一個精瘦的青年從街邊迷迷糊糊的走出來,噗通一聲倒地,正好橫卧在街中,擋住了自己的去路。
什麼情況?不像是攔路告狀啊?王進心善,也為計較這青年的衝撞之罪,只是命軍士扶到路邊,他親自下馬照看。
若是那些軍痞,哪管這小子死活?少不得馬踏人踩,說不得就是橫屍街頭,湯隆初生牛犢不怕虎,感覺這王進面善,竟然奸計得逞。
王進一探便知,這小子啥事也沒有,最多就是沒吃飯餓的,他好心遞過去一把銅錢,轉念一想,這馬上辭舊迎新了,錢款早晚花完,既然是落難之人,何不拉他一把?當即把這小子放到馬背之上,自己步行,回營去也。
老百姓議論紛紛,這是什麼軍隊?竟然這般和善?再一聽這些軍士唱的歌曲:咱當兵的人,有啥不一樣,只因為我們都穿著,樸實的軍裝。咱當兵的人,有啥不一樣,自從離開家鄉,就難見到爹娘.……說不一樣其實也一樣,一樣的風采在大宋帝國的龍旗上飛揚。
街頭巷尾飛速的傳頌著:如今有一支神秘軍隊,對老百姓十分和藹,奇怪的是他們的武器也不是長槍大刀,是一種神奇的銃刀,還有御賜的金龍旗,可威風啦!聽說叫啥神機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