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沉重的往事
看著突然出現的墨色華服男子，整個決鬥場本躁動的氣氛漸漸冷卻安靜下來。
雲傾華看著抱著顧慕瑤的陌生男子，竟察覺不出對方的靈力波動，甚至無法探查對方修為。
「你是誰？」
看著對方低頭看向顧慕瑤，周身瞬間溢出的哀慟與慈愛，總覺得有哪裡顯得很不對勁。
「你又是誰？」
那墨色華服男子沒有直接回答雲傾華，只是反問道。
「我是她師傅，所以閣下是否可以將本尊徒兒還給本尊了？」
「呵，師傅？」男子終於抬頭看向雲傾華，嘴角的笑有種莫名的味道：「對不起，我是她父親，而我，不承認你們的師徒關係。」
坐在上面的三葉在看到男子時，面色就是一變，他立馬來到雲傾華身邊，滿是皺紋的臉上掛滿官方的笑：「閣下，我先安排你在宗內住下，你看可否？」
「我為何要住下？」男子譏誚的問。
「閣下說本宗弟子是你女兒，且不論真假，你有想過她醒來后是否願意跟你走呢？所以你可以先住在宗內，等她醒來后，由她自己選擇。」
男子似乎愣了一下，垂下的眼瞼遮住了眸底情緒，讓人無法窺探他的心思。
只是當他再次抬起眼瞼時，已經妥協了三葉的提議。
但是他要求一定要親自照顧顧慕瑤，不願將她交給雲傾華。
三葉瞥了眼自己周身寒氣越發濃重的徒弟，無奈地答應了下來。
陌生男子抱著顧慕瑤跟著一名弟子準備離開時，經過雲傾華的身旁冷聲道：「你根本不配做一名師傅，連徒弟都保護不好，你有何資格以她師傅自居？」
雲傾華垂眸，面無表情的臉第一次在眾人面前有龜裂的跡象。
三葉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吩咐掌事的長老讓人散去。
這件事在眾人間議論紛紛，正乾宮內，三葉面色凝重地坐在上位，其餘八殿之主分散坐在兩邊。
紅芸疑惑地問：「他真是天譴族族長？」
「沒錯，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快就找來了。」
藍聖玖看向對面的雲傾華問：「你打算怎麼辦？」
後者看了眼藍聖玖，慵懶地支著頭，揉著太陽穴沒說話，他會尊重顧慕瑤的選擇。
……
顧月柔的師傅對於這樣的結果，也只能打碎牙齒和血吞，她不能給自己徒兒報仇，這就是背景實力過於懸殊造就的現實問題。
儘管她對顧慕瑤咬牙切齒，卻也只能靜靜地吞下這口氣。
……
清輝閣內，墨色華服的俊美青年坐在寬大的床沿上，注視著躺在床上昏睡中的少女，那眼底偶爾閃現一抹金色。
一直到深夜，顧慕瑤才醒過來。
「唔——」
聽到從床上傳來一聲極其微弱的嚶嚀聲，男子立馬從回憶中回過神來，一時間竟有些緊張。
顧慕瑤抬手揉了揉眼睛后才睜開，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沿上注視著自己的俊美青年。
眼角的餘光發現自己現在所處的屋子也不是自己原先的屋子。
陌生的人，陌生的地方，只是隱約感覺自己還在天乾宗內，所以才沒有特別驚慌。
她坐起身子，看著眼前的青年，發現其有著與他俊美容貌毫不般配的斑白兩鬢。
「你是誰？」
她疑惑地問道。
男子毫不介意，笑的格外溫和：「我是你父親。」
顧慕瑤愣住了，父親？她是她父親？不，不會的，顧七才是她父親，沒錯，眼前這個人一定在騙她。
所以她堅定地搖搖頭，非常禮貌地笑道：「你一定是弄錯了，我阿爹已經死去了。」
「對不起，我真的是你父親，之前發生了一些事，以後我可以慢慢告訴你。不過現在，你必須跟我回族去。」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現在什麼時候了？師傅找不著我會擔心的，我要回去。」
男子眸底劃過一絲心痛，自己的親生女兒不認自己，還有什麼比這更令人心痛的嗎？
他深呼吸一口氣說：「願意聽我說一個故事嗎？」
許是被男子眼底沉重的情感所震住了，顧慕瑤沒再說要離開之類的話，只是愣愣的點了點頭。
男子目光一下子變得遙遠起來，像是在看著顧慕瑤，又像是在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
「從前有一族為天譴族，族中的一個親王看上了靈界中一個非常強盛的氏族裡一個女子，喚水綿兒，可是族中有規定，本族嫡系，只可與本族女子結合。
那個親王當時實力還不夠，所以不敢忤逆當時的族長，只能遠遠地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默默地守護著。
呵，可是越看越忍不住靠近，最終他沒有按耐住心底的愛戀向水綿兒表白了。
出乎意料的是，水綿兒早就發現了他，就等著他來找她。
兩人很快就相戀了，可是當被族中的人知道這件事後，族長大怒，幾乎立即就派人來，要剿滅水綿兒極其整個家族。
那個親王無力挽救心愛女子的整個家族，只能護著女子離開。
親王很快推翻了原先的族長，自己統領了氏族，因為他知道，只要站在最高處，才能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不受傷害。
他們一直很幸福，可是已經從親王成為族長的男子知道，水綿兒與他一直有隔閡。
但是水綿兒不說，他也就裝作不知道，只是無微不至的照顧她。
但是有一天，水綿兒留下了一封信和一朵水晶蓮花后就消失了，男子幾乎翻遍了三界六道，也沒能找到她。」
「信里寫了什麼？」
顧慕瑤喃喃問道。
「綿兒留下信說，她懷孕了，其實這對於本就難以孕育子嗣的天譴族來說，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可是女子走了，帶著腹中胎兒離開了。
男子很著急，因為無論是誰，懷有天譴一族的孩子的話，孕期都會很長，不是普通人的懷胎十月，而是懷胎十年。
孕育期間，女子會很脆弱。」
男子的聲音都帶著微顫，穩了穩神才又繼續道：
「綿兒說他們兩族之間有著不共戴天的血仇，他們的結合本就是為上天所不容的。
而且她是水族的守護者，為執蓮聖女。可是最後，她因為自己的愛情，使得整個家族淪為了犧牲品。
若沒有孩子，她還能自欺欺人跟他在一起，可是現在肚子里每一次的胎動，都在提醒她自己的罪惡深重。
她怕她會忍不住殺了他，所以她只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