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撩不動
第45章 撩不動
結案工作並不簡單,辦公室人來人往,陸晝也瘋狂地寫了一天的材料,臨近下班的時候才把東西寫完。他伸了個懶腰,抬頭就看到門邊有張妖豔的臉。
陸晝瞬間收手:“扈部長。”
那人正是扈江秋,他手裏捏了兩張報告單,很隨意地走進來:“葉孔雀呢?”
“出去了。”遲諢道。
扈江秋雖然問的是葉逐明,腳下方向卻是陸晝,他邊走邊對遲諢道:“哦,那你來簽個字吧,也一樣。”
這人gay裏gay氣的,陸晝謹記著遲諢之前說過的話,腳推著椅子往後挪了挪。
扈江秋輕鬆地坐在他的辦公桌上,把文件遞給遲諢:“仔細看看啊。”
說完就扭頭笑吟吟地看著陸晝:“寫材料呢?”
陸晝幹笑道是。
“下班了有時間嗎?請你吃個飯。”扈江秋單刀直入。
……我艸。
十幾歲時看那些YY小說,主角被美貌上司各種挑逗和職場騷擾,還覺得挺帶感,真發生在自己身上,卻惡心得讓他掉了層雞皮疙瘩。
陸晝忍著不適,求助般看向遲諢,後者聳聳肩,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陸晝隻能尷尬道:“這,不太合適吧。”
扈江秋隨意道:“有什麽不合適的?”
性向不合適。
陸晝扣扣頭:“呃,您是上司,我就是個新人。”
扈江秋若有所思道:“好吧,那你請我。”
陸晝:“…………”
扈江秋似笑非笑地看他:“不至於吧,我都請你兩次了,就吃頓飯而已,連這點麵子都不給?”
話說到這份上,陸晝真的有點猶豫了,思考著要不要先答應,再在吃飯的時候給他講清楚。
但他還沒來得及下決定,大門就被敲響了。
葉逐明雙手抱胸,倚在門口,似笑非笑地看著扈江秋:“怎麽,你臉鍍金的?”
扈江秋立馬就從桌子上滑下來了,那股騷氣勁兒都收斂了不少:“開個玩笑而已,我沒想怎麽,就逗逗他。”
“你想什麽老子能不知道?”葉逐明冷笑,“你他媽是準備把人逗到床上去吧。”
這話實在不客氣,扈江秋皺了皺眉:“你管天管地,還管得了我腦子裏想什麽?”
葉逐明無所謂地一攤手:“管不了,我隻是覺得,與其撩這麽一個沒經驗的小直男,你還不如來撩我,畢竟我技術好,你是知道的。”
扈江秋瞬間跟踩到尾巴的狐狸般氣得跳腳,指著葉逐明的手指都在發抖:“你他媽的,你別血口噴人啊!你技術好不好老子怎麽會知道?!”
他剛進夷靖局時是色迷心竅想搞葉逐明,然而差點讓葉逐明給破了後門的處,當時嚇得他把脫到一半的褲子提上溜了。後來才知道,這葉逐明漂亮歸漂亮,居然是他媽的鋼鐵純一。
有過這麽一段兒,扈江秋看葉逐明就很不順眼了,覺得長這麽張臉你還當一,浪費!
妖精之間取向沒有什麽忌諱,葉逐明純一是在夷靖局乃至整個都承gay圈小有名氣的,這話要傳出去了,他的貞操何在!
葉逐明無辜地歪歪頭:“我以為,你男朋友給你說過。”
臥槽!
臥槽臥槽臥槽!
信息量好大啊!
陸晝完全沒有處在漩渦中心的自覺,吃瓜吃得飛起。
扈江秋一愣,表情立馬變得不自然。
葉逐明冷笑:“你四處吹牛逼,說你那小朋友操起來的感覺和操我一樣,你知道我有多自戀,我也想知道自己操起來是什麽感覺。小男朋友挺多情,我隻是留了個電話,他就把房號發過來了,”
“夠了!”扈江秋一臉便秘的打斷,拿起文件準備往外走。
葉逐明的視線一直跟著他,等到扈江秋側身跨出門時,突然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向前兩步狠狠把扈江秋砸在了牆上!
脊背和牆壁相撞的聲音聽著都痛,陸晝本來偏著頭想看清扈江秋齜牙咧嘴的表情,葉逐明回頭,長手一伸,嘭地把門拉上了。
辦公室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巴麻揉揉鼻子,突然道:“遲姐,覺不覺得這個場景,有種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既視感?”
陸晝:“…………”
遲諢眼睛一亮:“還別說,這個cp有點好磕誒。”
陸晝:“………………”
門外,葉逐明臉上的譏諷收斂殆盡,麵色冷得不像話,他陰沉地審視扈江秋:“這話我隻說一次:別動陸晝,連想法都不要有,否則我弄死你,知道了嗎?”
扈江秋皺著眉看他,忽地笑了:“怎麽,你也想睡?”
葉逐明直直盯著他,突然鬆了手。
“是。”他直言道。
“所以你就別做夢了。”
這門的隔音很好,外頭的動靜一點兒沒傳進來,巴麻等了一會,有點擔憂又有點想看好戲地說:“會不會打死了?要不還是看看。”
他壓抑著興奮躡手躡腳靠近,手沒搭上把手,門就嘭一聲被踹開了。
“臥!槽!”巴麻捂著鼻子淒厲地嚎叫,鬆手時半張臉都是血。
葉逐明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滾遠點,血要是流到地上老子就扒了你的皮當抹布擦。”
巴麻怒不敢現,悲憤地捂著鼻子朝白肅真走去,後者直接抽了半盒紙糊到了他臉上。
“你揍他了?”遲諢探頭探腦地張望。
門外已經沒有了扈江秋的身影,葉逐明冷笑:“怎麽,你要去慰問一下?”
遲諢無所謂地攤手,轉而對陸晝道:“看到這個世界的惡意了吧,男孩子出門在外,一定要注意點。”
陸晝:“…………”他哭笑不得,一時間也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
下班的點兒也到了,葉逐明拍拍手:“行了。這兩月一直在忙,還沒給陸晝同誌接過風。我在天悅酒店定了座,今天給你補上洗塵宴。”
最後一句話是對著陸晝說的。
他還沒來得及客氣,白肅真就激動地蹦了起來,差點把滿是鼻血的紙塞巴麻嘴裏。
“天悅啊,你不怕白肅真把你吃破產?”巴麻甕聲甕氣道。
葉逐明隨意道:“破產了,就你們養我咯。”
巴麻嫌棄道:“我不養,陸晝去養,反正是因為他破產的。”
好像也沒有什麽客氣的必要了,陸晝也就笑笑:“行啊,我養。”
原本以為隻是句玩笑話,可真到了地方陸晝還是吃了一驚。天悅是家五星級酒店,裝潢奢華,包廂裏甚至擺了唐三彩和清琺琅瓷器。
菜品也不便宜,葉逐明先把菜單遞給陸晝,上麵的價格要是他自己掏腰包都還能隨意勾,換別人請客他就不那麽下得了手了。
挑來挑去,隻點了個涼拌雞絲,388RMB。
也不知道是不是對葉逐明積怨已久,其他人動起嘴來毫不留情。
“木瓜燉雪蛤!三份!你們分一份,我和園園一人一份!”
“佛跳牆,要三大碗!我要吃兩碗!”
“北京烤鴨,飛龍湯,東安子雞,酸辣魚,紅燒排骨,蒜泥白肉,爆炒龍蝦,還有冰糖雪燕窩也一人上一盅。對了,那什麽,飯後甜點也來點吧,這個白鬆露黃金披薩來一個,金箔就別撒了,味道怪。還有熱帶水果拚盤也整一盤。”巴麻鼻子裏還塞著紙團,點菜純粹為了泄憤,“酒呢?喝什麽酒?五糧液來兩瓶,哪一款?最貴的那款!”
菜單遞到向小園和遲宿那兒,他們隻是擺擺手,沒有再下單。
葉逐明把菜單接過來,淡淡掃了一眼,輕聲問背後的服務員:“哪些菜是浙江菜?西湖醋魚?”他詢問般看向陸晝。
陸晝忙道:“夠了夠了,我不挑食,他們點的我都能吃。”
葉逐明不置可否:“那就再來盤粉蒸肉,一盆水煮四季豆,漱漱口,還有剛剛說的兩樣也加上,先就這些。”
陸晝回憶了一下價格表,在心裏粗略估計了一下價格,默默歎了口氣。
說了今天是給他補接風宴,陸晝自然成了被灌酒的最佳對象,半瓶五糧液都進了他的肚子。
好在他酒量不錯,一口菜一口酒,隻是微微有點上頭。
葉逐明給他杯子倒酒:“來了一個多月了,還習慣吧。”
“還成。”陸晝也笑嗬嗬的。
葉逐明把杯子遞給他:“有沒有後悔上了我這艘賊船?”
“說的哪兒的話,”陸晝把杯子放低,和葉逐明輕碰了下,“還要感謝葉哥帶我長見識。”
這話實在過於官方,葉逐明微微皺眉:“其實你不用跟我這麽客氣,”他頓了頓,“就,當朋友處就行了。”
陸晝愣了下,笑道:“我當然拿葉哥當朋友。”
葉逐明淡淡嗯了聲,開始夾四季豆吃。
陸晝能察覺到葉逐明的情緒的轉變,但也沒時間管他。菜都吃的差不多了,他便找借口起身出了包廂。
“你好,3099包廂,結一下賬。”陸晝對前台道。
“好的,請稍等。”前台小姐臉上是溫婉的笑容,“3099包廂,一共消費了82633元。”
“刷卡。”陸晝把兜裏的卡遞過去,剛放上流理台就被摁住了。
“刷這張。”葉逐明指尖又夾了一張卡,低頭看著陸晝,“你幹嘛呢。”
幹嘛不是很明顯嗎?
陸晝笑笑,也不爭了,眼見葉逐明把卡放回兜裏:“葉哥,破費了。”
“不是說了不客氣嗎?”葉逐明把發票塞進兜裏,無比自然地攬著陸晝的肩把他往回帶,“你看看其他人,誰跟我這麽見外?”
他們確實很不見外,酒足飯飽後又嚷著要蹦迪,巴麻搜了搜附近的酒吧,挑了個最低消費三千八的。
“今天晚上,不醉不歸。”兩瓶五糧液下來,巴麻依舊臉不紅,心不跳,一進卡座就又唰唰唰勾了三頁酒,“一會科羅娜上來了小白你別喝啊,媽的上回喝半瓶,回家老子給你撿了一路的衣服,”
白肅真咬著吸管,無辜地眨了眨眼。
他把酒瓶一一排開,玻璃台桌立刻被占了大半。
“不是,”陸晝看著巴麻熟練地開酒蓋,指了指全擺在了自己麵前的科羅娜,“光灌我啊。”
“是的。”巴麻毫無愧疚道,“今天是你的主場啊小哥哥。”
“我記住你了。”陸晝笑罵著和他碰了一杯。
耳邊的音浪一波又一波,台上的主唱搖頭晃腦地奮力嘶吼,水平和發音都讓人難以恭維,但托高質量的話筒和音響的福,陸晝還是勉強聽出來這是毒液的主題曲《venom》。
酒吧很吵,燈光醞釀著昏暗的曖昧。向小園和白肅真在分果汁和巧克力豆,遲諢要倒酒,遲宿把著酒瓶不讓。葉逐明獨坐單人沙發,一手搭著靠背,一手拎著瓶芝華士。他的位置偏,臉被燈光遺忘,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對麵的劃拳的二人。
也許是運氣不好,陸晝一連喝了三杯科羅娜,臉上終於浮現了點醉意,眼神濕漉漉的,有點迷茫地看著巴麻開酒,微張著嘴,舌尖微微舔舐嘴角。
葉逐明又喝了口。
“喲,葉哥怎麽躲這疙瘩了。”一條長腿擠過狹小的縫隙,男人湊到葉逐明身邊坐下,和他挨得很近,“一個人喝?”
這是這家酒吧的老板愛迪生,和葉逐明還算有點交情。
“我麵前這些是鬼?”葉逐明隨手把空酒瓶放回桌上。
愛迪生促狹地笑笑,他是個裝扮文藝的青年,這樣一看很有點風流味道。
“你可有日子沒來過了,好多人打聽你。要上去打個招呼嗎?”愛迪生倒了杯酒遞給葉逐明,“葉哥去亮亮嗓,這桌今晚的酒水,全部免單。”
葉逐明剛想說不唱,老子又不缺錢。然後一個有些拖延的聲音響起:“葉哥,”
他頓了頓,抬頭看向陸晝。
後者皺著眉,微偏著頭,表情是有點天真的好奇:“你還會唱歌呀?”
於是葉逐明喉頭翻騰的滾又被咽了下去:“會一點。”
“謙虛了不是,”巴麻和陸晝勾肩搭背,拿著手指遠遠地戳葉逐明,“他老會唱了。”
“是嗎?”陸晝笑吟吟地看著葉逐明。
“…………”葉逐明把杯子放回了桌上,“你想聽嗎?”
陸晝幅度極大地點頭,晃了兩下覺得頭暈,於是用雙手扶著腦袋繼續點:“想!”
葉逐明點點頭,站起身脫了皮衣,單手撐著沙發翻了出去,邁著大長腿繞過群魔亂舞的卡池走到唱台。
陸晝是真的有點醉了,他眯著眼睛努力看,葉逐明和樂隊交涉了幾句,主唱就把話筒讓給了他。
音樂停得很突兀,所有人都視線都投向唱台,抱怨聲停了片刻,然後又是新一波的討論。
葉逐明坦然接受著所有的注視,他站在光亮中央,耀眼得宛如神明。
他的眼神掠過喧鬧人群,精準落在陸晝身上。視線相交的瞬間,陸晝昏沉的腦子嗡了一下,莫名的危機感裹住了他,後背竟然起了層薄薄的汗。
他揉了揉眼,再看向葉逐明時後者已經收回了目光,音樂響起,他修長手指搭上話筒,薄唇輕啟。
“Something lately drives me crazy
(有些事使我心煩意亂)
has to do with how you make me
(一定與你這麽對待我有關)
struggle to get yourattention
(掙紮著尋求你的注意……)”
葉逐明的聲音和外表一樣出色,低沉得恰到好處,加之發音標準,很容易讓人陷進去。
他微斂著眼皮,濃密卷翹的睫毛在下方投著深刻的陰影,看起來像是個蠱惑人心的魅妖。
開聲的那一刻台下就沸騰了,在某個停頓的瞬間,一聲撕心裂肺的“美女”差點響徹全場。
這有點搞事了,葉逐明外表再像女人,那身量也擺著的,場上立刻響起了哄笑。葉逐明半點沒動氣,甚至有點挑逗性地勾起嘴角,伸手解起了衣扣。
“……Oh, and if you don't wanna be
哦如果你真的不願意成為
something substantial with me
我最重要的人
then why do you give me more
那為什麽還要來引誘我
Babe I know you want it
寶貝 我知道你想要我
Say that you want me every day
說你每天都渴望我
that you want me every way
無論如何都想要我
that you need me
你非我不可
got me tripping
使我瘋狂在
super psycho love
這極度病態的愛裏……”
扣子解到最下一顆,葉逐明扯開衣襟,露出結實美好的上半身,飽滿的胸腹肌在燈光下散發著白玉般的光澤。
台下又開始瘋了般的鬼吼鬼叫,氣氛瞬間達到頂點。
音浪高過歌聲,陸晝皺了皺眉,耳邊聽到了巴麻的聲音。
“葉孔雀是不是又發情了?”
“大概吧!”遲諢也隻能用嘶吼回應,“三十多歲的單身老男人了,理解一下!”
巴麻聳了聳肩,扔了顆花生米進嘴裏。
一曲完畢,葉逐明行了個誇張的紳士禮,從唱台上瀟灑地跳了下來。
他繞著舞池走,十來米的距離被遞了七八次酒。
葉逐明一一擺手拒絕,回到卡座。
“怎麽樣?”他十分自然地坐在了陸晝旁邊。
這是個雙人沙發,陸晝和他貼得太近,隻能去擠巴麻。巴麻被擠得吐血,正欲發火時撞進葉逐明涼涼的眼神,他縮了縮脖子,灰溜溜跑到遲諢邊上坐下了。
“好聽。”科羅娜後勁大,陸晝這會兒有點上頭,說話做事全憑本能,還豎起了大拇指。
“那你喜歡嗎?”葉逐明還是笑盈盈地看他。
“喜歡。”陸晝點頭,手指了指對麵不住朝這邊張望的人群,“她們也很喜歡,你太好看了,所有人都喜歡你。”
“我好看?”葉逐明一手搭在他背後的沙發上。
陸晝重重點頭:“好看,你長得特別像我女神,莫妮卡。”第一次見到葉逐明就覺得像了,他五官有點莫妮卡年輕的神韻,是很張揚的耀眼的美。
葉逐明挑了挑眉。
陸晝繼續磕巴道:“以前沒說,怕你覺得我不尊重你,但你長得真的太好看了。”
葉逐明壓抑不住地勾了勾嘴角。
然後下一秒,陸晝又歎氣:“要是個女孩子就好了。”
葉逐明的笑立刻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