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伊米莉讓管家開車，路上氣氛很壓抑，安慰話說來說去就那麼幾句，沒有經驗之談的她們委實說不出具有信服力的安慰，索性一路默默抓住她的手，以表達自己內心的關切。
林黛玉也不想讓大家不開心，可她實在笑不出來。
吳曉，凌尚香，柳飄飄，一個個到家下車。
此時已經是十點二十分，外面寒風刺骨，一陣又一陣。林黛玉坐在車裡面，本該暖和的她覺得很冷，冷到骨子裡。
伊米莉抓狂，這股壓抑感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愈發明顯，她一拍大腿：「黛玉，要不這樣，明天我去幫你揍那傢伙一頓如何？」
風吹過窗外，林黛玉愣愣看著車窗外的夜景，良久，久到伊米莉以為她不會在回答的時候，她澀聲道：「揍他一頓又能如何？葉蓮娜和他相遇的時間比我早，比我更了解他，我競爭不過，就這樣放棄也挺好的。」
伊米莉撓了撓金髮，嘆道：「說得也是，天涯何處無男人，仔細想想，楚南雄也不算是一個好男生，腦袋看起來笨笨的，情商和智商都不高，除了會打架外，沒啥優點。」
「不許你這樣說南雄！」林黛玉惱怒瞪了她一眼，憤憤道：「南雄有很多優點，他重視家人，對夥伴的要求從不拒絕，而且他一點都不笨，落下的一個月課程他都已經補回來。」
伊米莉以手扶額，這算什麼事情，她明明是安慰對方，反而被教訓。唉，為什麼女生要這麼複雜？等等，自己也是女生啊，為什麼自己從來就不複雜？
伊米莉忽然糾結起來。
就這樣糾結到林黛玉家門口，她家並非是南泰市中心，而是南泰市一個村子。
她家以賣早餐為生，別以為包子和饅頭比不上白領在辦公室忙活，她們家通常一天盡賺四百。原因除老闆娘漂亮之外，老闆做包子的手藝也非常好。
管家停好車，林黛玉打開車門，一股寒風刺骨刮來，她吸口氣，想要走下去。
「等等，黛玉，我有禮物要送給你！」楚南雄大叫的聲音隨著寒風一起刮來，林黛玉身子僵住，轉頭看向右側。
楚南雄飛奔而來，一頭黑髮在風中凌亂，他狂奔到林黛玉面前，將聖誕老人戴的紅帽子戴在她頭上：「這是我給你的聖誕禮物，這樣你也可以給聖誕禮物給我了。」
帽子有些大，林黛玉沒管那麼多，她獃獃地掏出自己的聖誕禮物。
楚南雄接過道：「聖誕快樂，那我先走了。」他來如風，去也如風。
伊米莉看著那個帽子，肯定道：「這絕對是從商場假扮聖誕老人那裡拿來的，他這個禮物太沒誠意了。」
「哈，你說什麼？」林黛玉扭頭，滿臉幸福的表情，寒風都變得暖洋洋，世界彷彿都在冒泡，她大腦暈乎乎的，先前的悲傷早已經拋到九霄雲外。
伊米莉嘆道：「沒什麼，管家，我們快點回家吧，不要理這個傻妞。」
與此同時，另一個地方，笨拙的男生正在上演英雄救美的戲碼。
說實話，唐棠從醒來第一眼，就知道歹徒是董寶玉和呂飛虎。沒辦法，他們演技太差，以為頭戴黑絲襪，手持模擬槍就能充當匪徒。
也不想想，有哪個歹徒會往自己身上噴昂貴的男性香水？她一聞就聞到了。
而且，像她這麼漂亮的美女，歹徒綁來居然沒有毛手毛腳，反而轉身出去，這絕對不科學。
綜合以上原因，唐棠決定裝聾作啞，看看尚洋玩什麼把戲。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識破的尚洋，一邊安慰唐棠，一邊尋找能夠割繩子的小刀。
摸到小刀，他故作驚喜道：「棠棠，這裡有把掉落的小刀，這樣我們可以割開繩子跑了。」
「哦，你好厲害，」唐棠笑眯眯奉承一句。
尚洋那叫一個激動，慌忙割掉繩子，再起來，幫唐棠割開繩子，計劃從後門跑出去。
唐棠心說尼瑪就這樣騙小孩的把戲，也想騙我？
平安無事跑出後門，外面是一條馬路，不遠處的建築工地，在夜晚顯得陰森詭異。
孤月懸空，兩邊路燈盡職地發光發亮。
尚洋演得很投入，拉著她手跑過三條街，面紅氣喘的鬆開手。他不是累得，單純是太過激動。
唐棠大口喘氣，她是真累了。
尚洋轉過身，掏出自己的聖誕禮盒，他非常激動道：「我、我、我、我愛你，尚香……」
氣氛瞬間凝固，躲在一邊觀看的董寶玉和呂飛虎差點大笑出聲。頭一次見人告白緊張到連名字都叫錯。
「等等，這是誤會，我想說的是，」尚洋醒悟，急忙想要辯解。
唐棠接過聖誕禮盒，用一根手指堵住他嘴巴：「我明白，你一直很喜歡尚香，不過你這樣演練告白，非常差勁啊。好歹請兩個專業演員來，不要叫董寶玉那種渾身香水味的男人。」
尚洋呆住，不知道該說什麼。
唐棠轉身道：「喂，董學長，你還要躲在哪裡看到什麼時候，快點過來，開車送我回家。超過十一點還在外面遊盪的女生，絕對不是好女生。」
董寶玉訕訕走過來，尷尬到不知道該說什麼。
開車送唐棠回家，她家裡面沒人，一如既往的冰冷，她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手機，撥通凌尚香的電話。
凌尚香坐在自家的陽台外面，望著那輪孤月發獃，刺骨的寒風早已經將咖啡吹涼，她手持唐詩三百首，卻一首都念不下去。
手機忽然發出小蘋果的聲音，她慌忙回過神，迅速接通。
「喲，小美人，我猜你現在一定是在陽台外面，拿著唐詩發獃吧。」
唐棠調笑的聲音讓凌尚香面色一紅，她嘴硬道：「才沒有，我在屋子裡面睡覺，啊切！」
一陣寒風刮來，她打了一個噴嚏。
「哈哈，小美人莫要凍著啦，趕緊回房睡覺吧。」
凌尚香面色更紅，小聲道：「棠棠，尚洋有沒有對你說什麼？」
「不同於往日，今年他倒是好好將聖誕禮物交給我啦，大家都是朋友，我改天買點便宜貨送還給他，意思意思吧。」
「哦，原來是這樣，」凌尚香鬆口氣，一直提著的心莫名安定下來，兩人繼續閑聊一會，便掛掉電話。
唐棠隨手將手機扔到床頭，臉上沒有半點笑意，嘆道：「傻丫頭，我怎麼可能和你爭。」
從很早開始，那個喜歡在樹下看書，愛裝文藝的小女孩，已經進入她的世界，像是太陽一般，獨一無二。
若是失去她的笑容，唐棠肯定，自己的世界將會永遠處於黑夜，再也迎不來白天。
同一時間，葉亮正在旅館裡面洗澡，他裹上一件浴巾，氣勢洶洶推開浴室門，今夜，他要為國爭光！
二十七日，星期二，天氣陰沉，似乎有小雨要下。
楚南雄今天起得比較晚，看著桌上的糖醋排骨，他覺得自己無法繼續沉默下去：「姐，我們家現在缺乏經濟來源，頓頓吃排骨，未免太過奢侈。考慮一下，伙食改為青菜蘿蔔如何？」
楚芸一身淡紅色圍裙，她揚起鍋鏟，笑容和善道：「沒事，吃壯一點好，排骨的錢，姐會想辦法的。」
「不，這樣的話，姐你未免太操勞了，還是換青菜之類的蔬菜好。」楚南雄再勸。
楚芸笑著擺手：「沒事，姐撐得住。」
楚南雄一拍桌子，咬牙道：「姐，有一句話，我憋在心裡很久，一直想要對你說，不知道你能不能聽下？」
楚芸慌忙轉身，心臟狂跳，抓住圍裙角：「那個吶，阿雄，我們到底是親姐弟，有條線是無法跨過的，你注意點分寸說。」
「你到底是不是我姐？！最近這些天沒罵過我，沒打過我，更是頓頓都做糖醋排骨，說實話，我已經吃厭了！」楚南雄拍桌，發出生平最具勇氣的咆哮。
時間沉寂三秒，楚芸默默轉過身，抓住餐桌邊緣，她掀桌怒吼：「你這個賤骨頭！姐就算天天做糖醋排骨又怎麼樣？你敢不吃，老娘打殘你！」
楚南雄被嚇了一跳，顧不上吃早餐，直接從陽台那裡跳下樓。他心裡總算是鬆口氣，事實證明，姐還是那個姐。
心情輕鬆的楚南雄騎車趕往學校，穿過緩坡道，拐彎進入校園。
停好車，楚南雄從容地走到C班教室。
室內很熱鬧，不少女生圍聚在一起，談論昨晚的聖誕派對，男生們聚在一起，談論自己昨晚和某某外國女生說得什麼話。
葉亮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趴在課桌，每當有人問，他都會痛心疾首說：「沒有定海神針，就不該去填無底洞，可惡，我再也不迷戀什麼洋妞了。」
尚洋一臉死灰，趴在課桌上面，像復讀機一樣，重複喃喃：「我真是一個沒用的男人，沒用，沒用……」
伊米莉的位置上，六女嘰嘰咋咋圍在那裡，林黛玉羞紅臉站在中間，任憑姐妹們調笑。
他一進來，看到他的柳飄飄揮手道：「早上好，南雄，昨天晚上真是抱歉，我們不該那麼說你。」
「哦，算啦，這件事情我也有不對的地方，就這樣過去吧，」楚南雄滿不在乎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