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盧夫人的考驗

  第99章 盧夫人的考驗

    靠著坐過來的女兒,盧夫人強撐著精神,說出了第一個考驗。


    “聘禮必須滿一萬兩銀子。”


    通過自身經驗,盧夫人總結到,給男人花錢,倒黴二十年。


    女兒不能走她的老路,養個小白臉。


    所以,她給出的第一個考驗就是足夠的金錢。


    修文猶豫了下,望向自家殿下。按照殿下之前許諾的每月一百兩月錢,大概八年多他就能湊夠。


    不過他等不了八年,他無聲的詢問道:能不能預支月錢?


    讀懂他的眼神,黎殊臣淡淡頷首。


    也罷,修文跟著他一路走來,既有功勞又有苦勞,幫他討個媳婦也不是什麽難事。


    得到首肯,修文挺起胸膛,斬釘截鐵道:“行!”


    “我不行。”


    杜子騰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搬出一個現實的理由:“姑姑,我沒那麽多銀子,公中留給我娶妻的聘銀隻有五千兩。”


    剛說完他就被擰上了耳朵,杜老夫人恨其不爭,怒道:“你有。”


    “我沒有。”


    “你娘有。”


    杜老夫人打定主意,不就是一萬兩銀子嗎?她偷偷補貼給小兒媳就行了,但是萬不能叫另外四個兒媳婦知道,所以當著帶來的丫鬟婆子的麵,她隻能說小兒媳有。


    乍然被婆母提起,杜秦氏手中的帕子幾乎都要被絞爛。


    要她兒子可以,要她的銀子,不行!


    她臉愁成苦瓜,拒絕道:“娘,您怎麽能打我嫁妝的主意,這,”多丟人。


    眼見婆媳又要起爭鋒,盧夫人劇烈地咳嗽幾聲,打斷她們後,說出第二個考驗。


    “給月明做碗麵。”


    都說君子遠庖廚,一個男人倘若願意為女兒下廚,也算是有幾分真心。


    聽清要求,修文的眼睛霎時亮了。


    這活兒他熟。


    陽春麵、雞蛋麵、肉絲麵等等,他用盡畢生絕學,用盡廚房可用的食材,做出林林總總十幾碗麵。


    被驚住的杜子騰,直接認輸:“這都是女人的活兒,我哪兒會?,我隻會吃,這碗番茄雞蛋麵看著不錯,我要吃這碗!”


    見他這麽不爭氣,杜老夫人氣的拿拐杖直錘地。


    她原本顧慮著,外孫女嫁到別人家,囤於後宅中,她鞭長莫及,就算她是長輩,也沒有跑到男方家指手畫腳的道理。


    世俗如此,嫁出去的外孫女,潑出去的水。隻有潑到自家才能照顧一二。


    再加上老頭子已經退下來了,盧白斂又進了牢獄,月明也跟著名聲不太好。


    騰兒雖然從小與月明不對付,卻也沒有真正欺負過她,每次被打哭的總是騰兒。


    有她看著,杜秦氏和杜子騰都得老老實實的供著月明。就算將來她死了,還有她的兒子、月明的親舅舅在,能接替她護著月明。


    可是杜子騰接二連三的退縮,讓她又略微動搖。比起修文,他似乎真的不是一個好夫君。


    杜老夫人抓緊拐杖,眼睛依舊盯緊孫子,卻又不自覺地暗中瞥了瞥修文。


    這時,盧夫人就著丫鬟的手,又灌了幾口熱茶,總算恢複了些精神。


    “第三個考驗,比武。讓我看看誰更有能力保護月明。”


    “娘,我能自己保護自己。”盧月明抱著盧夫人的胳膊搖了搖,企圖撒嬌讓她打消主意。


    表哥杜子騰是武將之後,而修文隻是一個斯文的讀書人,兩人孰強孰弱一目了然。


    然而盧夫人卻不為所動。


    長於武將之家,她很看重未來女婿的武功,能不能護著她的月明。


    命人將她抬到比武場,這還是她當初為盧白斂修建的。盧夫人捏緊軟轎的扶手,恨恨想道:趕明兒讓人將這裏改成養豬場!

    劇烈的心痛讓她格外清醒。


    瞪著場中的兵器架,她恨不得將它們全部戳到盧白斂身上。


    另一邊,杜老夫人已經熟練的擰上了杜子騰的耳朵。


    “騰兒,疼不疼?”


    “疼疼疼!祖母您快鬆手,別累著您了!”


    杜老夫人微微一笑,慈祥中又帶著幾絲陰險:“騰兒若不用盡全力,祖母保管你還能更疼。這場比試,你必須拿出全部的本事。”


    試一試對麵的小子,有幾分堅持,有幾分真心。


    杜子騰捂著耳朵,討饒道:“祖母您快鬆手。我聽你的就是!我剛吃的可飽了,力氣大著呢,肯定把他揍趴下!”


    杜子騰心中的小算盤打的劈裏啪啦響。


    第一個考驗,一萬兩銀子。他娘那麽小氣,肯定不會同意。


    第二個考驗,下廚做麵條。他這樣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大少爺,隻可能燒廚房,不可能下廚房。


    按照三局兩勝的規則,他必輸無疑。所以,這場比武,贏了也無妨。


    杜子騰認真挑選了慣用的紅纓槍,打算給他祖母露幾手,哄哄她老人家開心,別動不動就擰他耳朵!


    見他選了紅纓槍,修文思索片刻,選了同樣的武器。


    槍長,更容易打到人!

    為了月明,修文執起長槍,率先衝了過去。


    卻被打倒在地。


    修文爬起來再戰,腿肚又是一痛,再次跌倒在地。


    幾十個回合,杜子騰打他就像打木樁一樣容易。


    見他挨了那麽多下,還掙紮著要爬起。杜子騰眉峰擰起,提醒道:“認輸吧!”


    “不認!”


    第一次見這樣的倔脾氣,杜子騰也被激起了好勝心,他不信打不服他。


    “我叫你認輸!”


    “不認!”


    吐出嘴裏的血水,修文雙手撐著地,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嘶吼道:“再來!”


    他已經放棄過月兒一次。


    這次就算死,他都不會鬆手。


    “你他娘的,有毛病是不是?”


    見他骨頭這麽硬,杜子騰急了。


    月明表妹涼颼颼的眼神讓他如芒在背,怕的要死。


    從小到大,他都打不過月明表妹,主要是不敢打贏。


    打不贏,挨表妹的打。


    打的贏,挨全家的打。


    所以,他見到盧月明就犯怵。見盧月明雙手緊緊握成拳頭,對他怒目而視,杜子騰心道:一頓打是跑不了了。


    趁他愣神時,修文竟然提著槍衝了過來,他下意識的要刺過去保護自己。


    長槍離修文胸口還有一寸遠時被猛的挑起,盧月明飛撲過來,使出全力將表哥踹飛。


    摔落後,撞到兵器架上,又被掉下來的斧頭把砸住了頭,杜子騰暈倒前最後一句話是:“娶表妹,毋寧死!”


    見他額頭都砸出了血,杜秦氏趕忙撲過去,嚶嚶哭起來。


    杜老夫人連忙差丫鬟去請大夫,強扭的瓜終究是不甜。可惜她家隻有這個孫子還未娶妻,沒有別的瓜可以扭。


    挑剔的目光轉向場中傷的不輕的年輕人,杜老夫人幽幽歎口氣。


    這樣至死不渝的愛情,也不怪外孫女動心。也許,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盧白斂。


    場中,盧月明望著疼到直抽氣的修文,眼中迅速聚起了霧氣。


    傻子!


    之前被他拒絕的委屈也早就煙消雲散,她扶起修文,讓他靠著自己的力量跪著,兩人一起跪朝盧夫人,她磕了一個響頭,目光堅定。


    風吹過,兩人紅衣微動。


    這場景,像極了盧夫人當年同盧白斂一起跪在父親、母親跟前,求他們成全的模樣。


    盧夫人眼神微微迷茫,通過了考驗又如何?人心易變。


    她招來丫鬟,耳語幾句。


    待丫鬟取來木盒子折回時,她拚著最後的力氣說:“這是一枚毒丹,要想娶月明,需得吃下它。放心,我也不會無端要你的命。隻要你不納妾,不負月明,我會按時給你解藥。你可願意?”


    “願意。”


    不顧疼痛,修文盡量跪的直一些,直視著盧夫人,滿目赤誠,慷鏘有力:“她就是我的命。”


    所以,為了她,可以拚了命的去比武。為了她,也可以毫不猶豫的吞下毒藥。


    見他吃了大補丸,盧夫人目光漸漸回暖,也許女兒比她命好。


    察覺到她微微點頭,杜老夫人也不再執拗。也罷,兒孫自有兒孫福,不為兒孫操心她享福。


    老太太樂嗬嗬的命人將盧夫人送回房,關心著女兒大病初醒後的身體狀況,以及時不時討論幾句外孫女的婚事。


    修文也被盧月明扶到廂房,差人去請大夫。


    “我去吧!”


    齊歡自告奮勇,拉著黎殊臣朝孫記醫館趕去,順便將丫鬟們也叫出去買幹淨的新衣裳,將空間留給兩人。


    “是不是很疼?”


    隔著紅袍,看不清傷,但是想起他剛吐出的血沫,盧月明知道他傷的很重。


    小心翼翼的將他扶到床上,她垂著睫羽,沉默下來。


    第一次見她這樣安靜,修文有些著急。正要開口時,突然手背一熱,接連幾滴淚珠砸了下來。


    砸到了他手上,燙的他心疼。


    他取下麵具,笑著望向月明:“月兒別哭,一點都不疼。你那表哥不太行,打的跟撓癢癢似的。”


    再次看見朝思暮想的臉,盧月明眼淚掉的更急。盡管她知道他沒死,可是沒有什麽比親自看見他,來得更安心。


    她捧起他的臉,不得章法的吻了上去,迫切的想要感知著他的溫度,感受著他在她身邊。


    哪知,修文又雙叒推開了她。


    “月、月兒,別這樣。”見她麵染薄怒,修文磕磕絆絆地說出心裏話:“這樣不好。,等成親後,再天天親。”


    “可是阿歡和黎公子不也沒成親,他們就能親親,我們為什麽不行?”


    齊歡領著孫大夫走進來,正好聽見盧月明的這句疑問,尷尬的想鑽地縫。


    原來是她帶壞了盧月明。


    察覺到孫大夫八卦的眼神,她辯解道:“月明說的是阿歡,不關我小齊的事。”


    孫大夫沉默了,小齊全名叫什麽來著?

    將孫大夫送到,齊歡連忙拽著黎殊臣開溜。


    回憶起盧夫人和杜老夫人的態度,她相信,月明和修文必然能有情人終成眷屬。


    好友和家人的感情圓滿了,她也終於能騰出心思來思考大棚種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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