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念醫書
第150章 念醫書
齊歡仔細回憶著,將記憶中的防疫經驗和盤托出。
少女聲音清脆似黃鸝,聽在耳中,落在心中。
黎殊臣將她說的話記下,又揉了揉她微亂的烏發:“你先進空間。”
“好。”
等齊歡消失後,他起身換好衣裳,遠處的腳步聲漸漸逼近。他拉開門時,正好對上正準備叩門的偃武。
此時,門外早已天光大亮。
他罕見的起晚了。
黎殊臣斂了眉眼間的溫和,恢複一貫的清冷,對偃武吩咐道:“備水。”
偃武點頭稱是,很快端來一盆洗臉水,還有盛滿水的漱口杯。
黎殊臣伸手接過,嘭一聲將他關在門外,隨即將水盆放在木架上,叫出齊歡。
等她洗完臉後,直接用她的洗臉水簡單的洗了把臉。接著,兩人又共用一杯水,刷了刷牙。
洗漱完成,齊歡自覺的縮回了空間。
黎殊臣抬步去餐廳,屏退眾人,並讓偃武在外把守,這才喚出齊歡,共進早餐。
齊歡定睛一看,還好沒有陽春麵。
她喝完一碗綠豆粥後,又吃了大半籠小籠包,並饜足的舔了舔嘴唇。
待她吃飽喝足,黎殊臣指了指嘴唇,卻見她驀然消失在眼前。
他微微失落著起身,轉身去尋莫望山。
“昨夜神仙入夢,賜了本王滿屋仙器,可防瘟疫。你派人來取,分發下去。另外,還要教會百姓如何使用。”
莫望山摸了摸下巴,心道:龍子鳳孫就是不一樣,入夢的都是神仙,還會賜仙器。
不像他,夢裏隻有小妖精。春夢了無痕,啥也沒留下。
感歎間,到了黎殊臣房間。
恰巧,偃武抱著一個大包裹走來了。
“殿下,昨晚屬下回來時太晚,見您熄燈了就沒送過來。您看放在哪?”
“放床上。”
“好嘞。”
偃武低著頭,促狹的笑了笑。殿下這是要抱著齊姑娘的衣裳睡覺?
見他笑的猥瑣,黎殊臣皺了皺眉頭,將他發配去洗茅廁。
接著,黎殊臣打開快遞箱,取出口罩和酒精噴霧,將使用方法演示給莫望山看。
等莫望山學會後,又將分配物資和發放物資的活兒交給他。
忙完這些,黎殊臣策馬去了吳府,晏清河緊隨其後。
吳良新被問罪後,他的家產全部充公,包括他的幾處別院。此時,全被改造成暫時收留瘟疫病人的地方。
此次瘟疫來勢洶洶,盡管黎殊臣戴了口罩,也未貿然入內。而是在門房處,等人叫來偃十七。
晏清河守在門口,遙遙看見偃十七時,朝他扔了一個口罩,提醒他戴上後,又拿酒精噴霧對他一頓猛噴。
連頭發絲都不放過。
噴完之後,他才讓開:“可以了,進去吧。”
偃十七進門後,朝黎殊臣拱了拱手:“殿下。”
“情況怎麽樣?”
“不太樂觀,大部分人高燒不退,天氣又熱,沒過多久就撐不下去了。屬下無能,暫時還未配出有效的方子。”
沉默須臾,黎殊臣解開茶幾上包袱,取出幾本醫書。
“謄抄太慢,本王先念給你聽。聽到對此次瘟疫有用的地方你叫停,本王折頁。隨後抄寫給你。”
“,殿下,屬下識字。”
黎殊臣將醫書遞給他。
他看了幾眼後,又道:“殿下,這些書滿篇都是錯字!”
絕對不是他的問題,完全是書的問題。
每一個字看起來都像字,卻又不像他認識的字。
偃十七看的眼花繚亂,額角直跳。
見他苦大仇深的模樣,黎殊臣收回醫書,先按目錄檢索出需要的內容,接著再快速讀起來。
明明是枯燥乏味的文字,卻因他清冽的聲音,格外動聽。
齊歡坐在空間裏,吹著空調,啃著蘋果,聽的沉醉。
等到日落西山時,醫書被折頁的地方撐的鼓鼓囊囊。黎殊臣將其收起,預備回去後再謄抄。
路上,晏清河邊揉著肚子,邊埋怨道:“阿殊,我都快餓死了,你們總算結束了。午時我喊你吃飯,你都不帶停的。你不餓,我還餓呢。”
聞言,黎殊臣揚起的馬鞭猛然頓住,他垂眸看了看衣襟,裏麵藏著一個小吊墜,吊墜裏藏著他的阿歡。然而他竟然忙忘了。
瘟疫發生後,短短的兩天,每天都有人不斷地死去,隨後被付之一炬。
城裏的哭聲從白天到黑夜,從未停歇。
也許,他們在芸芸眾生中,隻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存在,但對於他們的家人而言,他們卻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是血脈至親,也是心中摯愛。
他們還是黎國的子民,是這個王朝的根基,上位者受他們奉養,也理當庇護他們。
他隻想快一點,再快一點,遏製住這場可怕的瘟疫,還雲州城一片安寧。
少吃一頓飯對他來說不算什麽,但是一想起阿歡因他餓了一頓,自責和懊悔瞬間將他淹沒。
黎殊臣抿緊嘴唇,快馬揚鞭,加速回到府衙,下馬的第一句話就是:“上飯。”
在他身後,晏清河喜滋滋的撓了撓頭,心中暗道:阿殊真是我的好兄弟!
他不過是隨口吐槽了句很餓,黎殊臣就著急忙慌的趕回來,還第一時間吩咐人上飯。這不是重視他是什麽?
從吳府回來,兩人先分別去沐浴更衣。
快速的洗完後,晏清河雙眼放光的看著仆役們,端上一盤又一盤的珍饈,吞了吞口水。
他目光赤誠而又暗含感動,直直望向剛從浴室出來的黎殊臣,催促道:“阿殊,快過來吃飯。”
黎殊臣淡淡瞥他一眼:“你回房間吃。”
“為什麽?!”
“我想一個人吃飯。”
“你想吃獨食?”
晏清河瞬間怒了,卻被黎殊臣叫來的護衛軍給拖走。
晚風中還回蕩著他的怒吼:“我沒你這樣的兄弟!”
黎殊臣動了動耳朵,確定附近無人後,立即叫出齊歡:“阿歡,過來吃飯。”
“不想吃飯,我想如廁。”
白天,她在書聲琅琅中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醒來後沒多久,再次被書聲所催眠,斷斷續續睡了一天,沒有喝多少水,也沒有吃什麽零食,因此直到此時,她才有需求。
黎殊臣卻以為她忍了很久,眸中的愧色愈發濃厚。他住的院子,隻有偃武和晏清河兩人住在前麵的廂房裏,偶爾會有幾個仆役過來送飯菜,打掃衛生。
眼下正值晚飯時間,四下無人,他快速帶著齊歡移動到茅廁外。等她進去後,他走到路口把守,直到她再出來。
接著,用罷晚飯,沐浴完後,房內一燈如豆,他有一些話要與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