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毒蛇毒毒毒蛇蛇會死
第12章 毒蛇毒毒毒蛇蛇會死
周末,許江同聯係了福利院院長,想先了解一下孩子們。
院長季向笛是一位五十多歲的老先生,熱情地招待了他。
“沒想到你還會說中文。”他對許江同的漢語水平表示肯定。
“我的母親是中國人,教過我一點。”
雖然小時候學過,也有五六年沒用了。
季向笛能聽出他的生疏,寬慰道:“這兒很多孩子都有聽力障礙,這個語速正好。”
“謝謝。”
季向笛介紹說,福利院收養的大多是殘障兒童,比如唐氏綜合征、先天性失明,還有因為後天患病沒能及時治愈導致終生殘疾,父母無法承擔撫養責任的孩子。
有一部分孩子需要留在院裏做康複訓練,稍微健康點的就送到寄養家庭,盡可能為他們創造穩定的成長環境。
許江同對福利院的收容政策表示認可。
季向笛繼續說,京州市政府打算增加特殊教育中心的學科分類,發掘孩子不同領域的能力,根據殘障程度對他們進行科學的引導。為此市婦聯還召集了許多教育界大佬開會商討。
“你的想法呢?”季向笛問他。
許江同不敢妄言。在當大學老師前,他沒有接觸過現代教育理念,又出生在一個衣食無憂的家庭,和這些孩子的經曆並不相通。
“藝術工作者的就業市場很飽和,很多優秀的美院學生都麵臨失業。我想知道他們的競爭力有多少。”
盡管已經努力組織語言,還是不經意露出了富家大少爺與生俱來的傲慢。話一出口,他便就覺不妥,慌亂地辯解:“我沒有別的意思,單純是從現實角度替他們考慮。”
“哈哈,我知道。”老先生和善地笑了聲,“不要有太多負擔,這兒的孩子都懂事。”
“好……”許江同卻覺得更尷尬了。
“可以繼續從事特殊教育,一代代傳承下去。”季向笛把自己的教育理念解釋給他聽,“最重要的是讓他們意識到自己並不殘缺,在自己喜愛的事中找到自信,遠比將來隨便找一份工作糊口有意義。”
或許這才是教育的意義,許江同一時失語。
“你是雕塑係老師吧,這兒有個很想學版畫的孩子,你們可以先見一麵。”
“還是算了吧,”他有些猶豫,“季院長,我沒有這方麵的經驗。”
季向笛動了動嘴唇,剛想說話,卻被屋外響亮的招呼聲打斷:“老季,我來看雲雲了。”
聲音再熟悉不過了。許江同應聲回頭,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生迎著光走來。
“誒,今天有客人?”男生隨口問了句。等走進門,看清許江同的那頭棕色長發,驚訝地合不攏嘴:“我草,你怎麽在這兒?!”
隨後,他趕緊看向站在一旁的季院長,拚命使眼色。
季向笛心領神會,介紹說:“這是小陶,經常來我們福利院幫忙的,也是央理的學生。你們認識?”
許江同用中文解釋說:“他上過我的選修課。”
“真巧,不如一起去看雲雲吧。”季向笛站在中間,分別拍了拍兩人的肩。
陶希洪一副刨根問底的樣子,站在原地不肯走:“你不會也參加了學校的公益項目吧?”
“對。”
“我還以為外教不用參與這些活動。”他走到許江同麵前上下打量一番,“有個問題我好奇很久了,你到底學了多久漢語,能說這麽好?”
“我是中意混血,媽媽教的。”
“那你還騙我說自己不懂中文,非要我用英語和你交流?”陶希洪氣得破口大罵,“所有科目裏,英語是我最差的!”
想起在食堂裏沒輕沒重的嘲諷,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難怪當時缺勤這麽多人,他隻點自己的名字,果然早有預謀!
許江同被他炸毛的樣子逗笑,毫無誠意地道歉:“學校要求我用英語教學,我得按聘書要求辦事。再說,我的中文水平隻能勉強用於日常交流,不足以授課。”
他說話本來就懶散,現在說自己不熟悉的語言,每個音節的間隔拖得更長,像隻沒睡醒的樹獺。
陶希洪不屑地撇嘴:“那我問你,‘用毒蛇毒毒毒蛇毒蛇會不會被毒蛇毒毒死’是什麽意思?”
他故意說得很快,沒有重音和停頓,許江同隻聽到一串“嘟嘟嘟”,根本沒反應過來。
“小兔崽子,還欺負起老師了?”季向笛上前止住他幼稚的行為,“給你添麻煩了。”
“沒有沒有。”許江同和氣地擺擺手,“小陶是很優秀的學生。”
“對,還坐第一排和他互動呢。”陶希洪得意地向院長炫耀。
“聽話就好。”季向笛再次發出邀請,“先認識下雲雲吧,正好有小陶陪著,不會怕生。”
許江同看了眼身邊的小男孩,隨他們往裏走去。
從接待室到保育院需要穿過一片露天花園。陶希洪又自來熟地問:“老師,你母親是哪裏人?”
“上海。”
“那你怎麽不去阿姨的家鄉生活?”
許江同不想說自己應聘上海某美院失敗的經曆,戰術沉默。
沒得到答複,陶希洪又問:“你有中文名嗎?”
“許江同。”他簡單解釋了一下名字的由來。許是母親的姓,江特指黃浦江,有“五湖四海,千裏同川”之意。
“難怪那個女老師喊你‘小江老師’。”陶希洪想起那天的事,又陰陽怪氣了一嘴。
許江同也好奇他的事情,岔開話題:“你怎麽認識季院長的?”
“我啊……”陶希洪瞥了眼身旁的老院長,摸了摸鼻子,“公益活動唄,學校每年都舉辦這種活動。”
“後來……我認識了雲雲,她是個很可愛的女孩,每周訓練完就來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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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結課後各種日常機緣巧合的偶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