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特洛伊最長的一天·戰端（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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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全面了，而且，沒有破綻……」
「破綻還是存在的，如果他能夠認真一些，不採取那完全沒有意義的近身戰的話。」
戰局似乎已接近尾聲，斯達迪里所展露出來的壓倒性的實力令一旁觀戰的特洛伊感受到了強烈的震撼，脫口而出的感慨話語則遭到了威薩的「反駁」。
這就是眼界的差距了。
「你是新人對吧，那麼在外界的時候也曾看過像這樣的對戰嗎？我說……你有聽到我的話嗎？」
周圍眾人幾乎全部都對斯達迪里投去讚賞驚愕眼神的狀況令真正的學園最強者感到有些莫名的不自在。那大概是不屑吧，畢竟僅就斯達迪里目前所表現出的實力來看，假設當前他只發揮了一半的力量，那麼，他的全力也完全不足以撐過自己「普普通通」的一招。
實力的差距不止會令弱者感到絕望，也會讓真正的強者體會到「寂寞」。
——高處不勝寒的寂寞。
總而言之，之前還稍稍對斯達迪里抱有一絲期待的威薩已經基本失去了對他的興趣，除非他能夠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展現出一些新奇的東西……但這很困難，因為其對手的實力似乎不足以再讓他發揮出更多東西了。
賴安和布蘭特的實力差勁到威薩都懶得去睜眼看他們，倒是那個黑衣人消去自己氣息的魔法還有些看頭，只不過，沒有與之對應的「攻擊力」就變得毫無意義了。
更何況斯達迪里的感知能力也是第一流的。
「是嗎？這是你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法師』的戰鬥方式，可惜的是那個男人，斯達迪里他還是不夠成熟，太喜歡『玩耍』了。也對，那邊雖有三個人，但加在一起也不是什麼值得他認真起來的對手。」
並非是沒有聽到威薩的話，而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轉過頭的特洛伊所能做的事情也就只有頗為無助地搖了搖頭，然後就又將注意力放到了尚未結束的戰鬥中。
「……」
特洛伊似乎不太喜歡聽自己說話，得出了這樣結論的威薩搖頭反思了一下自己，也忽然醒悟了自己身上的「異常之處」。
他平時是不會像現在這樣多話的。
「是因為你嗎？」
呢喃出這樣根本不需要回答的問題，威薩明白自己只是因為對方是特洛伊，是自己在無盡黑夜中追尋真理方向的「野火」，所以才想著對方也許會理解自己，會和自己有相同的想法。
「看來是我想多了，不，是我太過著急了嗎……雖然有著那樣複雜的魔力，但他似乎還只是棵『被動』成長起來的幼苗而已。」
威薩在心裡這樣念到。
反思自己的行為和思考有助於令自己獲得提升，但是，對於「神之子」來說，像這樣的舉動近些年來已經沒有了原來的意義，他似乎已經觸及到了所謂的「瓶頸」。
換句話說，直到遇到「那個人」為止，威薩在魔法上所取得的成就都只是通過對自己的「學習」而獲得的，他甚至沒有從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人身上學到過哪怕是一點點東西。
這似乎不太正常，但「天才」總是該與「凡人」有所區分才對。事實上，能夠給予他一點「指引」的「她」也是常人眼中的天才，而且是絕對高不可攀的那種。
「和凡夫俗子接觸得越多，我就越能明白你對我而言的重要性。這才是你要我多接觸他們的原因嗎，西露恩？」
頗有些戲謔地在腦海里提出了這樣的問題，令心中莫名浮現出一股「滿足感」的威薩感到可惜的則是眼下並不能立刻就得到她的親口回答。
「……要改變了？」
——有什麼東西要來了。
毫無徵兆地赫然出現在那絕不會漏過任何一個細節的感知之中，此前也只出現過一次的「不祥」預感令威薩平靜的心靈稍稍泛起了一點波瀾。
終於，魔法學園實力排名第一位的男人再次對場上的戰局提起了半分興趣，將墨鏡之下的目光投了過去。
當然，他也不可能沒有注意到另外一個人看向自己的目光。
那個，如同「小丑」般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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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考慮認輸嗎？」
雖然也曾想過要「痛下殺手」，但自始至終都尚有留手而沒有採取必殺手段的斯達迪里終於忍不住提出了這樣一句話。
新地歷四九七年七月，在那改變了他人生軌跡的事件發生之前，尚為一名新兵，並且是初次踏上戰場的斯達迪里也曾經對另外一群人說過這樣的話。
那時候的他還不懂得很多道理，那時的他還將殺戮當做是難能可貴的樂趣。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那個「自己」會說出這樣一句充滿憐憫的話實在是毫無道理。
應該就只是心血來潮而已。
那麼，現在的自己是抱著怎樣的情感說出這句話的呢？
「很感謝您的好意，但是，戰鬥不過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耳邊傳來了布蘭特的聲音，斯達迪里必須得承認自己相當不會應付像這樣的男人。騎士仍是如同戰鬥開始之前那樣謙遜有禮地微微躬身，不同的是他的鎧甲已是多處受損，身上也多出了數道血跡和火焰燒灼出的傷口。
為了掩護賴安，他受的傷儼然是三人之中最為嚴重的，就算立刻就倒下也不會讓人感到奇怪。
「那時候，他們說了什麼呢？」
斯達迪里忽然感到了疑惑和好奇，他意識到自己自己忘記了當自己上一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對面那些已經精疲力盡，就連站立都很困難的諾斯沃特士兵們說了什麼。
——他們到底說了什麼？
這似乎並不是很重要，斯達迪里只記得他們也如同現在一般拒絕了自己的好意，而結果就是，他們全部都失去了性命。
同樣的事情走向會導致同樣的結局嗎？關鍵則在於，斯達迪里已經不是當時那個「令人恐懼的惡魔」了。
「哦……那就來吧。」
輕快地發出了再戰的邀請，已經感覺到對方三人身上同時浮現出異常氣息的斯達迪里火紅的眼眸里沒有絲毫迷茫，甚至還多出了一點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