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阿貝爾的氣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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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斯，我好像突然想起了一些東西，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準確的回應。」
「可以，不如說我已經能夠感受到你的糾結了，是個難以開口的問題嗎？」
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完全不會引起他人的注意，眉頭緊鎖，魔力也有所收斂的特洛伊思考了許久，終於還是決定直接去問自己思維深處的那個人。
現在是，長達三百六十天的流火之月中的第一百七十三天。佔據全年一半時光的燥熱五月終於將要過去一半，而另一半不用說也知道依然是很難熬的時光。
五月，人與人之間的衝突爆發遠比其他時間來得容易，維持治安成為了令各大都市的領主都感到頭疼的問題，而這種狀況在「強者雲集」的學園之都萊澤姆卻理所當然的會更加嚴重？
當然不會，學園之都的人們意外地都很和善，而所謂的爭鬥往往也都是身為「戰士」之間的友好玩笑，就是一頓互毆之後還能互相說笑著離開的那種。
老實說，這種「戰士」——在這裡說成是「戰鬥者」可能會更加恰當些——之間的奇妙友情特洛伊還不是十分了解，而現在，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必須要詢問藍斯。
少年剛剛想起了一些東西，那是他曾經遺忘了的、準確的說是被封鎖了的記憶。
「你記不記得，自己曾經這樣和我說過一句話？」
記起來了，那時候，少年曾以為某個問題而與思維之中的這個男人產生過一點單方面的衝突，而在他一度失態之後，藍斯所給予他的回應則是曖昧不清的。
「好像是，沒錯，在入園考核的時候，你告訴過我那個白衣少年的名字叫做阿貝爾……後面的東西有些模糊，我當時好像沒有聽清，對了，你還告訴過我他是十分危險的存在，叫我最好遠離他，不然——」
「不然——你的同伴，也是我的同伴，他們的性命可能會受到威脅，而現在這句話似乎差不多應驗了，不，該說幸好它沒有應驗。」
莫爾、維娜、雷爾夫還有特洛伊四人在平原區內隱藏在彩色河流之下的洞窟中遇到了一名神奇的「人造少女」芭芭拉，同時，他們還遇到這名叫做阿貝爾的白衣少年，並且，一半是想要保護芭芭拉，另一半原因則是因為少年的氣息太過可怕，為求自保而搶先出手地與其發生了戰鬥。
而結果則是慘烈的，莫爾直到一百多天後的現在也還沒有從昏迷之中蘇醒過來，而雷爾夫和維娜也「暫時」失去了使用魔法的能力，維娜的雙腿似乎也失去了知覺。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沒有人「死亡」了吧。
思度著，嘆息著，空白世界之中，結社小隊隊長自剛才開始就頗為悵惘的面色中終於浮現出一點笑意。接過了少年的話也就等於是承認了自己說過這樣的東西，只是，對於藍斯來說，其實就連他自己也不知該如何去做接下來的說明。
「我不太想問你有所保留的東西是什麼，你自己似乎也忘記了，我只想問你，當你佔據了我的身體並站在了阿貝爾面前的時候，為什麼，你的表現就像是第一次見到他一樣呢？你不是應該認識他的嗎？」
「我很難理解你當時的行為，難道說入園考核那時候聽到的話是我的錯覺嗎？」
並不咄咄逼人的話語是因為自從那場戰鬥之後，特洛伊已經越來越能理解給予了自身魔力的這個男人的一切，這裡面也包括他的思考。
就好像藍斯能夠明白特洛伊的想法一樣，現在，少年也能夠反過來明白藍斯所想的東西。
他並非是在「偽裝」些什麼，那時候的他行為中絕無虛假。
所以，這也就更讓特洛伊感到困惑了。
「該怎麼說，你也明白我很難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吧？只能說那時你聽到的東西不是錯覺，我應該是認識阿貝爾的。」
無奈地攤手聳肩，藍斯明白自己接下來要說的東西十分匪夷所思，但他也相信如果是特洛伊的話應該能夠理解一些。
「但是，那時候，當我站在他面前的時候，我只覺得眼前的他是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強大到可怕，強大到陌生，那時候當我似乎完全喪失了對他的記憶，直到現在也還是這樣。」
「也許是記憶被他操縱了吧，這似乎是他的能力之一。」
並未對藍斯產生絲毫懷疑，少年很快就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嗯，應該是這樣，但——還不夠。問題在於他做出這樣行為的意義，若不知曉這個，再作多想也是徒勞。哈哈，不如說操縱記憶這種事實在是太過玄奧了吧。」
「沒錯。」
對此表示贊同的特洛伊在現實之中也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兩側有些熟悉的景象意味著自己並沒有走錯路，明白了這點的少年選擇將這個無法得出結論的話題拉往另一個或許更有建設性意義的方向。
「阿貝爾的強大超乎想象，無論是你還是我都難以站在他的面前，但是……我會變強，你也必須要幫助我變強！」
「你似乎把他當做了『敵人』？說句實話，當時的情況，以我旁觀者的視角進行判斷的話完全是你們單方面地挑起了戰鬥才對，雖然這麼說不太合適，但你們想要保護芭芭拉的心情有些衝動了。」
「話雖如此。」按下了反問藍斯「你的理想信條不是要保護每一個身邊的人嗎」這句話的衝動，將皺緊的眉頭平復下來的特洛伊話鋒一轉，敏銳地提出了他自己的看法，「但是，過去的事情已經無法回頭了，阿貝爾他在當時的確該是『敵友難分』的，但在他傷害了你我同伴的現在，無論如何都該被當做是『敵人』！」
想起維娜臉上的落寞神色，心中無名火起的少年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簡單的邏輯，但是……很有效。我只能這樣說。」
藍斯其實還想要說點什麼，但他明白再說什麼也是徒勞，在索瑟韋爾，人與人之間的爭鬥會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而爆發，而少年的判斷正是其中最為粗暴，但也最為不容易陷入迷茫的那一種。
他選擇為同伴而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