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神之女的興趣
戈德丹尼帝國現任皇帝，汪德爾·圖盧法忒斯的次子——塞德里克·圖盧法忒斯此刻就住在這座學園之都里，這位頗有乃父霸道強悍風範的高大男人事實上也正是魔法學園內「上位者」們的聯合組織——「光輝同盟會」的發起者。
是個和他父親一樣只懂得「征服」的男人呢。
「不過，並不能這麼簡單就下定論，還是應該等待依耶塔從那邊帶回來的第一手情報，那樣才能洗清『光輝同盟會』的嫌疑，唔，總覺得不是這個聚集了各種大人物的組織受到了暗影的腐化，這會讓我稍稍有些失望呢。」
「這句才是您難得的真心話吧。」
門外，沉默了良久的若這才恰到好處地補了一句。
「你這句話，就好像是捅了我一刀一樣呢……不過一點也沒錯就是了。」
西露恩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門口，然而，將手按上門把的她卻在是否要將門打開這件事情上遲疑了。最終她也沒有這樣做，而是轉過了身，讓自己嬌小的身軀也如同門那邊的人一般依靠在門上。
窗外，索瑟韋爾的月亮彷彿亘古不變，永恆流轉著光。
而西露恩明白「月亮」真正的含義。望著天空中那若遠若近的明亮之物，「神之女」張開嘴，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不從那麼久遠的故事開始講起，為了若著想，她還是決定不該令其知曉「真相」。
那是關於這個世界的「真相」，還有人類必須要對付的東西。只是，這一切實在是太過顛覆在索瑟韋爾上作為『常識』的認知，如果沒有一定的證據而貿然講出的話，就算是這世上最為信任自己的若也不可能相信吧。
更何況，她可是……最為虔誠的那一個。
「您大概又在思考一些只有您自己才能理解的東西了，要我說的話，那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鑽牛角尖』、『自尋煩惱』吧？」
門外，若的聲音忽然變得輕柔了，而令屋內的西露恩感到一瞬訝然的東西則是，那個奇怪的第三自稱竟然變成了常規的「我」。
「無論如何，您只需要按照您的想法去做就好了。而我所要做的就只有在您的身旁守護到我性命的最後一刻，無論如何。」
她彷彿在宣誓，如同她曾經做過的那樣。
「……看起來我必須要向你道歉了，若。」
屋內，臉上的笑容反而因此蕩然無存的西露恩將注視著月亮的目光轉向一側，然後，如同戴上了假面一般歡快地開始繼續她的講述：
「讓你生氣，沒有實現告訴你而讓你產生了誤解是我的錯，我向你鄭重道歉，若。還有就是……雖然我明白道歉這種事應該當面講，但是我……」
「是，我不會進去的。」
女聖武士溫暖的話語如同太陽，這種一如既往的溫暖感令臉上的表情莫名有些詭異的神之女默默嘆了口氣，隨即終於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一開始……的確是我錯估了狩獵組的力量，但是，你生氣的不是這裡，而是，為什麼我在知道了這一切之後沒有進行『補救』。沒錯，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出現這學園任何一個角落的暗影都瞞不過我的『眼睛』。所以，當戰況逆轉之時，我本能夠派出『救援』才對。」
……
……
……
「因為『升階考核』必須繼續進行……啊，在你眼裡，這種『無足輕重』的東西完全不如人命重要才對吧？抱歉，剛才那句話我是無心的，若也不是當年的若了呢。」
「是，若學會了很多。」
隔著一道門，西露恩也依然能夠明白女聖武士話中的含義，也能猜想到又用回那個總會讓人感覺變扭自稱的若此刻該是什麼表情。
「對象是你的話，我也沒辦法用身邊沒有可用之人的理由進行搪塞……令你感到不悅的原因也並非如此，啊啊，沒錯，就算我沒法派出別人去援助『木石』先生與小黑爺，面對擁有暗影力量的敵人，『我』應該比任何人都能夠發揮才對。」
沒錯，就如同西露恩所言那般，哪怕是身旁最得力的幫手此刻都另有要事，而一般的職員們又沒有足夠的實力對付暗影，但至少，還有「神之女」在，那股能與威薩不相上下的聖潔力量不必想正該是暗影的剋星。
但是，西露恩並沒有這樣做，儘管馮茲設下的封印術已然接觸——那實際上也根本沒辦法真的限制住神之女的行動，但她還是沒有在意識到斯塔洛和史麗捷可能有危險時出動前往救援。
捎帶著，必須要在身旁護衛著她的若也沒辦法前往。這大概才是女性聖武士真正無法理解的東西。
「其實，如果冷靜下來客觀地想一想，用『木石』先生的重傷還有黑暗君主小隊的覆滅作為代價，從而換來了對方的真實想法和實際力量的情報，這麼算倒也不是太吃虧……如果我真是這麼想的話，那麼你也應該真的會進來打我一巴掌的吧？」
「不，並不會。」面對西露恩戲謔的話語，冷然搖首的若語氣一肅，隨即道，「我可能會『不小心』殺了您。」
聖武士的話語中毫無半分虛假可言。這一點西露恩最為清楚。
——所以，正常來說這時候應該感到「害怕」才對吧？但我只覺得「安心」。
所以，神之女露出了美妙動人的笑容，可惜若沒辦法看到。
「但你並不是我的對手……除非……」
「……除非你『坐以待斃』，又或者我也像『血蛇』那般『投身於黑暗』。我的西露恩大人，您這迂迴曲折的談話方式真的會讓絕大多數人感到崩潰。沿海地區的平民之中有這樣一種打趣意味濃重的說法不知道您聽過沒有，『要不是我打不過你，那我早就打死你了』，雖然粗俗，但卻也是最為形象的寫照……您有在聽嗎？」
「啊……沒有。」從愕然思索中回過神來，心中無暇感慨若對自己的了解簡直到了令人恐懼程度的西露恩略帶歉意地說道，「可以麻煩把後面那部分再重複一遍嗎？抱歉，我只是沒想到會從你嘴裡聽到那麼『不真實』的東西。」
若剛才的那種假設嚇得神之女後面的東西一個字也沒聽進去，而在聽到女聖武士耐心重複過一邊的內容之後，西露恩的臉上則揚起了俏皮的笑。
「你看，若不是用這種交流方式而是一開始就直至正題——那樣的話兩三句就能夠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