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2章

    要說起這件事情來, 小官覺得自己也冤,“我真不是故意的,那天就是喝多了, 跟姑娘們吹牛……”


    這誰也沒想到, 一覺醒來, 天都變了。


    “哦。”白十三慢悠悠道:“吹牛能吹到遠在瓊崖, 你還沒見過的我身上。話說別說是我,就連平遠侯那已經故去的先夫人, 怕你也是沒見過的吧!”


    小官當然沒見過,他就是聽別人說的, 然後自己喝多了想顯擺, 就給這麽說出去了。


    有蕭起的氣勢壓迫,以及白十三的聲聲迷心在, 這麽一個本來就沒多堅定意誌的小官, 當然是有什麽就說什麽。


    全是實話,白十三都不用擔心問到假的。


    照這個小官說的, 那麽就有一個人可能真的見到過他,所以才說出了這些話。


    “那人是誰?”白十三問道。


    小官道:“也不是什麽大人物,就是同僚的一個女兒, 叫潘可淑。我是那天正好去她家裏找他父親, 無意間聽到她跟一個丫鬟在說這個事情。”


    初聽到時自然是極為震驚的, 但他也不敢亂傳,隻能憋著,但後來去樓子裏麵喝多了……


    “王爺, 這位白公子, 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小官似乎深怕他們不信, 還舉證道:“我這個人就是有這個毛病, 一喝多了就什麽話都說,這事兒跟我相熟的人都知道,你們可以去問。”


    就是千萬別把我抓了嚴刑烤打啊!


    不得不說他想得有點兒多,白十三問話還用得著上刑麽。


    等都問清楚了,白十三才眯了眯眼,他想了一下這位官員交待的潘家地址,這不巧了,跟那天在門外不遠處的馬車裏那位姑娘住的地方,是在一個地方啊!


    再仔細一問這位官員,當時聽到平遠侯府秘密時的詳細情況,白十三哪裏還能不明白,這人被利用了。


    人家故意讓他聽見的。


    而且即是同僚,又是一同被貶去瓊崖,又一起被召回京的小官,雙方關係好,經常一起喝酒吃飯是常事,肯定是知道他的這點兒毛病的。


    甚至不光是男人,因為瓊崖那邊時他們是被貶的,情況肯定不比在京中時,很多時候一家人住在一起。


    這樣大人有什麽朋友,孩子肯定也是知道的。


    “如此一來,就不知這事兒是那位潘姑娘自己的主意,還是其父指使的了。關鍵是,目的是什麽。”


    白十三奇怪:“他們同平遠侯府有仇?”


    特意搞這一出亂侯府血脈,或者讓侯府沒臉。


    小官搖了搖頭:“沒聽說,大家都是六七品的小官,怎麽可能跟侯府扯得上關係呢,就是有仇,那也是上麵那些人的事情了。”


    不過據他所知,平遠侯府這一代的平遠侯實在是差得離譜,根本摻和不進太大的利益糾紛,朝堂爭鬥之中才是。


    就是跟他們這一派的上麵,估計也沒啥仇怨。


    那這就有意思了。


    白十三勾唇一笑,揮揮手讓這小官滾蛋,自個兒則站在那裏,有一陣都沒動彈。


    “要去找那位潘大人麽。”蕭起問道。


    “不。”白十三道:“我們得想法子,見一見這位潘小姐。”對方能在那天恰好出現在平遠侯府門口不遠處,將將能觀察到侯府大門的位置,絕對不是巧合。


    就算不是主謀,也絕對知道些什麽。


    他想得明白,隻是有些奇怪的是,“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別人鬥來鬥去都是在外麵兒,怎麽算計我的都是後宅女眷。”


    男人嘛像這個官員,直接堵了就行,姑娘家他要是也這麽幹,合適麽?

    這一刻,白十三都希望自己也是個姑娘。


    這樣闖閨房都不成問題。


    腦海裏不自覺的瞬間閃過新遊戲變裝達人衣櫃裏麵那些女裝,不得不說,少女的衣衫或嬌俏或可愛,無論是淺藍還是粉紅,都做得十分好看。


    還有頭飾,不像男子一樣通常都是用玉簪把頭發固定好就行,各式各樣的頭飾簡直漂亮極了。


    不願意穿女裝的白十三還是很欣賞女裝的,這邊腦子一頓,變裝達人的依靠想法一鍵換衣竟然啟動,下一秒,白十三身上就穿了一身淺藍色的百蝶穿花裙子,頭上戴著整套的頭飾,全是用天空藍的玉石製成的。


    耳墜是白金的吊著玉,配上手上的玉鐲,瞬間就成了一個清冷美人,除了個兒有點高之外,沒半點兒毛病。


    白十三:“……”


    蕭起:“……”


    魏玄鳳以及兩個手下:“……”


    白十三簡直要瘋,這遊戲的靈敏度也太高了,他就是想了一下而以。回頭就設置,調低靈敏度,絕不能這樣腦子裏麵一個念頭,這邊衣服就全套換上了。


    而且沒看錯的話,那頭飾耳墜手鐲都是他昨晚在遊戲裏麵折騰出來的,準備用來去打扮妹妹的。


    哪承想,懷稚雅還沒見著東西,這邊他自己倒先用上了。


    白十三二話不說,趕緊先將衣服換回來。


    “……”呃,魏玄鳳忍不住感慨,“這看著還真的毫無違和感,就是臉雖然不是很硬朗的那種長相,不過隻要善長化妝的稍微畫一下,保管誰都看不出來。”


    畢竟連胸部都有了,那看著誰懷疑不是姑娘家啊!

    白十三:“……”


    他抽著嘴角想,那是變裝遊戲給他搞的假胸,假的!


    而且化妝,這變裝遊戲裏也有啊,畢竟不能換了衣服臉不換,多變扭。當然也是有專門的化妝屋的,裏麵還有各種臉形供你挑選,易容術速成也不過如此了吧!

    但,“我用不著。”


    白十三咬牙切齒道。


    他有聲聲迷心幻術在身,想讓別人看他是什麽樣都行。隻不過一般他不愛用,畢竟他對自己的相貌是很滿意的。


    而且,他真的沒有女裝的愛好,也沒裝女孩子的想法。


    太社死了。


    白十三想也不想的,幹脆利落就是一個時光回溯,頓時就回到了他換女裝之前。這一下,天也藍了水也清了,魏玄鳳和兩個手下啥都沒發現。


    至於其他人,那兩本來在兩眼淚汪汪送別的,先前一見他們上來就抓那小官,嚇得當即也沒話說了,抓緊麻溜的一個趕緊踏上了離京的路,另一個把馬一騎,火速的就跑回京城了,深怕沾上什麽麻煩。


    當然還有那小官身後跟著的人,白十三猜估計是皇帝的人。


    畢竟這位陛下特意把人調回京,就是想看看他們的反應。而蕭起顯然是不好跟蹤的,當然是盯著那小官了。


    而後者走了,為防被發現,這跟著的人也隻能跟著一塊兒走。


    當然就算不走他們也看不到什麽,白十三既然早就發現了人,那能沒準備。


    專門給他們上了一個‘聲聲迷心’大禮包。


    也就是說,這兩位跟蹤的暗探,看到的場麵跟他們看到的不太一樣。


    當然,白十三關注的不是這個,而是蕭起……他好像還記得,因為那表情,那神態,那明顯察覺到時間變了,有些疑惑卻又了然的模樣。


    太太太太太明顯了。


    分明上次還隻是隱約察覺到時間不對勁,這次是因為離得近麽。


    不過自從上次進過神奇校園副本之後,白十三也確實是感覺自己對於時光回溯的掌握更深了一些。


    而且先前的儲物袋的儲物空間手法,也讓他對空間多了幾層了解。


    有時候時間和空間是相對的,像是這個時間你在這裏,那個時間你或許就換了一個地方,那麽回溯時人肯定也是要回到原位的。


    蕭起進過神奇校園,又得了他給的儲物袋,本身又是上古凶獸血脈,能不被影響也是很正常的。


    算了,白十三擺爛了。


    反正其他人都忘了,就一個蕭起,記就記著吧!

    畢竟他也沒啥辦法,總不能一磚頭給人敲暈,看看能不能敲失憶吧!


    “行了,回吧!”最終,白十三也隻能這般說。


    小小是一陣的不解,小聲嘀咕著:“總感覺哪裏不太對勁呢。”但以他的能耐,是搞不清楚時光又回溯了。


    隻能猜測,“你剛才不會幹啥丟人的事兒了吧!”


    但不能啊!


    就這麽大個地方,就他們這些人和鳥,白十三是能來個原地那什麽奔,還是能衝上去親蕭起一口。


    白十三高貴冷豔的瞅他一眼,都不帶搭理的。


    上了馬車,跟蕭起坐麵對麵。


    白十三一眼一眼的瞟過去,總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同了。


    倒不止是因為他剛才幹的女裝那事兒,而是今早對話的關係。原本他們倆屬於白十三自以為自己也喜歡蕭起的事悄眯眯的誰也不知道,但他知道對方喜歡他。但其實蕭起什麽都知道,隻是沒太表現出來。


    如今早上那一出,可以說是全爆露了。


    原來你早知道我也喜歡你,我還當你個木頭不知道呢……總之就是沒說開和說開了的關係區別。


    個中感覺,全是白十三沒有感受過的。


    別說,不算太差。


    他自來就是隨意大膽的性格,也不害羞什麽的,隻是覺得怪新奇的,原來蕭起竟然早就知道。


    倒是蕭起一派穩穩重重的模樣,耳根還是紅的,害羞哎!


    他們在這邊曖昩甜蜜的沉默著,另一邊,這會兒皇帝也得到了下麵跟蹤那小官的人傳來的消息。


    “你說什麽,就隻是嚇了一嚇?”皇帝忍不住道。


    曹公公恭敬的回道:“是的陛下,下麵兩個暗探看得清楚,那白十三命人將人抓下馬車,上前就是一句,造我的謠好玩兒麽,我什麽時候吃糖葫蘆流過口水。”


    皇帝:“……”


    “然後又就這件事情數落了那小官一頓,說他編瞎話也不知道編得好點兒,呃,主要意思就是醜化了他,應該把他編得聰明過人,容貌出人……”曹公公也覺得這事兒離奇,你專門去堵人,就是為了說這個?

    “最後還讓那小官誇了他半天,像什麽才華過人,貌比潘安,聰慧機敏,哦,還有坐懷不亂。”曹公公艱難的維持著一本正經的臉,不露出那麽一些一言難盡的表情,接著道:“後麵還有什麽英勇無雙,武藝高強,救死扶傷……”


    皇帝聽不下去了,這怎麽越來越扯呢。


    前麵誇誇才學和容貌倒也罷了,聰明就算了,至於什麽武藝高強還救死扶傷,他當自己是習武的大夫麽。


    再下麵是不是要誇舉世無雙天下第一無所不能了?

    曹公公也說不下去了,這得多大的臉,才能逼著人這麽誇自己的,簡直無法理解。


    “那老五呢,他就沒說什麽?”皇帝問道,聽了這樣不要臉的話,老五都不阻止的麽?


    曹公公道:“下麵的人說,淮王殿下就站在那裏看著,連表情都沒變一下。”


    皇帝:“……”


    行吧,這就很像是老五能幹出來的事情。


    不過真沒想到,那個姓白的對他的影響還挺大的,說出這種話都沒被直接堵嘴丟到一邊去。


    但這白十三也太蠢了些,他堵人就為了讓人誇他?


    皇帝是氣了個不輕,轉而又想到對方都能蠢到從皇後那裏往淮王府帶人了,還能指望他什麽呢。


    再一想有些可惜,早知道哪輪得到皇後,他就先送了。


    如果送進去的是他的人,老五是個油鹽不進,然而這個白十三卻是不同,好算計得很。


    ‘好算計’的白十三才不管皇帝想了什麽,他此時此刻已經乘著馬車重新回到了城內,一掀簾子,就瞧見了一個眼熟的人。


    言潤澤!


    白十三叫停馬車,探頭出去,“言公子。”


    言潤澤也看到了他,過來打招呼道:“白公子,你也出來逛街?”


    白十三瞧著他悠然走在街上的模樣,再加上這話,敢情著春闈在即,這位言大公子是出來逛街來了。


    似乎是瞧出他的疑惑,言潤澤道:“該學的也早就學過了,沒必要日日悶在家裏,出來逛逛或許另有感悟也說不定。”


    白十三點了點頭,“注意點兒安全。”


    “放心。”言潤澤道:“祖父幫忙從淮王殿下那裏借了兩個人,正在後頭暗中跟著呢,出不了事。”


    他們聊天的時候,另一邊,潘可淑原本已經出來了,卻又趕緊縮了回去。


    怎麽這麽不巧。


    她好不容易守到言潤澤出門,結果怎麽偏偏白十三會路過。


    事實上白十三不止路過,他甚至被言潤澤邀請:“要一起麽?”


    白十三聞言稍稍往後退了一點兒,露出坐在旁邊的蕭起。言潤澤也知道了他的答案,於是告辭準備離開。


    “等一下。”白十三喊住了他,“換條路走。”


    他沒有說為什麽,言潤澤也沒問,幹脆的停了腳步轉身,往另一邊而去,哪怕他是剛從這邊逛過來的。


    潘可淑看到這一幕,是氣得臉都綠了。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機會。


    白十三當然發現她了,不認識時不注意,現在畢竟是要找的人,第三視角鎖定起來那就跟有定位係統似的。


    他以為這潘可淑跟平遠侯府有怨,結果這怎麽似乎還在侯著言潤澤。


    不過白十三很快就猜到了。


    可能是因為他自己最近正在享受愛情帶來的愉悅,所以對這方麵比較敏感。他瞧著潘可淑那一副明顯特意打扮過的模樣,不由想著莫不成是看上言潤澤了。


    也是,潘可淑同懷稚雅同歲,今年已經十八了。


    在這個時代,這個年紀還沒成親的姑娘家極少。有像懷稚雅那般因為一些原因耽擱的,也有因為潘可淑這樣,以前生活在瓊崖,卻想著沒被貶之前京中的生活,不願意在那邊成家。


    回來了又高不成低不就,一直拖到現在的。


    是的,白十三已經跟那個小官把潘可淑打聽清楚了。再細節的不清楚,但這種大麵兒上的,對方卻是知無不言。


    言潤澤掉頭走了,潘可淑氣了個不輕。


    錯過這次機會,起碼春闈前肯定是沒機會了。要等會試殿試完了,誰知道中間會出什麽岔子。


    要知道盯著言潤澤的人家可不少。


    別的不提,她就知道有個郡主似乎有意,宮中也還是有公主的,萬一狀元身份一出,皇帝起了賜婚的心思呢。


    她更想在對方拿到六元之前,就先留個好印象。


    然而如今不巧又撞上了白十三,她簡直懷疑這個白十三生來就是克她的。上輩子給她死對頭當靠山,這輩子……哦,這輩子比上輩子還早把懷稚雅接了出來。


    最關鍵的是造成這一結局的原因,還是她。


    潘可淑氣得不行,隻覺得懷稚雅實在太會裝。上輩子騙到了剛回侯府的自己,這輩子照樣忽悠得白十三對她好。


    計劃遭到破壞,她隻得先回茶樓內自己之前定好的包廂。


    一推開門,整個人都愣住了。


    包廂內,白十三正在泡茶。


    從茶壺到茶葉乃到泡茶用到的水,白十三都是從農家小院裏麵取的。不過今天因為時間有點兒急,他就沒費事兒去找山泉水,而是用的自來水。


    反正農家小院中的自來水也不錯,清澈甘甜。


    白十三泡茶的手藝是一絕,從色,香,味上來說,沒有一樣是不好的。更別提他動作流暢漂亮,看著簡直是一種享受。


    “唔,飯我不會做,就幫你泡壺茶吧!”他一邊說著,一邊推了一杯給蕭起。


    自己則拿起手邊的另一杯。


    輕輕一嗅,嗯,不錯。


    他淺淺的抿了一口,正要好好品嚐,就聽農家小院那邊來動靜了,顯示這茶已經被錄入,以後可以隨取隨用。


    白十三眉頭忍不住一挑?

    瞧不起誰呢這是。


    他寧願是因為泡茶是項讓人覺得寧靜又舒緩的事情,所以才不願意有速食茶這種解釋,也不接受他以前泡的茶不行。


    同樣的人,同樣的茶葉,同樣的手法,除了水不一樣……等等,是山泉水的問題麽?


    但就白十三喝著,其實山泉水要更為甘甜一些。


    而以他的認知來說,也的確水泉水是泡茶首選,或者用無根水也可以,自來水,那是沒有前兩者時將就用的。


    農家小院不會隻認自來水不認山泉水吧!

    這不都是你小院裏麵的東西麽?

    白十三簡直要被這就差寫著(別試圖理解我,本遊戲一切最終解釋權歸遊戲本身所有)的農家小院整服了。


    還有這樣的?

    對麵察覺出他神色不對,蕭起問道:“怎麽了?”


    “沒事!”兩個字說得咬牙切齒的,他以為他已經把農家小院玩轉了,結果發現還有隱藏條件他沒發現。


    雖然不過一杯茶水的事情不礙什麽事,但還是有些不爽就是了。


    潘可淑就是這時候推門而入的,一進門就被這場麵嚇了一跳,怎麽會,這兩個人怎麽會在這裏。


    她險些以為自己出去一趟進錯了包廂,結果抬頭一看,的確是這間。


    “進來。”白十三說。


    潘可淑嚇得腿一軟,但還是不敢跑,哆哆嗦嗦的跑了進來。


    “白,白十三。”她道。


    白十三一挑眉,這種情況,人人都該懼怕蕭起才是,怎麽還有一個會無視蕭起,好像更為怕他的。


    “說說吧!”白十三問道:“你跟平遠侯府是什麽關係,為什麽要造我的謠。”


    “又是怎麽知道,我跟平遠侯先夫人長得像的。”


    是的,不光那個小官沒見過白十三。隻要打個照麵,白十三照舊能肯定,這位潘姑娘,在來京之前他也並沒有見過。


    隻要他想,沒有誰能拒絕回答白十三的問題。


    潘可淑自然也不例外。


    白十三聽到她說:“我上一世見過,也聽人提起過,他們還說,如果不是有親娘當年身邊的下人做證,明明你看上去才更像是平遠侯府的兒子,而我長得跟平遠侯以及我親娘都一點兒都不像。”


    上一世?

    白十三和蕭起挑了挑眉,這意思代表,這人還活過一世,這算什麽,重生?


    這一下,白十三是徹底感興趣了。


    他放下茶杯,身體稍稍前傾,看向這個自稱重生者的人,問道:“既然你心知自己才是平遠侯府的真千金,身邊也有人證,為何要造謠讓我進京。”


    “因為我想讓你和懷稚雅成為敵對關係,上一世她算計我,這一次我要讓她算計你。你那麽厲害,隻要她動手,不死也得脫成皮。”


    潘可淑說這話時,咬牙切齒的模樣看起來是恨極了懷稚雅。


    白十三微微挑眉,他覺得自己看人不至於眼瘸到這種地步,懷稚雅不至於是這種是非不分逮誰咬誰的惡狗。


    更何況還是對方率先對他示好的。


    按照同樣的邏輯,那麽身為真千金的潘可淑回到平遠侯府後,懷稚雅並不會如何針對她,或許還會幫她才對。


    細一問白十三才明白,原來他猜得沒錯。


    隻是潘可淑心中一心隻覺得是懷稚雅偷了她的富貴命,要不然在侯府享受富貴的就是她了,怎麽也不用跟著養父母被流放去瓊崖。


    更別提還有一個‘優秀的’嚴竣軒在那裏,她覺得那本該是她的未婚夫。


    然後這位潘姑娘就一翻小動作,終於把親事換到了她自己頭上,結果換完才得知嚴竣軒這次會試考得很差,直接淪為了三甲。


    這也就罷了,成親後她發現嚴竣軒是個人渣,愛好特殊。


    偏生沒過多久,懷稚雅那邊也說親了,說的還是言家的嫡長孫言潤澤,當朝狀元郎。


    這一比,可不就失衡了。


    要是別人也就罷了,偏生兩人都跟平遠侯府有關係,潘可淑一直覺得自己是真千金,要壓對方一頭。


    誰能料到最後是這麽個結局。


    雖然夫婿的姓讀著很像,但嚴跟言可差多了,後者是前者拍馬都趕不上的,更不用提嚴竣軒和言潤澤的差距。


    後來更是看著人家夫妻恩愛,她這邊一地雞毛。


    這位潘姑娘於是又想起了,自己嫁人之前,懷稚雅曾經同她說話,這未必是門好親事,於是覺得後者肯定早就知道了嚴竣軒的問題,所以才推她來受苦的。


    白十三:“……”


    “那個,親事不是你自己一心要換的麽?”


    “是我要換的,但她根本就不爭。”潘可淑提起這個激動道:“她肯定早就知道,看著我上竄下跳的往火坑裏麵跳。”


    白十三心說,懷稚雅那不是不爭,估計是覺得到底你才是侯府真血脈,見你一心奔著嚴竣軒去,也就放棄了。


    再加上會因為這個原因輕易就換掉人選,懷稚雅越發覺得這嚴家不是良配。


    她一直是個很聰明的姑娘,畢竟嚴家先前出了孝期卻一直不談親事,就能猜到事情有變。


    同樣她也沒有太把嚴竣軒放在心上,能嫁嫁,對方不娶也無所謂。


    因為這種事情要退婚的人家,嫁過去了也是麻煩。


    估計也是因為這個想法,所以她覺得嚴家不是什麽好人家,所以才說了那麽一句,結果當時被潘可淑當成是嫉妒。


    後來嚴竣軒的真麵目露出來,又被當成是早知實情卻推她下火坑。


    這來龍去脈其實並不難猜,而且,“你自己也說,自你回了侯府,四小姐和五小姐變成了五小姐和六小姐,她們一直針對你。尤其是四小姐,她動作頻繁,而且也一心衝著嚴竣軒去,視你為絆腳石。”


    這中間,在侯府到底生存了十八年,比較熟悉的懷稚雅沒少幫你吧!

    “那都是她的陰謀。”潘可淑憤怒道:“裝得一副和善可親的模樣,內裏誰知道在想什麽。要不然怎麽大家都好不了,偏生姐妹之中就屬她過得最好。”


    “明明她根本不是侯府血脈,就是一農戶出身的賤丫頭,要不是當年被換到侯府,說不得早被賣到什麽地方去了。”


    聽到這裏,白十三的臉色徹底拉了下來。


    這話說得什麽意思,憑著猜測誣陷他妹妹,人家過得好就是心機深沉也就罷了。白父白母招誰惹誰了,眨眼就成了一個會賣閨女的人?

    他一個傻子都養這麽大了,親閨女能不心疼?


    別說因為他是男的,家裏男丁太多了,早不稀罕了。


    這些話要是正常情況下,潘可淑是絕對不會說的,畢竟她也要看著白十三的麵子。然而在聲聲迷心之下,她完全升不起反抗的心思,隻會問什麽答什麽。


    所言皆是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她就是被懷稚雅比下去了,所以才一心惦記著對方的生活。回來之後先是想引他進京同懷稚雅爭鬥,又一心想讓嚴竣軒惦記上懷稚雅,後來更是想去偶遇言潤澤。


    可惜機關算盡。


    她錯算了人心,懷稚雅或許有心機,卻沒用在她身上,自然也不會用在白十三身上,他們自然不會成為敵對。


    至於嚴竣軒就更不是事兒,輕而易舉就被白十三給折騰得不敢起想法了。


    潘可淑上一世的結局算不上好,嚴竣軒沒考好,一心想著下次會試重考,對她自然也極差,而且因為她長得不合心意,所以納了好幾個妾室。


    最終她在後宅爭鬥中,死於難產。


    但這不是她重生回來,不想著重新好好規劃,而是一心算計著想看懷稚雅倒黴的理由。


    而此時此刻,潘可淑還在嘀咕著:“憑什麽,憑什麽是她在侯府長大,憑什麽她能嫁給言潤澤,憑什麽她能有白十三那樣的兄長。”


    “因為你親娘造的孽。”白十三開口打斷她的話。


    “若非你親娘起了換子的心思,這一切都不會有,我不可能進侯府一刻鍾遊,也不可能中毒,更或許不會成為白父白母的孩子跟懷稚雅扯上關係。”


    “當然,那樣的話,你可能也不用長在外麵,而是能在你心心念念的侯府長大了。”


    這件事情,錯的人從頭到尾隻有平遠侯府那幾個因為內宅爭內,頻繁換孩子的人。


    尤其是潘可淑的親生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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