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106章
在之後, 白十三又參加過幾場宴會,果不其然,再沒瞧見什麽特意彈琴的, 跳舞的姑娘了。
倒是左相之子還因此調侃過他幾句,不過對方最是會保命,堅決不過份,也不聽什麽秘密。
白十三懷疑對方其實看出來他不是戀愛惱了。
畢竟隻要認識他的人細想一下就知道, 怎麽看白十三也不像是個戀愛惱。但人魚的身份是實打實的,很多人會被此迷惑。
聰明覺察出些不對的,也會知道這是他是警告,不敢再自作主張瞎鬧。
也在此時,北周的那位皇子,到了。
而在這個時候, 京城的玻璃和水泥都已經燒好了。尤其是用來接待他的驛館,更是早早換上了玻璃。
明亮的窗戶, 外加上透明的玻璃桌麵,還有漂亮的高腳杯。
“這是下馬威啊!”北周皇子喃喃道。
現在屋裏明明並沒有旁人,卻聽到另一個聲音響起:“京中我察覺不到很厲害的氣息,那個白十三,真的有那麽厲害麽?”
北周皇子道:“厲害與否, 見一麵就清楚了。”
他此行無非就是不甘多年計劃落空,必須要來親眼看上一看。
那個聲音聞言又道:“也怪咱們的人都被蕭起的人揪了出來, 所剩無幾, 不然如今哪用得著這麽麻煩。”
“確實, 他們手底下人穿的法器實在是厲害。”
“如果能弄到手就好了……”
他們在聊天的時候, 白十三和蕭起同樣也在談論著這位北周皇子。
今日對方進城, 白十三和蕭起其實是在一處茶樓裏坐著看著的。但因為他們實力太強, 所以那北周皇子才完全感知不到。
“是個養半身的。”白十三一眼就看出來了。
蕭起點了點頭。
北周那邊的修行方式同他們這邊不同,講究的不是術法,而是會養一個半身。半身的力量很強,可以拿來對敵。與此同時,對方同自己同心同體,基本上性格,能力,都很相似。
“說起來,等同於兩個自己在商量事情,觀點絕對相似,還能幫你查缺補漏。”
相對來說,白十三的對影成雙,雖然可以分裂出無數個自己來,但卻同半身又有所不同。
半身是有自己的思想的,而他的分口身卻都還是由自己操控的。
把神識從北周皇子那邊收回來,白十三自是聽到了對方先前說的話。不由道:“同咱們先前猜的沒錯,就是過來看深淺的。”
魏玄鳳就跟在他們身後,此時聞言不由想著,那還不得嚇死那北周皇子。
白前輩和他們王爺,如今的實力連他都看不懂呢。
……
北周皇子來了,自然是要設個宴的,總不能把人晾著不管。宴會當天,白十三和蕭起也到了,他們打眼一掃,好家夥,皇帝在這上麵可沒少費心。
不過也是,一般這種情況都是彰顯國威的時候,怎能隨意。
白十三和蕭起二人坐在上首,看著北周皇子進來。
對方也看到了他們二人。
抬頭看一眼,平平無奇。
然而就是這種平平無奇,反倒給人的感覺越發恐怖。因為他能將所有的特殊全部收斂起來,看起來簡直就是個普通人。
不光是北周皇子沒看出來,連他的半身也依舊什麽都感知不到。
要不是早先就見過蕭起的畫像,他現在一定會覺得,這個蕭起其實是假的。
【看來不光白十三,淮王的實力也遠比咱們先前知道的要高。】他的半身這般說道,又看向站在蕭起和白十三身後的魏玄鳳:【此人身上的法器絕不簡單。】
魏玄鳳身上帶的還是那把嗩呐,白十三瞅了一眼,心說可不,那叫一個嗩呐一響,你家吃席。
這一吹是真能吹死人的。
北周皇子自以為他跟半身的交流隱秘,其實這種交流確實沒人能聽見。但白十三到底是有小小存在的,其實兩者用的方式都差不多的。
所以他對這種能力還是很清楚,再加上他實力高,就聽了個一清二楚。
既然對方想看,白十三倒不介意讓其好好看看。
他小聲跟蕭起說:“回頭讓咱們的人多上街走動走動。”好讓北周這位皇子看看,大梁的實力。
別整天就想著打仗。
先前老元帥這邊一出事,那邊這位北周皇子就去派人遊說其他幾國,想幹什麽可想而知。隻是他怎麽也不會想到,老元帥好得那般快,糧草也到得及時,又發現這邊京中出了白十三這樣的人物插手,這才半途停下了腳步。
如今來京,不就是想看看,到底有沒有傳言中那般厲害,有沒有他再次興起戰爭的機會麽。
那就讓他好好看看。
接下來就是打官腔環節,行禮落坐之後,自有宮人魚貫而入,送上菜肴和酒。另每人身後各站有一名宮女,隨時侯著。
有宴,怎麽能沒有舞。
很快,宮中的舞姬便上場了。
不論在哪個時代,宮中的舞姬都差不了。不過白十三來這個世界後還是第一次瞧見宮中的舞蹈,隻是有了王府那舞姬跳的飛天舞,再看卻總覺得少了幾分感覺。
說起來,也不知道天界的仙女跳起舞來,是個什麽樣子。
幾曲過後,北周皇子突然道:“大梁的舞未免有些太過軟綿綿了,不比我們北周,兒郎個個英勇,女子亦英姿颯爽,舞風有力。”
“舞不是武,豈能一談。”一道清脆的女聲響起,“若要比武,自可英姿颯爽。”
眾人看去,說話的卻隻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
是越將軍的妹妹。
白十三上次見這位越小姐還是在春獵時,今日這種場合對方本不該來。但近來以大公主為首的女子入了朝堂,自然也要參加這樣的場合。這次越姑娘會出席,是因為越元帥來不了,所以大公主提議讓其胞妹來。
小姑娘看著比上次要成熟了不少,她這一開口,白十三便笑了。
“說得是。”他道:“對了,貴國的皇子殿下怕是不認識這位姑娘吧,但你一定認識她兄長,便是征戰未有敗績的越將軍。”
越姑娘神色越發得意,大公主微微一笑,道:“小姑娘心直口快,愛說實話,若冒犯了皇子,還忘見諒。”
北周皇子:“……”
他到底也是穩得住,連臉色都沒變一下,轉口就提起了女子為官的事情,直言這事很是不錯,他朝女子向來便不拘於閨中,能同男兒一般瀟灑。
“這話說來,貴朝女子也是自小學琴棋書畫,讀四書五經了。”蘇右相突然開口道。
坐席上的人,聞言還沒來得及氣惱,便被蘇右相這話給逗笑了。
人家北周皇子明擺著是在嘲諷他們學其北周,轉頭蘇右相就提琴棋書畫四書五經,可誰不清楚北周那邊重武,男女都是習武者眾多,於才之一道,卻是十分不足。
明明白白的彰顯了,我們同你們還是不同的。
白十三端起酒杯喝了口酒,心道,北周皇子這就想多了,你要站出來打一架,在場的文官們沒一個是你的對手,但要論耍嘴皮子,那你可找錯人了。
一場宴會就這麽過去了,待北周皇子出宮之後,很多大臣才不緊不慢的開始往外走。
其中有一個向來都反對女子入朝的大臣忍不住道:“瞧瞧,人家北周都借此來譏諷我們,難道就一定要跟他們一般?”
“這話說的。”白十三正好路過,回了一句:“北周人還一天三頓飯,難不成大人為了同他們完全不同,就不吃飯,隻喝風飲露了?”
餓不死你!
對方見他過來,頓時不敢多說了,隻朝著蕭起行了一禮,然後就灰溜溜的走遠了。
白十三瞧了瞧,認出這是一位世家的官員。心說就最近這情況,他們不想著保書還是趁著機會拿出些書來換東西,還有空關注女子入朝的事情?
不過可能是想借此事給推行的他造成點兒麻煩,沒功夫管書那邊的事情?
想什麽呢?
書籍這件事情是一件略微長期的事情,後續他還要提出攤丁入畝呢,到時候不是更要觸犯到你們這些世家利益?
這事兒白十三已經寫好了章程了,隻等時機合適就遞上去。
但卻不至於像是書局這件事情,跟蕭起一手包辦。交給朝庭,然後他們再看著點兒就行。
朝中也並不全是廢物,像是左右二相,其實就都還不錯。在這方麵,皇帝還是很會挑人的。
給他們定個大方向,自然有有能力的人出來做得很好。
更別提現在大公主入朝,三年後或許還有一群比較有想法的其他姑娘。朝中從不缺有識之士,也不缺能幹事的。
隻要皇帝不帶頭胡鬧就行。
而景正帝……別的不說,現在肯定是不敢再做得太過份了。
接下來一段時間,北周皇子還會繼續呆在大梁。對方隻說向往中原文化,所以過來體驗一翻,所以啥時候走還不定。
白十三和蕭起讓魏玄鳳派人盯著,就不在管了。
要放以前,還要怕手底下的人盯不住。但如今有了白十三給的裝備,北周皇子就是再長三個腦袋,也是沒問題的。
更別說這是大梁境內,對方自然翻不出天去。
至於白十三和蕭起,就不必花費這麽多時間在這上麵了。
二人趁機又進了兩個副本,白十三從中又搞到一些遊戲,以及其他世界的購買網站,其中有一個星際的網站,竟然還有飛船賣。
甚至從中找到了一些經過培育的種子。
是他們這裏目前還沒有的品種,白十三已經讓人種下了,一但確定也能適合大梁的土地,便能推諉廣開來。
這天,白十三出門正巧又遇上了左相家的那位幼子,對方正剛從歌舞坊出來。
白十三抬頭看了一眼,這位不是一向愛去另一家的麽,最近這是這邊又來了什麽新人不成?
叫住一問才知道,因為北周皇子最近在那一代活動,他就隻好避開了。
雖然應該沒什麽事兒,但萬一呢……
很好。
白十三抽了抽嘴角,這回答就很符合這位的習性了。
不過再看看,對方跟王爺之子又混到了一起。見他目光落過去,左相之子也不避諱,直言道:“我爹說了,現在沒事了,別說我們倆混在一起,就算他去王爺府上拜訪,皇上也不至於生出什麽不好的懷疑來。”
白十三一想倒也是。
畢竟現在景正帝就算是有眼中釘,也隻可能是他和蕭起。至於那位王爺,莫說是這些年也沒表露出什麽不好的情況來,就算是有,白十三和蕭起在這裏,他也必不可能造反成功。
再看王爺之子,這些年一直裝紈絝,雖說本身可能並不是這個性子,但也沒學到多少有用的東西就是了。
畢竟王爺裝病是為了減少懷疑活命,卻不是那種心中有大計劃,一邊裝病一邊還能幹正事的人。當今皇帝登基時他還小,要錢沒錢要人沒人,王妃也不是什麽厲害人家出來的,這種情況再正常不過。
倒是最近,這一家人也不必那般小心謹慎了。
因著有蕭起在,三人也沒多說幾句,畢竟那兩位還對蕭起有些懼怕。分開之後,白十三還聽兩人提起剛剛看過的歌舞,說是遠遠不如在王府看到的。
可能是一天中這個詞聽多了,晚上回去之後白十三又做了夢。
這一回,依舊是在天上。
雲霧繚繞間,正有一群仙娥在跳舞。
先前學了【身輕能為掌上舞】的那位舞姬隻是無限接近於在飛,然而眼前的仙娥卻是真真在在的在飛。
漂亮的羽衣,仙氣飄飄的模樣,隻一看就知道不是凡間之舞。
又有仙樂響起,亦是動人心弦。
白十三想探手嚐下仙果,畢竟上次在夢中搶小小的那顆還挺好吃的。然而再一看,他現在的手竟不太大。
瞧著像是人間小孩兒十歲左右的模樣。
但不耽擱吃果子。
旁邊,坐著的是父皇,也就是天帝。人魚公主坐在另一邊,在其下首處,一麵坐著的是仙界諸位仙群,白十三還看到了小小,其一隻鳥在那裏,十分顯眼。
而人魚公主這邊,則坐的全是人魚,期中還有不少鮫人以及其他魚類,蝦類等仙族。
白十三腦海中逐漸浮現出他們的情況。
都是他的親戚。
或者還有小小這種從小他就見過,比較相熟的。
而人魚公主的確不算是純種人魚,其父母一方為人魚,一方為鮫人,當然那鮫人身上還帶著錦鯉血脈,以及先前還有同龍在一起過。
所以人魚公主其實也不能算是人魚,而是稱之為海王,畢竟如今混到她這一代,已經是實力最強的。
也當然,與純種人魚相差甚遠。
起碼從其並不戀愛腦這點上來看,就可知一二。而且性格當中,很有鮫人的凶狠。
到了白十三,則更是都不限於水族了,混到了天帝的血,出生時還恰好飲了華露,那可是天地恩賜。
今日似乎是他的生辰,所以這麽多相熟的人來給他慶生。
當然這隻是殿內,還有不少人坐在偏殿或者更遠的地方。夢中的白十三一個個認了過去,一邊心裏想著:
瞧見那條錦鯉了,怪不得他有些歐呢,原來是身上有這種歐氣滿滿的血脈。
而至於他一直覺得母親是人魚,純純是因為對方上一世的身份。就像他先前很多年,一直覺得他的天帝父親隻是一個普通的人族皇帝而以。
還是個一心向往長生的皇帝。
光從生辰宴就能看得出來,他真的很受重視。
天族和海族的人都來了,甚至還有其他族類,還有不少人誇他,正好這時候白十三拿了一個果子在吃……
白十三:“……”
要聊到我咱能不能打聲招呼,我好把這果子放下,擺一個比較得體端莊的姿勢,微笑著接受誇獎?
可能是因為太過尷尬,也可能是因為天亮了,白十三睜開了眼睛。
醒了。
他醒後還在回憶著夢中的情節,確定的確沒在裏麵看到蕭起。想起先前第一次夢到那隻饕餮時,的確是好像不認識的。
或者說是沒見過那個狀態的蕭起,也可能說是肯定不會是經常見麵的狀態。
原來他十歲十是沒見過蕭起的麽?
不對,他記得誠實與隱瞞的遊戲裏時,有提過他是因為喝了華露,所以初期長得快,雖然比蕭起小兩歲,但還是抱過對方。
難道他隻是看起來十歲了,但實際上並沒有那麽大?
然而夢中的畫麵也就顯示了那麽點兒,根據現場情況看到的人聯想到一些情況,卻沒有關於這方麵的。
隻知道那應該是他的一次生辰,卻沒人提起是幾歲生辰。
而且他最初做過一個夢,就是那次打完競技場回去,那個上天入海的夢裏,曾經抱過一隻小饕餮。
如今想來,會不會就是那個時候。
那不止是夢,是真的喜歡的把人走哪兒抱哪,連睡覺還帶到被窩裏。
至於海底建宮殿將其藏嬌應該不至於,但前麵的內容白十三卻覺得應當都是真的。
由於回憶到了這一情節,導致白十三吃早飯時看蕭起的目光,都含著一絲興奮,還忍不住把這件事情給說了。
“早早就夢到了,可惜當時還以為隻是個夢呢。”
蕭起略一回想,找出了一個時間點,“就是你問我變成饕餮有多大的時候?”
白十三點了點頭,就是那一回。
不過他倒是奇怪,他這邊都隱隱開始夢到了,蕭起就什麽都沒想起來麽?
蕭起搖了搖頭,“差個契機。”
白十三開始頻繁的夢這些,也隻是在拿回當初落地時的力量之後。他不由的想,“要是那顆玉珠沒被潘可淑用掉就好了,如果還在,你用一下,應當就差不多了。”
“玉珠應當是留給你的,目的可能不止是能預測一些事情。”畢竟這些日子想想,以他們的實力,這裏又隻是一個普通的低武世界,即沒有殺傷力強大的武器,也不會遇到什麽蟲族這種變態強數量還一見一堆的種族,也沒有黑洞這種不可抗力。更尤其白十三還能回溯時間,這種情況之下,預測之後的事情這其實並不是必須的。
甚至沒有也基本不影響。
想也知道,下凡這種事情能帶的東西並不多,不見白十三的力量都能與他分開了,那麽那顆玉珠就肯定不是這個作用。
然而玉珠已經沒了,再想這些也是無用。
另一邊,北周皇子這些日子逛了京中不少地方。越發發現不一樣了,起碼同他的探子們一年前報給他的不同了。
他有些不甘心的想,多年計劃啊!
明明就要成功了!
“就算成功,想要吞下大梁也難。”他身體內,另一個聲音說道。
這話純屬自我安慰。
那是自己的半身,北周皇子又豈能不知。他不甘心道:“這話我豈能不知,但不論如何,也能從上麵咬上一塊肉來,怎麽也能拿幾個城池。”
可惜!
他忍不住看向淮王府的方向,可惜怎麽就出了一個淮王蕭起,又多了一個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白十三。
“那咱們還用繼續在京城裏呆著麽?”
“不呆了!”
他們在商量這事的時候,那邊,大公主得到了一個消息。她想了想,派人送了一份來淮王府上。
白十三打開一看,氣笑了。
好家夥,大皇子這是要瘋了麽,竟然放任手底下的人販賣私鹽,收集來的錢財送進京來供他用。
甚至為此,還誣陷謀害了一個不願意同他們一起同流合汙的朝廷命官。
這不,如今讓人家兒女告到京城裏來了。
還好大公主的人正好撞上這事兒,先把人給攔了下來。不然如今北周皇子可還在京城呢,那可真是好一出大戲給人家看。
但這事自然也不能不管。
蕭起立即讓魏玄鳳安排人去看看,一但查實,立即那邊悄悄先將人拿下。
“那皇子也呆不了多久,等他一走,這邊就開始審。”
說著,他又看了一眼字條,補了一句:“倒的確是他能幹出來的事情。”這個他,指的是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