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075:永遠睡死在這張床上(10000)
夜晚。
余秋葉百無聊賴的在卧室里捧著一本著作在看,
她已經洗好澡等著睡覺了,但是她卻不敢睡償。
白天書房裡男人狠狠壓在她耳邊的那句「今晚來我房間」,就像一道魔咒,在她腦袋裡一直揮之不去攖。
余秋葉不是傻子,她當然知道自己去了只有一個結果。但如果不去……
她更害怕他還會像今天這樣,隨時隨地把她「就地正法」。
就這麼躊躇了整整一個下午,最後她終於下定決心了。
一咬牙,起身朝慕星崇的卧室走去。
卧室。
男人的卧室風格不算冷硬更不算溫馨,和記憶中相同的布置,余秋葉打開門的時候就有些退縮。
眼前的景象,和著七年前的記憶,穿過時光和空間交錯而來……
「來了?」
慕星崇漫不經心放下手中的工作,目光靜靜落在她娟秀的面容上,神態自若,
「洗漱用品放在盥洗台上,換洗衣物在左邊第二個衣櫃,化妝品主要放在你的卧室,當然,我這裡也給你備了一些,」
他輕描淡寫的說著,語氣自然就像一個相處多年熟悉的夫妻,絲毫看不出生疏的痕迹,
「衛浴可以隨便用,不會用的來問我。」
余秋葉抿唇不言。
尷尬。
除了尷尬,她也沒別的情緒了。她在這裡,就像一個闖入男人冰冷世界的入侵者,那麼格格不入。
「不去洗澡?」看著她僵硬,他淡淡問。
「我……剛才洗過了。」
女人說完這句話,男人眼色驀然就深了深。
幾乎是下意識的,在她全身上下極快的掃了一遍,從頭髮再到身體再到雙腿,本能的就想了一件事——
他開始好奇,她浴袍下面穿的是什麼……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男人的呼吸就有些沉重起來。
「挺好,」說話聲音頓時變得沙啞,他鬆了松有些緊繃的領帶,「我去洗,你休息。」
……
慕星崇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剛才一直在卧室里等著的女人。
深邃的眼睛瞬間沉了沉,走到一邊的電腦桌前坐下。
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透露出他的不開心。
讓她休息,她跑到哪裡去了?
直到看到女人纖細的身影緩緩重新從門外走進來,緊繃的神色才有些緩和。
目光靜靜落在她手裡那杯溫熱的牛奶上,不著痕迹的眯起了眸子。
余秋葉知道他向來有頭疼的毛病,平時晚上又很愛失眠。所以趁他洗澡就下樓給他熱了一杯牛奶。
她覺得,這段時間,他為她做了這麼多事,就算不是出於感情,一杯牛奶也是理所當然的。
可是男人心裡完全不這麼想。
幾乎是她輕輕把牛奶放桌上的同一瞬間,手腕就被男人一把拉住了,
「你……」她剛想怒斥,被捏住的地方就加重。
她吃痛的皺起眉頭,想說的話也被吞了回去。
秋葉內心警鈴大作的看著他,無時不刻不提防著這個男人又要做出什麼侵犯自己的舉動,然而讓她意外的是,他什麼都沒有做。
男人金絲斯文眼鏡下的眸子沒有波瀾,就這麼牽著她的手,一下一下的打量著。
余秋葉也發現他在看她的手,聲音有些彆扭,
「你在看什麼?」
「看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什麼?」
她下意識就脫口而出。但慕星崇也沒回答。都說看一個女人是否從小養尊處優,第一件事就是看她的手。
顯然余秋葉不是什麼養尊處優的富家大小姐,但幸運的是,這七年的操勞,並沒有在她手上留下多麼操勞的痕迹。
纖纖玉指,柔滑韌性。
形態完美。
慕星崇就這麼看了一會,突然就牽起她的手指放在唇邊,
沒有吻,寶石般的眼睛對上她的視線,
「睡嗎。」
「什、什麼?」
「你困了嗎。」他更為詳盡的解釋了一遍。
「我……嗯,有一點。」
「那我不看了。」說完,把桌子上那些資料推到一邊。
余秋葉突然覺得有些荒唐,一把抽回手,
「不用了,你繼續看……」
「我不是那種為了工作讓自己女人覺都不睡不好的男人。」慕星崇冷冷丟下這樣一句,然後就鬆開她的手,徑直朝床上走去。
……
兩個人平躺在一起的時候,秋葉內心是忐忑的。
照理說,她作為一個七歲孩子的媽媽,實在是不該表現得像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那麼驚慌,
但是事實上,她在這方面的經驗,顯然還是停留在十六七歲的那個年紀。
夜色瀰漫出幽幽的靜謐,
就當她以為他就要這樣放過她的時候,男人忽然開口了,
「秋葉。」
她連聲音都有些抖,「什麼?」
「幫我找一個東西。」
「什麼東西?」
「鬧鐘。」
慕星崇靜靜的平躺在旁邊,聲音低沉,聽不出來什麼異樣。
俊美的眸子也緊緊閉著,整個人看上去都很平靜。
「你的鬧鐘在哪裡?」她問。
「就在我床頭。」
「你自己摸不到嗎?」
「你忘了?」男人不為所動,依然氣定神閑的閉著眼睛,語氣很淡漠。
「我有夜盲症。」
「哦——」
余秋葉沒有想那麼多,起身就伸手去摸他床頭。
然而摸了半天,余秋葉都沒有摸到什麼東西。相反,女人芬芳柔軟的發梢不斷在男人的胸膛上撓著痒痒,身體若有若無的摩擦,說不清道不盡的曖昧……
余秋葉專心找鬧鐘,並沒有察覺到身下男人身體漸漸產生的變化。反而更上前一點,壓得更緊密了一些。
就在她感覺到不對時,「你是不是記錯……啊!」
女人再次摩擦的瞬間,男人就徹底一個用力,把她深深的反壓進了柔軟的床鋪!
一個天旋地轉,她就被壓在身下,余秋葉這時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她心跳瞬間加速起來,胸口劇烈的起伏,濃重的鼻息瀰漫在兩個人之間,
「你在幹什麼?」他盯著她的眼神陰騭而炙熱。喘著粗重的呼吸。
「我…不是在幫你找鬧鐘嗎?」
余秋葉真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又惹到這個男人了。
「找鬧鐘需要像你剛才那樣嗎?」
「你到底在說什……唔……」
她還在說話,突然就被堵住了。慕星崇扳住她的肩頭,將她徹底禁錮在自己和床上,他俯身而下,低頭吮住她的唇。
「唔……」余秋葉偏頭想要避開,卻躲不過他這樣霸道的佔有,耳邊是男人急促的呼吸,低沉壓抑噴在她耳根子上,強勢,性感,又蠱惑,不斷瓦解著她的戒備。
「慕……星崇……鬧鐘……」
迷迷糊糊中,女人說話都不太利索。她明明記得,她只是去找鬧鐘的。怎麼就會讓原本相安無事的夜晚走到這樣一個地步了。
「找不到就算了…」男人埋首進她脖頸處,溫熱的唇含住她的耳垂,凌亂的氣息令她戰慄。
她怯懦的含糊,「……沒有鬧鐘,明天…怎麼起床……」
「那就不起了!」
他單膝跪在床上,徹底鬆開身上的浴袍,順手也解開余秋葉腰間的綁帶,伸手就要扯那條他白天就想扯下來的東西,
「我願意一輩子睡死在這張床上——和你。」
這句話落下的時候,余秋葉腦子裡頓時「砰」的就炸了。一種極致的渴望讓她理智消失了一半,半推半就,但更多的還是推。
「不行……阿崇,給我一點時間……不……我和霍遠洋的兒子還在樓下……」
看她拒絕,慕星崇的臉色有些難看,手裡的力道加大了幾分,
「已經叫我阿崇了……說實話,到底想不想?」
「不想……我和霍遠洋的……」
「究竟是不是霍遠洋的孩子,不是你一個人說的算。」慕星崇一時間來了一股子氣,手裡動作不由加重甚至粗魯,一把扯開了她浴袍裡面的睡衣!
「啊!」
驀然襲來的涼意讓余秋葉清醒了一半,惱怒的喊,「慕星崇!」
「可以叫我名字,一直叫下去——」
「我打掉過你的孩子!」余秋葉終於還是喊了出來,一邊伸手瘋狂拽住什麼東西蓋住自己的身體,一邊慌不擇言盡最大的努力讓這個男人清醒,
「你難道忘了嗎我打掉過你的孩子!你親眼看過的他的屍體,他的四肢他的血!」余秋葉越說越崩潰,說到後面整個人都抖得失去控制,眼睛又干又熱什麼眼淚都流不出來,像用刀子一樣剖開這個男人心裡最深的傷疤,
「還有你爸爸,你哥,他們在世的時候就不允許我們在……」
「夠了。」
房間里的氣氛,此時已經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冰冷溫度。
所有溫度瞬間都凝結成雪,男人身上就像籠罩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層層疊疊逼得她血液都快要結冰。
「余秋葉,你不想做,可以直說,不用像這樣沒有底線的激怒我。」
男人黑暗中的眸子沉得像能擰出墨來,醞著滔天的怒火,那隻原本愛撫她的手,無意間也掐住了她的下巴,
「我不是沒有為你忍過,既然我忍了無數次,也就不差這一次。」
說完,他一把甩開了她的下巴。
這樣的抽身而去,當然不會是因為心疼她。全然是因為他沒了興緻。
余秋葉像劫后重生一樣癱軟的躺在床上,
忍了又忍,眼角冰涼的眼淚還是沒忍住滑了下來。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說那些傷人的話。畢竟那些話,傷他七分,自傷也遠遠不止三分。
那些撕裂過去痛苦的記憶,疼的不是他一個人。
「我……」
余秋葉終究還是愧疚的,在一片死寂后,她還是率先開了口,
「我覺得星空,他好像很喜歡你……你們今天下午去看什麼了?」
男人整個人浸在濃稠的幽夜中,平靜,沒有一句回答。
「我是他母親,所以我……」
「就算他是霍遠洋的兒子,」他這次直接打斷了她,語氣平靜而殘留著剛才的薄涼,
「那也是你的兒子,現在就更是我的兒子,我會傷害他嗎?」
余秋葉這次是換她有些懵了,黑暗中,只聽見自己腦子裡一陣又一陣的轟鳴。
他知不知道,就在他剛才說那句「我的兒子」的時候,她的心跳都快停了。
彷彿,這樣生不如死的熬了七年,用無數條人命和鮮血澆灌養大這個孩子,就是為了有今天——
這樣把他帶到他的親生父親面前,聽到他這樣一句——「我的兒子。」
要知道,這些年,這個世上,除了她和曲天書以外,沒有第三個人承認過星空的身份。
甚至,當年她的母親,就是因為她生下了這個孩子,才會從十七層的高樓跳下來的。
……
緊接著,她的父親同樣也因為欠了賭債,被慕家的黑道逼死在老虎機旁。
再後來,她的奶奶,因為這場家庭變故哭瞎了雙眼。因為沒有錢,最後硬生生把普通肺病,拖成了肺癌晚期——
余星空的生命,就是在這樣一種背景下孕育的。
……
世人皆說她余秋葉,私生活混亂、十八歲就墮過胎、大街小巷內聲名狼籍,
卻從來沒有一個人知道,她只不過是愛到痴狂,十八歲就當起了單親媽媽,眾叛親離也毫不妥協,
並且為此失去了一切。
而這一切,慕星崇,他永遠都不會知道。
……………………………
……………………………
余秋葉第二天早上醒得出奇得早,天還沒有亮,冬天的窗外一片漆黑。
她莫名覺得大腦里前所未有的清醒。再也沒有一絲睡意。
下意識感到腰間一片溫熱,低頭一看,發現男人的手隨意的搭在她的腰上。
秋葉心裡跳了跳,這個距離很近。她的後背緊貼他的胸膛。
絲綢質地的睡衣,幾乎讓兩個人的肌膚彼此摩擦……
秋葉臉紅了紅,剛想起身爬起,可是只動了一點點,腰就被用力箍緊了,
「慕……」
「嗯…」
男人無意識地哼了一聲,並沒從睡夢中醒來,余秋葉很快就噤了聲。
他平時睡覺也要抱一個人嗎?
那她不在的時候,他抱的都是誰?
會是童南風嗎?
秋葉想著,心裡一片涼涼的感覺。又躺了一會,誰知道男人突然悠悠轉醒了。
「醒的這麼早?」
「嗯。」
她答著,事實上,她睡眠一直很差。有時候五個小時就要醒。
「準備幹什麼?」
「刷牙,洗臉,下樓做早餐,送星空去上學。」
一個母親的早晨總是這樣的。幹什麼都圍繞著孩子轉。不像那些年輕自由的女孩,可以懶懶地賴床,悠哉悠哉的塗護膚品,化妝,挑選衣服和鞋子……
他抱著她更近了一點,早晨的嗓音有些喑啞,但也更性感。濕熱的氣息噴洒在她耳後,「我是娶太太,不是娶一個傭人。」
「趁著天沒亮,把昨晚沒做的事做完。」
「慕星崇!」
「我在。」
余秋葉簡直要被他氣壞了,音調拔高起來,「我要送我兒子去上學!你家太偏了!我必須早起!你讓我起來!」
「你再喊我就讓你起不來。」
男人不喜歡她炸毛,平時文文弱弱的樣子多可愛,非要這麼易怒。
他直接懲罰性的咬了咬她耳垂,故意把聲音放得很低,
「男人最大的幸福,就是每天早上懷裡都躺著個溫柔的女人,隨時隨刻準備為他解決自青春期以來就一直困擾他的問題……」
慕星崇慢條斯理地說著,唇貼著她的耳蝸,噴洒熱氣。故意撩撥著她,
女人手指緊緊抓住床單,抓出很深的褶皺,呼吸變得急促,
「你說過的,你…你願意為我忍。」
「我忍過了。」
「……就一晚上。」
「一晚上?」慕星崇涼涼的諷笑了一聲,「從你二十歲到二十五歲整整五年,你跟我說一晚上?」
余秋葉,「……」
這五年內他們都是分手的關係,這能相提並論嗎?
「你不要詭辯,我們現在是重新開始,以前說的都不算。」
重新開始這四個字說出來,余秋葉自己都愣了愣。
她居然會說重新開始,她居然想重新開始。
「我……我不是……」
「你想重新開始?」
「我沒有……」
「那就重新開始。」他直接打斷她,精瘦的身體翻身而上,扣住她手腕,俯視她撩出深不見底的笑意,
「重新開始的話,像你這樣的少婦很符合我的標準。」
只有女人的羞澀逐漸剝落,才會懂得如何爭取享受性-愛的樂趣……
慕星崇說著,形態完美的手指挑起她下巴,鼻尖對鼻尖,唇對著唇,慵懶的就像一隻貓,
他的語氣越說越長,到最後,尾音還微微挑了起來。
光是這幾句話,就讓秋葉整個身體都發熱。
「可是你不覺得臟嗎?」她的氣息有些喘。
照他的意思,她已經和霍遠洋做了五年的夫妻了。
五年,已經可以讓她來來回回在另一個男人身下承歡無數次,他慕星崇身份地位那麼尊貴的一個人,能忍?
「臟?什麼臟?」他玩味揉了揉她的下巴,眼光一寸寸描過她的五官,像唇一樣一點一點的吻過去,
「在床上只有經驗豐富的女人,才能讓男人體會到什麼叫女人,霍遠洋…平時這方面,沒少訓練你吧?」
他故意有些涼刺,語氣中有陰暗也有挑逗,眸色里交替著明暗。沒有掩蓋住殘忍。
余秋葉氣得胸口劇烈起伏,真想扇他一巴掌,奈何整個人被他禁錮不能動彈。
「你……」
「我等待你讓我領教的那一天。」
男人說著,然後低頭深情的吮吻住她的唇,一下又一下的親吻著,
室內很快就燃起一片激情。
他一邊親吻著她臉頰,一邊略有些含混嘶啞的說,「但是,他教你的那些技巧,我不喜歡…所以秋葉,你要改過來。」
慕星崇說完就把她放開來了。
余秋葉被惹得雙臉通紅,差點就脫口而出「你憑什麼就說我就跟霍遠洋睡過」,幸好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不然五年夫妻她還這麼青澀,實在是不像話。
慕星崇是什麼人,她露出一點點破綻,就會滿盤皆輸。
所以她挑眉輕輕笑了出來,
「好啊,那哪天我們就切磋切磋,看這七年,我們誰修鍊得境界更高超——」
說完,她還故作鎮定的勾住他脖子,吻住他唇角。還恰到好處的用舌頭掃了一下他唇縫!
男人瞬間臉色陰沉得就像要凝成冰!
他看著她白皙秀氣的臉頰上媚眼如絲,三分挑釁,七分魅惑。蔓延出說不清道不明的風情萬種,完全沒有一點害羞的痕迹。
這樣的她,反而讓他心情煩悶了起來,
慕星崇一把甩開她下巴,語氣變得陰狠,
「余秋葉,你小心遲早有一天會在床上被我弄死。」
……………………………
……………………………
余秋葉一臉心情不好的起床,
一大早就給她來這麼一出,果然結婚第一天就沒好事。
還說什麼給她圈出一層來不受干擾,說來說去還是要威脅她。
樓下,慕星崇一眼就看出她有情緒,站在桌旁,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過來,給我系領帶。」
余秋葉直接繞過他走進廚房,「我不會。」
「過來。」
男人這次的語氣已經隱含一些不悅。
余秋葉最後還是沒辦法,不情不願地看著他,
「我說不會就是不會,你罵我也不會。」
「我不知道霍太太平時早上需不需要給丈夫系領帶,但是作為慕太太,你必須會。」
男人說著,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漂亮的手給自己打領帶,眼睛從始至終看著她,
「看會了嗎。」
「沒有。」
「夠笨。」
余秋葉,「……」
她臉色黑了黑,
居然說她笨,就這麼看一遍,誰能看一遍就學會。
「等我回家會在網上看視頻慢慢學,你先去上班,我今天我也去趟星空幼兒園,我們相安無事。行嗎?」
「不行。」
男人剛好系好領帶,拿起桌子上的純凈水,喝了一口,性感的喉結上下滑了滑。
「你今天約的心理健康諮詢中心,我已經清過場了,我們一起過去。」
余秋葉一下子怒氣翻湧。
「你查我?」
他怎麼會知道她今天不是要和星空去幼兒園?
男人挑眉看了她一眼,玻璃杯重新放回桌子上,糾正了一下她的措辭,
「注意,是了解你。」
「我不需要你了解。」
「我同意婚後適當保持神秘感,但如果秋葉,你讓我覺得有距離感,恐怕我會忍不住讓我們負距離接觸——」
…………………………
…………………………
余秋葉最後還是妥協了。
諮詢中心。
余秋葉雖說自己也是一級心理諮詢師,但自古醫者不自醫,星空的病,一直都是一位叫韓夢的醫生在跟。
韓夢是她考心理醫生證時的學姐,只比她大了一兩歲。兩個人關係很好。
剛一進門,就看到穿著簡潔的白大褂乾淨利落的女人,
韓夢插在口袋裡的手拿了出來,給母子拉開兩個座位,「坐吧。」
他們坐下,她這才注意到陌生格外英俊的男人,
「這位是……」
「秋葉的朋友。」慕星崇很禮貌,溫淡的笑。
「哦……」韓夢似乎明白了什麼,又看了余秋葉一眼,發現她白凈小臉浮紅暈,顯然剛才那一瞬間,她很緊張。
韓夢幾乎一眼就看出來她在想什麼,插著兜坐會椅子上,手裡轉著白色的圓珠筆,
「前幾個星期去哪了?打你電話也不接。」她不以為意的翻過一頁資料。
「前段時間都在忙,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出是出來了,不過結果可不太樂觀,我本來害怕你一個人承受不了的——」韓夢說著,大框眼鏡下雙眼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慕星崇,
「不過,幸好你已經帶人過來了。」
只見,清貴的男人面無表情,靜靜的坐在一邊。就像之前他們在家裡約定的那樣——他們聊他們的,他聽他的。
余秋葉抿緊唇,伸手接過那份資料,一頁一頁的往下翻,
越往下,臉色越來越白。
直到翻到最後一頁,她直接頭痛的撐住自己的額頭,
「為什麼會這樣?」
韓夢似乎早就料到了,「有什麼好奇怪?你一個單親媽媽,每天又要上班又要和渣男惡婆鬥智斗勇,哪有時間管孩子,再說了,他一生下來就親眼看見自己外婆跳樓……」
「韓姐!」余秋葉一下子嚇得臉色慘白,掐緊她的手把她打斷。
「怎…么了?」
余秋葉立馬朝她丟去警備的眼神。
韓夢秒懂,又看了慕星崇一眼,話到嘴邊又縮回去了。
她還以為,既然是她能帶進這個房間的人,怎麼說也是關係非常了。
沒想到,還是老樣子。
「既然不是什麼都能說的關係,那還把人往裡帶幹什麼?」韓夢語氣涼了涼,筆放回桌子上,別了一下自己的碎發。
「我是孩子的父親,有什麼話可以直說。」就在這時,男人沉靜的話語接了下去。
「什麼?」
韓夢驚呆了。
父、父親?
「你是霍遠洋?!」韓夢看著他的眼神頓時多了幾分厭惡。
「不是……」余秋葉一個頭變兩個大,青筋跳了跳,解釋得有些難堪,「他是星空后爸。」
「噗……」
韓夢這下懂了,柔美的臉上綻出一個笑,把筆放在手心轉了又轉,
「可以……找后爸也不是不行——只不過,這個后爸平時得顧家才行。」
「我很顧家。」
「嗯……」韓夢挑挑眉,「那這位顧家的先生,您知道您『兒子『為什麼會得這個病嗎?」
「我正在嘗試知道。」
「他不用知道!」余秋葉今天明顯有些失態。慕星崇不能知道,他知道的越多,星空身份暴露的就越快!
諮詢室內瞬間變得死寂。
優雅的男人臉色沉了沉,韓夢也尷尬的咳嗽了兩聲,緩和氣氛,
「你怎麼這樣,好歹也是孩子他爸,你也太獨-裁了吧,」她說著,眼睛看向慕星崇,毫不顧忌余秋葉的阻攔。「該告訴你的我都會告訴的,不然也不利於孩子治療。先生,您貴姓?」
「免貴姓慕。」
…………………………
…………………………
一小時后。
催眠結束,余星空躺在諮詢室里休息,
秋葉以出去買水為理由一個人離開,誰知前腳剛從房間里出來,手腕就被人狠狠扣住!
一個踉蹌,余秋葉直接被拉進了房間旁邊的走廊通道,
下一秒,砰,走廊的門被重重關上,隔絕一切光線。
「慕星崇你……唔……」
話還沒說完,吻就如暴雨般毫不留情的留下,把她深深攫取,逼得她快要窒息!
男人的吻,帶著獨特香氣。看得出他情緒現在跟波動,甚至恨不得把她揉碎了融進骨血!
「慕……唔……慕……」
余秋葉被吻得頭暈目眩,兩隻手伸出去推,可是只換來樓道里更曖昧面紅耳赤的交纏聲。
終於,男人這才放開她,
白皙的額頭上髮絲有些凌亂,居高臨下眼睛里一片深墨色。
「你幹什麼?!」她對他這樣不合時宜的舉動很不滿!
「發泄。」
「你有什麼可發泄的?!」
她簡直覺得這個男人莫名其妙,他有什麼可發泄的?韓夢剛才明明什麼都幫她保密了,告訴慕星崇的,也就是那些最普通不過的事情。
無非也就是她這些年帶孩子很辛苦,霍遠洋沒盡好父愛責任,孩子成長的家庭環境不太溫暖等等……
這些,他不是早就該猜到了嗎?
可是他現在反應那麼大幹什麼。
「來看病的是星空不是你,不要動不動就發病,讓開。」她說。
「她說的星空看著自己外婆跳樓,是怎麼回事?」
男人濃暗的眼睛不容謊言,筆直的就看進她靈魂深處。
余秋葉整個人血涼下去一半,
心跳咚的一聲,整個人都懵了。
「沒有的事,你聽錯了,你……唔……」
這次,男人吻得更加堅決而富侵略性。
他不算是個控制不住自己欲-望的男人,三十年來,除了和她喝醉的那一夜,平常都清心寡欲的很,看到什麼女人都沒什麼興趣。
只是越是這樣,真到不想控制的時候,就愈發脫離控制。彷彿近三十年的不問紅塵,全部都累加爆發在現在。
秋葉被吻得難受,低喘著氣,兩頰通紅,
「你幹什麼,你放開我,你發什麼瘋……嗯……」
「不說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