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天人之姿落凡塵
銀盞玉蝶，燕脯龍肝。
上官愛坐在上官遠峰和譚氏的後面，微微垂眸，耳畔聽著鼓樂絲竹。宮宴才剛剛開始，帝后也才剛到，太后卻姍姍來遲。
「太后駕到。」
聞言，眾人起身，跪行大禮：「太后千歲千歲千千。」
燕太后今日容光煥發，絳紅色的金鳳長袍，金絲纏繞，手中的鳳杖每走一步都隨著發出沉穩的聲響。
「母后。」慕容淵和伏曦親自走過來，一人一邊，扶著老太太落座償。
太后含笑看著眾人，緩緩坐下：「都起來吧。」
「謝太后。」
眾人剛剛落座，就聽見燕太后問道：「素安呢？」
眾人一愣，這才想起素安郡主上官愛，目光紛紛落去。
上官愛緩緩起身：「臣女在，給太后請安，祝太后萬壽無疆。」
「你這小嘴兒。」燕太后慈愛的招了招手，「過來，坐哀家旁邊。」
一瞬間，眾人神色各異。看見上官愛應了一聲，便轉身緩緩走去，然後大方坐在了燕太后的下首。
「聽說之前鬧出許多事來，快讓哀家看看。」
上官愛輕輕的握住太后的手：「已經不礙事了，叫太后掛心了。」
「你啊。」燕太后嗔道，「你那兒不安生，玉兒也是，今年這是怎麼了，忽然生出許多事情來，也是京兆尹沒用。」
上官愛見狀連忙勸道：「外祖母今兒生辰，怎麼能動氣呢，快給愛兒笑一個。」
「噗嗤」一聲，燕太后就笑了出來。
「郡主如今是越會說話了。」譚宸妃笑道，「難怪太后喜歡的緊呢。」
「娘娘過譽了。」上官愛微微抬眸，看見燕貴妃和上官蕙妃朝自己看了過來，微微一笑，「兩位娘娘，鳳體安康。」
蕙妃笑道：「安康安康，郡主有空也別只往太后那兒跑，也來我們處坐坐才是。」
「是，臣女知道了。」
譚宸妃見狀，看了一旁的柳淑妃一眼：「如今這後宮里，可都知道素安郡主是太后老人家的心頭肉，都搶著巴結呢。」
淑妃聞言，但笑不語。
上官愛看著宸妃，忽然問道：「今日盛宴，怎麼不見大殿下。」
譚宸妃得意的笑道：「如今皇子妃有孕在身，估計怕勞累了，來的晚些。」
「有孕了？」燕太后聞言，喜道，「多久了，怎麼沒聽你說過。」
「還不到三個月，正是要小心的時候，怎麼敢輕易叨擾太后。」譚宸妃話是這麼說，可是臉上的得意溢於言表。
上官愛含著淺淺的笑意，微微垂眸。大皇子妃陳氏已經有了一個女兒，如今又懷孕了……正有些出神，便聽見太監唱道：
大皇子到。
眾人抬眸看去，便見慕容澈大步而來，他的身後跟著兩位美嬌娘。一位是在宮中走動多年的皇子妃陳氏，眉清目秀，溫婉大方，眾人都認得。另一位……
生得嬌俏可人，一雙靈動的眸子一顰一笑間有一種說不出的風韻。這樣的佳人盡然沒有人認得。
當然，除了此刻坐在燕太後下首的上官愛。
女子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一眯，嘴角的笑意愈發的溫柔：上官玥，還真是沒想到呢。
「孫兒來遲，請太后恕罪。」慕容澈跪下行禮，「祝太後福壽安康。」
「兒媳給太后請安，祝太後福壽安康。」兩位皇子妃一同請安。
燕太后見狀，連忙笑道：「快起來，剛才哀家才聽說皇子妃有喜了，是哪一個呀。」
只見上官玥緩緩上前，乖順道：「是兒媳。」
「玥兒剛有身孕不久，身子也如弱，驚動太后了。」慕容澈貼心的扶住上官玥，一副伉儷情深的模樣。
聞言，上官愛看向上官玥，對方也正好看過來，四目相對，暗潮洶湧。
「真是意外呢，恭喜二姐。」上官愛大方道。
「哪裡，我能有今日都是託了三妹的福。」上官玥含笑道，目光灼灼。
燕太后一臉慈愛的看著上官玥：「原來是武平侯家的丫頭，真是有福氣呀。」說著吩咐道，「辛兒，回頭把哀家那對兒白玉蓮子玉如意賜給側妃安枕。」
「是。」
「兒媳謝過太后賞賜。」
「對了，玥兒還親手綉了一幅百壽圖給太后。」慕容澈說著，便有隨從上前，將一幅綉品遞給了辛女官。
辛嬤嬤展開給燕太后看了一眼，太后連連贊道：「你懷著身孕還這樣辛苦。澈兒呀，要好好對玥妃，知道么。」
玥妃？上官愛反應極快，手中團扇輕搖，乖巧笑道：「太后真是心疼二姐，這樣便賞了封號。」說著看向有些發懵的上官玥：「二姐，還不快謝恩。」
上官玥這才反應過來，剛才燕太后在談笑間便賜了她封號，趕緊俯身謝恩：「兒媳謝太后隆恩。」
一旁的陳妃一直站著，緊緊地握著手心，好讓自己保持微笑。
「好了好了，都別站著了，快坐下吧。」燕太後點點頭，很是開心上官玥能有身孕。
上官愛含笑看去，目光跟慕容玉的相遇，然後便看見他回首朝慕容澈點頭問好。
上官玥居然還能站在她面前，還懷有身孕，真是叫她意外。現在想想，大皇子忽然接劉氏過去本來就很蹊蹺，如今便順理成章了。
「對了。」觥籌交錯間，譚宸妃忽然笑道，「武平侯家的五小姐，為了給太后祝壽，精心準備了一支舞，還請太后笑納。」
「是么。」燕太后今天可謂是開心極了，「那還等什麼呢，讓這些都撤了。」
一句話，原本在台上起舞的舞娘都紛紛退下。
月華正盛，露天的舞台被染上一層薄薄的紗衣。鼓樂重新響起，只見女子一襲白衣，滾著紅色的蓮花邊，水袖迎風而動，長發挽起飛天，手中銀鈴迎風而響。
「是飛天。」有人驚呼。
伏皇后見狀，淺淺一笑：「沒想到上官家的五小姐已經出落的這般標誌了，這身姿可比當年瑤兒還要好。」
慕容淵含笑點頭：「對了，瑤兒呢。」
「她呀，不知道跟大哥家的丫頭在後面鼓搗什麼呢。」伏皇后臉上滿是慈愛的笑容，「咱們且看咱們的。」
上官愛聞言，一雙清澈的眸子宛若幽潭，靜靜的看著台上舞動的美人兒，靜靜的看慕容霄望過去的側臉。靜靜的看著月色下，彷彿悄然綻開的白蓮露出熾熱的花蕊。
一杯清酒下肚，帶著一絲絲甘，一絲絲甜。
那一年，她也是這般站在高台之上，長袖善舞，身姿卓越，彷彿月下舞動的仙子，勾去了多少青年才俊的心神。
上官琪，越是長大便越是***呢。
又是一杯……
慕容沖坐在不遠處，看著她清澈眸子流轉著淡淡的光滑，卻似乎一不小心就起了漣漪，亂了心神。
鼓聲越來越急，身姿在月下旋轉，青絲滑落在潔白的臉頰，勾出一絲嫵媚。女子純真的笑顏此刻也染上了妖嬈的緋紅，只要一眼，便是萬年。
慕容霄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為什麼這樣的女子落進了他的眼裡，卻住不進他的心裡。為什麼腦海里會是那個今晚他一眼都沒有看的容顏。
那樣清晰！
鼓聲戛然而止，上官琪華麗落幕，掌聲四起。
一時間，四下寂靜。
良久，聽見慕容淵贊道：「琪兒一舞，宛若天女呀。」
此話一出，眾人也紛紛讚不絕口。
「皇上說的是，這曲飛天簡直是精妙絕倫呀。」說話的是伏家的長子伏宇。
一旁的年輕人聞言，笑道：「不知跟三妹比，會如何。」
上官愛聞言看過去，那人她面生的很，濃眉劍目的，看上去像個武人。
三妹？難道此人是伏光次子，伏凌？
鎮西大將軍伏光常年鎮守西北秦州，次子伏凌一直帶在身邊，什麼時候回來的。
「都說素安郡主是奇女子，這老夫是沒親眼瞧見，可是這五小姐今日一舞真是驚為天人啊。」
「哎呀，瞧五小姐這小腰，盈盈一握的，這小臉兒能掐出水兒來。」譚宸妃也贊道。
燕凝芷坐在燕允珏身側，輕輕一笑：「這樣看起來，上官愛還真是一無是處。」說著看了一眼慕容玉，「聽說她就送了太後幾盆六月雪。」
燕允珏回頭看了一眼：「凝芷你最近怎麼了。」
「沒什麼，看見某些人就覺得膈應。」
燕凝霜聞言，笑道：「二哥你別理她，吃飛醋而已。」說著看向慕容玉，「是吧五殿下。」
慕容玉看過來，一雙清冷的眸子含著淡淡的笑意，沒有說話。
燕允珏見狀，看著他，用口型問道：怎麼了。
對方搖搖頭，抬眸看向了坐在上面的上官愛。
燕凝芷見狀輕哼一聲，不說話了。
上官愛含笑看著那些人讚不絕口，抬眸便看見上官琪款款而來：「臣女獻醜了，願太後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嗯，琪兒如今越髮漂亮了，過來，讓哀家瞧瞧。」
「是。」上官琪輕輕的提著裙裾款款走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似乎會說話。
走過慕容霄面前的時候回眸一笑，百媚生。
燕太后拉著上官琪的小手，笑道：「琪兒今年多大啦。」
「回太后，琪兒十四了。」
「哎呦，是大姑娘了。」燕太后說著，看向譚氏，「可有人家了？」
譚氏聞言，連忙起身回道：「琪兒還小，臣婦不急，倒是小愛已經及笄，又這麼優秀，倒是叫臣婦操心呢。」
一句話，驚起各路心思。
慕容沖微微挑眉，嘴角慵懶的笑意不減。
慕容玉微微垂眸，把心思埋在眼底。
慕容霄一雙深邃的眸子落在上官琪的身上，卻不知道在想什麼。
燕凝霜狡黠一笑，看著一旁的燕允珏：「二哥，別說我沒提醒你，機會是要自己爭取的。」
「關我何事。」燕允珏舉杯飲酒，目光落在慕容玉的身上。
聽見慕容蓮小聲道：「五哥，這譚氏什麼意思啊。」
「吃你的東西。」
……
「小愛啊。」燕太后慈愛的看著上官愛，笑道：「小愛就不用給你操心了，哀家會替她看著的，一定找最好的配她，你說是不是呀，皇上。」
慕容淵聞言，含笑看了一眼上官愛，應道：「是，母后。」
眾人聞言，再次把目光投向了上官愛。譚氏見狀，默默的坐了下去。聽見燕太后說道：「辛兒，賞。」
「是。」
燕太后拍了拍上官琪的手：「跳累了吧，下去休息吧。」
「謝太后。」上官琪轉身間看了一眼上官愛，頗為得意的回到了譚氏的身邊。
剛一坐下，就聽見太監唱道：「六公主，伏小姐，為太后獻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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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丁丁：千呼萬喚始出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