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亡羊補牢
「真是豈有此理！」赫連巍高大的身影快步而來，宛如一陣疾風。
慕容霄見狀，微微揮手：「叫人上茶。」
「不必了。」赫連巍一雙鷹眸滿是怒火。
「下去吧。」慕容霄耐著性子問道，「太子如此生氣可是為了昨晚的事情。」
赫連巍回首看他，忍著怒火道：「王爺，本宮一早去請見你們皇帝陛下，卻不知哪裡傳來那樣的流言重傷本宮。」說著手心一緊，「昨晚那樣的情形，你可別告訴我是那個素安郡主幹的。」
慕容霄看著他，輕輕一笑：「太子殿下，不是郡主還能是誰呢。償」
「當真是她！」男子一愣，隨即冷笑，「本宮昨晚只覺得她貌若天仙又冷靜果敢，現在看來也是個頗有心機的女人。」
「如何，殿下覺得郡主還適合做為北漠的皇太子妃么。」
赫連巍聞言，微微挑眉：「本宮昨晚就說過了，這個女人我要定了。只是沒想到她如此厲害，直接就給了本宮一個下馬威，如今本宮可算是聲名狼藉了。」
慕容霄站在廊下，看著夕陽的餘暉：「她就是這樣一個女子，知道自己要什麼，更加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去得到。」嘴角的笑意淺淺，「她會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從不被動挨打。如果有一天你打了她，她沒有還手，最好不要高興，因為那是為了更加狠絕的打回來。」
赫連巍負手而立，看著他嘴角不經意的笑容，沉聲道：「王爺似乎很了解她。」
慕容霄回過神，淡淡道：「不瞞你說，我曾經跟她數次交手，沒有佔到一絲便宜。」
「哦？」男子聞言，一雙鷹眸閃過一絲興趣，「本宮還以為王爺也傾心於她。」
聞言，慕容霄抬眸看他，毫不避諱道：「太子殿下不用以為，這是事實。」說著微微一頓，「直到現在，本王都很想得到她。」
赫連巍從第一看看見這個笑的謙和有禮的男子就覺得不對勁，總覺得他很不簡單：「既然如此，王爺又怎麼捨得割愛。」
「捨得？」慕容霄輕輕一笑，「本王從來都沒有捨得，這件事情自始至終都是由皇后做主的。」
「皇后？」赫連巍不以為然，「不過是一個女人，王爺難道會一直對她俯首帖耳么。」
慕容霄一雙深邃的眸子看著赫連巍，夕陽的餘暉印在他的眼裡卻照不進眼底：「這是本王自己的事情，就不勞煩赫連兄操心了。」即便是翻臉，也不是現在。
赫連巍看著他，忽然爽朗一笑：「本宮就知道，王爺不是池中之物。」說著轉而道，「而那個素安郡主，本宮要怎麼對付她才好。還有那個男人……」
「你是說慕容沖？」
「那個男人說素安郡主是他的女人。」赫連巍眼中閃過一絲蔑視，「看來這個郡主真的是個厲害角色，你們都如此趨之若鶩，這樣一來本宮就更加想要得到她了。」
那目光，猶如盯上獵物的雄鷹。
慕容霄淡淡的轉過頭：「事已至此，我們只能從長計議了。」若是他自己鬥不過上官愛，就不能怪他不配合了。
「本宮一定會讓這個女人屈服的。」赫連巍信誓旦旦。
慕容霄心中暗笑：你很快就會知道，在上官愛的心裡從來都沒有「屈服」兩個字。
「王爺。」雷長從外面進來，微微行禮：「皇後娘娘口諭，傳您現在入宮。」
現在？
「看來你們的皇后也坐不住了。」赫連巍淡淡一笑，「本宮就先告辭了，希望王爺能有佳音。」
「殿下慢走。」
慕容霄看著赫連巍離開的身影，漸漸蹙眉。
「王爺，有人說是您給上官愛通風報信的，屬下覺得皇後娘娘是聽到了什麼風聲。」雷長小聲道。
慕容霄輕輕一笑：「備馬，進宮。」
上官愛，你果真不會放過任何機會。
鳳陽宮。
伏皇后一雙鳳目靜靜的看著跪在那裡的男子，眼中如有狂風暴雨，聽見她冷聲道：「廢物！」
「母后息怒，這都是誤會。」
「誤會。」女子微微挑眉，「如今可是人證俱在，問到何處去都是言之鑿鑿，本宮可以相信這些都是誤會，那陛下呢？悠悠眾口呢？」
慕容霄跪在那裡，卻直挺著身子，抿唇不語。
「說吧，哀家真的很好奇，你為什麼會把赫連太子帶到那種地方去。」伏皇后的聲音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卻帶著透骨的涼意。
「此事說來話長，請母后相信兒臣只是順路去打探五弟的行蹤，並沒有想到會鬧出這樣事情。」
「玉兒？」伏曦微微斂目，「你別告訴哀家，是玉兒帶郡主去的。」
慕容霄微微垂眸，淡淡道：「是。」
「那這真是奇聞了。」伏皇后笑道，「本宮知道你不會騙我，但是這樣的話傳出去又有誰會相信呢。」
「兒臣知道，所以郡主才會搶得先機。」
伏皇后聞言，微微側首，只覺得有些疲憊：「事已至此，你打算如何。」
慕容霄聞言，眉心微微一動：「不如請殿下登門謝罪，或許還會有轉機。」
「這件事情武平侯府已經抓住了把柄，下午太后又招見了愛兒，如今她老人家第一個不答應。」伏皇后幽幽道，「眼下不管赫連巍拿出什麼樣的誠意來，頂著這樣的污名，皇上也不好輕易的點頭了。」
慕容霄垂眸不語。
「愛兒呀，還真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微微一嘆，「也很果斷。」
慕容霄聞言，手心微微一緊。
「如今皇上都知道是你為了討好武平侯府的五小姐才會通風報信，鬧出這麼大一個笑話來。」連你也捎上了，「覺得你不識大體。」
「母后明鑒，兒臣沒有。」
「哀家知道你沒有，可是別人不知道。」伏皇后說著無奈一嘆，「既然這些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了，哀家也懶得費口舌去解釋了。」說著微微一頓，「就由你明天一早去侯府解釋吧。」
慕容霄聞言，一怔，抬頭看向重重簾幕後的身影，不確定道：「母后的意思是……」
「你去負荊請罪，就說是自己一時糊塗領了赫連太子去的，赫連太子不熟悉大楚的風土人情，才會鬧出這樣大的誤會。」伏曦說的雲淡風輕。
「母后。」慕容霄沉聲道，「兒臣已經決定娶上官琪，母后要兒臣背下這個罪責，恐怕會得罪武平侯。」
「霄兒，上次夏侯高舉發上官遠嶺肆意斂財侵吞糧餉的事情，你就已經得罪了上官遠峰了吧。」
「可是……」
伏皇后一雙鳳目淡淡的看他：「霄兒，你究竟是怕得罪了武平侯呢？還是怕就此解了赫連太子的危局，愛兒就此遠嫁呢？」
「母后……」
「不要以為哀家不知道你動的什麼心思，以退為進這樣的手段是好。但是愛兒這樣的女子，心不在你處，你是駕馭不了的。」
慕容霄微微垂首，抿唇不語。
「霄兒，本宮以為上次你下定決心要除掉愛兒，就已經明白了什麼叫以大業為重。」
鳳陽宮裡一時安靜異常，良久，聽見慕容霄沉聲道：「兒臣知道了。」
「嗯。」伏皇后滿意一笑，「下去吧。」
「兒臣告退。」慕容霄轉身大步離開，手心漸漸握緊。
鳳陽宮裡，又重新回到了一片安靜。
「皇后，這樣做是不是太委屈王爺了。」章嬤嬤擔憂道。
伏曦一雙鳳目微微眯著，有些疲憊：「這件事情不宜久拖，這一點委屈他若受不了，何談以後。」
「奴婢只是怕，淑妃那邊……她一向自視清高，娘娘推了王爺去擋這髒水，淑妃恐怕會不依。」
「不依。」伏曦輕輕一笑，「柳淑妃一世清高，她柳氏滿門皆是清貴，他們是清高。但若是沒有本宮，她的兒子拿什麼跟玉兒爭。」
章嬤嬤聞言，點了點頭：「娘娘英明，若是郡主真的嫁給五殿下，後患無窮。」
「她是嫁不成玉兒的。」伏皇后緩緩瞌上眸子，幽幽道，「也嫁不成沖兒……」
聞言，章嬤嬤再不說話。
鳳陽宮外，月色皎潔。
「王爺，如何了。」雷長略顯擔憂。
慕容霄深邃的眸子陰雲密布：「準備厚禮，明日叫上赫連巍，我們去武平侯府。」
雷長一愣，連忙垂首：「是。」
武平侯府。
上官愛早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聽見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幽幽轉醒：「蓮心，是不是下雨了。」
「嗯，你醒啦。」卻是男人的聲音。
上官愛一愣，看著慕容沖還有些模糊的身影：「你怎麼來了。」
「我來負荊請罪啊。」
女子聞言，腦袋還轉不過來，抬手就要坐起身：「請什麼罪……」
慕容沖湊上前，看著她迷糊的樣子，寵溺一笑：「你睡醒了總是會這樣，不過能第一時間知道是我還不錯。」
……
「昨日聽說你在太后那裡演了一場好戲呢。」
上官愛抬手攏了攏長發，努力的回憶他說的事情：「嗯……」
慕容沖抬手將她的衣服披在她身上，柔聲道：「我瞧瞧，眼睛都哭紅了。」
女子抬眸，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容顏：「你……不是說來謝罪的么。」
慕容沖嘴角的笑意滿滿，在她唇邊輕輕一啄：「這個謝罪禮可還滿意？」
「……」
「小姐。」蓮心端了熱水進來，「慶王殿下和赫連太子來府上請罪了。」
聞言，慕容沖兒微微挑眉。
上官愛攏了攏衣襟，看著慕容沖，眼中已經一片清明，還帶著一絲笑意：「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也是這樣的謝罪禮。」
「……他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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