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遠嫁北漠
燕允珏垂眸看她，那雙清澈的眸子里似乎有很多話要說：「蓮兒，不管發生了什麼，你都可以跟我說，我們一起想辦法，嫁人是一輩子的事情，你不要一時糊塗了。」心中越來越盛的不安是怎麼回事攖。
「我能有什麼事呢。」唯獨這件事，我死也不會告訴你，「你還不知道我么，怎麼會讓自己吃虧，赫連巍他……他是真心想娶我的，我也覺得，去做他們北漠未來的皇后也不錯啊。」
「蓮兒，我聽說你去只是側妃。」
「僅有的側妃，而且他答應我會遣散那些侍妾。」慕容蓮緊緊地握著手心，不讓自己在他面前失態，「一個男子願意為我做到這些還不夠么。」
「可是……」
「二哥，我就要嫁人了，有些話今天不說以後就沒有機會了。」慕容蓮急匆匆的打斷他的話，「我希望你能幸福。」
燕允珏微微一愣，一雙清明的眸子深深的看她。
「如果，你真的很喜歡小愛，那麼就去爭取，誰又說你不能跟她在一起呢。」慕容蓮說的很著急，「不要想著把她讓給我五哥，我五哥若是不能成事三哥不會輕易饒了他，到時候小愛必定會一起吃苦。若是我五哥事成，那麼三宮六院，日子久了，小愛又真的會幸福么。」
聞言，燕允珏深深一愣，他從未想過這些，也從未想過一向大大咧咧的慕容蓮會想到這些。
「可是……」他做不到去跟慕容玉爭。
「允珏，不要想著她的幸福是你讓出來的，她是我見過最清楚自己要什麼的女人，你喜歡她，她接受誰也阻攔不了。她不接受你也強求不得，那麼你還委屈自己做什麼呢。」慕容蓮有些激動道：「難道你覺得這輩子還會遇見一個你更愛的女人么！償」
那一刻，燕允珏啞口無言。
「允珏，不要什麼都想著別人，也為自己想一想。」慕容蓮忽然握住了他的手，微微一緊，仰面笑道，「比起五哥，我更擔心你呢。」
不知道為何，那一刻，燕允珏看著她的笑容，竟然覺得心如刀絞。不由自主的抬手，去拭她的眼角，然後微微一愣。
他原以為她哭了，可是她的眼角卻是乾澀的。
為什麼，明明她沒有流淚，他卻覺得如此難過。
燕允珏剛要放下手，卻被慕容蓮輕輕的握住了，聽見她說：「答應我，一定要幸福。」那麼的執著。
男子垂眸看她，輕輕的點頭：「我答應你，我會努力讓自己幸福的。」
「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慕容蓮忍不住抱住了他，「若是你今日騙我，我一定會從北漠殺回來找你算賬的。」
燕允珏先是一愣，隨即失笑道：「好。」
慕容蓮得了這一句，驀然的鬆開他，背過身去：「好了，你回去吧，我可是很忙的。」
「蓮兒。」燕允珏見她要走，急忙問道，「你真的是因為喜歡赫連巍才同意嫁給他的嗎。」
慕容蓮的心中驟然一痛，痛得她幾乎難以呼吸。良久，她重重的點頭：「是。」然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因為她的淚再也抑制不住了。
男子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她匆匆離開的背影，心中的悵然久久不能消散。
三日後，四公主慕容蓮和赫連巍大婚，他們的行程很簡單，一早拜別了皇帝和生母之後便直接啟程回北漠了。
群臣相送。
上官愛一襲緋衣站在送親的人群之中，並不起眼，看著長長的送親隊伍越來越遠，想起了慕容蓮臨行前對她說的話。
「允珏喜歡的人是你，如果你真的對我感到歉疚，就不要對他視若無睹。」
上官愛握著琥珀的手心一緊，她無法回答，只能點了點頭。
慕容蓮臨走以前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在她的耳畔說：「我要上官琪死。」
「公主放心。」她嘴角的笑意溫柔異常，「我會讓她生不如死。」
「那就好。」慕容蓮嘴角的笑意猙獰而妖冶。
這一天，晴空萬里，當真是個不錯的日子。可是上官愛知道，自此之後她和赫連巍便開始一段處處殺機的生活了。
「你說，赫連巍答應娶四公主是為了什麼。」站在一旁的燕凝霜輕聲問道。
上官愛聞言收回了思緒，淡淡道：「他有他的用意，也不全是抱歉。」
「或許吧，不過我聽說他答應了四公主會遣散那些小妾。」燕凝霜嘴角的笑意有些無力，「女子一生所求不過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吧。」
聞言，上官愛側眸看她，有些意外，一時之間五味雜陳：「是二公子告訴姐姐的么。」聽琳兒說這些天慕容蓮只見過他一人。
「嗯，其實二哥心裡也是有些疑惑的，他有說過要來找你問問，可能是知道問不出什麼吧。」燕凝霜看著她，忽然問道：「上官琪，你預備怎麼辦。」
上官愛轉身離開，看著不遠處跟伏悅有說有笑的上官琪，淺淺一笑：「她是我最親愛的妹妹，我一定把最好的留給她。」
「可是我聽說慶王要求娶她了。」燕凝霜輕聲道，「恐怕到時候你再要動她就沒那麼容易了。」
「是啊，快了呢。」上官愛的目光從上官琪的臉上劃過，掠過伏悅的時候對方一雙鳳目正好看過來，四目相對。
上官愛忽然想起來，上官琪似乎說過那壺茶是伏悅的。
「怎麼了？」燕凝霜見她不說話，不由得問道。
上官愛搖搖頭：「沒什麼，在想琳兒要置氣到什麼時候。」
「她這些日子總是跟四公主在一起，似乎感情很好了。」
「何止是她們。」上官愛淺淺一笑，「琪兒如今跟伏小姐的感情也似乎很好呢。」
燕凝霜聞言微微一愣，抬眸看去，正好看見她們並肩離開的背影，忽然說道：「你說這次的事情，會不會跟伏悅有關係。」
「哦？」
「我可沒有要污衊她的意思。」燕凝霜依舊高傲的不削，「四公主出事的那天下午，我的的侍女說她有派人來找我，事後我問過她什麼事，她卻不承認了。」
「是么。」那確實是有些蹊蹺了。
「還有，那天晚上四公主來和赫連巍接連去你的房間，他們一個在樓下，一個就在你對面，難道就一絲也沒有察覺么？」
上官愛看著燕凝霜，忽然笑了：「燕姐姐這是要做女捕快了。」
「我跟你說正經的呢，撇開我的私心不說，四公主跟我也是多年的姐妹了。」燕凝霜手心一緊，「現在想想我也是越來越生氣的。」
「姐姐說的是，這些都是疑點，但是卻不是證據。琪兒端來的桂花糕並沒有問題，有問題的茶水也被打翻了，死無對證的事情他們是不會承認的。」上官愛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一眯，「不過，燕姐姐若是有興趣可以查一查這個伏小姐，倒是會比我做得力些。」
燕凝霜聞言，挑唇一笑：「你倒是會用人，不過，我樂意。」
「明天就要回靈都了，燕姐姐可要萬事小心了。」上官愛說著回首了一眼漸漸消失的送親隊伍，喃喃道：「還真是世事難料。」怎麼也沒想到這次來南山，四公主會嫁去北漠。
可是，有的事情會改變，有的事情卻不會改變。
次日，意外的陰雨綿綿。可是因為慕容蓮的婚事，已經耽擱的行程，皇上還是決定如期啟程。
反正只是一天的路程而已。
上官家的馬車上，上官愛一直一言不發，坐在對面的上官琳忍了許久，還是忍不住問道：「三姐，你知道原因是不是。」
上官愛聞言，回眸看她，又看了看她身邊的上官琪，對方眼神瑟縮了一下，撇開了臉。
「四公主和赫連太子情投意合，不是么。」
「胡說！」上官琳激動道，「你見過情投意合的人每天晚上以淚洗面的么，你見過跟自己情投意合的人成親卻把自己弄得一天比一天憔悴的么！三姐姐，我或許沒有你聰明，但是我不是傻瓜！」
上官愛抬眸看她，笑意淺淺：「四妹捨不得四公主遠嫁的心情我理解，但是無論如何，眼下木已成舟，你要是真的為了四公主著想，就不要再追究了。」
「可是……」
「雖然我一直不相信人在做天在看，但是我相信惡有惡報。」上官愛的目光淡淡的從上官琪的臉上劃過，柔聲道：「五妹妹說，是不是呢。」
上官琪瞬間顫了一下，扯了扯唇角：「姐姐說的是。」
上官琳聞言看了看上官愛，又看了看上官琪，直覺告訴她這件事又跟上官琪有關，她忽然有些不理解起來，為什麼每一次上官愛都眼睜睜的放過她。
像這樣歹毒的妹妹，還留著做什麼！手心，微微一緊。
「對了，琪兒。」上官愛忽然說道，「我想起來來之前聽二姨娘說，大姐似乎身子不太好了，回去之後你有空便去看看吧。」
上官琪一愣，不知道她忽然說這個做什麼。
「如今二姐懷有身孕不方便，幾個姐妹里，你跟大姐也算是交好了，這個時候多去看看她，說不定能好轉些。」上官愛笑意淺淺：「再說，慶王殿下也喜歡琪兒乖巧懂事，不是么。」
聞言，上官琪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微微一亮，隨即笑道：「三姐說的是，說起來琪兒也好久都沒有去看望大姐了。」
上官愛聞言，微微點了點頭，又復看向窗外，不知所想。
武平侯府。
阿璃才給阿緋換了葯走出門口，就看見輕紗蒙面的朵蓉站在雨里，一襲紫衣掩映在黑色的披風下，微微一愣。轉身關了門，快步的走了過去。
「這是郡主要的東西。」朵蓉將一本冊子遞給了她，「今日聖駕回鸞，我們那邊已經準備好了。」
「知道了。」阿璃說著便拿著冊子轉身道，「這裡不方便姑娘久留。」
朵蓉知道她一直懷恨在心，也不予多說，轉身匆匆離開。
阿璃看著手中的冊子，然後若有所思的進了上官愛的房間。在上官愛是梳妝盒裡還有一些書信和其他文件，都是她這些日子跟大公子調查到的，慕容霄以及他所在黨羽的罪證。
女子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後豁然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