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賢妃血崩
祈祥宮。
上官愛匆匆趕到的時候,正好在門口遇見了聞訊而來的譚宸妃和柳淑妃。兩人見一直在府中養傷的上官愛忽然進宮了,都是一愣。
「臣女見過兩位娘娘。」
柳雲蓉現在畢竟是上官愛准婆婆,連忙的上前扶住了她:「小愛,你才剛醒怎麼就進宮了。」看見她長發挽著一個單髻,只插了一支紅寶的金鳳釵,不由得一怔。
「臣女本來是要進宮謝恩的,可是才入宮便聽說惠妃娘娘不太好了。」上官愛說著面露擔憂,「父親臨行前再三囑咐我進宮瞧瞧惠妃娘娘,誰曾想……償」
「你先不要擔心了,進去瞧瞧吧。」譚宸妃說著便帶著下人匆匆進去了。
上官愛心中微微一動,聽見柳淑妃說道:「一道進去吧。攖」
「嗯。」上官愛點點頭,跟柳淑妃一道進了祈祥宮。
上官惠妃的寢殿里,楚如相已經細細的查了那安神香,確實有問題。但是具體裡面加了什麼,為何會導致惠妃久病不起,還不知道。
「臣妾見過皇上。」譚宸妃率先行禮道,「素安來了。」
聞言,眾人一愣,紛紛抬眸看去,果真看見柳淑妃身邊,上官愛一襲緋衣,盈盈而立,嘴角的笑意淺淺,一如往昔。
「臣女給皇上請安。」上官愛說著微微一福,聽見慕容淵說道:「免禮,你怎麼進宮了。」
「原是要進宮謝恩的,可是卻聽說……」說著上前兩步,「姑姑,姑姑她如何了?」
「還昏迷著。」慕容淵輕輕一嘆,隨即看向楚如相,沉聲道:「怎麼,還沒有結論么。」
「這個……臣……」楚如相顫顫巍巍的回道,「此香會使人氣血不暢,神思鬱結,但是夜間入眠卻很深沉,所以惠妃娘娘覺得夜間睡的安穩,並未察覺其他異樣。」
「怎麼會呢,皇後娘娘的香之前太醫就有檢查過,是太醫說此香甚好。」燕貴妃不可置通道,「不然,蕙妃也不會因為香用完了,還會再用賢妃送來的。」
「哪個太醫說的。」慕容淵沉聲道,一雙深邃的眸子寒意翻湧,他的怒氣甚少這樣明顯。
有太醫戰戰兢兢的爬上前,俯首道:「回皇上,皇後娘娘的香確實是沒有問題的,微臣再三檢查,斷然是不會有錯的。」
「那怎麼會……」
上官愛站在那裡,一雙清澈的眸子看著那些太醫,一眼便看出跪在前面的男子,就是太醫院院判,楚如相。
女子的眼梢悄悄的看了一眼慕容珝,聽見對方清淺的聲音淡淡道:「父皇,不會不是之前檢查的沒有問題,之後的……都檢查了么?」
那太醫一愣,想了想,搖了搖頭:「回公主,並沒有。」誰會去每日檢查呀。
「如此說來,恐怕是賢妃娘娘那裡送來的有問題了。」慕容珝說的合情合理,眾人卻聽得心驚膽戰。
這豈不就是說池賢妃藉此毒害蕙妃了么!
「怎麼會……」燕貴妃淚眼朦朧的握著上官貴妃的手,跪坐在窗前,喃喃道:「賢妃不會的,她一向溫和嫻靜,再說……她害蕙妃做什麼。」
「問問不就知道了。」慕容珝說道,「只是不知道賢妃娘娘身懷六甲,方不方便。」
慕容淵思量再三,起身的道:「既然知道是中毒,就給朕想辦法救活蕙妃。」說著便大步往客廳走去,吩咐道:「高豐,去請賢妃過來問話。」
高豐聞言,一個激靈,連忙應了一聲,匆匆出去了。
眾人隨著慕容淵走到了客廳,慕容霄悄然走到了上官愛的身邊,關切道:「怎麼樣,身體無礙么。」
女子嘴角的笑意淺淺,搖了搖頭:「無礙的。」
「都別站著了。」慕容淵似乎有些煩躁,一撩袍子坐下道,「真是沒有一日叫朕省心的。」
飛雪宮。
池雪兒一襲月色的錦袍立在窗前,一雙溫潤似水的眸子看著窗外的竹林。她知道現在祈祥宮裡一片混亂,也知道過不了多久皇上就會傳她去問話。
女子抬手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那裡面孩子還依舊安靜的睡著。她並不擔心自己會如何,此刻她擔心的是池雨兒。
她派去送消息的人說,池氏病了,她住的園子也不能隨意進出了。池賢妃便知道,上官愛已經知道上次刺殺的事情了。
「娘娘。」貼身的宮娥梨兒匆匆進來,在她耳畔說道,「素安公主進宮了,此刻就在祈祥宮。」
「是么。」女子撫著肚子的指尖微微一動,「那還真是湊齊了。」
池鎮把持著禁衛軍,所以即便她足不出戶,這宮裡的消息她總是能很快的知道。女子嘴角的笑意帶著一絲嘲諷,不知為何。
不一會兒又有人來報:「娘娘,高總管來了,說皇上請您去祈祥宮問話。」
「知道了。」池雪兒抬手攏了攏耳畔的碎發,一旁的梨兒趕緊拿了披風給她穿山。
池賢妃站在鏡子前淺淺一笑,然後便撐著腰緩緩地出了飛雪宮。
外面已是下午,陽光依舊明媚。
池賢妃到了時候,正好聽見楚如相在回稟:「蕙妃娘娘暫且性命無虞,只是何時能醒過來,還要觀望。」
「皇上。」池賢妃微微一福,便聽見慕容淵連忙道:「免禮。」
「不知皇上喚臣妾來,是不是有什麼吩咐。」池雪兒本就跟慕容珝差不多年紀,此刻有著身孕,往這裡一站,那嬌柔溫順的模樣還真是我見猶憐。
不知為何,上官愛驀然想起了現在的上官琪。
「愛妃瞧瞧,這香是不是你送給蕙妃的。」慕容淵一抬手,一旁的楚如相便連忙將那香粉遞到了池賢妃的面前。
女子一雙溫柔的眸子微微垂著,輕輕一嗅,緩聲道:「應該是吧,臣妾聞著是一樣的。」說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只是臣妾愚鈍,一直分不清這些香味,還請皇上見諒。」
慕容淵一雙深邃的眸子看著她,片刻說道:「去取賢妃宮中的香料,拿來對比。」
「是。」
池賢妃看著太監匆匆去了她的飛雪宮,回眸略顯疑惑的看著慕容淵:「皇上,是不是這香有什麼問題?」說著又搖了搖頭,「應該不會呀,臣妾一直用著,睡得挺好的,連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怎麼鬧騰了。」說著淺淺一笑,「還是皇後娘娘的手藝好。」
話音剛落,便見一直坐著的慕容珝豁然站起了身子,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池賢妃。而她的身邊,楚如相也正幽幽的看著慕容珝。
慕容淵眸子微微一沉:「珝兒?」
慕容珝卻定定的看著池賢妃問道:「娘娘剛才說什麼?」
池賢妃一愣:「那香很好用,皇後娘娘手藝巧呀。」
「不是,你那方才說孩子也安靜了?」
「是呀。」池賢妃溫柔的笑意一直掛在唇角,微微垂眸撫摸著自己的肚子,「之前這孩子可鬧騰了,本宮連夜裡都睡不好,最近倒是安靜了不少呢。」
「楚太醫。」慕容珝顫聲道:「請您給賢妃娘娘把把脈,可好。」
楚如相深深的看著她,終究還是點頭道:「好,如公主所願。」說著便垂首對池賢妃道:「娘娘請坐下,下官給您把個平安脈。」
慕容淵一直靜靜的坐在那裡,一雙眸子深不見底。其他人也不知道慕容珝忽然這是怎麼了,這樣激動的模樣,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池賢妃的身上,偌大的宮殿,鴉雀無聲。
上官愛坐在慕容珝的下首,此刻長長的羽睫微微垂著,看不見任何情緒,安靜的仿若她並不在此一般。
片刻之後,楚如相的臉色微微一動,聽見池賢妃柔聲道:「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不妥?」
「楚卿。」慕容淵沉聲道:「賢妃如何。」
「回皇上。」楚如相忽然沉沉的跪了下去,「此脈微臣曾在兩人身上探到過。」
聞言,慕容淵手心微微一緊,緩緩起身,聽見楚如相說道:「燕皇后和伏皇后。」
「什麼?」慕容玉一驚,「你什麼意思!」
燕允珏一雙清冷的眸子靜靜的看著池賢妃,若有所思。
「果然……」慕容珝一怔,凄然道:「父皇,她還是不願意罷手,她還是不願意罷手……」
慕容淵深深蹙眉,看著還一臉懵懂的池雪兒,外面去飛雪宮取香的小太監已經匆匆回來了,將那香呈在了慕容淵的跟前。
看著那熟悉的粉末,慕容淵站在那裡,只覺得一瞬間天旋地轉。
「查。」
聞言,楚如相身子一怔,趕緊上前查探。眾人屏息凝神,終於聽見他說道:「回皇上,是一樣的。」
池賢妃已然站起身,理所當然道:「如果是本宮送的,自然是一樣的,怎麼……」說著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抬眸看著慕容淵:「皇上,您喚臣妾來,難不成是懷疑臣妾用這香毒害蕙妃姐姐么。」
「難道不是么?」燕貴妃匆匆出來,眼角的淚漬未乾,「如今這香已經被太醫證實有毒,皇后之前送來的好好的,怎麼賢妃妹妹送來的就不好了呢。」
「貴妃姐姐怎麼能如此血口噴人。」池賢妃一臉的委屈,「這香妹妹一直也在用,若是有問題……」
「雪兒。」慕容淵忽然喚她,打斷了她的話。
池賢妃被這一聲輕喚怔了一下,抬眸看去,不明白他眼中的憐惜是因為什麼。
「皇上?啊……」池賢妃肚子驟然一痛,當下雙腿一軟便倒在了梨兒身上。梨兒驀然一驚:「娘娘!娘娘您怎麼了!」
「肚子……」池雪兒痛苦的捂著肚子,「肚子好痛。」
慕容淵慌忙走來,一把抱起了池雪兒,大步往偏殿走去,焦急道:「快,讓太醫都過來!」
「是。」
眾人見此變故一時都心驚膽戰,一群人匆匆的往偏殿去了,手忙腳亂。
上官愛坐在那裡,微微垂著眸子,目光落在了剛才池賢妃站的地方,那裡只有一點兒血跡,卻如此觸目驚醒。
——
題外話-——丁丁:今天三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