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你敢死,我敢埋
第四百三十七章 你敢死,我敢埋
「你要做什麼!」
阿璃聞言,手中的動作頓了一下,說道:「我知道有一種葯服下之後能使人假死,反覆查探也查探不出,直到七日之後才會轉醒。」
聞言,上官遠峻看著阿璃的目光微微一頓,含笑道:「我記得,此葯是夜先殺手的秘葯。」
阿璃一怔。
上官愛的目光一直落在上官琪的身上,並未在意上官遠峻的話:「查。」
「是。」阿璃說著便慢慢的退去上官琪身上的衣物。
「咳咳……」上官遠峰不知道上官愛今日這是怎麼了,但是如果上官琪真的沒死,這又是鬧什麼。思及此,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女兒,便轉身對上官遠峻說道:「我們先出去吧。」
上官遠峻點了點頭,目光從緋璃兄妹倆身上掠過,轉身跟著上官遠峰出去了。
「阿緋,將譚氏拉出去。」上官愛說著看了一眼譚氏,加了一句,「好好看管。」
「是。」
阿緋毫不客氣的將譚氏拉了出去,女子掙扎著詛咒上官愛:「上官愛,我琪兒死了你還要羞辱她,你會不得好死的!」
不得好死?上官愛輕輕一笑,緊緊地盯著上官琪,就算是不得好死她也要上官琪先下地獄。
阿璃將上官琪的衣物退到肩膀以下,然後俯身將耳朵貼在上官琪的胸口,屏息凝神,良久。
上官愛緊緊地抿唇,等一個答案。
「不行,太吵了,我什麼都聽不見。」阿璃微微抬頭道。
上官愛眸子一緊,沉聲道:「把門窗都給我關上,所有人連吐氣都不行。」說著聽見譚氏還在門外哭喊,揚聲道:「阿緋,讓她閉嘴。」
「是。」
辛姑姑和蓮子蓮心他們連忙的去把門窗都關了起來,將這小小的寢室與世隔絕。
阿緋聞言,當著兩位老爺的面,毫不猶豫的就將譚氏劈暈了。
「嘖嘖……」上官遠峻說著,一臉「你真殘忍」的表情看著阿緋,「將她帶去廂房吧,躺在這裡成什麼樣子。」
阿緋垂眸看著暈倒的譚氏,似乎在思考什麼,聽見上官遠峻說道:「怎麼,不是三兒的話就都不聽么。」
阿緋聞言,默默的將譚氏拉起來,架著離開了。
已是夕陽西下,門口幾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長。上官遠峰看著緊閉的房門深深一嘆,聽見上官遠峻問道:「三兒身邊這兄妹倆,我聽說是從沙鷹人手中買來的奴隸。」
「嗯,身手奇好,來歷不明。」上官遠峰沉聲道,「可是愛兒一定要收留他們,還賜了上官氏的姓氏,為了這件事當初還鬧了好一陣兒。」
「是么,如此二人大哥也能容得下?」
「你不知道,這兄妹二人平日里雖然不把別人放在眼裡,但是對愛兒卻是十分的忠心。」上官遠峰說著,壓低了聲音,「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麼,此事我也懷疑過,但是那又如何,他們忠心便好。」
上官遠峻聞言淺淺一笑,自然是忠心最好,只是夜先國的殺手也是很稀罕的,還是兩個這樣小的年紀。當初若是能逃出來,恐怕是不簡單,希望不要招惹什麼禍事才是。嘴上卻是說道:「大哥說的是。」
上官遠峰看著那門,喃喃道:「方才……你也瞧見了,我一直以為愛兒不喜歡琪兒,至今為止琪兒做了那些錯事,愛兒也是為了侯府在一再的忍耐,可是方才,她又那樣在意琪兒的生死。」
上官遠峻含笑的眸子落在自己的影子上,淡淡一笑:「或許她在乎的不是她的生死,而是她如何生死,何時何地為何而死。」
上官遠峰一怔,回眸看他,夕陽下映出他眼中的疑惑。
白衣男子卻是含笑不語。
過了許久,外面的人幾乎以為裡面是間空屋,院子里一時之間也只能聽見微風拂過的聲音。
「我就知道……」裡面忽然傳出一輕笑,外面兩人一怔,連忙的推門進去,卻見上官愛已然是以往的模樣。
「怎麼樣了。」上官遠峰急急地問道,看見阿璃在給上官琪理好衣服。
上官愛終於將目光從上官琪的身上挪開,抬手緩緩地把佛珠繞回到手腕上,說道:「沒死。」
上官遠峰幾乎可以聽見自己的心「咯噔」一聲,張了張嘴聽見一旁的上官遠峻說道:「果真是那葯么。」
「是。」女子抬眸,那清澈的眸子一瞬間深不見底,「這件事蹊蹺的很,我要從長計議。」
「主子,那葯是秘葯,尋常人是得不到的。」阿璃起身說道。
上官愛微微眯著眸子,一言不發。如果封鎖這裡,將消息全部壓下去,將上官琪帶回梅園,也頂多是欣賞一下她驚慌失措的絕望模樣……上官愛認真的想了一瞬,雖然那樣也那不錯,但是並無什麼益處。
將譚氏押回去嚴加拷問?她一定是知情的,看她之前的反應就知道了,也一定能問出些什麼,只要對症下藥。但是……她知道的一定有限。
此人幫上官琪做這件事,一定不簡單,他能在如今的侯府躲過自己的所有耳目,能拿到阿璃也很震驚的秘葯……關鍵是,上官琪如今已經沒有什麼用處了,救了要用來做什麼?
腦海中有什麼一閃而過,是慕容霄?他如今離開了靈都去了慶州,難不成是想跟上官琪雙宿雙飛么?
是,或者不是!
這件事如果要順藤摸瓜,必定現在是不能揭穿的,那就只有宣布上官琪已死。如此……她或許能找出幕後那個人,但是那個人會是誰,會不會影響道自己的計劃,她都不知道。再加上上官琪這麼一「死」,到時候若是無法解釋她是如何「死而復生」的,那麼她就真的「死」了,她不用再嫁給柳文泛……不,或許可以低調辦。
「愛兒,你究竟打算怎麼辦。」
算了,屆時有的是辦法對付上官琪,倒是幕後之人更危險,必須找出來。
上官愛深深吸氣,終於說道:「請父親宣布死訊,明日侯府開始弔唁,我會讓阿緋親自盯著祈雨閣,對譚氏就當是我們什麼也沒有查出來。」
上官遠峰一怔,緊緊抿唇。
「你要將計就計?」上官遠峻說道。
緋衣女子轉身道:「此人居心叵測,一定要找出來。」說著肯了一眼站在角落的甘棠,「你跟我回去。」說完便大步離開了。
甘棠一怔,應了一聲,跟了過去。
外面夕陽西下,將西方的天際染得一片殘紅。
次日清晨,上官愛又是被噩夢驚醒的。夢裡是那一日她在冷宮被賜死的情形,只是這一次,跪在那裡喝下毒酒的女子變成了上官琪,而不是她。慕容霄一個人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那雙深邃的眸子依舊深不見底。
而她,卻站在上官琪的身後,看著她纖弱的背影,緩緩地仰頭,絕望的喝下了那杯毒酒。
那一瞬間,上官愛甚至又嘗到了那種致命的甘甜。心裡一陣驚惶,便醒了。
不知為何……
女子躺在床上,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靜靜地看著床頂,彷彿自己還在夢中一般。昨天下午的事情她過了一遍又一遍,確認了眼下的處理是最好的,才稍稍安心。
甘棠昨天回憶了祈雨閣最近的一切,確定除了譚氏並沒有其他人接觸過上官琪,而昨晚祈雨閣的所有的下人都盤問了一遍,也沒有發現異常。事實上,如今祈雨閣除了三五個粗使的外院丫鬟是柳明月安排的人,其他全是單嵐的人。
會不會不是在侯府,葯這種東西什麼時候都能給她,並不在於她什時候吃了。
上官愛微微眯了眯眸子,眼中漸漸地升起一絲清明。再往前的話便是在南山了,現在想想,上官琪跟慕容霄的事情東窗事發之後,她也只是鬧了前兩日,之後便一直挺安靜的。難不成在那個時候便有人接觸過她了?
頭疼……
有人推門進來,抬手開了窗子,見她醒了便走來柔聲道:「公主,靈堂已經都布置妥當了,棺槨也從後門送來了。侯爺的意思是,您也過去一趟吧。」
「自然是要去的。」做戲要做足嘛。
上官愛起身批了衣服下床,吩咐道:「叫人去前門,侯府除了燕氏和柳氏的人,不接受任何人的弔唁。」說著側眸看了看窗外,天氣依舊是那樣好,「就說上官琪是羞愧自盡的。」
「是。」
「另外,池氏要去也別攔著。」總歸也不能排除侯府如今就是鐵板一塊,沒有漏洞。
每個人都要懷疑一遍。
「是。」辛姑姑應了一聲,喚了蓮子蓮心給上官愛梳洗更衣,問道,「公主要戴孝么。」
上官愛沉眸看著銅鏡里的自己,一夜未曾好好安睡,臉色不太好。
「找一身素一點的衣服就好,戴孝就不必了。」
「是。」
這天一早,武平侯家的五小姐因為羞愧懸樑自盡的消息便傳的滿城風雨了。
因為上官琪自盡的理由並不光彩,所以武平侯府並沒有大肆操辦喪事,連大門口也只是掛了兩隻白燈籠。除了燕氏和柳氏兩家親家,不接受任何人的弔唁。
還聽說,素安公主聽聞五小姐的死訊,生了好大的氣,當即發落了祈雨閣的所有下人。
雁王府。
男子站在廊下,聽見紫衣女子來報,嘴角慵懶的笑意帶著一絲玩味:「哦?上官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