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欲蓋彌彰
清晨的陽光照進窗欞,雨過天晴之後,鳥語花香。
上官愛坐在床上,依舊覺得昏昏沉沉的,微微側著頭,疲憊而虛弱。
「昨天……」女子想了想,還是問道,「四叔去追琪兒,有沒有看見接應她的馬車。」
「馬車?」男子想了想,「沒有什麼馬車,連個人影也沒有。」
果真是這樣么。上官愛閉著眼睛,不再說什麼攖。
「我真的不明白。」上官遠峻坐在一旁,探究的看著她,「說你在意琪兒,你昨天那樣對她。說你不在乎她……前些天她假死的時候你那樣緊張,今天醒來第一件事又是問她的情況。三兒,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我恨她。」上官愛微微閉著眼睛,輕聲道償。
恨?上官遠峻一時不明白:「我聽說你們自小就在一起,之前感情一直很好,這幾年發生一些事情,你也都護著她。難道是我聽錯了?」
「四叔沒聽錯,我也沒說錯。」上官愛依舊靠在床上,閉著眼睛說道。淡淡的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
「為什麼。」
上官愛抿了抿唇:「我不想說,四叔也別問了,好不好。」
「是因為慕容霄么?」上官遠峻卻自顧自的猜到,看見她睫毛一顫,「果然是了,每次見你對他的態度也是這樣的。」
女子沒有回答。
上官遠峻看著她,沉默了片刻。還是說道:「你跟那個慕容沖也很奇怪,說他在意你吧,昨天那個樣子,他卻匆匆走了。說他不在乎吧,我瞧著也不信。」
「他應該是去查昨天的那些黑衣人了。」上官愛回道。
「哦?」上官遠峻微微訝異。
「昨天……」上官愛微微抬起眼帘,說道,「昨天他及時趕到,應該是得到了什麼消息。我想,他有他的眉目去查這件事情。」
男子深深的看著她的側顏,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緒:「看來,你不僅了解他,還很信任他。」
上官愛抿了抿唇,不置可否。
上官遠峻默了默,也不再說什麼。
「單嵐如何了?」
「黃仁傑說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這傷最起碼要養個三個月。」
「那便好。」女子微微鬆了一口氣,「不然阿璃該傷心了。」
上官遠峻看著她,聽見蓮子端了葯進來道:「小姐,阿緋回來了,就在外面。」
聞言,上官愛終於側頭看了過來:「讓他進來。」
「把葯給我吧。」男子起身將葯碗接過來。蓮子看著他愣了一下,連忙的轉身出去了:不得了了,如今看見四老爺就胡思亂想了,怎麼辦……
阿緋進來的時候跟蓮子擦肩而過,剛才在門口,蓮子就發現了他的臉色不太好,冰冷的眸子沉沉的,不同於以往。誠然,他以前也是這個樣子,時常冷著一張臉,但是今日絕對不一樣,她看得出來。
「主子。」阿緋來到床前,看著上官愛臉色蒼白,不由得蹙了蹙眉。
上官愛抬眸看他:「如何了。」
阿緋聞言,側眸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端著葯的上官遠峻。聽見上官愛說道:「四叔,我自己喝吧,你回去休息一會兒吧。」
男子抬眸看她:「有什麼是我不能知道的么。」
「世人都有不可說的秘密,請四叔見諒。」上官愛抿了抿唇角,堅持道。
上官遠峻看著她,然後起身將葯碗放在了一旁:「儘快喝了,不然涼了。我去告訴大哥你醒了,再去替你瞧瞧琪兒。」
「四叔如此體貼,真是多謝了。」上官愛淺淺一笑,對上他含笑的眸子。
男子無奈的搖搖頭,看了一眼阿緋,轉身走了。
一室寂靜。
阿緋上前兩步,細細的聽著外面沒有什麼動靜了,才壓低了聲音道:「主子,要殺你的人不簡單,我帶你離開。」
「……」上官愛吃驚的看他,「什麼人叫你如此緊張。」
「是那裡的人。」少年手心一緊,隱忍道:「我認識,墨澤。」那聲音居然隱隱的有些顫抖。
上官愛深深的看著他,想起來昨日那個領頭的黑衣人同阿緋一樣,用的是一雙短劍。混沌的腦袋終於反應了過來:「你是說那些人是夜先的殺手。」
「是,而且不是普通的殺手。」
是啊,因為是夜先的殺手,所以才會有那秘葯。那麼那個神秘的女子呢,也是殺手么?還是僱主。
等等!慕容沖也察覺到了這件事,那麼這些人究竟是為什麼要殺她就有待商榷了。可能是慕容霄雇來的,也有可能是因為慕容沖。
一瞬間嗎,頭痛欲裂。
阿緋見她深深蹙眉,不由得上前端起了葯碗:「主子,先把葯喝了吧。」
上官愛點點頭,接過了葯碗,仰頭一飲而盡。這葯,一直苦到了心裡。
無論如何,夜先扯進來並不是什麼好事,這件事一定要壓下來,不能讓皇上知道。不然武平侯府解釋不清,慕容沖也會引火燒身。
「阿緋。」女子將手中的空碗遞給他道,「昨天的事情叫人傳幾個說法出去混淆視聽,無論如何不要讓人注意到夜先的殺手。」
「是。」阿緋應了一聲,接過那碗,擔憂的看著她。聽見她繼續說道:「把眾人的注意力引到上官琪死而復生的這件事上,傳的越離奇越好。再讓子虎把祈雨閣守嚴實了,誰也不能進出。」
「是。」
「今晚你親自去一趟秦樓,看看沖兒那邊有沒有什麼消息。」
聽到慕容沖,阿緋手心微微一緊,還是應道:「是。」正好他也有話要問他。
上官愛想了想,覺得有些疲憊,擺了擺手,準備躺下。卻聽見阿緋擔憂道:「主子,那個人真的很危險。」
「他認出你了么。」女子一手拉著杯子,驀然問道。
少年一愣,清冷的眸子怔怔的看著她:「主子?」
「我知道當年你們能逃出來著實不宜,如果真的很危險,不如你跟阿璃先離開吧。」上官愛的話音剛落,就見阿緋跪了下去,沉聲道:「主子,我們哪裡也不會去。」
「可是……」女子微微垂著眸子,似乎想到了什麼,略顯哀傷。
「主子說過我們不離不棄的,不是么。」
聽見女子無奈一嘆,抬手拉了被子躺下道:「我只是怕再有下一個單嵐……」
阿緋驀然抬眸,看著她的側影,心中一動,還是說道:「阿緋哪裡也不會去。」說著便緩緩起身,悄然退了出去。
上官愛蒙著被子,清澈的眸子深深的看著眼前的虛無,片刻之後便疲憊的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混沌之中。
玉府。
今日陽光明媚,黃仁傑一直沒有來,慕容玉便知道武平侯府里那個人傷的很重。但是萬幸,那個人不是上官愛。
這幾日慕容淵的身體不好,朝中的事物他代理了一些。慕容澈忙著工部和禮部的事情,顧不上其他。
眼下又開始有人提及儲君的事情,雖然慕容淵什麼都沒有說。但是明眼人都看出來了,朝居已經有了明顯的傾向,他慕容玉還差一步,只差一步。
「王爺,伏大人來了。」朴風進來說道。
男子清冷的眸子微微一斂,放下了手中的摺子:「讓他進來。」
「是。」
慕容玉垂眸掃了一眼案前,然後拿過拐杖,緩緩地站起了身。剛走了幾步便見伏宇大步進來了,見他如此,驚喜道:「王爺這是好了么。」
「還好。」慕容玉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轉身坐了下去,「伏大人今天怎麼有空來了。」
伏宇坐下,略顯興奮道:「昨天武平侯府的事情,王爺聽說了么。」
慕容玉正在吩咐人上茶,聞言,握著拐杖的手微微一頓,雲淡風輕道:「略有耳聞。」
「真是奇了,那個上官琪明明說是死了,眼下居然又活了。現在外面傳的滿城風雨,說什麼的都有。」
「哦?都說什麼了。」
「有說是詐屍的,有說是借屍還魂的,有說其實上吊的時候岔氣暈過去了,短氣了一陣子沒查出來……」伏宇看見又侍女端了茶給他,淺淺一笑,端起杯子道,「說實話,我還真想去侯府看看。」
「這些無稽之談,不過是以訛傳訛,伏大人今日來就是要與我說這個?」
「自然不是。」伏宇收斂了笑意,壓低了聲音說道,「據說上官琪是假死,想要去慶州跟慶王雙宿雙飛,不過這件事武平侯府壓下來了,沒人敢說而已。」
慕容玉略顯訝異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下官還有確切消息,素安公主如今病了,而且她府上有人受了重傷。下官覺得昨天在陵墓那邊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慕容沖眉梢微微一動,垂眸抿了一口茶:「能有什麼事情。」
「有人刺殺素安公主,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人。」伏宇看著慕容玉,眉眼間有點兒討好道,「下官知道王爺一直心繫公主,所以特意來告知。」
「本王看來,伏大人是來我府上看看黃大人在不在的吧。」慕容玉驀然說道,「好證實一下你的消息。」
伏宇一愣,燦燦一笑:「這不是武平侯府守得太緊了么。」
「大人也別看了,黃大人今日會晚點來,本王也沒聽說過他去了武平侯府。」慕容玉擱下杯子道,「我倒是聽說,最近你去秦樓比較勤。」
那裡,其實是個危險的地方。慕容玉心知肚明。
「怎麼,這事兒王爺也關心么。」伏宇說著,笑容略帶得意,「還不是那個珊瑚,之前鬧了一些不愉快,不願見客。我還以為她跟他們那個舒公子有什麼,不出來接客了。最近倒是願意見我,跟我聊天了。」
「是么。」慕容玉嘴角的笑意淺淺,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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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丁丁:今日三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