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弔唁池鎮

  池鎮突如其來的死訊,在靈都掀起了不大不小的風波,一時之間禁衛軍里人心惶惶。;

  單單是死因,短短兩三日便是傳出了各色坂本,形形色色沸沸揚揚,最為人接受的便是那晚城東夜巡遇上了逃匿的慕容沖,一隊將近十人都慘遭毒手。


  「慕容衝倒是莫名的又多了一樁罪。」白衣男子坐在窗下,指尖攆著溫潤的棋子,若有所思。


  「弒君的罪他都已經頂了,想必也不在乎其他了。」上官愛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著上官遠峻,「四叔今日走棋頗慢,究竟是我的棋藝忽然之間突飛猛進了,還是四叔捨不得這套玉棋呢。」


  「儘是胡說,既然送你了,哪裡還有什麼捨得捨不得的。」男子輕輕一笑,「我瞧著你這幾日清閑,也不見你出去抓人,這水是不是放的太明顯了。醢」


  「我請旨抓人也沒說自己去抓。」上官愛見他終於落了棋子,思忖了片刻也落了一子,「眼下靈都亂的很,我還不想他攪進來,先讓他逍遙幾日吧。」


  「可你不是說那個朵蓉背叛了他么。」男子有些意外道。


  「四叔有所不知,朵蓉其人是傾心慕容沖的,所以才會記恨我。」女子嘴角的笑意淺淺,帶著一絲諷刺,「現在想來,她從不曾背叛慕容沖,只是想要除去我罷了。緹」


  上官遠峻微微挑眉,嗤笑道:「如此說來,她倒是不會對慕容沖如何了?」


  上官愛但笑不語,眼下她仗著聖旨悄然換了追捕慕容沖的人,慕容玉心裡是知道的,倒也沒有說什麼。


  慕容玉……以他的性子要娶伏悅不可能這麼心平氣和,唯一的解釋就是他一早就已經知道了。至於怎麼知道的……伏悅。


  現在想來,自己真是愚蠢,因為信任而愚蠢。這樣的錯誤,她居然一犯再犯。


  「不過居然傳出這樣的說法來,還得到了京兆尹衙門隱諱的支持,這倒是叫我頗為意外呢。」上官愛驀然說道。


  男子一愣:「你是說這話是慕容玉傳出去的?」


  「不然呢。」上官愛落了棋子,雖然她的沖兒不在乎這一條兩條的欲加之罪,但是不代表她就會去做誣陷他的事情。


  上官遠峻聞言微微挑眉,見她有些出神,落了棋子也沒有說話。卻見她拿起棋子跟著就落了下來,不由得微微一愣:「好棋。」


  女子也是一怔,垂眸看去,不禁笑道:「看來常跟四叔下棋,這棋藝我倒是到了新的境界了呢。」


  上官遠峻不由得嗔了她一眼:「你真是……我隨意說了一句而已。」說著略微的思考了一下,落子道,「池府的喪事,你去么。」


  「去吧,畢竟在外人眼中,池鎮跟父親一直很是交好。」女子一手支著下巴,落子道,「他如今為君捐軀了,我自然是要帶著十二分的敬意去弔唁的。」


  「我見你到今日都還不去,以為你不想去了呢。」男子說道,發現上官愛的棋藝真的是進步不少,如此這樣下去,他兌現承諾的日子倒是越來越近了。


  「不是不想去,只是在等一個人而已。」上官愛見他遲遲不落子,便抬手去端了茶杯,飲了一口。


  「那個燕允珏么?」


  「不是。」女子一怔,擱下杯子道,「四叔怎麼想起他來了。」


  上官遠峻扯了扯唇角,終於落下了棋子:「我只是瞧著他總喜歡跟著你。」聽見女子輕輕一笑:「這樣說來,在旁人眼中,四叔豈不是也喜歡跟著我了?」


  聞言,上官遠峻心中不由得一動,抬眸看她,卻見她垂眸淺笑,纖細的指尖攆著墨色的棋子,斟酌的落下。


  那一刻,他驀然想起了那天早上,她握著自己的手問——你會這樣一直在我身邊么。


  會……


  八月初的傍晚,叔侄兩人一盤棋糾纏了許久,最終自然還是上官愛敗了,害的她忍不住抱怨上官遠峻是有多護著那女子,不願意叫人知道。


  男子一襲白衣站在夕陽下,只是望著她笑笑。


  池鎮頭七的前一日,上官愛得了什麼消息,便匆匆的決定去池府弔唁。上官遠峻覺得好奇,也堂而皇之的跟著去了。


  那日天氣甚好,上官愛他們到的頗早,女子一下轎子,便引來了眾人的目光。片刻之後,無論是池府的下人,還是前來弔唁的客人,都紛紛下跪行禮。


  上官遠峻一見這架勢,不由得在她身側輕聲道:「這樣看來我應當時常跟著你出來走走,也好享受享受這樣的風光。」


  上官愛一襲素白的長裙,發間只帶了一支白玉的梅花簪子,聞言回眸看了他一眼,但笑不語。


  慕容珝聽說她來了,連忙親自迎了出來,也是行了一禮:「大長公主。」


  上官愛見狀,連忙的還了一禮:「長公主客氣了。」說著上前稍稍的扶了她的胳膊,親切道,「瑣事纏身,今日才來,望長公主見諒。」


  「無礙的,公主能來,父親一定會高興的。」慕容珝面帶哀色的說道,似乎頗有深意。


  上官愛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著她,一瞬間,不知所想。


  慕容珝正要引著上官愛進去,卻見慕容玉帶著伏悅到了。上官愛見她看過去,不禁也回首看去,下一刻便聽見眾人分分行禮:「參見太子殿下。」


  上官愛看著慕容玉下馬走來,嘴角的笑意淺淺:如今,當真是不一樣了。


  聽見上官遠峻在她耳邊輕聲道:「你要等的不會是他吧。」


  女子嘴角的笑意漸深,目光從伏悅的身上輕輕的掠過,低聲道:「四叔可真會開玩笑。」她等的人應該是已經到了。


  「免禮吧。」男子頃刻間已經走到了上官愛的跟前,卻是看向了一旁的慕容珝,「皇姐辛苦了。」


  慕容珝一身素孝襯得臉色有些蒼白,聞言抿了抿唇:「叫你擔心了,怎麼伏小姐也一起來了,這樣快就夫唱婦隨了么。」


  伏悅一身素白倒是很應景,聞言淺淺一笑:「公主不要笑話我了。」說著看了看一旁站著的上官愛。


  上官愛卻像是沒有瞧見,朝著慕容玉微微頷首:「你們姐弟說話吧,我先進去上柱香。」說完便轉身進去了。


  上官遠峻一瞬間覺得氣氛很是微妙,見狀也連忙跟了進去。


  「看來你們終究是無緣呢。」慕容珝淡淡道。


  慕容玉聞言心中很不是滋味,眉心微微一動,輕聲道:「皇姐,能否借一步說話。」


  女子抬眸看了看他,然後點了點頭轉身進門了。慕容玉一言不發的跟了過去,身後的伏悅卻並無興趣,舉步往靈堂去了。


  上官愛一跨入靈堂便看見了站在一旁跟旁人說話的慕容澈,他的身側跟著陳妃。


  眾人見上官愛來了,紛紛行了禮。女子一襲白衣走到靈前,看著那嶄新的靈位,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不由得深了深。


  一旁伺候的小廝遞上了點好的清香,說道:「武平侯府,上香。」


  上官愛和上官遠峻一齊跪下拜了三拜,然後起身將香***了香爐里。剛轉身便聽見陳妃柔聲喚道:「公主。」


  上官愛回眸淺淺一笑,走了過去:「王爺,王妃。」


  陳妃拉著上官愛的手走到了一旁,小聲道:「我聽說先前你出城遇刺了,玥妹妹擔心你,想去侯府看你的,還有……嵐國公,可是……」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慕容澈,「你知道的,當初玥妹妹嫁過來,跟侯府鬧的不愉快。」


  上官愛想了想:是啊,劉氏等於是侯府的棄婦,寄居在懷王府上,上官玥如今又是奴婢的身份,自然是不好來探望上官遠峰的。


  「玥妹妹這幾日都不安穩,公主覺得……」


  「既然暫且不能光明正大的來,不如悄悄來吧。我覺得三姨娘對父親還是有情誼的,我安排他們見一面,說不定能冰釋前嫌。」


  陳妃聞言一喜,釋然道:「那便真是太好了,不如就明日吧。都說母子連心,玥妹妹安心了,耀兒才會安穩。」


  上官愛聞言,想了一瞬,點頭道:「好。」轉而看了看四周,「這靈前怎麼不見池公子守孝?」


  聞言,慕容澈一雙溫潤的眸子沉了沉:「我也未曾瞧見,如今這池府倒是神秘的很。」


  「聽王爺的意思,似乎是知道些什麼。」上官愛抬眸看他,男子微微一怔,轉而轉身往側門走去,上官愛見狀也悄然跟了過去。


  陳妃見他們都走了,想了想,抬手攏了攏鬢角的碎發,悄然的擋住了側門的方向。


  上官遠峻含笑站在一旁,心說原來是在等慕容澈,可是為什麼呢……


  靈堂里充斥著香火和紙錢的煙火氣,伏悅一進門不由得掩了口鼻,透過那青煙一眼就看見了上官愛消失在側門的身影,眉心不由得微微一蹙。


  偏僻的庭院,慕容澈傾長的身影站在樹下,輕聲道:「公主似乎有話要說。」


  「實不相瞞,之前在城外刺殺我的人,就是禁衛軍的人。」上官愛單刀直入,看見慕容澈的神色,瞭然道:「王爺果真是知道的。」


  慕容澈微微一怔:「只是懷疑,不曾想竟然是真的。」


  「那想必王爺是知道池巍現在如何了?」


  聞言,慕容澈看了一眼內院的方向,蹙眉道:「朝中已經多日未見他的身影,有人說是病了,也有人說是……」微微一頓,「死了。」


  上官愛的手心驀然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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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題外話-——

  丁丁:三月的最後一天了,丁丁在糾結要不要加更~~~嗷嗚~~~好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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