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如你所願
「是啊，朕依稀記得，王爺從前就很喜歡荷花的。」
墨沖袖中的指尖，微微一動，一雙星眸一瞬間，深不見底的看著他。那一刻，他幾乎可以肯定，昨晚上官愛忽然跑去驛館果真是為了慕容玉試探他的。
帝后情深，當真不假呢。
「皇上……」墨沖剛準備說話，便聽見有人匆匆而來，喚了一聲：「皇上。」
紅衣男子一怔，回眸看去，只見昨晚還倉皇狼狽的上官愛，今日又如此光彩奪目的出現在了他面前，這又是唱的哪一出醢。
慕容玉似乎也是一怔，回眸看去：「愛兒，你……」本以為她不會再見自己了，至少短期內不會。
上官愛款款走來，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只是從墨沖的臉上淡淡的掃過，嘴角的笑意淺淺：「臣妾去御書房找您，聽下人說您在這裡。」
慕容玉已經緩過神來，柔聲道：「約了麟安王談一談瑤兒出嫁的事情，你怎麼來了。」說著想要過去牽她的手，卻見她的眸中閃過一絲寒光，帶著不容置疑的警告，只能作罷緹。
上官愛轉身微微頷首：「王爺好，昨夜雷雨交加，不知王爺可曾睡好呢。」彷彿昨晚那個人不是她。
墨沖看著她，略顯意外卻還是回道：「本王睡得熟，也未曾聽見什麼雷聲。」這兩人之間有點兒意思。
「是么，妾身還真是羨慕王爺，妾身從前就很拍雷雨。」上官愛說著，看向一旁的慕容玉，道，「昨晚被雷聲驚醒，徹夜難眠呢。」竟然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寒意。
慕容玉手心一緊，可是自己本就理虧，只能勸道：「皇后既然沒有睡好，不如朕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不必了。」上官愛淺淺一笑，抬手接過辛姑姑手裡的清單，擱在一旁的石案上，「臣妾來就是聽說皇上和王爺要商議瑤兒的親事，所以才來把這些清單拿過來的，原本想讓姑姑送的。但是想一想，有的話還是臣妾來說，清楚一些。」
慕容玉看著她，目光微微一斂。
「臣妾大病初癒，又要負責六公主的出嫁事宜，所以無事不想見任何人，皇上若是有什麼話可以叫朴風傳達，或者直接給臣妾一道聖旨。」說著抿了抿唇角，「還請皇上體恤。」
「愛兒，你一定要這樣么。」
上官愛微微上前，含笑在他的耳邊用細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我既然記起來了，就不會作罷，只是一下子我還沒想好應該要拿你怎麼辦。」
「愛兒……」慕容玉下意識的握住了她的手，微微一緊。
看見女子眼中的笑意淺淺，柔聲道：「你說你不會後悔，我很期待呢。」說完便抽出了手心道，「不打攪你們了，臣妾告退。」說著朝墨沖微微頷首，轉身離開了。
一陣微風拂過湖面，碧波蕩漾，帶著淡淡的荷花香氣。
墨沖微微眯著眸子看著漸漸遠去的上官愛，他不明白這兩人之間詭異的氣氛是怎麼回事，但是上官愛這樣跑來跟慕容玉看上去是有點兒吵架的意思，但是卻叫他明白了一件事。
昨天晚上這位上官皇后漏夜出宮，當真不是慕容玉的意思。
「皇上，皇後娘娘這是……」墨沖含笑走來，不以為意道。
慕容玉這才回過神來，收斂了眼中的情緒，淡淡道：「皇后睡不好的話，脾氣不太好，叫王爺見笑了。」
「是么。」墨沖自顧自的坐下道，「本王還以為，皇後娘娘只有對外人才不太客氣呢。」
慕容玉聞言，回眸看了他一眼，微微挑眉。被上官愛這一打斷，方才他要說的話也不好再說出口了。
眼下，還是先把慕容瑤的婚事都安排妥當，等自己這個妹妹隨著迎親使團一起離開了大楚，他也能一心一意的勸說上官愛。可是……
我既然記起來了，就不會作罷。
慕容玉微微的垂著眸子，一瞬間有些害怕起來，上官愛既然可以為了慕容沖死，那麼……為了慕容沖弒君，又何嘗不可呢。
所幸，眼下她弒君也是要時間的。
「皇上，燕大人和柳大人來了。」朴風在一旁小聲道。
慕容玉回過神，一抬眸就看見了遠處走來的燕允珏和柳征。
墨沖坐在一旁，面具下含笑的眸子不可察覺的深了深。
清風和訊，陽光明媚。
慕容玉他們在御湖的湖心亭里商議慕容瑤的婚嫁禮儀，上官愛拿來的清單，燕允珏稍稍的看了看，便知道上官愛的意思了，很是贊同。墨沖也不由得對這位上官皇后的心思有了重新的考量。
這公事上，竟然談的還算順利，時近午時，就已經談完了。慕容玉想要留了幾人一道用膳，可是墨沖和燕允珏居然同時回絕了。
慕容玉看著他們先後離開的身影，一雙清冷的眸子深了深，聽見一旁的朴風說道：「皇上，這皇後娘娘那裡，要去瞧瞧么。」
「不用了，她在氣頭上，不會見朕的。」說著掃了一眼案上的東西：「叫人都收拾了，公主出嫁的事宜要儘快辦，好好辦，不要增加皇后的負擔，知道么。」
「是。」朴風應了一聲，不由得問道，「皇上，既然娘娘已經全都想起來了，那麼娘娘和六公主之間又是怎麼回事呢。」
「慕容瑤回宮是勢在必行，她知道愛兒失憶了便藉機攀附，這都沒什麼。」慕容玉說著轉身道，「至於眼下……約莫是從前愛兒答應過先帝要好好照顧慕容瑤的吧。」
朴風垂著眸子點了點頭，聽見慕容玉說道：「不過你讓晚秋好好的盯著鳳陽宮，瑤兒出嫁前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是。」朴風跟在他身後道，「那皇上這是去景陽宮用膳么。」
「去玉華宮吧。」慕容玉淡淡道，「太后不是總說要朕多去走走么，便走一走吧。」
朴風聞言，淺淺一笑：「是。」
此時，墨沖剛出了御花園就聽見墨澤小聲問道：「王爺今日怎麼高興進宮面見慕容玉了。」
「本來想跟他說說清楚的，有的事情沒有必要繞來繞去的。」
墨澤心裡一驚，不會是要說自己從前的身份吧。思及此，連忙問道：「那說清楚了？」
墨沖白了他一眼：「本王改主意了，還有十幾日我們就離開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墨澤鬆了一口氣，連忙道：「就是，屬下也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怎麼覺得你這鬆了一口氣呀。」走在前面的人冷不丁說道。
墨澤笑笑：「屬下只是想，畢竟當年王爺也是好不容易才能跟我們回去的。」
墨沖聞言，不知想起了什麼，冷冷一笑。
「王爺。」墨澤想了想，還是問道，「昨晚闖進來的那個女子，王爺是不是知道是誰……」
「怎麼你沒瞧見么？」紅衣男子幸災樂禍道。
墨澤聞言，燦燦道：「夜雨漆黑，屬下確實沒看清，不過看著像……」
「既然沒看清就不要亂猜。」墨沖淡淡的打斷了他的話，驟然聽見身後有人喊道：「王爺留步。」
紅衣公子腳步微微一頓，一回首便看見燕允珏大步走了過來，淺淺一笑：「尚書大人。」
「在下有幾句話想要跟王爺說，不知道王爺有否有空去府上一敘。」
「燕府？」墨沖更有些意外。
燕允珏含笑點了點頭：「正是，還請王爺賞臉。」
玉華宮。
燕凝芷驟然聽說慕容玉要來用午膳，不由得愣了一下：「你說什麼？」
「皇上要過來，已經在路上了。」琉璃著急道，「娘娘您還在等什麼呢，快點兒梳妝一下呀。」
燕凝芷這才反應過來，起身道：「今天太陽是從西面出來的么。」
「娘娘。」
「他這樣忽然過來我想準備也準備不了呀。」燕凝芷想了想，破罐子破摔道，「算了，你讓廚房加兩個菜就是了，反正我對他就算是百般好，他也不覺得。我們三個人呀，到底是看最終誰熬得過睡了。」
琉璃聞言，不由得有些傷感起來：「娘娘自那晚之後便一直很是灰心，連太后都瞧出來了。」
「瞧出來就瞧出來吧，她自己的兒子管教不好，我能有什麼辦法。」
琉璃聞言正要說什麼，就聽見慕容玉的聲音驀然傳來：「怎麼，宸妃平日里對朕和太后多有不滿么。」
燕凝芷聞言一驚，抬眸行禮道：「皇上萬福。」微微一頓，「臣妾不敢。」
只見慕容玉大步上前，驀然抬起了她的下巴：「你不敢？這世上還有你不敢的事情么。」說著微微俯身，「那日在景陽宮究竟是怎麼回事，不要以為朕不知道，你當真不知道朕最厭惡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么。」
「我下三~濫？」燕凝芷一雙美目深深地看著他，冷冷一笑，「我就是再下三~濫也有羞恥心，也不會再毫無底線的去討好你。可是你呢……你用盡手段將上官愛睏在宮裡，你就不下三~濫么。」
慕容玉現在最忌諱這件事，可是燕凝芷卻毫不猶豫的捅了上去，一陣刺痛。
啪！
燕凝芷捂著臉頰不可置信的看著慕容玉：「你……」
男子卻忽然一把將她扛在了肩上，大步往寢殿走去：「朕今日就讓你看看什麼叫不擇手段。」
燕凝芷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下一刻便心慌意亂的掙扎著喊道：「慕容玉，你想幹什麼！放我下來！」
初夏的正午，已經帶了一絲暑氣，灼痛人心。
聽見男子沉聲道：「朕今日就如了你和太后的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