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不原諒你
轉眼,折騰了快半個月的素安公主的生辰晚宴,終於是結束了。可是一連好幾天,上官槿都懶在天狩閣不願出門,整日里除了吃就是睡,走的最遠的路就是馬棚看四月。
「槿兒。」上官蕊一進寢室,發現上官槿還在床上睡著,「槿兒,起來了,時候不早了。」
床上的人翻了翻身子,嘟囔道:「別吵……再睡一會兒……」
上官蕊無奈的看著她,想了想還是說道:「陳可兒來了。」
……上官槿抱著被子,想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一下子就醒了,猛然鑽出腦袋來:「你說誰來了!」
「陳可兒。」
上官槿麻溜的都坐了起來,長發蓬亂的看著上官蕊:「她來做什麼。」
「說是來致歉的,他父親在跟姑母說話呢,她此刻就站在院子里,你要不要過去看看。」上官蕊說著,俯身給妹妹理了理頭髮,「她最近也挺慘的,一直被罰跪,現在走路都是跛的。父親還沒上任就被她弄得官職不保,眼下已然成了眾人的笑話了。最重要的是……」
「什麼?」
「她明年就及笄了,如今名聲如此不好,這靈都說白了就那麼大,恐怕也沒誰敢去陳府提親了吧。」上官蕊一雙月牙似的眸子里說不出是同情還是什麼,無奈一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呢。」
「你同情她?」上官槿看著她,眨了眨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似乎很是不解。
「她那樣對你下黑手,我同情她做什麼。」上官蕊嗔了她一眼,「我只是感慨一下,大家閨秀,官宦子女又如何,還不是不能自主。」
「哎呀。」小丫頭一下眼睛一亮,趴著上前直勾勾的看著上官蕊,笑道,「姐姐忽然這樣說,是受什麼刺激了?有情況呀。」
上官蕊被她看的臉一紅,嗔了她一眼:「胡說什麼呢,你見不見吧,不見我讓玲兒去回她了。」
上官蕊微微挑眉,想了一下道:「去,搞得我好像怕她一樣。」說著便一掀被子,下床了。
四月的陽關暖暖,黃衣女子被侍女扶著,站在院子里,就這樣看去,倒是一個處長成的亭亭少女。
「這不是陳姐姐么,找我有什麼事呀。」上官槿笑笑的身子,一下蹦到廊下,看著陳可兒笑盈盈道。
陳可兒聽見她的聲音,驀然回首,有些尷尬的抿了抿唇:「郡主。」
「真不敢當。」上官槿走到她跟前,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眯了眯,「聽說姐姐一直在罰跪呢,今日清閑了?」
「……」陳可兒的臉色一瞬間便白了,不由自主的俯身摸了摸膝蓋,沉聲道,「我低聲下氣的過來,郡主一定要這樣冷嘲熱諷么。」
上官槿聞言,輕輕的笑了:「我可真沒瞧出來你哪裡低聲下氣了。」
「你……」
「你別瞪我,要不是我姐姐給你說了兩句好話,你以為你會比我的床鋪親么。」上官槿自問學不來她娘無論什麼時候都笑眯眯的樣子,只是笑了一會兒就覺得累得慌,「你有什麼就直接說吧,我們也沒什麼好客氣的了。」
陳可兒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著她,不大願意道:「我是來道歉的,我不應該將你推下水的。」
「說完了?」上官槿看著她,不大樂意的樣子,「他們都說我像我娘,之前我不覺得,自從你將我推下水之後我才發現,果真呢?」
「什麼意思?」黃衣少女一時不解的看著她。
「記仇啊。」上官槿認真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麻煩,今日來恐怕也是形勢所迫才來找我的,並不是真的要道歉。我為什麼要原諒你,我就是真么小氣,你回去吧。」說完便轉身拉著上官蕊要走。
「上官槿。」陳可兒忽然喊住她,不甘道,「你知不知道,我們不和解,就是叫皇上為難,你就不能顧全大局么。」
上官槿聞言,一時疑惑的看了看面前的上官蕊,聽見對方柔聲道:「皇上好不容易將陳氏扶起來,眼看著就要去雁州為君分憂了,可是陳小姐偏偏又得罪了你,鬧的人盡皆知,如此,陳大人去不去雁州皇上可不是為難了么。」
小丫頭眨了眨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想了想,忽然道:「真是奇怪了,居然要我一個八歲的娃娃顧全大局。」說著轉身看著陳可兒,「你聽著,你爹上不上任是他的事情,他要是仕途坎坷也是你這個女兒害的,這些後果當初你推我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你自己沒想到是因為你自私又蠢笨,現在居然還厚著臉皮跑來義正言辭的要我原諒你……」說著手心一緊,大聲道,「門兒都沒有!」
陳可兒一瞬間被她說的一愣一愣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一時緊緊地抿著唇,說不出任何話來。
「好啊。」忽然聽見一個聲音道,「想不到你這個小丫頭片子說起道理來也是一套一套的。」
聞言,幾個女孩子紛紛看去,只見陽光下,兩個小公子並肩而來,一個月白錦袍,一個青綠素錦,很是相得益彰。
「崖哥哥。」上官槿沒有理睬剛才說話的慕容荀,而是徑直跑過去挽住了慕容崖,笑道,「你怎麼來了。」
「皇兄還不曾來拜見過你母親,所以叫我帶他來轉轉。」慕容崖說著含笑看著一旁的慕容荀,「你們也算是共患難了,怎麼忽然跟冤家似的。」
上官槿一閃個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著慕容荀,一時撇嘴道:「我可不認識什麼小王爺,他若是一早有跟我做朋友的誠意,何至於一直瞞著我。」
「郡主。」慕容荀喚了一聲,「遲早會知道的事情,為何一定要我說呢。」況且,自知道她的武平侯府的小郡主,他便想著以後還是不要有瓜葛的好。
「你自認長我幾歲就都有理由了?」
男孩笑笑:「我這空長你幾歲,並沒有你說起話來那樣有道理。」說著抬眸看了看還站在那裡的陳可兒。
黃衣少女早就尷尬的無地自容了。
上官槿想起來她還在,回首看著她道:「你走吧,你也別太高看自己了,你父親的事情終究我是說了不算的,聽我娘親的吧。」
聞言,陳可兒轉身羞憤的要走,聽見身後的小丫頭脆聲道:「還有,至此你應當明白了,你跟我雁哥哥是不可能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