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無能為力，只能等待的廢物
安小擇的電話聲，著實嚇壞了小艾，這靜的出奇的辦公室，對於心事重重的人們，這實在是恐怖。
小艾順手拿過手機，是個陌生號碼，很是奇怪，可是小擇還要等一會兒回來，如果是重要的電話，錯過豈不誤了事情。
小艾接通電話，電話傳來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
「你好，實在不好意思打擾到你，請問，您是顧年一先生的家屬嗎？」
這個問題，讓小艾頓時覺得五雷轟頂，馬上緊張地說不出話來，只是吱吱嗚嗚地回答：「是，請問您是？」
「您好，你先別緊張，我是B市派出所的辦案民警，我們正在B市醫院，正在處理高架橋車輛追尾事件，請您立刻趕到B市醫院，簽字配合醫院的緊急搶救工作。」
民警的話，讓小艾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掛斷電話，小艾立馬衝出了辦公室，這時下班的同事熙熙攘攘準備回家了，小美和果果也是收拾好東西，正往安小擇的辦公室這邊走來。
見到如此慌張，臉色發白的小艾，兩個人也是嚇了一跳，明白有什麼事情發生，兩個人只是靜靜的聽小艾低聲說著。
三個人都慌了，不知道要怎麼把這個事情告訴安小擇。
果果定了定神，提議先把安小擇拉上計程車，在趕去醫院的途中，把事情慢慢告訴安小擇。
沒有別的辦法，就這麼辦了，小艾回到安小擇的辦公室，她正好要關燈準備要去找自己，而且，還正在納悶著，怎麼小艾自己突然先離開了。
此時的三個人，根本顧不得解釋任何事情，她們拉起安小擇，快速走出公司，乘上去醫院的計程車。
從上車知道目的地的那一刻，安小擇就沒有再說一句話，大家溫柔地簡單地告訴了安小擇可能已經或者即將發生的一切，幾個人緊緊靠在一起，相互偎依著。
安小擇的淚不知掉下了幾串幾十串，大家不敢安慰，連呼吸都那麼小心翼翼，因為一個個都已經成了淚人，誰多說一句，都會泣不成聲，氣氛只會更凝重凄涼。
幾個人，就像幾隻失去了方向的小鳥，歡笑時會相偎相依，流淚時也是相偎相依，只要幾個人能在一起，起碼會不孤單。
此時此刻，說什麼都不合適，道什麼都屬多餘，這不爭氣的眼淚，希望等下看到現實，可以有所轉機，不會有想象中的那麼嚴重。
醫院裡醫生搶救病人的身影忙忙碌碌，可以看出這起追尾事故是比較嚴重的，這樣的氣氛讓幾個本就緊張的年輕人，心裡又有了一層重重的陰影。
已經腦袋空白，兩眼模糊的安小擇跌跌撞撞，有些恍惚地尋找著她不想面對的現實。
搶救室的門口聽到了家屬的哭聲，有人已經搶救無效，宣布死亡了，這哭聲聲嘶力竭，絕望中透著凄涼。
在外奔波的大都是年輕人，而年輕人的意外，無疑對家庭或者對老人，都是錐心之痛，門口那位老人，已經泣不成聲，癱倒在地，無論怎麼安慰攙扶，都已失去了原有的狀態。
幾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姑娘，在看到這樣的場面，全都戰戰兢兢，面色慘白。
突然，搶救室的門被人極速推開，急救推車緊急駛向手術室的方向，門口接應的護士，冷靜簡潔地彙報，「吳主任，手術準備工作都已經準備完畢，可以馬上手術。」
剛才的出現太突然，安小擇沒有看清急救推車上的人的樣子，她緊跟著急救推車，想走近點看清楚，好安慰下心裡的不安。
也就是在這時，跟在急救推車後面出來的護士，口中喊道：「誰是顧年一的家屬，顧年一的家屬來了沒有？」
這個聲音無疑是個晴天霹靂，讓安小擇的心徹底要滴血了，她趕緊應著，直接沖向急救推車的，她略過了剛才負責與家屬溝通的護士，直奔著這個傷者的方向。
還沒等安小擇觸碰到這個她時時刻刻盼著的人，眼看著她就能抓住了，眼看就抓住了，但是被兩個其他的醫護人員拉住了。
「我求你們，讓我看他一眼吧，哪怕一眼就行……」
就在這話音還沒落地的時候，醫生已經把顧年一推進手術室，手術室的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淚，敲落無聲，這一道門把兩個人隔成了兩個世界，是痛苦的煎熬，亦是此生最漫長的等待。
負責記錄的護士，她見到過太多這樣的場面，非常能夠理解這樣家屬的無奈和痛苦，她很職業地給安小擇講述病人的現狀，用最精簡的語言告訴安小擇現在應該怎麼做，最大限度爭取傷者手術開始的時間。
「您好，您一定是顧年一的家屬，顧先生受傷比較嚴重，我們的專家已經第一時間為他進行了搶救和檢查，但是他的腦部受傷比較嚴重，現在必須馬上手術，請您簽字。」
在這個過程中，已經推進手術室的顧年一，專家正在爭分奪秒做著最後的準備工作。
安小擇顫抖的手歪歪扭扭地簽下名字，護士又簡單安慰了一下她，告訴她，為顧年一手術的是資歷最深的專家，而且時間沒有半點拖延，他的手術會比較順利的，而且安小擇現在的狀況，護士安慰她要自己保重。
安小擇現在已經不知道再說些什麼了，更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
就在剛才，顧年一分明就在自己的眼前，他離自己是那麼那麼近，卻又是如此的遙遠，她根本已經看不清楚他本來的樣子。
那分明是她那麼熟悉的西裝，衣服上還有蛋糕殘留的奶油，還有那被壓扁的玫瑰花瓣，他是顧年一，他為自己的生日做了最精心的準備，即使工作再忙，即使沒有辦法有片刻的休息，他的心裡，安小擇這個名字依然是那麼重要，她分明可以想象得到，顧年一出事前望著手裡的蛋糕和玫瑰花，是多麼的幸福，笑的多麼甜……
而如今，安小擇，要她如何能夠面對這樣夢都不願靠近的意外，如何接受這血淋淋擺在眼前的現實。
不能怪是命運捉弄，只能說是天意難違，任何人，遇到這樣的事情，都只能變得一無是處，成了只能等待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