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左右為難
彥冠修看了下手錶回答到：「它在樓上客房睡覺呢，別擔心。都快7點了，快吃飯吧，不然又涼了。」
「嗯！」沐瑤兒抓起碗就想開動，又覺著好像不合適，歪著頭望著他問：「你不吃嗎？」
彥冠修抿著嘴笑了下說道：「你吃吧，我不餓。」然後就拉開她旁邊的凳子坐了下來，盯著她。
「好吧，那我吃咯。」沐瑤兒說完抓起碗就開動，狼吞虎咽的絲毫不顧忌旁邊有人在觀賞了。
彥冠修看她吃飯的樣子，整個腦袋都要鑽進碗里了一樣，不禁有些心疼。從昨天開始她就沒吃飯，都怪他昨天就盡想著那幾個孩子的事兒，竟然忽略了她。
若不是小怪獸發現她不對勁，估計他會隨便在機場附近找個酒店，扔下她，自己跑去睡覺了。還好沒有那麼做，昨天她失常的實在有點不正常。如果扔下她一個人，說不定現在都還會是那副獃滯的模樣吧，想到這他不禁有些后怕。
彥冠修從旁邊袋子里，把昨天買的手機拿出來，遞到正往嘴裡扒飯的沐瑤兒面前說：「這個給你，我的電話已經存裡面了，你不管去哪都一定要帶著。」
沐瑤兒含著一嘴的飯問了聲，「給我這個做什麼？」又瞥了一眼手機，繼續往嘴裡塞飯，餓得快兩眼犯暈了都。
彥冠修眉毛往上一挑，斜著眼睛瞧向她問：「你不會是不會用手機吧。」心想——看她樣子也不像是什麼古代來的，應該不會不知道手機吧。
沐瑤兒此時對飯菜比較有興趣，看都不看手機，隨口回答了下，「會用，不過我沒啥用。」又往嘴裡塞了一塊肉，整個小臉都被塞的鼓起來了。
彥冠修一臉認真的看著她說：「會用就行，記住不管去哪，你都帶著它。」看她注意力都在菜盤子里，又補問了一聲：「你記住了沒啊？」看她猛點頭這才放心下來。
沐瑤兒壓根兒沒注意彥冠修的表情，嘟囔了一句「帶著個手機多麻煩啊。」兩個眼睛里全是桌上的菜。
彥冠修把手機又往她面前挪了挪，說道：「再麻煩也帶著，我隨時都會抽查的。」
沐瑤兒一臉吃驚的說：「抽查……不對吧，我才是你主人！」放下碗，扭頭過來瞧著彥冠修，他這還張脾氣嘿~！
彥冠修咳嗽了兩聲，「咳咳……」忍著笑意，把手機拿起來直接塞到了她手裡說：「嗯，那個你記得帶就是了。主人！」
沐瑤兒拿著手機前後翻來看了一眼，「行吧，恩准你了。」說完就扔桌上，又抱著碗繼續吃起來。
彥冠修挑起眉，嘴角歪向一邊，扯出一臉邪魅的笑容說道：「我這會兒是不是應該說，謝主隆恩？」
「咳咳！~……」這一句話出來差點把沐瑤兒嘴裡的飯全給噴了出來，她猛咳了一陣，緩了口氣說：「你還是退下吧，不然吃不下飯了。」
彥冠修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水來，拍著她的背說道：「好啦，不逗你了，你吃飯吧。」看她緩過來了些又接著說道：「今天你別出去了，在家休息吧！想吃什麼告訴我，我等下出去買菜的時候一起買回來。」
「哦……好吧，我不挑食，你買啥就吃啥。」沐瑤兒也不知道怎麼搞的，睡了那麼久感覺還是累呼呼的，原本也沒打算要出去。
彥冠修看她吃的也差不多了，伸手把桌上的盤子都收了起來，對她說道：「嗯，那我等下就出去，盡量早些回來。」然後轉身去洗碗了。
沐瑤兒摸了摸圓鼓鼓的肚子，打了個嗝，回答：「知道了，那我再上去睡會兒啊。」揉著眼睛說完就要上樓去。
彥冠修擔心她一走就不見人影，打算給她安排點娛樂，「去吧，要是睡不著，我房間有電腦和DV碟……」結果話還沒說完，她人就消失在樓梯口了。估摸著是累的撐不住了才那麼著急，昨晚她的樣子越想越不像是在睡覺，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看來只能回頭在問了。
沐瑤兒上樓后，打算先去看看小怪獸，搓腳搓手的找了三間房間才把它找到。看它側卧著縮成了一團，睡得跟個小狗似得，還時不時的吐舌頭舔手指。
沐瑤兒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她在門口看了好一會兒，腦袋一陣暈眩，於是決定回自己房間補眠去了。
彥冠修看了看自己系著圍裙的樣子，又忍不住笑了。原來總覺得這家裡冷清清的，除了那些不會動的模型和雕像，自己就是這家裡的唯一活物了。現在終於有種家的感覺了，她算是自己生命中的意外驚喜吧。
收拾好廚房后，彥冠修就拿著車鑰匙，興沖沖的出門買菜去了。也許是心情好的緣故，一路上看什麼都覺得朝氣蓬勃的，車裡的音響播放著輕快的旋律，他將手愜意的搭在方向盤上，直奔市區方向。
「哧……」
一輛黑色轎車，急速的從旁邊岔口沖了出來，伴著一聲很長的剎車聲，車子就斜停在了路中間。
彥冠修敏捷的把剎車一踩，將方向盤向旁邊打了下，車就停在了距離黑色轎車不到一尺的位置。猝不及防的冒出一輛車攔路，他心裡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於是在車上警覺的觀察起前方這個黑色轎車。手扶在排擋桿上，打算隨時弔頭。
黑色轎車上，下來了一個穿西裝40來歲的男人，帶著墨鏡，朝車裡的人揮了下手，轎車就開走了。他撣了撣西裝上的灰塵，接著就往彥冠修方向走過來。
彥冠修看清楚來人後，神色凝重起來，手故作輕鬆的搭在車窗上，探出頭來強扯一抹微笑。
這男人走過來，板著臉，瞅了眼彥冠修，然後就從旁邊繞過去坐進了副駕駛，口中迸出兩個字：「開車。」
彥冠修偷瞄了他一眼，見他一臉怒氣沖沖的。從車裡遞了一瓶礦泉水過去，扯著一臉邪笑說道：「先滅滅火。」見他接過去喝了兩口，這才啟動車子，弔頭往郊區山上開去。
車子上了盤山公路后，男人把礦泉水蓋好扔到一邊，依然怒氣沖沖的，板著臉問：「說吧，去這幾天哪了，總部跟你聯絡不上都快炸鍋了。」
「陳SIR，火大了對甘不好。」彥冠修笑著答非所問的，跟這陳永華打太極，打算等他息怒了再說事兒。
「要不是查到你航班信息，你這是打算不主動跟總部聯繫了嗎？」陳永華邊說邊瞟旁邊的彥冠修，不知道他這唱的哪一出，突然明目張胆的回了香港。
「我這有點事情沒處理好，打算處理好了就跟你聯繫的，結果你就主動找到我了。」彥冠修撇了下嘴，眼睛注視著前方，一副鎮定自若的表情，心裡開始合計著要怎麼交代張達的事情了。
「什麼事情能比端了張達還重要？你這突然跑回來，那頭是什麼情況？」陳永華一臉懷疑的扭過頭來審視起彥冠修，見他悠閑的樣子，反而心裡更多疑惑了。平時這彥冠修雖然弔兒郎當的，但絕不是個沒分寸的人，這次真是有點太失常了。
彥冠修沒有立刻回答陳SIR的問題，一臉邪笑的將車子往路邊一停，自個兒下了車，往山上崖邊走去，兩手插在腰間，望向山下。
陳永華跟在後面走到他旁邊，掏出一包煙，遞了一根給他。自己又拿了一根出來點著抽了兩口，語氣才緩和下來，瞅了他兩眼說到：「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想干卧底，想回警局穿回制服。可張達這條線都跟了四年，眼看就要收網了，這時候不能掉鏈子。」
彥冠修深邃的眸子閃爍了下，心中暗嘆——都四年了，如果不是沐瑤兒，說不定他還在跟張達那群牛鬼蛇神打交道吧。
陳永華見他不說話，火氣又暴漲，正個臉綳的死死的咆哮起來：「我跟你說話呢，你是聽見沒啊！說張達去哪了，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彥冠修瞥了下怒氣沖沖的陳永華，從他手裡拿過打火機，把煙點著猛抽了幾口。腦子飛速運轉，才接著回答到：「張達怕有內鬼把所有通訊設備都收繳了，一路把人帶著逃到了大理喜川鎮。結果他幾個手下窩裡反，在那邊山區裡面開了火。人全部被打散了，張達徹底失去行蹤，那邊出了好幾起命案，都謠傳是野獸下山行兇，不知道張達是不是已經遇害。我又四處都查不到線索，只好回來了。」
彥冠修說完偷偷瞟了下他，看他一臉凝重若有所思的樣子，心許已經過關了，這才悠閑的又抽了兩口煙。
陳SIR聽完他的話后，安心不少，原本還以為是這小子想要撂挑子罷工了。可轉念一想——『張達斷了線，事情反而不好辦了，布局了幾年眼看就要收網，卻出了這檔子事兒。』
想到這陳永華眉頭皺的又緊了些，拍了拍彥冠修的肩膀，說到：「你現在還不能撤出來，這張達失去行蹤隨時又可能偷渡回來，畢竟這還有他的盤口在，他這條線還不能丟。」
彥冠修一聽整個人激動起來，一把扔了煙頭，轉身對著他喊起來：「什麼，還要我繼續跟？」
陳SIR狡黠的目光閃爍了幾下，走到他跟前，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無奈的說到「沒有人比你更合適了，你跟在張達身邊這麼多年。現在張達人跑了，幾個幫派都對他手裡的場子虎視眈眈的，私下為了地盤的事情，已經幹了好幾次。而且我想由你出門，把他的盤口都給接下來。」
彥冠修一臉的驚訝，難以置信的望著他。「你說什麼？我去接？我沒聽錯吧，我是警察，你讓我去當老大？」
陳永華「嗯，你去接手再合適不過了，這樣說不定可以順藤摸瓜，直接把貨源給他們切掉一鍋端了。」
「你換人吧，我做不了。」彥冠修怒火中燒丟完一句就打算走人。
陳永華見他惱羞成怒了，衝過去截住他，立正言辭的教訓了一番。「站住，你別忘了你是個警察，你的職責就是打擊犯罪。現在只有你才合適去做，根本沒辦法找出第二個人。」
「我不做警察了行了吧，我不想身邊的人因為我受到傷害。」彥冠修盯著擋在面前的陳永華，怒氣沖沖的，眼中似乎都要冒出火花了。
「這些人一天不除，你身邊的人就永遠安全不了，大家都不打擊犯罪，那誰還能保證可以安全？還有你，你做卧底這麼多年，仇家這麼多，現在不做警察你覺得你身邊的人就可以安全了嗎？」陳SIR急切的說了一大堆道理，希望他能回心轉意。
彥冠修聽了這番話后，果然開始動搖了。可是一想到家裡的沐瑤兒，如果他繼續做卧底勢必會沒辦法再照顧她了，警局的人死咬著張達這條線，說不定哪一天就查到她身上去。可是不做，這道上的仇家他能避得了幾個，而且當初加入警隊的雄心壯志，依然還在心裡燃燒。思索了好一會兒，他丟下一句話：「讓我想想吧。」然後越過擋在身前的陳永華，開車走了。
陳永華看著彥冠修的反應，嚴肅臉上多了幾分欣慰，笑著微微點了點頭，似乎已經篤定他被說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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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數日沐瑤兒發現，彥冠修都總是皺著眉頭，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連小怪獸都看出來了，跑過來問她是不是修哥哥生病了。感覺他笑起來的時候都有些勉強，總是憂心忡忡的在想什麼事情。就說剛剛吧，走過來扯著一副假笑，說要出去買菜去，轉頭就板著個臉出去了。搞不好是她和小怪獸在這住著，他天天跟個小傭人一樣煮飯燒菜的不爽了吧，看來男人都一樣幾分鐘熱度而已，多幾天就變成個死人臉不賴煩了。
想到這沐瑤兒從鼻孔哼了一口氣，臉上綻放出陰冷的邪魅的笑容。反正她還有重要的事情沒做，即便害怕自己被慾望控制，但是該付出代價的人一個也別想跑，大不了以後不吸血就是了。
彥冠修在車上煩悶的錘了下方向盤，臉上的線條越發緊繃。像是在發泄心中煩悶似的，他猛踩油門，車速一下飛快的行駛起來。目光如炬的注視著前方，任憑強烈的風刮到他的俊臉上，將髮絲吹的凌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