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一碗毒湯
幾近日落西山,沐瑤兒萬般無奈下,只好摘了幾顆又大又漂亮的蘑菇,對這種蘑菇她還是懂的,色澤越嚴厲,其毒性就越強。就算毒不死對方,也能讓他暫時失去反抗力。
想到有可能毒死那個流氓,沐瑤兒心中激動不已,用幾片大樹葉包好的蘑菇,興沖沖的回到宅院。大老遠的瞥到沐奇的身影,它正悠閑的斜靠在涼亭椅子上。
沐瑤兒擔心它知道了壞事,便輕腳輕手的繞過去,直奔廚房。
隔著大老遠的,沐奇喊道:「姐姐。」
怕啥,啥就來,沐瑤兒有點無語,『嗯』了一聲,聽著沐奇疾步走進的聲音,一下將蘑菇扔進了旁邊的花圃。
等到好說歹說的把沐奇打發走,沐瑤兒搓手搓腳的跑到廚房,又發現苒毅正在裡面準備飯菜,她根本無從下手。
沐瑤兒當即就亂了陣腳,可別計劃還沒實行,在半路就掉了鏈子,重新把蘑菇藏到院子里。然後不動聲色的吃完晚飯,在苒毅盡職的督促下,完成了溫泉任務。
這一來一回,時間耽擱了不少,而出門的那兩個人隨後也都回來了,她更是無法付諸行動。
沐瑤兒磨磨蹭蹭直到深夜,確定人都睡下了,才偷偷溜去廚房燉了一碗蘑菇雞湯。
一碗毒湯可算是折騰出來了,然而萬事俱備,卻又面臨了一個更大的問題。試想下,這三更半夜的,冷不丁有人送碗湯去讓人喝,這……這用腳趾頭想,傻子都能想到這湯有問題。
沐瑤兒對著雞湯,左瞧瞧右看看的,想了半晌。眼瞅著天都快亮了,再不動手等到其他人起床,指不定這雞湯會進誰的肚子,別的人還好說,死活她都不關心。可萬一被沐奇沒頭沒腦的喝了,那豈不是得不償。
沐瑤兒把心一橫,捧著雞湯直奔憶的房間,能不能成總要賭一把,就算失敗了也大不了就是一死。
房門緊掩著,裡面沒有動靜,沐瑤兒站在門口,手抬了又抬,最終還是撞著膽子『咚咚咚』的敲了幾下。
「誰?」
屋內沉悶的喊了一聲,僅聽聲音就能感到一股無形的壓迫力。沐瑤兒頓時打了個激靈,定了定心神,才顫顫巍巍的小聲說道:「我……我是沐……」
還沒說完,房門「嘎吱」一聲打開了,沐瑤兒嚇得肩頭一縮,手裡的湯灑了好些出來。隨即便看到憶挺拔的身軀立在門口,眸中一片清明,絲毫沒有剛睡醒的朦朧。
他沒有說話,深湛的瞳眸在她身上打轉,而那神色越發凝重。
即便保持著安全距離,沐瑤兒依然被那凌人的氣息壓得喘不過氣,提心弔膽的垂下頭,在對方迫人的氣勢下,一時間竟不知如何開口。直到她被盯得頭皮發麻,他都不曾移開視線,定定的站在門口凝著她。
沐瑤兒本就心虛,再被這樣盯著,整個背脊登時一陣發寒。可又不幹心就此打退堂鼓,心下捯飭半晌,才哆哆嗦嗦的說:「那個,……我,我做了湯。」
「給我的?」憶看了看湯,眸中陰沉不定。
迴避著對方的目光,沐瑤兒咬著牙點頭。
「進來。」他側開身子讓出一條道。
天色已是漸漸泛白,加上月明珠將屋內罩一片明亮。沐瑤兒略略抬眸,往裡面瞟了一眼,不敢進。腦子再不清醒,她也知道那是流氓的房間……進不得。
猶豫了數秒,她扯著一臉牽強的笑,怯怯的說道:「你,你就在這喝,完事兒我好去洗碗。」
憶氣息微斂,沉默著又盯了她好一會兒,才問道:「為什麼?」
「因為……」沐瑤兒額頭上的冷汗直冒,張著嘴半天擠不出後面的話。
突然問出這麼個問題,她哪想過原因,垂著頭想了又想,根本找不出一個恰當的理由。
卻在這時,她手中驀然一空,碗被他接過去了。
沐瑤兒心尖一顫,忙抬頭望去,便看到他放到鼻尖嗅了嗅。
他眉心微蹙,沒喝。
已經到了最後關頭,只要他喝下去就大功告成,說什麼也不能退縮。
沐瑤兒喉頭有點打結,咽了口口水,極力勸說道:「我專程做的,味道不錯,你就喝吧。」
哪有那麼多問題,趕緊喝……
憶淡淡的問:「真的要我喝?」
沐瑤兒緊張得不敢說話,重重的點了點頭。
「你確定?」憶語氣略顯沉斂,眸中掠過一絲讀不懂的波動。
對方渾身上下散發出的危險氣息,再明顯不過。
沐瑤兒一怔。
難不成是被他看出了什麼端倪,一遍是正常,可他同個問題重複了兩三遍,而且他那眼神……不正常。種種的不正常加一起,足以證明他已經看出來這湯內有玄機……
把他惹火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她忙移開視線,要去把湯搶回來,「涼了,我去熱一下再喝吧。」
憶嘴角一勾,猛然扣住她伸過去的手,就將她拖入了房間。
沐瑤兒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隨即就看到他『砰』的一下把門給關了,嚇得她膽戰心驚,睜大了眼直嚷嚷,「你要幹嘛。」
憶不搭腔,扣著她的手拖至桌前,將碗往桌上一放,回頭看向她,面無表情的問道:「給我了,怎麼又要搶回去?」
只是那語調比方才輕快了許多。
望著他一系列的動作,沐瑤兒只感覺腿腳似乎都在發軟,哪裡還有膽子回話。兩隻眼睛死盯著桌上的湯碗,哆哆嗦嗦的直往後縮。
一碗湯而已,給他吧,問個沒完,要拿回來,他又不爽了!
到底要做哪樣……
「不說話,我可要罰你了。」憶對著她身後的床意有所指的拋了個眼神。
床……!Σ(°△°|||)︴他是想幹嘛……
沐瑤兒倒抽一口涼氣,怕得嗓子都在打顫,忙應道:「不,不是說涼了嗎?」
現在要怎麼辦,要早知如此,打死她也不敢單獨行動。
「我要真話。」憶語氣很淡。
他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如同審犯人般,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而她垂著頭,早已被對方強勁的氣勢震懾得慌了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