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酒醉誤事
沐瑤兒禮貌的道了一聲「謝謝」,便聽著他們那一句句親切而又暖心的話語,默默在紙上寫寫畫畫好一陣,一寫就是兩大篇。
她連紙帶筆交還給七叔,盡量壓低嗓音不影響到他們,一臉正色道:「七叔,麻煩您按照上面的藥方,去抓幾服藥回來,數量我有註明。另外一張是食譜,切記,在這期間,他除了食譜上的東西,什麼都不可以吃。」
一旦誤食其他東西,導致藥性相衝必定傷及元氣,加上他體虛,根本抗不住。
「好、我現在就吩咐下去。」七叔不做遲疑,拿著藥方就匆匆奔出了房間。
沐瑤兒移到房間角落處,有意無意的窺視著周叔,心下不免泛起一絲憂慮。以他與顧家上下的互動上看,似乎頗為熟絡。
她倒不是在意,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她只擔心彥冠修是否會收到消息,知道她要與顧浩川結婚。
不……婚禮只是小事,她是在害怕會因此重新面對他。當日從君豪夜總會跑出來,她徹底認清了自己的身份,她不可以繼續錯下去。
可要是再經歷一次,她會受不了,她做不到再次狠心離開。即便是想到他,她的心都會痛,見他、更會讓她承受不住……
但她並不知道,周宏松一直是維護著顧浩川的利益在做事,為其婚禮能順利進行。他早在幾日前,就以有重大交易為由,安排了親信去纏住彥冠修,以免他收到消息,前來破壞。
所謂親信其實就是白板,至少在周宏松眼裡,白板是他眾多手下中,做事稍顯穩妥的一個,交於他去處理,他尚算放心。
而此時,白板正拉著彥冠修喝酒談心。
四周是荒山野嶺,懸崖峭壁。
坐在山頂的一塊大岩石上,兩人酒過三巡,迎著寒風愁腸苦言,地上已是擺滿了一堆酒瓶。
白板大清早,便跑到彥冠修住處,稱自己心情不好,執意甩開一干閑雜人等,死拉活拽的把他往郊區帶。並且藉機讓他通訊設備都扔到車上,切斷了他與外界的所有聯繫。
畢竟顧氏一家的影響力不容小覷,舉辦一場婚禮,或多或少都會走漏一些風聲。
所以他認為,此種做法最為穩妥。
可他自認酒量過人,本計劃著把彥冠修灌個人事不省,就可以收工。卻不想他都已兩眼犯暈,酒精上頭了。彥冠修還跟沒事人似的,面不改色、目清眼明,徑自拿酒當飲料喝。
他愁了……
偷瞄了下彥冠修,剛想慶幸還好他話不多,他肩膀就驀然一沉。
彥冠修搭著他的肩,問道:「說吧,今天拉我出來有什麼目的。」
——嗝——
白板心頭一慌,喉嚨處就湧上一口酒氣,禁不住打了個嗝。
發現彥冠修正注視著他,乾咳兩聲,他擺出一臉苦相,「那有什麼事,我就是心情不好,想找兄弟你陪我喝喝酒罷了。」
「是嗎。」彥冠修一臉質疑,顯然不信。
「當然。」白板若無其事的應了一聲,摸出一包煙,遞到彥冠修面前。結果他不要,他便自己點上一支。
彥冠修抽回了他肩上的手,自言自語般說道:「她不喜歡煙味,我早就借了。」
白板神色略略一頓,「你……還在等她?」
彥冠修苦笑,他何止在等,自她離開后,他幾乎把整個世界找了個遍。可天高海闊,她身在何處,他根本無從尋覓。他這一次,是真的傷了她的心,把她弄丟了。他好後悔,當初他就不該,那麼對她,沒人知道他如今有多恨自己的所作所為。
見他一臉頹然,白板心裡湧起一陣莫名的愧疚,猛吸了幾口煙,故作輕鬆的說道:「修哥,別想了。不就個女人嘛,沒了再找就是了,來咱繼續喝酒。」
他拿著酒瓶跟他碰了一下,怕真喝大了,就隨意吞了一口。他眼角餘光偷偷一瞟,彥冠修竟把滿滿的一瓶酒喝了個底朝天。
彥冠修把空瓶一扔,站起身,一臉嚴肅的說:「沒人能替代她。要是沒什麼事,那我就先走了。」
他沒時間陪他瞎折騰,他還想去找人,大步一邁,就往靠車的方向走。
白板慌了,忙不迭的從地上爬起來,攔下他的去路,「今天又沒什麼事兒,你急什麼,咱哥倆好不容易湊到一塊兒喝酒,你這一走多掃興啊。」
彥冠修不動聲色的睨著他。從一開始,他就看出來白板別有用心,在刻意灌他喝酒。其中有什麼目的,他並不關心,反正他正好想喝酒,所以沒打算點破。
許是被他盯得不自在,白板摁了摁後腦勺,笑道:「修哥,你看、這整個千鈞上下,我也就跟你走得近些。你要不陪我,我還真找不出第二個人了。今兒我這心裡就是堵得慌,你就再跟我喝一會兒吧。」
「下次吧,時間不早了。」彥冠修語氣略顯不愉,繞開他就往遠處走。
「誒,修哥!」白板見勢不妙,連忙追上去繼續說道:「這才幾點啊,你那麼著急幹嘛。」
彥冠修目光微微一晃,望向遠方夜色漸深的一片天,嘴角不經意間揚起了笑意,「她隨時都有可能回來,我不想她回來的時候、看不到我。」
「別傻了,她都跟人……」白板本就替他抱不平,又喝了點酒,見留不下人,結果張口就差點說漏了嘴。
他話收得及時,卻還是讓彥冠修覺察到不對勁,步伐一頓。
凌厲的氣息在他眉宇間驟然凝聚,他問:「你說什麼,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
白板嚇得肩頭一縮,乾笑著說道:「修哥,你當我剛是在、放屁,我怎麼會知道嫂子去哪了。」
他眼神飄忽、語氣干硬,顯得很沒底氣。
彥冠修更加確定他有沐瑤兒的消息,他面色一冷,一字一頓的問:「說,她在哪?」
「我真的不知道。」白板頭頂虛汗直冒,心下後悔不已,都說酒醉誤事,他沒事拉他來喝酒作甚。
彥冠修眯起眼,一把抓住他的衣領,「你的樣子在告訴我,你知道。你要是不說,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