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草叢另一邊。


  夜景寒全身乏力,無法動彈,隻能狠狠瞪著顧初暖。


  "你敢碰我一下試試。"

  “別這麽小氣嘛,這事你又不虧。”


  顧初暖理直氣壯,差點把夜景寒給氣死。


  一夜後……


  夜景寒氣得青筋暴漲。


  顧初暖扯過一件衣裳,蓋在夜景寒身上,心裏也是一陣躊躇。


  這男人,通身王者之氣,一看就非常人,她不會踢到鐵板吧?


  罷了,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顧初暖腳底抹油,準備開溜。


  她就著夜景寒的血,在一件幹淨的衣服上塗塗畫畫,半響,才將衣裳丟回夜景寒的身上。


  "你身中寒毒,按這法子,雖然不能徹底將毒清掉,但起碼每月發作時,可以不用那麽痛苦了。今日以後,咱們兩不相欠,你別再找我。當然,就算你找了,我站在你麵前,你估計也看不出我有幾分像從前。"

  望著溜之大吉的那抹背影。


  所有人徹底傻眼。


  兩個黑衣人將頭埋得極低,幾乎不敢去看自家主子的臉色。


  夜景寒望著身上的藥方,嘴角一抽,則是怒火衝天。


  "啊.……!!你這女人,咱們梁子結大了!!"

  顧初暖撒著腳丫子狂奔。


  跑了許久,才在一條溪邊停下,喘著粗氣,有時間用來休息。


  陌生而又熟悉的記憶湧上心頭。


  顧初暖翻了個白眼,忍不住幽幽歎了口氣。


  她上輩子執行任務,被最親密的人背叛,死於一場爆炸。


  沒想到竟會借屍還魂,穿越到同名同姓的顧初暖身上。


  顧初暖,丞相府三小姐,雖是嫡出,卻從小不受寵愛。


  據說,她的母親是先皇的義妹,因為母親愛慕父親,所以先皇下了兩道聖旨,一道是為父親母親賜婚,一道是賜死父親青梅竹馬的愛人。


  父親把罪全怪在母親身上,自成親後便大肆納妾,冷落母親,最後母親抑鬱而亡。


  而她,也成了眾人嘲諷欺淩的對象。


  先皇為了表示對她的寵愛,把她許配給了澤王。


  這次顧初蘭陷害她,就是為了毀掉她的婚約,讓她名聲盡毀。


  至於原主為什麽會死,顧初暖記憶不全,卻是不得而知。


  回憶著原主的記憶,顧初暖掀開麵紗,就著清澈的溪水一照。


  果然。


  她的臉坑坑窪窪,全是膿包。


  可是,記憶裏的原主,十歲前分明長得水靈好看,怎麽十歲之後,隻是被毒蜂蟄了一下,就讓臉潰爛成了這個樣子?

  顧初暖抿著嘴,抬手摸向自己醜陋的臉。


  一寸灰……


  原主因為這張臉,受盡羞辱。


  竟然是因為她被人下了一寸灰!


  到底是誰,竟然這麽心狠,一出手便要毀了原主一生!?


  顧初暖緩緩收手,眼裏閃過一道寒芒。


  如今,她是顧初暖。原主的仇人,便是她的仇人!

  不管是誰,膽敢欺她!辱她!害她!

  她一定要讓他,百倍奉還!

  ……


  丞相府。


  顧初暖回來時,已經接近午時。


  諾大的府裏,氣氛詭異。


  她的貼身侍女秋兒急慌慌的跑過來,身子有些瑟瑟發抖,"小姐,你怎麽才回來!五小姐說你設計陷害她,老爺發了好大的火!現在,大家都在正堂等你,他們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秋兒滿臉急色,說著說著,眼淚就要掉下來了。


  "誰放過誰還不知道呢。"顧初暖冷笑一聲,霸氣凜然。


  秋兒一怔,沒想到顧初暖會是這個反應。


  她家小姐中邪了?怎麽突然變得這般霸氣?


  顧初暖繞過秋兒,走進正堂。


  正堂裏,已經密密麻麻的站了一群人。


  為首的,赫然便是她父親,顧丞相。


  而在顧丞相身邊,還有大夫人,三姨娘,五姨娘,以及她的好幾個嫡庶姐妹,場麵甚是壯觀。


  "爹,就是她!就是她設計陷害我!是她把我引到小破廟裏的!"跪在地上的顧初蘭,一看顧初暖回來,當即就炸了。


  顧初暖小臉一垮,卻是猶如一隻受驚的小白兔,滿臉驚慌失措,"妹妹,你在說什麽啊?昨天不是你讓我去破廟的嗎?難道你是氣我沒去?"

  "妹妹,你不要生氣……昨天是我娘親忌日,我是去雲清廟給我娘祭拜了……下次!下次我一定會去的!"

  顧初蘭聞言,氣得臉都歪了。


  這個賤蹄子,什麽時候說謊也不打草稿了?

  "顧初暖,你說謊!當時分明是你強逼我喝下千日醉的!"

  顧初蘭抓狂,她一生的清白都被顧初暖毀了,她反而無辜的像隻小白兔。


  顧初蘭氣不過,爬起來就要去掐顧初暖脖子。


  誰知,這時顧丞相卻是一拍桌子,勃然大怒。


  "放肆。"

  除了顧初暖外,所有人紛紛一嚇。


  五姨娘更是拉著顧初蘭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老爺息怒!蘭兒被人陷害至此,你可一定要給蘭兒做主啊!"

  大夫人與三姨娘等人嗤笑一聲。


  有心人所下?是指她們嗎?


  五姨娘仗著相爺的寵愛,平日裏沒少對她們耀武揚威,如今她女兒失去清白,她們倒要看看,她還能翻出什麽風浪。


  "爹,你一定要好好教訓這個賤人啊!她表裏不一!"

  顧初蘭被五姨娘抱在懷裏,撕心裂肺的嚎啕。


  直至現在,她還痛入骨髓般的痛著。


  這一切,全怪顧初暖!


  "夠了,初暖,你來說,究竟是怎麽回事,是不是你給你妹妹灌了千日醉?"

  顧初暖冷笑。


  一口一個賤人,她要是賤人,那顧老頭子算什麽?

  賤父?


  雖然鄙夷,顧初暖還是委屈道,"妹妹說是,那……那便是吧。"

  顧初蘭胸口一噎,差點氣得心肌梗死,若不是五姨娘死死拉著,隻怕她早就暴走了。


  "就算是你娘祭日,你也可以多帶幾個下人,深更半夜,一個女孩子在外麵幹嘛?"

  "女兒也想多帶幾個人的,可是……可是五妹妹說,她帶了很多人,我就不用帶了,當時五妹妹說這話的時候,好多人在場的,不信你可以問他們。"

  三姨娘慵懶的把玩著自己的丹蔻,笑道,"五小姐確實說過這話,還讓人把秋兒給攔下了。"

  瞬間。


  顧丞相臉色陰沉下來,一雙眸子,幽深無比。


  "老爺……"

  五姨娘的心慌了。


  顧丞相卻是勃然大怒,"你給我住嘴,要不是你平日裏把她寵得無法無天,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小破廟……


  千日醉……


  顧丞相也不是個傻子,聽到這還不知道顧初蘭她在撒謊。


  隻是他不想再糾結這個話題了,於是把罪全推到顧初暖的身上。


  "全怪你,若不是你執意要去雲清廟給你娘祭拜,也不會發生這件事,以後要祭拜便在家裏。"

  顧初暖冷眯微眯,背脊挺得筆直,嘴裏噙著一抹微不可聞的諷刺。


  "我娘說,她在地下很孤單,當年死的也很慘,她老人家很想上來看看爹,再看看諸位姨娘姐妹們。"

  "看我們做什麽?"五姨娘背脊發寒。


  "爹前腳娶了娘,後腳就大肆納你們為妾,當然是看看你們過得好不好,恩不恩愛了。"

  眾人臉色微變。


  想到當年顧初暖母親臨死前那雙怨恨的眼晴,心裏起了陣陣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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