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4.第514章 生死相隨(1)
雖然韓霜霜丟了韓家的人,讓韓霜霜的父母羞憤痛心,恨不得從未生過這個女兒。
可那到底是他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又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母女連心,自己的女兒就這麼死了,韓霜霜的母親怎麼能甘心,一時無法接受,乾脆把韓霜霜的屍體抬到了周敦儒的家門口,堵著周敦儒的門口,破口大罵。
周家和韓家的醜聞,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在雲城傳開。
周敦儒很快被紀檢委的人帶走,立案調查。
周敦儒的名聲,也徹底敗壞殆盡。
韓家和周家,亂成了一鍋粥。
可是這些,對簡時初都沒關係。
他所關心的,只有夏君予什麼時候能研製出解藥,葉清瓷什麼時候可以康復。
只不過一天的時間而已,葉清瓷又流了五次鼻血,臉色越來越蒼白。
儘管她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和他有說有笑,可簡時初還是能看出,她越來越虛弱。
她強顏歡笑,簡時初也陪她強顏歡笑。
沒人知道,每一分每一秒,他的心都痛如刀絞。
想到她也許會永遠離開他,離開這個世界,他就從未有過的痛苦,就連呼吸都那麼費力,一呼一吸間都那麼的疼痛。
他寸步不離的陪著她,事無巨細的照顧她,片刻也不許她離開自己的視線之外。
恐懼攫緊他的心臟,他生怕他一眨眼,她就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不見了。
他從未這樣恐懼過。
三天過去,夏君予始終沒有消息傳來,葉清瓷的身體越來越虛弱。
這天早晨,葉清瓷在昏睡中,忽然覺得肩膀濕熱,她勉強睜開眼睛,發現簡時初正偎在她肩頭,不住的呼喚她的名字。
「瓷瓷……瓷瓷……瓷瓷……」
每一個字,都那樣的沉重,像是蘸著他心尖兒上的血吐出來的。
葉清瓷努力睜開眼睛,抬手放在他的後背上,虛弱的開口,「嗯,我在呢……我在呢……」
「瓷瓷……」簡時初猛的從她肩膀出抬頭。
葉清瓷清晰的看到他滿是淚痕的臉頰,一下愣住。
他……居然哭了……
向來流血不流淚的他,居然哭了。
葉清瓷從沒想過,她這輩子居然能看到簡時初落淚的樣子。
而他臉上的淚,是為她而流。
一瞬間,她心痛如絞,用力抱緊他,喃喃說:「簡時初,別難過,我不會死的,我不會丟下你的,我一定不會死的……」
她捨不得他。
捨不得他流淚,捨不得他難過,捨不得將他丟在沒有她的世界里。
她會努力活下去的。
她一定會努力活下去的!
簡時初再次把臉頰埋在她肩頭,死死抱緊她,「我叫你很久了……瓷瓷……你叫了你那麼久,你都沒有答應我……「
他叫了她那麼久,她都沒有睜開眼睛。
他怕了。
他從沒那麼怕過。
他不想哭的。
可眼淚怎麼也控制不住。
他不能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想到她可能會離開他,以後再也看不到她對他說話對他笑,他的整個世界都崩潰了。
「我沒事,我沒事,」葉清瓷拍著他的後背安撫他,「會好起來的……我不會死的……」
她說著,眼前的視線卻漸漸模糊。
她告訴自己,要撐住,要撐住,不能再昏過去了,不能再嚇簡時初,可她仍舊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意識,漸漸沉入黑暗之中。
等她再醒來時,已經躺在醫院的病房裡。
原本不想住院的,反正是中毒,只要沒有解毒劑,就算是住院也無濟於事。
在家裡,怎麼也比在醫院裡舒服。
可是,她還是住進了醫院,可見情況已經十分不好了。
她動了動身子,想要起身,被人按住。
簡時初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瓷瓷,你醒了?先別動,在輸液。」
葉清瓷聽話的躺好,一動不動,只偏了偏腦袋,循聲望過去。
只不過幾天的事情而已,簡時初瘦了很多,俊美無儔的俊臉,失了血色,一片蒼白。
往日漆黑明亮,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染上了猩紅的血絲,憔悴的厲害。
雖然他臉上掛著溫柔的笑意,可葉清瓷還是能看到他眼底深處深藏的驚慌與痛苦。
那是擔心會失去她,而導致的驚慌和痛苦。
見到這樣的簡時初,葉清瓷的心,又是一陣難以遏制的疼痛。
她知道,她已經撐不了幾天了。
如果夏君予在這幾天內,研究不出解毒劑,不管她有多抵觸,多抗拒,她終究一定會死。
如果早知今日,還不如當初不認識簡時初。
如果她一定要死,還不如從未在簡時初身邊出現過。
那樣的話,她就不用給簡時初帶來這樣沉重的痛楚。
她用沒有輸液的手,撫上簡時初憔悴的臉頰,輕聲說:「簡時初,答應我好不好?如果我萬一……離開你了,你就把我忘了,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簡時初就被激怒,怒聲打斷她的話,「你胡說什麼?我不會讓你離開的!你會一直陪著我,我哪裡也不會讓你去!」
葉清瓷還想說什麼,簡時初卻猛的俯身,用力吻上她的唇。
他像個困獸一樣,瘋狂的親吻她,恨不得一口將她吞到肚子里,將她融入他的骨血,與他的身體合二為一,那樣,她就再也沒辦法離開他了。
葉清瓷被他吻的喘不過氣,卻沒有抗拒,乖順的承受著。
也許……他再也親不了她幾次了……
簡時初察覺到她的異樣,連忙鬆開她,拍著她的胸口順氣,喃喃的一聲又一聲叫:「瓷瓷……瓷瓷……瓷瓷……」
葉清瓷抱住他,臉頰埋在他的頸窩,眼淚浸透了他的衣服,灼燙著他的肌膚。
簡時初用力抱緊她,紅著眼睛,發狠一樣說:「瓷瓷,你放心,你不會死的,不管用什麼辦法,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我的,你不會死的,不會死的……」
葉清瓷在他喃喃的聲音中,再次昏睡過去。
第二天早晨,大概是輸液的原因,她精神好了許多。
看到窗外明媚的陽光,她換了一身漂亮衣服,笑盈盈對簡時初說:「陪我去外面走一走好不好?」
如果終究要離開這個世界,她希望給簡時初留下的是溫馨美麗的回憶,而不是她如蒼白的紙片人一樣,終日面無血色的躺在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