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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49|10.03

  魏溪回來的第一天,皇帝就挨了板子,這事,躲在朝安殿門外的宮女太監們都聽得到。所以,不過半個時辰,就連穆太后也知道那個消失了四年的魏家丫頭回來了。


  七巧在宮裡也算是個老人了,要算計一個人的時候那是熟能生巧。她只需要趁著皇帝歇息之前,假意的瞄到了皇帝纏著繃帶的手咋呼一聲:「皇上,您怎麼傷著了?」


  這事也就鬧得整個後宮人盡皆知了。


  秦衍之倒是淡定的很,斜了七巧一眼:「咋呼什麼,朕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宮女來質問了?」


  七巧頭皮一緊,立即跪了下去:「皇上饒命!奴婢只是關心……」


  「好了,」秦衍之沒有耐心的很,打斷她道,「朕不需要你的關心,日後若再莽莽撞撞你就不用來伺候了,下去吧!」


  七巧瞬間臉色就白了,瞬間就明白什麼叫做伴君如伴虎!明明早上還得了皇上的稱讚,怎麼到了晚間就惡語相向了呢?什麼緣故?

  七巧抓著龍床上金線繡的褥子,越抓越緊,秦衍之已經躺在了床上,低頭一看,腳踏上還跪著一個人,問:「退下,沒聽到嗎?」


  七巧身子一僵,垂頭說『是』,哆哆嗦嗦的退到了殿外,與她一起值夜的宮女扯了扯她的衣袖,七巧回過神來,擦拭乾凈眼角的淚,搖了搖頭,咬唇道:「沒事,皇上已經歇息了!」


  在昭熹殿伺候的人,哪一個不是一副玲瓏心肝,悄聲問:「皇上今日回宮后不是興緻高昂么,怎麼到了晚間又喜怒不定了?」


  七巧定了定神,想起宮裡的那個傳言:「也許是被某些人給惹怒了也不一定,我是遭了魚池之秧。」她吸了口氣,「也不知道那新來的宮女有什麼本事,明明把皇上給傷了,皇上也不懲治她!」


  小吳子正巧將內殿的奏摺給整理出來,走到門口聽到兩個人的嘀咕,冷喝一聲:「皇上都歇了,還在嘀咕什麼呢?」


  七巧等人彎了彎膝蓋,道:「吳公公,您認識那新來的宮女嗎?」


  小吳子捧著奏摺,冷冷的剔了七巧一眼:「你若問的是今日隨皇上一起入宮的大宮女,我可以告訴你,她可不是什麼新人!在皇上身邊,除了挽袖姑和趙嬤嬤,就屬她伺候皇上最久,最得信任了。」


  有人驚訝:「可我們都沒見過她!」


  「你們自然沒見過,昭熹殿的人換了多少茬了,沒見過的人多著了。整個皇宮,也不止一個昭熹殿不是。」就穆太后那手段,只要能夠威脅到皇帝的人,一概直接打死了事。不說朝安殿,就昭熹殿的宮人的確是陸陸續續的換了好幾撥。


  七巧輕輕的上前一步:「難道她真的是宮裡盛傳的那個……」她附耳問,「大難不死的醫女?」


  小吳子笑問:「什麼大難不死?」


  七巧跺腳,眼睛滴溜溜的在眾人身上溜達了一圈,假意解釋道:「就是明明同樣引誘皇上出宮,別的宮人輕則大棒伺候,重則丟命,而她卻總是能夠全身而退,反而得到太后、太傅以及前禁衛軍統領大人交口稱讚的太醫院齊太醫的徒弟啊!」


  「聽說四年前,皇上每年都要出宮好幾回,每次出宮都耗費整日,不單耽誤批閱奏摺,連功課也納下了不少。每次出宮,只要皇上身後有她在,禁衛軍們都爭先恐後搶奪當值名額。不止是禁衛軍,就是國子監與皇上一同讀書的皇親國戚們也都爭先恐後的跟隨。若是在宮外出了事兒,負責保護的禁衛軍們腿都被打斷,隨伺們更是板子打得半個月起不了身,就她一人能夠全身而退。不過幾日,她還死不回改的又拾掇著皇上外出玩樂。久而久之,宮裡都傳言她是大難不死之人!」


  小吳子眼角微挑,似笑非笑的問:「那傳言有沒有告訴你們,每次皇上出宮,負責伺候的人中也有我?」


  眾人有驚有喜:「公公您也被她拖累過啊?」七巧更是豎起耳朵準備聽宮裡第一太監吳公公痛訴魏溪不仁不義之事。若是魏溪得罪了第一紅人吳公公,那麼不用等到七巧上眼藥,就吳公公一個人都可以收拾了她。


  小吳子拍了拍金盤裡的奏摺,不答反問:「聽聞皇上今日出宮是你們其中一人出的主意?」


  眾人眼睛齊刷刷的落在七巧身上,七巧倒退一步,謹慎道:「我只是提議而已,出不出宮還不得皇上自己拿主意么!」


  小吳子笑道:「沒錯,出宮是皇上的事兒,怎麼到了你們的嘴裡變成魏溪的拾掇了?若是魏溪拾掇了皇上出宮,那今日七巧你不也做了同樣的事情么?」


  魏溪哄著皇上出宮玩樂,所以皇上才寵幸她;七巧也拱著皇上出宮散心,所以,七巧也是最靠近掌事姑姑之位的人。


  她們兩人做的都是同樣的事情,七巧不去想想自己可能面臨的懲罰,反而挑撥眾人與魏溪敵對,其心可誅啊!


  當下就有人對七巧幸災樂禍了起來!魏溪能夠化險為夷是經過印證了,七巧能不能同樣倖免,那可就要看皇上的意思了!


  小吳子戳破了七巧的小心思,無所謂的笑了笑,彈了彈自己的衣擺,「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七巧,若這次你能夠安然無恙,顯然也是有大富貴的人啊!好好珍惜吧。」


  明明是誇獎的話,七巧總覺得背脊生涼,乾笑了兩聲:「借公公吉言。」


  小吳子環視了這群宮女們一眼,神色即輕蔑又嘲弄,更是嚇得眾人如鵪鶉似的紛紛回到了自己該站的位置,等到小吳子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與七巧一起負責伺候鋪床的宮女挪了兩步過來,「你說,挽袖姑姑的位置最後會不會由她接替?」


  七巧氣呼呼:「誰知道啊!」


  那人又道:「也不知她給皇上灌了什麼迷湯,居然打了皇上的手板心都安然無恙。聽說康雍宮也聽了消息,居然到現在還毫無動靜,也太奇怪了。」


  眾人都想看看傳聞中的大宮女的芳容,結果連續等了三日,魏溪都沒有入後宮,哪怕是穆太后的平安脈也是由老太醫們把的。既然魏溪不入後宮,有心之人就想盡法子去太醫院探一探敵情。


  太醫院現在正是繁忙的時候。年後,隨軍出征的學徒們都陸陸續續的回來報道了,這些人經過了戰爭的洗禮,對外科醫術今非昔比,已經不適合再在太醫院當值了。陳老得重新給他們安排去處,現在正一個個傳喚進來核對名冊。


  初春的時候,宮裡的人大多都是一些頭痛腦熱,直接去了葯堂,有專職給宮人們看病的學徒們,隨便瞄了來人氣色一眼,直接抓了葯往桌上一丟,喊一句:「下一個!」來探敵情的宮女們根本無處落腳,拿了葯,左思右想也不能白來一趟啊,就抓著同樣出宮多年的學徒們詢問魏溪的來歷。


  「魏溪啊,她可是個厲害人物。」


  來人問:「怎麼個厲害法?」


  「野外求生能力很強啊!我與她一起被人追殺過,同行的還有上百號傷兵,缺胳膊斷腿的,止血藥都沒有了,到處都是敵人,我們也沒法子離開躲藏之地去找葯。她直接找了一窩的鬣狗,把好幾條狗崽子打瘸了腿,狗崽子的父母回來一看都嚇傻了,留下一個看家一個出去找葯,回來后,她直接就讓我們搶了藥材給傷兵們用了,再把公·狗放出去,沒多久又找了傷葯來,她又讓我們搶了。鬣狗不幹了,她就再把狗崽子的腿打瘸幾個,於是大狗再去找葯,周而復始,直到我們走了,那群狗崽子才有傷藥用。」


  宮女結結巴巴:「鬣狗?」


  「對,邊關嘛,一般的獵物都存活不了,鬣狗群居,牙尖嘴利,一口咬下去整個腿肉都可以撕下來,若是被一群鬣狗追上,基本沒命了。我們沒有吃的,她就直接把一窩的鬣狗都給葯了,燉湯燒烤各種吃法,可香了。」


  「呵呵!」


  學徒們說得唾沫橫飛:「別以為我說笑,告訴你,你這麼個身板,若是被鬣狗盯上,基本跑不過兩步喉嚨就會給撕開。」


  「呵呵呵,呵呵!」


  也有人頗具微詞:「她這個人太狠了,一點都不像尋常女子,比西蒙的女人還要狠辣。」


  宮女:「怎麼個狠辣法?」


  「她最喜歡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甚至還青出於藍。邊關的村莊常年被西蒙人騷擾,不少家破人亡。青壯被大刀懶腰砍斷,女人被抓回西蒙做奴隸,孩子被活活燒死刺死,舉不勝舉。好幾次,士兵們趕去救人,到了地方發現整個村子都被燒得面目全非屍橫遍野。」


  宮人們俱都駐足靜靜的聽著,有人捂著手臂瑟瑟發抖。


  「魏溪親身經歷過一次,回來沉默了好些日子。後來,她隨著魏千戶,就是魏將軍的長子去偷襲西蒙的大營,聽人回來說,整個營地五千多人,沒有一個活口,全部是七竅流血而死,活活痛苦了一整夜才流幹了血,死的時候都要成.人幹了。」


  宮人抖著嘴唇問:「怎麼會莫名其妙的七竅流血?」


  那學徒臉色也有些發白:「聽偷襲的士兵們說,他們根本沒有動用刀劍。只知道,在確定偷襲的日子之前,魏溪帶著他們去沙地里挖了不少的蠍子,用罐子裝了,不給任何吃喝。等到偷襲那一日,把罐子里餓得頭昏眼花的蠍子放出來,再暗中丟幾頭剛剛死的馬拋入敵軍大營營地,蠍子們聞著血腥氣直接就去了,然後整夜大營里都是哀嚎聲,到了早上,那些蠍子全都吃得動彈不了了,她再全部燒了。」


  旁邊另外一個學徒嗤笑道:「這算什麼?你是沒有聽過一個傳聞吧,據說也與魏溪有關。」


  眾人問:「什麼傳聞?」


  那人道:「聽聞西蒙統帥死得蹊蹺,好像是被毒死的,那毒就是魏溪送給魏將軍的,魏將軍再給了負責刺殺的刺客。刺客要在數萬士兵中刺殺大帳裡面的主帥,談何容易。別說近身了,大帳都進不去!魏溪告訴那些刺客,只要用銀針隔空刺入西蒙統帥的身上,不管什麼地方,只要刺入了他的皮肉,不過幾瞬,就可以讓人腸穿肚爛血膿不止。刺客們根本不用露面,就全身而退了。」


  來探聽敵情的宮人們搖搖欲墜:「那毒還有嗎?」


  學徒們聳了聳肩膀:「就算沒有了,魏溪也知曉方子,她又會制毒,湊齊了所需藥材,成藥不就一個晚上的事兒嘛!」


  至此,等到魏溪在太醫院交接了戰場上諸多瑣事後,再出現在後宮時,就發現太監宮女們一看見她就躲得遠遠的,有人見她近身更是簌簌發抖幾乎要口吐白沫了。


  魏溪苦思不解,問挽袖姑姑:「宮裡又有疫病了?他們怎麼都在打擺子呢?」


  挽袖消息何等靈通,聞言別有深意的笑了笑:「心病而已,過段時日就好了。」


  魏溪也不是真的要從挽袖這裡得到答案。她身為醫女,更是多年前皇帝指定的大宮女,回宮后自然要接掌皇帝身邊一些事物,首先就是重新審察皇帝飲食。


  說到帝王們的葯膳,其實都有一定規律。一年四季怎麼補,補什麼都有規定,需要主意的是皇帝們的體質都有說不同,有的是火體有的是寒體,醫女們就要根據當日皇帝們的身體狀況微調葯膳的方子,或增或減。其中有一項,是在皇帝們十歲之後開始添加的葯膳。


  嗯,沒錯,壯陽方子!

  皇帝嘛,成年後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夜御數女的事情時有發生。若是腎不夠好,龍·根不夠堅·挺,在顛鸞倒鳳的時候萎了,那就丟臉丟大了!

  故而,從皇帝們十歲之後,他們的葯膳裡面就增加了一道高湯,裡面放了鹿·鞭、虎·鞭等等大補之物,日日喝,再輔佐藥膏,夜夜塗抹,力求在成親后大戰雄風,一夜七次郎!


  魏溪幾年沒有回來,再回來的時候秦衍之都十二歲了,虎·鞭湯都喝了兩年了,更加別說太醫院特別配製的藥膏,空瓶子都有無數個了。


  所以,等到她拿到當日的藥方和皇帝最近的平安脈記錄,頓時哭笑不得。


  時隔多年,她都不記得成親后的皇帝那東西的長度了。嗯,那時候太天真的以為對方天賦異稟,原來裡面還有後天的努力啊!


  嘖嘖!這藥方到底要不要繼續用呢?繼續用的話,要不要改動一下呢?


  於是,當天夜裡秦衍之毫無所覺端起高湯喝了之後,悲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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