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什麽?

    要繼續聽下去, 還得要答應她兩個條件?

    且她還有如此一番歪理?

    宇文瀾直覺匪夷所思且滿頭問號。


    但沒辦法,這件事目前隻有她知道,而他卻急切的幾乎要坐不住。


    宇文瀾隻好道, “那你想要朕答應你什麽?”


    這個小財迷,莫非還是要錢?

    哪知卻見燕姝笑道,“其實很簡單, 第一,請陛下往後無論何種情況何種境地, 都不要砍臣妾的腦袋,保住臣妾一條命。”


    宇文瀾,“???”


    如此,他就更加不解了,不由嘶了一聲, 道,“為何會有如此條件?你覺得, 朕會殺你?”


    燕姝撅了噘嘴,道, “臣妾隻是防患於未然嘛, 臣妾也不知會不會有一天, 因為什麽事惹了您的怒氣, 所以還是先求一張免死金牌的好。”


    心裏卻道,【嘖,要是你知道我知道了你的秘密,難道你會不想殺我?】


    宇文瀾,“……”


    他這才明白。


    ……且還有點心虛。


    咳咳, 不得不說, 當初才察覺她發現自己秘密之時, 他確實動過殺念。


    但,自打知道她不是探子,不是奸細,且並非心懷惡意之後,他便將那個念頭拋諸腦後了。


    如此可愛的一個她,他又如何忍心殺呢?

    然見他沒有立刻表態,燕姝卻心間忐忑,又在旁著急問道,“怎麽?難道陛下不肯答應?”


    娘的難道陪了他這麽久,他居然還想殺她?

    所幸就在此時,他終於開口道,“朕當然可以答應你,且以後,你再無需擔心這種事。”


    頓了頓,他又不無認真地看著她,道,“你與別人不同,永遠不要懷疑朕了。”


    聞此言,燕姝卻怔了一下。


    他說“她與別人不同”……是什麽意思


    難道是指自己會寫話本子?

    宇文瀾,“……”


    怎麽如此還是聽不出來?


    不過未等他再說什麽,卻聽她心間又道,【隨便吧,總歸命是保住了!】


    於是便又道,“臣妾謝陛下隆恩,不過,臣妾還有第二個條件。”


    宇文瀾嗯了一聲,“說來聽聽。”


    大約還是想要錢。


    哪知卻聽她道,“臣妾請陛下做個明君,千萬不要濫殺無辜之人。有些人對蒼生社稷真的很有用的,請陛下千萬不要因為一時喜怒就把他們殺了。”


    宇文瀾,“……”


    緩了緩,他才有點明白,這怕不是在替荀濟的那個兒子說話。


    她怕他會殺人滅口。


    傻瓜,倘若找到此人,他完全可以裝作平民去看病,畢竟曾經他也是這般去求醫的。


    喬裝改扮一下,根本無人知道他是皇帝,所以就算過去一無所獲,他也沒有因此殺過人。


    他於是笑了笑道,“朕當然是明君,這個就不必擔心了,朕答應你。現在可以往下說了吧。”


    燕姝這才放下心來,又繼續道,“父親離世後,少年郎一夕長大,收斂心性,開始謀劃替父報仇。但那個忘恩負義的仇家卻已經被家主賞識,有了一些勢力,所以少年若想報仇,必須要縝密安排。”


    “首先,他刻苦鑽研醫術,將父親留下的醫書案卷全都仔細摸索研習,畢竟天資聰穎,又得到父親的潛移默化,這並不成問題。”


    聽到此,宇文瀾心想,也就是說,荀濟的兒子已經有了如他父親那般的醫術?

    此乃好消息。


    又聽她道,“與此同時,少年郎開始用捏骨術改變自己的相貌。”


    宇文瀾又悄悄頷了頷首。


    ——原來其已經改變了相貌,怪道他派出去的人尋不到任何線索。


    “然後呢?”他道。


    最要緊的是此人現在何處。


    卻聽她道,“然後,少年郎也進了仇人所在的府邸,當了一名府醫。”


    什麽?

    宇文瀾一怔。


    這話的意思……難道是說他找的人就在宮中?

    他試著問道,“此人也進仇家所在的府邸?”


    就見她點頭道,“不錯,這是唯一的途徑。”


    看來他沒聽錯。


    但是到底是誰?


    宇文瀾便又問道,“那他進了府邸以後呢?可與仇家碰見了?憑他的醫術,是不是很快也被家主賞識了?”


    燕姝道,“……那倒沒有,此人性子太直,那大宅院裏頭關係粗綜複雜,府醫也有不少,偏他還不太懂人情世故,所以入了府幾年,家主還並不知他的存在。”


    聞言,宇文瀾又開始思忖——


    入府幾年?


    ……太醫院幾十號人,他確實知道的不多。


    所以他並不能判斷出是誰。


    “但是,”


    正在此時,忽然又聽她道,“恰好家主有一位美人,生的那叫冰雪聰明,蕙質蘭心,知書達禮,才智過人。”


    宇文瀾,“……”


    這種時候,還不忘誇自己……


    他忍住笑意,頷了頷首道,“有此美人,真是家主幸事。”


    燕姝認真頷首,“的確,一定是家主上輩子拯救了蒼生,上天才將這樣一位美人送到他身邊的。”


    宇文瀾,“……”


    他繼續忍住笑意,又道,“那美人與此件事有何關係?”


    隻聽她道,“說來也是老天爺不開眼,這樣一位沒有缺點的美人,居然天生有一頑疾,尋醫求藥多年都沒有辦法改善,而一次因緣際會之下,這個人去給美人診治,居然一下給治好了。”


    “美人慧眼識珠,便將其推薦給了家主,從此少年郎也終於獲得了家主的賞識。”


    宇文瀾頓了頓。


    美人,頑疾?

    難道……


    恰在此時,又聽見她心間大喊,【聽明白了沒?這個人就是薑念齊啊!薑念齊就是荀濟的兒子荀嵐!!!他沒準能治你的病啊!!!】


    宇文瀾心間一頓。


    果然是那個薑念齊,治好了她桃花不服的那個。


    沒想到居然會是他!


    這一刻,宇文瀾終於恍然,怪不得她剛才一定要替這人求他的免死金牌……


    也是,倘若此人在宮外,他完全可以微服去造訪。


    然而這人偏偏是宮中禦醫,且他還認識。


    如此他如果去求醫,豈不是會被對方看破身份?


    不過當然,辦法也不是沒有。


    ……


    此時,眼見他一副思索的模樣,燕姝也在心裏琢磨,他這是明白了吧?


    明白就好,薑念齊的爹荀濟當年可是治不孕不育的神醫,所以薑念齊的希望也很大的!

    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治不好的話,薑念齊也不要被滅口。


    當然,燕姝覺得自己還挺聰明,這個故事裏從頭到尾沒有體現出美人知道家主的秘密,所以她應該是安全的嘿嘿。


    宇文瀾被這一聲“嘿嘿”回了神。


    他瞥了她一眼,故意道,“如此,看來家主得感謝美人,叫他發現了神醫,今後若有什麽刁鑽病症也能醫治了。”


    刁鑽病症?


    燕姝悄悄挑眉,這莫不是說他自己?


    看來他是真想明白了!

    她便也忙點頭道,“是的,有這樣一位神醫,就等同於一個寶貝,家主可是賢明之人,自然會好好對他的。”


    宇文瀾嗯了一聲。


    終於也把他誇了,這還差不多。


    他便又問,“那後來呢?你打算給他什麽樣的結局?”


    卻聽她道,“後來肯定是在家主主持正義之下,少年郎家仇得報,為父親正了名,還在京城開了一間醫館,收了許多徒弟,如父親一樣,懸壺濟世造福蒼生。而那忘恩負義的壞人則惡有惡報,聲名狼藉,失去一切。”


    “好了,臣妾的這個故事就講完了。”


    燕姝咳了咳,道,“時間不早,臣妾先去沐浴,陛下請稍等。”


    【嘖嘖,現在的時間留給你自己,到底要不要治,你自己想吧。但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殺人哦!】


    宇文瀾頷了頷首,“去吧。”


    便看著她進了淨房。


    他當然得治。


    他是帝王,需要子嗣。


    他更想與她這個“冰雪聰明”的美人,嚐一嚐還未曾體會到的人間樂事。


    ——咳咳,雖說自與她同床共枕之後,身體有了些好轉,但卻都是在晨起之前,無意識之時。


    一旦他清醒著,每每想與她親近,卻依然是不行的。


    好在,如今終於又有了希望。


    趁此時,宇文瀾立時起身去到殿外召來了一名錦衣衛,道,“查一查太醫院那個叫薑念齊的禦醫,每月都是何時上值,何時休假,以及他在宮外的地址。”


    錦衣衛應是,立刻去行事。


    ~~

    第二日,恰逢不當值,禦醫薑念齊,也就是荀嵐,難得在宮外的家中。


    ——這些年他改名換姓,遠離家鄉四處研習醫術,以至於成親也晚,待來到京城考進太醫院後才娶妻安了家,至今幼子才隻有五歲。


    所幸妻子賢良,幼子乖順,此時他正在教小家夥寫字,便聽門外有人喚道,“薑大夫可在家?”


    知道他醫術好,平素左鄰右舍誰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會來找他看病,他也從不拒絕,因此此時聽見詢問,便放下筆出來了。


    哪知卻見來人並非鄰裏街坊,卻是兩個男子。


    其中一人一身青色錦袍,身材高大,頭上還帶了個玄色幕籬,看起來像是主子的樣子。


    未等他詢問,那個隨從開口道,“聽聞大夫醫術了得,家主想請大夫看一下病,如若您能替家主醫治好,診金可以雙倍。”


    薑念齊卻將對方打量一眼,道,“若我能治,自然會治好,不必提什麽診金加倍,有些病若治不了,加倍也無用。”


    聞言那隨從一頓。


    帶幕籬的男子卻抬了抬手,道,“有勞大夫了,本人尋了好幾處地方都無果,聽說你醫術了得,特意趕來求診。”


    宇文瀾此時特意改換了聲音,所以對方倒也並未察覺異常,隻是道了聲,“隨我來吧。”


    宇文瀾頷了頷首,便跟著進了院子。


    薑宅有一處書房,是薑念齊平素替人看病的地方。


    宇文瀾隨對方來到房中坐好,便伸出手由著對方診脈。


    須臾過後,未等他開口,便聽對方問他,“客官可是行,房有所困難?”


    宇文瀾心間一定,道,“是。”


    看來燕姝沒說錯,此人果然有兩下子。


    又聽對方問他,“此問題出現多久了?”


    宇文瀾道,“三年了。”


    對方頷了頷首,又問,“困難到何種程度?”


    宇文瀾稍有些不自在,咳了咳才道,“早上醒時有晨舉……但每每想與女子親近之時……就不行了。”


    對方倒是神色平靜,點了點頭,又問,“客官可曾受過外傷?”


    宇文瀾道沒有。


    他很肯定,他是在沒有任何征兆之下忽然不行了的。


    對方又問道,“那,身體其他各處可都正常?”


    宇文瀾嗯了一聲,“本人身體康健,隻此一處症狀。”


    薑禦醫便又問他,“客官平素有沒有服用什麽藥物?”


    宇文瀾又十分肯定道,“沒有,本人甚少生病,平素幾乎沒有吃過藥。”


    語畢,他實在有些等不及,便主動問道,“大夫覺得可以治嗎?”


    卻見對方收回了診脈的手,道,“問題有點複雜,治是可以治的,隻是比較麻煩。”


    麻煩?


    宇文瀾皺眉,“如何麻煩法?”


    卻聽對方道,“從客官這脈象來看,你體內有一種東西壓製住了毒藥,以至於影響到了那處,如若不是你服用過藥物,那大約就是被下毒了。”


    下毒?


    宇文瀾眉間一凝。


    他被下毒了?

    可為何從沒有察覺過?

    他想了想,問道,“那大夫可能解此毒?”


    卻見薑念齊頷了頷首,“能是能,但是首先你得先遠離毒物侵擾,將體內積攢的這些毒物排出,再服藥複原,方可恢複正常。”


    “但客官可知道,這毒是從何處進入你體內的呢?”


    宇文瀾一時無言。


    他一直仔細回想,然尚膳監是他的人,乾明宮近身的也都是他的人。他的飲食不該會叫人找到機會下毒。


    許是看出他的困惑,薑念齊又主動解釋道,“毒物未必會從口入,沐浴熏香也可以中毒,或者長期聞到藥物的氣味,也會受到影響。”


    宇文瀾眉間一凝。


    ……


    ~~

    在宮外看過了大夫,宇文瀾回宮之後,直接去了甘露殿。


    方才薑念齊給他開了藥,他需每天飲用,連服五日。


    然而,他卻並不能在乾明宮喝藥。


    一旦乾明宮有湯藥的氣味傳出,便會被大臣們發現,從而引起猜測恐慌,甚至打草驚蛇。


    所以,他隻能來此了。


    燕姝其實也正在等他。


    她今日已經從係統那裏知道他去找了薑念齊看病,卻不知看得如何,有沒有希望。


    所以這大半天什麽都沒幹,就在等他呢。


    此時聽見通傳,她立刻到門口相迎,“臣妾恭迎陛下。”


    宇文瀾嗯了一聲,叫她免禮,幾步去到暖榻上坐下,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


    燕姝十分有眼力見的將閑雜人等都支了出去。


    宇文瀾便開口道,“朕有點不舒服,今日出宮看了大夫,拿了藥回來,但怕旁人胡思亂想,所以隻能到你這裏來熬。”


    燕姝聞言眼睛一亮——


    開藥了?那說明他能治啊!

    太好了,不用怕他殺人了!

    她於是忙點頭,“臣妾明白,臣妾會對別人說是臣妾不舒服要喝藥,陛下放心來喝就是。”


    宇文瀾說了聲好,心間正暖。


    卻聽她又在心裏道,【好了皇帝,看在你對我還不錯的份上,今次就不收你的熬藥的錢了。】


    宇文瀾,“???”


    這話說得,難道本來是要收他的錢麽?


    頓了頓,他又道,“還有一事,從今往後,朕就住在你這裏。”


    這話一出,燕姝卻是一愣,“陛下這是何意?”


    宇文瀾道,“朕往後除過去禦書房,去朝會,其他時間都會在此處。”


    ——他這一路一直在想,是誰給他下了毒,而他又是如何中毒的。


    自打登基那時起,所有圖謀皇位的對家便都被他處置了,近身的也全都換成了他自己的人。


    那些後宮女子,沒人能做得了這種事,更何況他還有讀心術。


    他也曾想過太後,但……這麽久了,他也從未在太後心間探到異常。


    因著對周家的私心,太後甚至十分希望他臨幸周妃,叫周妃誕下皇嗣穩固地位。


    是以他一時根本想不出元凶。


    但關於毒物如何進到體內,他倒是有一些猜測——


    從前在乾明宮入睡,他無夢,身體也消沉;而自打來到甘露殿,他不止會做夢,晨舉都出現了。


    他起初以為,是燕姝有什麽特殊能力。


    但現在看來,恐怕是乾明宮得的寢殿有問題。


    所以他打算叫人仔細查探一下寢殿。


    而在發現問題之前,他便住在甘露殿了。


    不過,如此,也正有機會與她多多相處了。


    他以為她會很高興。


    哪知卻聽她心裏道,【我去,如此不就沒有隱私空間了?窒息!】


    宇文瀾,“???”


    窒息?


    沒等皺眉,卻聽她忽然又轉念一想,【不過如此一來,蹭到禦膳的幾率不就又增加了?好吧,勉強還成吧。】


    宇文瀾,“……”


    如若他沒有錢,沒有禦膳,她還會愛他嗎?


    ~~

    如此,自打這日起,甘露殿便熬起了藥。


    燕姝對外隻道是自己染了風寒吃藥,外人便誰都沒有想到皇帝身上。


    而因著君王本就時常來此過夜,對於如今得境況,外人隻當是燕姝愈發得寵了。


    如此過了五日,宇文瀾又要去複診了。


    這日傍晚,見他換了出宮才穿的衣裳,燕姝立時在旁問道,“陛下是不是要去看大夫了?”


    宇文瀾嗯了一聲。


    卻聽她又道,“臣妾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嗯?

    宇文瀾挑眉,“何事?

    燕姝一臉真誠的笑道,“雖則陛下準備充分,但宮中畢竟這麽多人,保不齊哪個眼尖的瞧見您出去,再生出什麽是非。萬一再叫外界知道陛下是出宮看大夫,豈不麻煩?”


    宇文瀾聽出她還有話說,於是道,“那依你之見呢?”


    便聽她立時道,“不如臣妾陪陛下一同出宮,如此倘若有人發現,陛下也可以將事情推在臣妾頭上,就說臣妾不舒服去宮外看大夫,反正這陣子甘露殿也在熬藥。”


    乍一聽,這話似乎還挺有道理。


    然而緊接著,宇文瀾便聽她心道,【上回天井巷的烤羊和燒餅都還沒吃上呢!還有那家的餛飩想想流口水!!!】


    宇文瀾,“……”


    他就說,怎麽突然如此貼心?


    原來還是為了吃的。


    他於是道,“朕隻是去瞧大夫,不會去別的地方。”


    卻聽她道,“臣妾明白,臣妾就在車裏等您,待您瞧完了大夫就回來。”


    心裏卻哼道,【果然把上回說過的話給忘了!哼,早知如此那晚就該使勁壓一壓吃上兩個燒餅的!打量我不知道薑家就在天井巷附近?先去了再說!】


    宇文瀾,“……”


    竟然這般生氣?


    倘若不叫她去,豈不是自己就要變成渣男了?

    好吧,左右是他有言在先,他隻好道,“好罷,左右今夜沒什麽要事,便一起去吧。”


    燕姝大喜,立時眉開眼笑的應好,忙去換了衣裳,同他一起坐上了馬車。


    ~~

    不多時,便到了地方。


    宇文瀾依舊戴了幕籬下車,燕姝便在車上等他。


    心裏一直在琢磨,也不知那藥可有效果?


    一陣之後,卻見他回到了車上,心情似是很好的模樣。


    燕姝心道,看來病情是有所好轉啊!

    宇文瀾聽在耳中,心道確實不錯——


    方才經過薑禦醫的診斷,他體內的毒已經排出去多半了。


    這便說明,他之前的判斷是對的,毒物就在寢宮之中。


    而這五日間,他也已經命人在寢宮查探,然而大抵是能力有限,錦衣衛與內廷監的人均未有所發現。


    對此,他隻能等病好之後,想辦法叫這位薑神醫親自去看了。


    不過照目前的速度,隻怕再有十餘日,他便可以恢複成正常人了。


    因著心情大好,他便也大方開口道,“此地離天井巷不遠,朕帶你去吃上回的烤羊和燒餅。”


    咦,這不是正說到她心裏去了?

    燕姝眼睛一亮,“多謝夫君!”


    宇文瀾笑著捏了捏她的臉蛋,便吩咐車夫,“去天井巷。”


    車夫應是,便要調轉馬頭,叫馬車跑起來。


    哪知卻在此時,聽見一陣淒厲的哭喊聲傳來,“阿寶!快還我的阿寶!”


    車內兩人立時一愣。


    燕姝小心撩了下車簾,卻見有一婦人在邊跑邊喊,淚流滿麵的模樣。


    宇文瀾則問車外,“怎麽回事?”


    立時有暗衛回答,“有人搶了那婦人的孩子。”


    光天化日下搶孩子?


    燕姝立時瞪大了眼,“這還了得?”


    宇文瀾也吩咐暗衛,“去追。”


    暗衛應是,立時朝婦人奔跑的方向行去。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暗衛抱著一個四五歲的男童回來,交還給了婦人。


    婦人抱著孩子大哭,向暗衛道過謝後便趕緊回了家中。


    待四周安靜下來,宇文瀾又問暗衛,“怎麽回事?”


    暗衛小聲稟報道,“對方約有三人,一人攔住婦人,兩人帶孩子走,上到事先準備好的馬車上,便朝城南狂奔。但這三人身手都不錯,不像尋常人,販子。”


    宇文瀾想了想,吩咐道,“去京兆府看看近期是否有同樣的案件。”


    暗衛應是,便又去了京兆府。


    經此一番,燕姝也沒心情吃東西了,便心有餘悸的先回了宮中。


    待回到甘露殿,沒過多久,卻見前去京兆府的人又來向宇文瀾稟報,“陛下,據京兆府的案宗,近來有近六七宗孩童丟失案,京畿各地也有四五宗,丟失的都是男童。”


    這倒不意外,現如今這世道重男輕女,許多人販子的目標都是男孩,因為能賣上好價錢。


    然而方才暗衛又說,這些人的身手並不像人販。


    燕姝正在琢摸,卻聽係統叮的一聲,【有瓜了啊,兵部侍郎柴為忠還記得吧?】


    燕姝忙嗯,【記得,不就是那個騙婚的渣胡子受。】


    係統,【沒錯,今晚的孩童丟失案跟他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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