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乍聽富海此言, 慈安宮中諸人皆是一片震驚。
太後也是一愣,還當自己聽錯了,忙又問富海, “你說什麽?什麽姑娘?”
富海隻得緩了緩語氣,又道,“啟稟太後娘娘,事情是這樣的, 昨晚定遠將軍不是墜馬受傷了嗎, 陛下十分關切, 便派了人去追查此事, 結果一查, 竟然查到此事與平津侯有關。”
什麽, 平津侯?
太後又是一愣,忙又道, “這事兒跟他又有什麽關係?”
富海隻好又解釋道, “因為陛下派錦衣衛追查到了昨晚衝撞將軍的人, 據此人交代,是平津侯安排他襲擊將軍的。”
太後又是一愣, 皺眉道, “平津侯為什麽要襲擊定遠將軍?他不是安邦的親姐夫嗎?”
燕姝在旁默默同情太後, 畢竟自己才出的話本子裏頭隻寫了真假千金的故事,並未交代那渣男平津侯霍成基的其他事,所以眼下太後隻怕是有的吃驚了。
卻見富海又道, “關於平津侯為何要派人襲擊庾將軍一事, 陛下還在叫人追查, 但眼下要緊的是, 錦衣衛查到平津侯的時候, 他人並不在家中,而是在外室那裏。”
什麽?
太後又是一愣,“霍成基居然還有外室?”
燕姝,“……”
可憐的太後,嘖。
而富海隻得又點頭應是,“此乃平津侯的親信交代的,那女子確實是平津侯的外室,且已經養了十幾年了。”
大抵今日經曆的驚訝太多,這話一出,太後終於有些沒忍住情緒,道了句,“這個混賬!”
燕姝忙跟著眾人垂首假裝沒聽見。
太後看在眼中,緩了緩情緒,又問富海,“那此事與你方才提的那個姑娘又有什麽關係?”
富海便趕緊又道,“是因為事關將軍受傷,實在重大,錦衣衛就將平津侯及此外室還有其餘下人們都審訊了一番,哪曉得那外室的貼身丫鬟居然交代,現如今的那位霍家姑娘並非霍夫人的親骨肉,原來是當年平津侯用外室的女兒換了自己的嫡女,卻把自己的嫡女送去了一戶姓彭的農家。”
“……”
太後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富海又道,“事關重大,陛下當即命人照著線索去找到了那處姓彭的農戶家,發現對方竟然果真在十多年前收養了一個女嬰,似乎正是霍夫人的親生骨肉。”
“???”
太後滿臉震驚與不解。
——原來才剛聽的那個話本子,說的居然是自己的表姐???
這這這,這還是離自己最近的一次……
太後兀自懵逼了一會兒,忙又問道,“那如今在情況如何?”
富海忙道,“現如今錦衣衛把這位姑娘帶去了定遠將軍府與霍夫人相認,然而定遠將軍才受了傷,眼下府裏正亂著呢,陛下擔心影響庾將軍恢複,特遣奴才來請您的旨意,看此事該如何處置?”
太後已經明白了,忙頷首道,“可不是說,庾家如今還有病號,如此一來豈不是更亂了?叫霍夫人到哀家這來吧,哀家來看此事該如何處理。”
燕姝,“???”
太後方才不是還一臉懨懨的倚在榻上?
這會兒都有空管閑事了?
富海也麵露擔憂道,“可您的鳳體……”
卻見太後搖了搖手道,“無妨,還是大事要緊,叫霍夫人過來吧。”
富海這才連聲道是,出去召人了。
而燕姝卻是眼睛一亮——
嘖嘖這陣子果然沒白伺候太後,跟著大佬才能吃到現場瓜啊!
沒過多久,卻見霍夫人到了宮中。
而今次,她身旁跟著的並不是先前那位長相媚態的假嫡女,而是另一位年紀相仿的姑娘了。
霍夫人明顯已經狠狠哭過,雙眼紅腫,全然沒了往常的英氣與精神,一見太後,便立時滿臉委屈的跪地哭道,“娘娘!請娘娘給臣婦做主啊……他他他怎麽能如此狼心狗肺啊……”
說著又一把攏過跟來的少女,再度哭道,“我可憐的孩子啊……”
太後也憤憤道,“快起來吧,先不要哭,哀家竟是才聽說此時,那霍成基實在欺人太甚了!”
語罷卻忙看向霍夫人帶來的閨女。
隻見其也是濃眉大眼的圓臉盤,居然與霍夫人有八九成的相似!
這這這,這還用懷疑什麽嗎?
太後隻能又歎道,“你們都受委屈了。”
聞此言霍夫人又是一通哭,直哭的滿臉通紅,肝腸寸斷。
而與她一道來的那位閨女忙也伸手將其扶在懷中,又拿帕子給她擦淚,口中安慰道,“……娘,別哭了,小心身體。”
話音落下,霍夫人這才想起正事,忙又對親閨女道,“慧英,快來給太後娘娘及宜嬪娘娘行禮。”
說著又同太後燕姝介紹道,“這便是臣婦的親骨肉,現如今叫慧英……”
說話之間,又是忍不住滾滾的淚水跌落。
那位叫慧英的姑娘則忙向燕姝及太後行禮,“民女參見太後娘娘,參見宜嬪娘娘。”
雖略有些拘謹,卻能看得出乖巧。
太後忙叫人扶起,道,“快起來好孩子,這麽多年你也受苦了。你都是怎麽過來的?養父母待你可還好?”
真千金慧英忙道,“家中爹娘……養父母都很是疼我,並沒有吃什麽苦。”
此時眾人的目光全在這小姑娘身上,卻見她氣質雖略微比不上那些官家貴女們,但麵色白淨,手也並不粗糙,可見確實沒有吃過太多苦。
隻是大抵沒來得及打扮,身上的衣裳尚有些不顯眼。
然而這般看在眼中,霍夫人卻愈發難受,又想抱著親閨女哭。
卻見親閨女又一臉擔憂道,“就是……今早忽然有人來家裏找我,我才知道有這回事……方才那些官老爺們也把彭家爹娘都帶走了,不知怎麽辦。”
燕姝忙安慰道,“大概是要了解當年的情況,那些錦衣衛才將你養父母帶走的,隻要他們沒有做壞事,一定不會錯怪,沒準兒過一會兒就送他們回去了。放心吧。”
慧英這才點了點頭,道,“那就好,謝謝娘娘。”
雖則還是有些露怯,卻看得出來是個孝順孩子,也不曾哭鬧訴說委屈,叫人放心的同時又大感心疼。
這知道,這才是本該享受霍夫人疼愛的孩子啊!
太後亦是唏噓感歎了一番,同時又默默罵了句平津侯霍成基混賬,忙又問表姐霍夫人道,“對了,安邦的腿現下如何?哀家怎麽聽說他這受的傷也與那霍成基有關?”
霍夫人擦了擦眼淚,腫著眼睛道,“請娘娘恕臣婦尚不知情……”
唉,自打知道真相見到親骨肉,她便隻顧著孩子了,旁的消息都統統拋諸了腦後。
太後隻得頷了頷首。
哪知卻在此時,殿外忽然響起一聲通傳,“陛下駕到……”
宇文瀾踏進了殿中。
眾人連忙行禮,而霍夫人一見他麵,忍不住再度痛哭起來。
見此情景,宇文瀾便道,“夫人放心,朕一定會查清此事,還你們公道,”
霍夫人又哭著朝他磕頭,道,“謝陛下。”
太後則忙問,“哀家方才聽富海說,霍成基謀害定遠將軍?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卻見宇文瀾道,“朕已經叫人將平津侯帶來了,還是叫他親自跟您說的好。”
說著邊朝殿外招了招手。
須臾,便見侍衛推著一人進了殿中,不是別人,正是那平津侯霍成基。
霍夫人登時滿目仇恨,再顧不得規矩,衝到他麵前揪著他的衣襟衝他吼道,“你這個混賬!為何如此對我!!!”
說話間豆大的淚珠也不斷跌落,足見心間委屈。
親閨女慧英忙上前扶住她,霍夫人順勢拉住閨女,質問霍成基,“這難道不是你自己的骨肉?你怎麽能如此對她!!!你這個狠心的男人!!!”
殿中眾人也皆是怒目相向。
卻見霍成基撲通跪地,竟朝霍夫人嗑起頭來,邊嗑邊哭道,“夫人是我對不起你啊,我那時也是一時糊塗啊……”
此言一出,未等霍夫人說什麽,太後在旁冷哼一聲,“一時糊塗?就算你當時是一時糊塗,後來這麽多年間為何不主動交代實情?”
霍成基忙道,“太後娘娘恕罪,臣後頭不是不想說,隻是大錯已鑄成,隻怕一旦告知實情,夫人會生氣,再加之事關重大,故而一拖再拖……”
“胡說!”
咳咳,太後原是想罵一句放屁的。
然當著皇帝,還得注意形象,她於是忍了又忍,才換成了這個詞,再度怒道,“何事比你自己的親生骨肉流落在外重要?你也不想想,當年夫人生產之時是何等凶險!你的良心都叫狗吃了!!!”
越說越生氣,太後索性道,“富海,掌他嘴!”
冷不防被點了名的富總管初時還一愣,忙看了看君王,但見君王並無反對的意思,於是急忙應是,走到那霍成基跟前,擼起袖子掄起胳膊狠狠甩了兩個大嘴巴下去。
切,他也早想扇這人巴掌了,還從沒見過這麽惡心的男人!
殿中登時響起清脆的啪啪聲,燕姝簡直恨不得給富海拍巴掌叫好,心間也覺得過癮,這狗男人,就算甩他十個巴掌都不為過啊!
而緊接著,那霍成基的臉立時紅腫起來,卻也絲毫不敢有怨言,隻能捂著臉不停磕頭,道,“臣知罪,臣知罪……”
太後卻是怒氣不減,又道,“你知的什麽罪?你害得她們母女耽誤了多少時光!居然還敢害定遠將軍墜馬?你到底安的什麽心!!!”
這話才出,卻見君王在旁開口道,“若非定遠將軍馬術不錯,如今隻怕不隻是墜馬了,你這是故意謀害朝中大將,莫不是與何人勾結,意欲禍亂江山?”
霍成基嚇了一跳,連忙再度磕頭痛哭,“請陛下恕罪,臣也是一時糊塗啊,臣隻是聽張太醫說起,後宮接連出事,娘娘所剩無幾,便想叫小女進宮侍奉陛下……然夫人昨日入宮才探望過太後,便急著回去……臣隻得想出這個法子,本想讓她們娘倆在京城多呆幾日……臣絕對沒有禍亂江山之心啊陛下……”
話音落下,太後終於聽明白了,再度怒道,“明知那是外室之女,居然還敢覬覦後宮?簡直千刀萬剮都難消人心頭之恨!”
說著又吩咐富海,“再抽他兩個大嘴巴!”
富海應是,忙再度上前掄圓膀子照著那男人的臉狠狠扇了下去。
嘖,隻抽得人手疼。
不過心裏也是痛快!
然再看看霍成基,已是嘴角淌出血來。
然而現場卻並無人同情他,太後也依然滿腹怒氣。
這個狗男人,居然能幹出如此缺德事,叫自己的發妻養外室的孩子,哪怕是陌生人的呢!這叫他發妻如何麵對此事!!!
哪知話音才落,卻聽君王忽然道了句,“對了,方才錦衣衛還稟報了一事,朕險些給忘了。”
這話一出,殿中眾人都立時看向宇文瀾,太後也忙問道,“何事?”
宇文瀾咳了咳,瞥了霍成基一眼,道,“據其外室的下人交代,那個孩子極有可能也不是他的。”
啥?
這話一出,殿間一片怔楞。
還是霍成基自己先反應過來,忙問道,“陛下說什麽?”
宇文瀾便冷聲與他又道了一遍,“方才那外室的下人交代,這些年她背著你還與不少其他男人來往,當年曾有一個商人與她來往密切,那段時間她與那商人待在一起的時日比你還多,所以,這個孩子很有可能是那個商人的。”
話音落下,霍成基瞪大了眼,猶如遭了雷劈。
燕姝則暗自臥槽了一聲,急忙呼叫係統,【怎麽會有這種事情?統統你信息有誤???】
卻聽係統慢悠悠道,【本統又沒說過那孩子是渣男的,本統隻是說霍夫人生女的時候,外室剛好先生了個閨女而已。】
燕姝,“……”
好吧,仔細回想一下,係統似乎還真沒說過這就是霍成基的骨肉……
她滿臉震驚的又問,【也就是說,那位假千金跟霍家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係統,【可以這樣說。】
燕姝忍不住再度臥槽,【那這外室膽子也太大了!她怎麽敢如此幹?!!】
係統,【這個外室其實還是挺聰明的,知道居安思危,她知道以色侍人不能長久,又怕日後一旦奸情敗露這渣男也不要她,所以就替閨女想了這麽個辦法——反正無論如何,閨女已經叫正室夫人養了,這渣男就算有朝一日知道了那不是自己的骨肉也不敢說不是?無論如何,她自己的閨女總能撈到個好下場就是了。】
燕姝,“……”
真他麽牛人!
原來這波最大贏家是那個不知姓名的商人,不知不自覺間自己的親骨肉被當成侯府嫡女嬌養了十幾年。
所以外室對那商人才是真愛吧!
她又看向眼前那霍渣男,忍不住嘖嘖。
——果然綠人者,人恒綠之。
這男人忙活了這麽多年,如今還麵臨著這般罪責,原來跟自己屁關係沒有!
他是不是要崩潰?
其他人也是這樣想的,一時間都懷著滿是譏諷的目光看向那猶如遭了雷劈的霍成基。
隻有君王暗自心道——
“綠人者,人恒綠之?”
孟子名言竟然被改成了這樣???
然而緊接著,卻見那霍成基,開始頭撞地麵嚎哭起來,“怎麽會如此?怎麽會如此!!!她怎麽能如此對我!!!蒼天啊!!!”
這著實將眾人嚇了一跳,宇文瀾便吩咐殿外,“來人,將其拖出去押入天牢,此人欺君罔上,謀害大臣,命刑部大理寺介入,查清事實,論罪處理!”
立時有侍衛應是,便進到殿中把這霍成基給拖走了。
太後又提醒道,“那女子也不能放過!居然以一己之力將平津侯府甚至是世人玩弄於鼓掌之中!真是笑話!”
宇文瀾頷首道是,“將其一並押入天牢,從嚴處置!”
話音落下,殿中眾人紛紛應是,直覺大快人心。
霍夫人又哭著向母子二人行禮,“多謝陛下,多謝太後娘娘為臣婦主持公道。”
太後與宇文瀾都頷了頷首,卻見其又抱著閨女慧英哭道,“娘最對不住的就是你啊!”
慧英也已經是淚流滿麵,邊為娘親擦淚,邊道,“娘別哭了,罪魁禍首不是您,您也受苦了。反正如今真相大白,我們往後都好好的便是。”
眾人看在眼中,心間也都默默點頭,雖說這閨女被養在農家這麽多年,倒還是很明事理的。
可見那農戶夫妻也是為人不錯了。
正在此時,太後又問道,“那,那個孩子可怎麽處置?”
眾人也都一愣——對啊,那個假霍姑娘可怎麽處置呢?
原以為她還算霍家的血脈,如今來看,竟是跟霍家一點血緣也沒有了?
霍夫人也是一頓,又哭道,“打今日方才得知真相起,臣婦就隻顧著抱著慧英哭,竟一時沒想到迎夏……那也是臣婦一手帶大的孩子啊!”
眾人心道可不是,你說那位姑娘沒錯吧,她畢竟身上還流著那外室的血,日後若是留在身邊,霍夫人會不會每每看見她就想起那外室?
但你說她有錯吧,她卻是生下來沒幾天就被抱到了霍夫人身邊,一個隻知道吃奶的小嬰兒,她自己能決定什麽呢?
更可憐的是,如今她親娘下獄,親爹卻還不知道在哪裏……
便是要送,也不知道該送到哪裏去……
且那可是霍夫人一手拉扯大的,直到昨日還當自己親骨肉來看待,忍心直接將她攆去大街上麽?
唉!這說來說去,還是渣男賤女該死!好好的禍害了多少人!
紛紛感慨一番,眾人隻見霍夫人又是搖頭又是痛哭,足見心間不知有多煎熬。
見此情景太後不禁後悔,何苦現在問她這個問題?她也是受害者,那也是她付出感情養大的孩子,此時問,豈不殘忍?
正當她要開口緩和之際,卻見慧英忽然對娘親道,“我年紀小,不懂那麽多大道理。但我知道彭家爹娘這些年很疼我,若是貿然找不到我,他們心裏必定要急死,娘也是這般吧?她畢竟是您養了這麽多年的孩子,如若丟了,您心裏也一定很難過吧?”
說著她幫娘親擦去麵上淚水,含淚道,“我都聽娘的。”
話音落下,霍夫人無言以對 ,隻能又抱著她哭了起來。
這孩子吃了那麽多苦,越是懂事,就越叫人心疼啊。
太後頓感欣慰,在旁頷首道,“好孩子,該賞!那養父母二人更應該賞!”
說著看向皇帝,道,“如此心性純善之人,理應褒獎,並昭告天下。哀家打算賜這孩子鄉君封號,以安撫她這些年受的委屈。”
宇文瀾頷了頷首,“母後仁慈。”
眾人聞言,紛紛恭喜那母女二人,“恭喜霍夫人,恭喜慧英鄉君。”
霍夫人忙領著閨女向母子二人行禮,“謝太後隆恩,謝陛下隆恩!”
太後又道,“至於彭家夫妻,將養女視如己出,教得如此明理,哀家便賞其黃金百兩,昭告天下,以示嘉獎。”
慧英也忙替養父母道謝,目中露出笑來。
眾人也皆是大感欣慰,然而緊接著,又見太後神色一冷,道,“霍成基德不配位,該撤其爵位,由長子繼承。至於其所作惡事,決不可留情,且還要從重處罰,也好叫天下以此為戒。”
宇文瀾又應了聲好,卻也不忘提醒,“張勝康身為太醫,仗著母後信任,慫恿他人覬覦後宮,也不能不懲戒。”
太後歎了口氣,頷首道,“也是,不如將他官降一級,罰俸一年,叫他好好思過。”
宇文瀾卻道,“如此,隻怕還是有些太輕,翻倍吧,將張勝康官降兩級,罰俸兩年。日後若還有再犯,決不輕饒。”
太後便也頷了頷首。沒再說什麽。
燕姝則悄悄挑了挑眉。
——看來,太後還打算叫張勝康治病呢,不過嫌隙到底也是有了,畢竟官降兩級,也確實挺狠的。
如此一來,薑太醫反而在他之上了。
正這麽想著,卻見太後又對霍夫人道,“至於那個孩子,哀家覺得,要麽找到她的生父,給她送回去,若是實在找不到,左右也到了婚配的年紀,就找個人家嫁出去吧,留在眼前,你心裏也有刺。”
【嘖,實話來說,這丫頭與霍家沒有血脈,還是比有血脈叫人舒服一些。哼,果然渣男活該被戴綠帽子!】
宇文瀾,“……”
好吧,這兩個女子想法總是很一致。
而聞聽此言,霍夫人也忙應是。
眾人聽在耳中,卻是心間複雜。
——如今真相大白,那姑娘與霍家沒了任何關係,且還成了找不到爹的“野種”,就算嫁人,又能嫁到什麽好人家呢?
唉,說來說去,還是那個男人可恨!!!
如此,事情便算暫且處置完了,霍夫人先領著親閨女出了宮。
而經此一事,太後已經全然一掃先前的病態,變得精神起來,反而問皇帝,“陛下怎麽總能知道這些隱秘之事?”
——雖說是借著定遠將軍受傷之名為借口去查的案子,但那話本子卻是今日一早就出來的,就是現寫也沒那麽快吧!
所以太後認定,必定又是皇帝提前查了出來叫人寫的話本子,好處理那平津侯霍成基。
這小子,怎的如此厲害了?
宇文瀾默默聽在耳中,一時語噎。
卻見燕姝忙替他道,“想必是陛下見那位霍姑娘與霍夫人並不相像。與其父也並不相像,所以起了疑吧?”
宇文瀾原本想頷首,卻又忙搖頭,皺眉道,“朕何時注意過那姑娘的長相?隻不過隱約聽見津門有風聲,便叫人查了查。”
說著又瞥了燕姝一眼,心裏嗬——險些掉了她的坑。